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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猶如漫天的濃霧被微風吹散開來，兩人四目相望，仿佛可以窺見彼此的內心。

宋小喬緩緩重複了一句，輕聲卻又篤定：“你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了我。”

傅厲毫不躲閃，直直看向宋小喬的眼眸，春暖花開般綻放了溫和的笑顏：“應該是吧。”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發卡的齒邊，傅厲陷入回憶般，徐徐道：“當時沒能明白，後來才意識到這件事。意識到就開始躲避，恨自己不争氣，為什麽會喜歡你。明明是想着怎麽報複你，讓你傷心、痛苦，可結果卻變成這樣……”

傅厲眨眨眼，揚起調皮的語調：“我是不是很沒用，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一直被你吃得死死的。”

宋小喬突然伸手握住傅厲的雙手，她眼神不安地轉動，幾番蠕動着嘴唇，最後閉着眼坦白了內心的逃避。

“傅厲，你知道我上輩子為什麽會針對你嗎？”

傅厲擡眸，黝黑的瞳孔産生震動。

宋小喬吸了吸鼻子，決定徹底解決心裏的不安。她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才穩住聲音裏的顫抖，“那時候我被人從樓梯上推了下去，住院了一個多月。昏迷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我也叫宋小喬，不同的是，我還長這個樣子，只是要纖細苗條得多。丁阿姨是宋家的傭人，她有個孩子叫傅厲，是你。”

宋小喬哽咽了一句，掐着掌心逼着自己繼續，“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只是腦海裏不停出現一個聲音。它說我是穿越進了一本書裏面，傅厲是書中命定的主角，我的存在只是為了歷練他的心智，讓他從小嘗受折磨，激發鬥争。”

“它還說，如果我不按照它說得做，我就會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而且還會有新的人選取代我的位置，完成固定好的劇情。傅厲，我怕……”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宋小喬泣不成聲講述了自己的經歷。哪怕只是再回憶一次，當初那種傷害傅厲的感受又戳痛了宋小喬的內心，讓她覺得愧疚。

“對不起，對不起……”宋小喬不知道自己現在有沒有資格再去依靠傅厲的肩膀，畢竟自己是那麽過分和惡毒。

“傻姑娘。”茉莉花味道的洗衣液香氣，還有難以形容的陽光氣息，那個熟悉的胸膛抱住了宋小喬，“我不怪你，相反，我感謝命運。”

傅厲的下巴輕輕磕放在宋小喬的肩膀，呼吸間還能嗅到她的洗發水香氣，“如果我的命運早已被安排好，我感謝是你出現，盡管是傷害。”

宋小喬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抽泣，哇的張大嘴巴變成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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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我好害怕，我好怕提及之前的事情，我怕你想起我以前做的事情，然後後悔喜歡我。”

這份擔憂每日每日都懸挂在宋小喬的頭頂之上，每當察覺自己又更加深愛傅厲一分，這份恐懼又下墜了一步。

宋小喬一直是一個怯懦的人，最擅長的舉動就是逃避。如果勇敢的結果是失去你，我情願做一個永遠的、徹徹底底的懦夫。

可是現在，宋小喬親耳聽見，傅厲說感謝那個人是自己，哪怕承擔的是傷害他的角色。

宋小喬趴在傅厲的懷裏，肆意宣洩自己的恐懼和愧疚。

她哭得好不傷心絕望，哪怕穿着外套也感受到胸前的濕潤。傅厲擡手輕輕順着宋小喬的後背，像是哄孩子般，低啞道：“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哪怕是上輩子……我也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你離開我離開的那麽突然，讓我覺得無法适應。”

輕聲說出這句話，傅厲如遭雷擊般恍然大悟。這份喜歡，或許就是從上輩子開始。

每次刁難後，她閃躲不安的眼神；每次傷害後，她歉意的咬唇；還有她藏得不好的擔心和補救……

傅厲垂眸看着眼前這個黑色頭頂，終于釋懷了所有。

原來，一切都是早有征兆。

在他入了傅家的第一天，一個再不受寵的傅家血脈，想要懲罰一個小姑娘，完全只是他一句話的事情，可他沒有。在與傅家那群人争權奪勢的時候，他想得不過是等，他要等到自己羽翼豐滿，屆時再風風光光出現在宋小喬的面前。讓她知道，我傅厲不是任你無視的存在，你得好好把我放在眼裏，放在心上。

在傅厲的懷裏抽抽搭搭了許久，一直到宋小喬感覺嗓子都有點啞，眼皮都腫的睜不開，她終于哽咽抽搐着離開傅厲的懷抱。

最大的障礙和疑慮被清除，宋小喬臉蛋哭得通紅，鼻涕眼淚還挂在臉上，傻傻朝着傅厲揚起了笑：“真好，以後可以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去愛你了。”

傅厲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迅速地破壞了氣氛，“真是醜死了。”

“啊——，傅厲，你個大壞蛋，我要殺。了你！”傷感的情緒消失的無影無蹤，宋小喬舉着枕頭，惡狠狠地撲在傅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