7 先埋下種子
先埋下種子
“算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但你想要來基地的話,任何時候都可以。”說完這些,秦時還是有些舍不得。像提納裏這樣優秀的異能者,他是真的不想讓對方消弭在這片毫無生機的土地上。
說來奇怪,秦時走的時候,提納裏總感覺自己背後涼涼的,可是今天的太陽很大啊。
這樣想着,提納裏緊了緊身上的鬥篷,等一行人走遠後朝着帳篷後面的山洞裏走去。扒開外面掩人耳目的石塊和枯木,提納裏瞬間警惕起來。他跻身進入狹小的洞口,洞口是他挖了一半的土堆,再往裏是被草元素鎖鏈層層束縛的喪屍。
有人也有動物。
說來奇怪,喪屍之間是不會出現互咬的情況的,所以他也很放心地将他們安置在這個臨時的山洞裏。
也幸虧秦時他們沒有待太長時間。
——
“老大,我們真的要這麽做嗎?”樊明明腦子一抽一抽的。
雖然之前他們确實為了活下去,劫過其他人的糧食,但是這個提納裏小兄弟還是很善良的。比起基地裏那些說着研究,但幾個月都沒放一個屁的專家來說,看上去有點希望。
秦時眉眼壓低,此時他和樊明明偷偷返回來,身上都沾了一些泥土。
“我又沒要他怎麽樣,還不是讓他同意跟我回去,不是對他的實驗更好嗎?”
秦時本來确實走了,但是路上左想右想還是不甘心,他覺得提納裏這樣的人在這裏實在是太浪費了。見慣了基地內天天混事的專家,秦時更是喜歡提納裏這樣專心幹事的人。
要是可以說服提納裏,那他們基地就有希望了。如果說服不了,綁回去也是一樣的。
“這樣說,也确實。”
樊明明自己也覺得提納裏比基地的專家看上去更有希望。
兩人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看到了提納裏的帳篷,只是他們剛走過去,身後就被一只長杖抵住。
秦時全身就像被凍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別打他的主意,滾!”兩人卻連頭都不敢回。
秦時心下大驚,冷汗很快就把裏衣濕透,可即便這樣,背後的殺意也沒有絲毫消退。
“……我們知道了。”樊明明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立馬認慫。這人的壓迫感這麽強,可能比基地城主還要厲害,他們根本不是對手。
這個時候還是認慫最好,只期望這人不想殺他們。
“……”背後的長杖收了回去,秦時松了一口氣。
但他剛想轉頭,就感覺肩上一痛,失去了意識。
“老大!”樊明明都要吓哭了。
“他心思不正,你帶他滾,再有下次,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是是是……”
艱難地扯着秦時離開,樊明明根本就不敢看那人,但是對方強勢的态度和威壓還是深深刻在他的腦子裏。
只是這邊的插曲提納裏并不知道,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提納裏将那支藤蔓的斷肢切下幾片來研究,發現這種植物确實在黑夜最為活躍。可要說它懼光,它又會在晚上的時候往光源處靠近。
而且按照末世的這個詭怪的天氣,白天有時候也和晚上差不多了。
這植物卻精準地捕捉到晚上的時間來活動,在白天一動不動。
再加上試驗田的事情,他已經研究了好久了,提納裏覺得最大的問題就是毒素導致土壤內的各項元素産生了排斥反應。
于是他将其他的元素放進土壤內,試圖緩解這種排斥。
結果就是,本來埋在土內的藤蔓成了檢驗結果的标準。
越是讓藤蔓喜歡的土,越難以種出作物。一番操作下來,倒是讓那截藤蔓長得越來越壯。提納裏只好朝着反方向努力。
經過一段時間,保溫箱裏的土壤已經恢複了活性,提納裏将這種方法應用在外面的試驗田裏,效果明顯很好,只是他不可能将這個世界的土都翻一遍。
于是他将目光放在了旁白同樣受到污染的河流。
提納裏想要在流動的河流和湖泊內放置一個裝置,以便更好地淨化其周圍的生态。他将事情反饋給納西妲,納西妲也很快就将他需要的東西傳送了過來,“只可惜事發突然,教令院的學者只能研究出三米範圍的裝置,我會讓他們繼續改進的。”
“嗯,這些也可以。”
首先就是他面前的河水,将裝置放在上中下三段,範圍緊緊挨着。
幾天後再看,周邊的河岸上已經褪去了黑色。
提納裏在這些水來灌溉,并沒有發現不對的地方。
可即便現在是夏季,太陽也不好,他只好用了元素力來催發,在精心照顧過一段時間以後,種下去的種子都長了出來。
他還種植了一些須彌薔薇,長勢也很好。
土壤和水源的問題得到了解決,下一步就是喪屍的問題。
但是動物和植物終究是不一樣的,他之前研究的解藥無一例外都失敗了,倒是河內的發展給了他一些想法。
從上游流下來的,帶着毒素的水被淨化後,離開這三段裝有裝置的地方還是會被重新污染。
他可以弄很多裝置來淨化,但這樣耗時又耗力。
如果可以将裝置的淨化範圍擴大,或者說,将一種不會消亡且會自我複制繁衍的東西投進去,就可以影響更多地方。
那在這些喪屍身上,也可以如此。
他先是否決了自己之前單純的清除毒素的方案,再将從喪屍體內提取的毒素和其他的良性生物放到一起,最終選擇出一種毒性很強的物質。
一開始提納裏并沒有将這種物質列在第一位,可是這種物質很優秀,幾乎可以一下子就殺死病毒。
他猶豫了一段時間,最終在不停地比對中發現,沒有其他的可以替代它。
在這個世界的知識裏,沒有這種存在,提納裏将其命名為“歧”。
用歧制作的解藥,藥性很霸道,提納裏沒有試用。但是他另一個比較溫和的方案,卻一直沒有什麽效果。于是他只好啓用了這個以毒攻毒的辦法。
将一個喪屍帶回來,他很小心地将解藥注射到它的皮膚內。
那個喪屍安靜地站在那裏,不一會兒臉上出現一絲褪落的幹皮。
提納裏緊張地盯着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對方再次睜開眼睛後,眼裏多了一份清明,雖然眼白還是青灰色的,但是已經比起之前好太多了。
提納裏走過去觀察了一下,在本子上不停地記記畫畫,“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咔?”喪屍歪了一下頭,不理解提納裏在說什麽。
随後他似乎知道了自己有意識這件事,輕輕動了一下兩只胳膊,在發現自己可以控制這兩個東西的時候,一個激動向前邁了一步,然後因為不知道怎麽控制,直直撲到了地上。
提納裏連忙将其扶起來。
從之前的實驗裏可以看得出,喪屍使用過解藥之後,沒有出現過他這種狀況。
“如果是清除了記憶,應該是腦部受損。”他掰正喪屍的後腦,糾結着要怎麽檢查一下裏面,“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喪屍下意識地搖頭,“……”
感覺腦子有一瞬間不屬于自己了,有點害怕。
看來這個解藥還有缺陷。
提納裏用筆杆撓了撓耳朵,鼻根也和眉毛糾纏在一起。
還有哪裏可以修改一下的?
将自己的筆記從頭看到尾,提納裏對着虛空終端的另一邊問道:“草神大人,淨化會有用嗎?”
“可以是可以,但最好不要依賴淨化。”畢竟他們的力量還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如果大面積使用,只怕會影響這個世界的力量平衡。
“我先試一下。”好不容易有了一絲進展,提納裏也不願意就此止步。
手上凝聚起純淨的草元素能量,提納裏控制着慢慢将其融進喪屍的身上,看着對方在元素裏的沐浴下眼神更加清明,全部注入到對方身體後就收回了手。
“你是誰?”喪屍看着提納裏,眼神中帶着疑惑。
提納裏控制着用量不敢多灌,但是沒想到元素力的作用竟這樣的好,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提納裏将元素裏融進剩下的解藥裏,那些喪屍無疑都恢複得很好。
但是納西妲說得很有道理,提納裏只好去尋找替代元素力的東西,他又想起那個被藤蔓包圍起來的巨大花束。
“……”
還是有點惡心。
一想起那黏答答的液體,提納裏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之後的喪屍依舊控制不好自己的行動,但是對于提納裏說的話已經理解得差不多了,所以提納裏放心地将它們放開行動,讓他們給試驗田裏的植物澆澆水,順便給自己曬曬太陽。
于是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山腳處,總有幾個喪屍在走來走去,但也走不長,因為它們總會因為各種原因停下,有時是因為行動不協調摔了一跤,然後喪屍遲鈍的大腦也不會反應過來自己摔跤了,只會趴在那裏,等下一個喪屍走過來将對方也絆倒。
通常這種情況,提納裏都會第一時間發現,然後将它們扶起來。
可是今天的提納裏回來得很晚了,手上提着的油燈照亮這小塊地方時,地上已經堆成了小喪屍山了。
吓得提納裏以為它們被襲擊了。
一旁的長虎扭着尾巴,對這邊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
“好玩!”
“不起。”
提納裏試着将它們拉起來,但是它們還學會了鬧別扭,“你們壓得不難受嗎?”
“不起……不起。”
“……”
好不容易将這些喪屍都弄起來了,提納裏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操心的老媽子。
然後這群喪屍傻呵呵地笑着繼續轉起來,一會兒玩一下土,一會坐在地上傻笑,只有一個喪屍把他拉到一邊,神秘兮兮地拿出一根頭發。
恢複了一些神智的喪屍平時之間也學會了拽頭發,它們依舊不會感到疼痛,只是覺得好玩,平時像這樣的邀功場面,提納裏也不會在意,只會敷衍一下。
可是對方手裏的頭發不是黑色的,是白色的。
提納裏鬼使神差地接到手裏,然後将一臉求表揚的喪屍推開:“以後不可以在倒在地上,聽懂沒有?!”
他的臉色一黑,喪屍就知道自己闖禍了,屁颠颠地跑開,然後撲通一聲又倒了。不過提納裏的話起到了作用,對方只掙紮了一會兒,就自己站起來了。
“……”合着以前都是裝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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