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手癢07

手癢07

中午孟小軍回來吃飯,一見冷鍋冷竈,二話不說就往食堂跑。

把飯買回來,先讓錢木木吃,他在一邊給木木揉肩捶背,還不忘說,“媳婦辛苦了。”

“知道我辛苦,怎麽回來的時候不直接就把飯買了,還期待我中午有力氣給你做飯啊!”錢木木累到心情煩躁,就想挑刺。

“我是想自己回來給你做飯,但沒想到家裏沒菜了。下回我早上上班前,就把菜買了,等中午回來就不抓瞎。”

這話,錢木木半信半疑,但新任丈夫的态度她很滿意。

握住孟小軍正幫她錘肩的手,拉他坐下來一塊吃,早吃完,還能睡會兒,一天天的訓練量這麽大。

明明對面有位置,他非擠着跟她坐。

一個四方桌子,倆人擠在一個角。

等吃完飯,錢木木要接着收拾,孟小軍拉着她往裏屋走,“家屬院離部隊近,我晚上下班就往回跑,一個晚上就收拾出來了,你陪我睡會兒。”

這倒也不是不行,嘴比腦子快,她腦袋沒攔住,嘴巴直接問:“睡葷的還是素的?”

自己說完,自己臉紅,自己後悔。

閉上眼,想掩耳盜鈴。

捂住臉的手被扒拉下來,孟小軍就站在對面。

“木木再等等,現在不行,你受不住。”

錢木木聽完這話,身上的尴尬變成火苗蹿遍全身。

明明說的是不做,她卻好像享受了被做的前\\戲。

她是怎麽被孟小軍牽着躺在床上的,過程斷篇了。

等身體的熱潮過去,她側頭,孟小軍的呼吸正撲她脖子上,剛下去的燥熱又被點燃。

如果錢木木再多盯孟小軍一會兒就會發現,身邊這位同樣在咬緊牙關,喉結滾動,手心出汗,翻個身,直接面壁冷卻。

等下午上班時間到,孟小軍幾乎是從被窩裏竄出來的,看見媳婦睡得香甜,又立馬放緩了動作,離開前,在媳婦額頭印下一吻,在她耳邊說,“夢裏有我。”

好不容易睡着的錢木木,确實在做夢,夢裏她是大力士,對孟小軍撕扒撕扒吞了。

等睡醒,太陽西斜,帶着一身汗在屋裏逛,充盈又滿足。

先歸置一些輕的,等傍晚路上的人變多,她才意識到快下班了,得快點去供銷社買菜。

結果走到一半,她就碰見已經買好菜正往家走的孟小軍。

在家以外的地方,意外碰見丈夫,熟悉又陌生,原來他不是個話多的,和人打招呼,叫聲名字就過,禮儀性的笑容一閃而過。

等望見她,腳步加快,又變成她熟悉的那個時刻嘴角勾着真誠笑意的孟小軍。

她迎過去,想幫他提點東西,卻被他躲過。

“別小看我。”

也不知道這之間有什麽邏輯,反正他總有理由讓她乖乖被寵,還不覺得是施舍,接受沒負擔。

剩下這一半路,孟小軍再遇到熟人,打招呼的時間變長,長的那一段都是在介紹錢木木是她媳婦,語氣像得了什麽寶藏,要到處炫。

錢木木被弄得不好意思,又不好掃了他興致,長嘆一聲,又接着配合他的幼稚。

等回家,錢木木就告訴孟小軍,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孟小軍滿足地點點頭。

他已經把媳婦介紹給家屬院人緣最好的幾位,等明天家屬院就全都知道來新人了,家屬院那幾個愛熱鬧的一定會來找媳婦玩。

來往一多,媳婦對這就更有歸屬感了。

孟小軍的盤算,錢木木不知道,她更關心今晚吃啥,原主生活在北方,魚難買。

但在海島,魚是唯一不用票就能買到的肉。

孟小軍買回來兩條活魚,錢木木根本搜索不到做魚的記憶。

剛把他推出廚房,讓他歸置大件,現在又去叫他,就很沒面子。

幾分鐘前信誓旦旦,說今夜晚飯看我的。

現在硬着頭皮上吧。

不就是魚嗎?

殺死,洗幹淨,放點鹽,蒸一蒸也是道大菜。

後續都想好了,卻卡在了前序的殺魚。

要不先把魚摔暈,等它暈暈乎乎了再殺?

這個辦法是好辦法,如果執行的人沒那麽膽小的話。

魚被高高舉起,重重摔下,躺在地上真的不動。

錢木木彎腰湊近想抓起來,魚突然開始打滾撒潑做俯卧撐。

她手一滑沒抓住,還被吓到後退,腳底突然被絆了下,睜大眼預備摔倒,然後就被人穩穩接住,還被偷走一個吻。

孟小軍看着呆住的媳婦,趁機親完就趕緊把媳婦扶正,便宜都占了,那就占個徹底。

抱着媳婦,幫媳婦轉個身,等媳婦和他正面相對了,再好好吻一次。

唇齒交融,媳婦還偷看他,發現他也在偷看,竟然用眼神譴責他不夠投入,接下來媳婦猛地占據主動權,懲罰他開小差,來勢過于兇猛,沒任何技巧可言,錢木木自己先宣布撤兵,因為嘴唇腫了。

首次進攻告捷,錢木木把自己埋孟小軍懷裏,事後才想起羞澀。

孟小軍輕拍她辮子,讓她先出去,他來殺魚。

她離開的架勢威武雄壯,臉上的心虛卻像剛偷完東西的盜賊。

等進了客廳,就立馬捂住臉,不想認識這樣的自己。

她在這事上勝負欲幹嘛這麽強,顯得自己迫不及待似的。

不對,她不應該這麽反思。

她應該反思的是,自己為什麽會覺得羞澀。

因為上千年的文化都在教育女性要含蓄,要矜持。

男性太被動,會被說太娘。

女性太主動,會被說不要臉。

憑什麽?

就憑過去一項如此,現在就改如此?

等孟小軍做好飯開始往客廳方桌上端,錢木木還坐在椅子上,雙手抱于胸前,搖頭晃腦,在想答案。

等孟小軍碗筷都擺好了,走過來叫她時,她看見孟小軍放大的臉,一手鈎住他脖子,看他驚慌她更滿足,湊近就是一吻。

千百年都是如此規定,她精神裏也曾被埋下這樣一顆種子,差點長成牢籠,幸好她已想通,決定想要就說,想幹就幹,何必壓抑。

吃飯時,孟小軍一邊吃飯,一邊盯着媳婦看。

他覺得現在媳婦是老虎,他是待吞的獵物。

等把家裏歸置好,他洗完澡進裏屋時,媳婦已經躺下來。

他躺下去的動作小心翼翼,剛躺平,媳婦就自動滾進他懷裏,對他上下其手,讓他難以喊停。

“媳婦我不癢!”

媳婦摸着他胸\\口說,“我手癢。”

那媳婦你随意,我忍着。

要是咱倆都手癢,今夜野火能燎原,他不能保證能剎閘。

前半夜他一動不動,等媳婦睡着他又去洗了個澡。

等再回來躺下,刻意和媳婦隔開一點距離。

距離只存在了兩分鐘,媳婦一個翻身,就把手正好搭在他腹肌上,好像還撫摸了兩下,舒服地嗯了一聲,才停止動作。

孟小軍以為媳婦醒了故意的,但好像真的沒醒。

是媳婦對他身體有雷達,他一靠近,她就更靠近。

本是特大好事。

但因為不能做全套,就成了要命的事。

那就當加班做忍耐力訓練。

經過這一夜的折磨,孟小軍更盡心給媳婦補,媳婦一人身體快點好,造福兩個人。

但錢木木自從開始去小學教語文後,視線就不止圍着孟小軍一個人轉悠,還有一大群難以招架的娃娃。

回到家,把玩丈夫身體的進度,從深入探索到淺嘗辄止,再到懶得光臨。

由奢入儉難。

孟小軍覺得自己被嫌棄,這才結婚七個月,媳婦就對他只剩敷衍。

他晚上開始賣力展現身材,但收效甚微。

他一套動作還沒展示完,媳婦已經輕鼾。

媳婦不主動,那他就主動手癢。

但剛進行到一半,兩只手就都被媳婦打回來,讓他老實點。

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他卻感覺不到任何喜慶,只覺得婚姻靈堂離他越來越近。

不對,過了幾天,學生一放假,媳婦閑下來,對他的興致好像開始有所回升。

媳婦又對他淺嘗辄止了。

得到,又失去,再次得到,雖然遠不如前,他也狂喜。

只要媳婦沒放棄他就好。

才被寵幸兩天,他就開始擔憂,年後一開學,媳婦又開始教書,是不是夜晚又對他冷若冰霜。

今夜媳婦又手癢,他沒默默承受,而是翻了個身,躲開媳婦的“毛手毛腳”。

媳婦的手跟多來了,他又往外蹭蹭,媳婦窮追不舍,這是好苗頭。、

就是不能讓媳婦太容易得到,太容易就不珍惜。

他再往外蹭蹭。

“……”

媳婦怎麽不追了。

孟小軍氣不過,直接坐起來質問錢木木:“你是不是把我當供銷社的菜了,吃飽了不想,餓了才想!”

聽到這形容,錢木木一愣,還有點貼切。

“這有什麽不對?”

孟小軍立馬回:“那你就沒想過我也會餓?”

她也坐起來,和孟小軍面對面說話,“那你也吃啊?我又沒攔着。”

“但你拍我手!”孟小軍這語氣裏多少帶些哀怨。

“那是因為你再光摸不吃,我就忍不住撲過去了。你不是說要等我養身體嗎?”

孟小軍愣住了,這裏面好像是有點誤會。

但“那你為什麽有段時間晚上對我愛答不理?”

“我們每天晚上不都聊天嗎?”錢木木一時沒轉過來。

“我是說你對我身體愛答不理!”孟小軍閉眼喊出來,也不怕媳婦笑了,這問題不解決,這個年過不去。

“那段時間你不是有點傷風嘛?我再惹你,你半夜再去洗澡,傷風會更嚴重。”

破案了,但孟小軍還有一點疑問:“但你現在手癢的時間沒以前長了?”

錢木木憋不住了,笑出聲來,孟小軍現在真的很像丈夫總不交公\\糧,心聲疑窦的“怨婦”,性別反轉版。

“還不是因為你越來越不能忍,我才幾下,你就出汗。”

“你知道?”孟小軍一直以為自己的反應,是偷偷的。

“現在最了解你內外的,除了你自己,就是我,你說我知不知道。我還知道你半夜洗澡都超一個小時。回來時等寒氣散了才上床。”

被媳婦完全揭穿,孟小軍一不做二不休,立馬向媳婦提出今夜做到底申請。

錢木木以明天要去城裏買年貨打回。

就孟小軍的體力,她必須預留兩天卧床。

大年初二是個好日子,錢木木點頭那刻,孟小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馬行動。

春宵一夜,方知短。

孟小軍折騰起來,沒完沒了。

關燈關門,細節不可談。

月亮退場,太陽東升,初三是個豔陽天,錢木木躺在床上,已經是條鹹魚,翻身都難。

第一夜盡興,幸好沒中标。

錢木木抽空去醫院買回計生用品,讓孟小軍戴套上陣。

“我要等高考恢複考大學,等我去上大學,孩子生了沒看人,遭罪的還是孩子。等我大學畢業咱們再要。”

對于什麽時候要孩子,孟小軍沒意見,不要孩子都行,他和媳婦兩個人挺好。

但在乎的是,“媳婦,你要是去上大學,是要在外面工作,還是回島上?”

“你讀過軍校,在部隊前程似錦,再說國家培養你這麽多年,你好意思轉業嗎?”

孟小軍領會了,肯定道:“所以媳婦一定會回來。”

“那也不一定,世間分居兩地的夫妻又不是沒有。聽過一句話沒有,距離産生美,還能産生新鮮感,偶爾相聚,還能小別剩新婚。”錢木木尾音上挑,故意逗小軍。

孟小軍真的慌了,過來牢牢抱住她,低頭用頭拱她脖子,像個撒嬌的薩摩耶。

錢木木不忍心他慌太久,“回來,回來行了吧。”

話音剛落,撒嬌就停止,男人真是現實的生物。

就不能讓她多享受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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