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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往年的年夜飯，宋東臨都是從酒店訂回來的。雖然豐盛美味，可總覺得少了點意思。

丁珍香廚藝了得，今年在宋家掌了勺，半天功夫就做出了一大桌飯菜。

四個人圍坐在桌面，難得的熱鬧讓宋東臨開心的多喝了幾杯。濃濃的家常氣息，宋東臨舍棄了紅酒，拿出擱置多年的白酒慢慢小酌了起來。

或許是太過開心，宋東臨幾杯白酒下肚，臉就紅了起來，說起話也是醉意熏天，“傅厲，你這孩子着實青出于藍，比我當年能幹多了。”

宋東臨大着舌頭，含糊不清道：“我在你這年紀的時候，還愁着沒有學費上學，你這孩子倒是都懂得創業了。”

丁珍香坐在對面，笑着給兩個孩子舀湯。看宋東臨有些醉意了，規勸道：“宋先生，仔細喝醉了。”

“開心嘛，開心！”宋東臨眯着眼砸吧了一口，樂得魚尾紋都顯露了出來。

“你加油幹，也別屈才風易了，以後宋氏就交由你大展拳腳了！”

“爸。”

“宋先生。”

宋小喬和丁珍香對視了一眼，兩人扭頭看了眼傅厲的表情，見他沒有什麽波動，才松了口氣。

丁珍香尴尬地開口：“宋先生喝多了，少說點話，多吃點菜吧。”

丁珍香不好直白挑破，宋小喬卻在桌下踢了踢宋東臨的小腿，壓低聲音警示道：“爸，別胡說！”

傅厲心思深，宋小喬擔心他心裏有不舒服的地方，咬着唇試探道：“你別生氣，我爸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

見一個兩個都如坐針氈，傅厲無奈放下手中的筷子，輕笑道：“我生什麽氣？叔叔願意把自己辛苦大半輩子的事業交給我打理，我難道不是得感謝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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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喬一想，道理好像确實是這個道理。

“那就說定了，幹杯！”宋東臨是真的醉了，後半場一直拽着傅厲的手說些宋小喬聽不懂的話。

男人們在客廳說着話，宋小喬跟着丁珍香去了廚房刷碗。

“丁阿姨，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宋小喬拿着幹抹布，一邊擦幹碗碟的水漬，一邊親昵道。

丁珍香臉上挂笑，“哪裏辛苦啦，二個人的飯是弄，四個人的飯也是弄。倒是這麽熱鬧的過年，卻是許久都沒有體會過了。”

宋小喬眼色十足，見勾起了丁珍香的傷感，立馬調皮地抱住了她的肩膀，撒嬌道：“哎呀，只要阿姨不嫌棄，以後年年都可以一起過！”

“我自是不嫌棄的，就是不知道宋先生會不會覺得麻煩。”丁珍香好笑地看着肩膀上的小姑娘，着實喜愛。

宋小喬彎了彎眼眸，厚着臉皮講道：“他有什麽覺得麻煩的，我以後嫁出去了總不能留着他一個人在家過年吧？好可憐哦。”

“你這孩子。”丁珍香真被逗樂了，她就喜歡宋小喬這活潑的性格，配自己性格冷冰冰的兒子，正好。

說曹操，曹操到。傅厲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也不知道剛才的話聽到了幾分。

宋小喬尴尬地低下頭去，賣力地擦着碗。

“媽，你也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來刷。”傅厲不由分說挽起了袖子，直接抽走了丁珍香手中的抹布。

看了眼兒子，又看了眼宋小喬，丁珍香心下了然，趕忙給兩個年輕人騰出了位置，“那行。”

能不知羞的跟丁珍香開玩笑，可遇上了當事人，宋小喬卻紅撲撲着臉，一聲不敢吭。

“剛才不是膽子大着嗎？怎麽，現在知道害羞啦？”白皙的手掌置入了溫水中，說不出的性。感。

宋小喬吐了吐舌頭，就知道這人肯定都聽了去。

“我說的難道有錯嗎？以後我們總是要結婚的嘛！”宋小喬嘟着嘴，說着說着就笑了。

傅厲算是領教了她的厚臉皮，無奈地搖頭。垂下眸，眼神卻萬分溫柔。

江雀市的習俗就是要守夜。宋東臨昏睡了會，艱難地趕在十二點前爬了起來。

客廳裏正播放着春節聯歡晚會，丁珍香靠着沙發打着盹兒。宋小喬跟傅厲頭并着頭靠着，一起圍着一條毛毯。

十一點四十五的時候，外面的煙花就開始亮了起來。宋家坐落在別墅區，地勢空曠，每年都會有人聚在一起點燃新年的煙火。

丁珍香也醒了，大家紛紛扭頭看向窗外的煙花，新年的腳步聲帶來了歡樂。

電視機裏的主持人也适時開始響起了倒計時的聲音：“10~9~8……”

“1！”

“新年快樂！”

春節是個帶有魔力的節日，五湖四海的人團圓在家，卻又迫不及待同千裏之外的人道着“新年快樂”。

此起彼伏的喧鬧聲仿佛在整個大地響起，人們似乎想要向宇宙分享這份喜悅。

只是一個時間流逝，卻仿佛帶來了新生。日歷掀起的那一瞬間，仿佛昨日的種種也都成了過去，每個人都迎來了無數的可能。

可……日歷上承載的只是時間，并不是機會和未來。

沒有人能迅速成長改變，就猶如宋小喬的成績，依舊離傅厲隔的很遠。

不過好在，積少成多。通過藝術加分，宋小喬高考發揮得也算不錯，勉強進了一所江雀市的一本院校。

傅厲不出意料的成為了高考狀元，也遵守諾言選擇了宋小喬的同一所學校。

為此，孔翠難得打了電話過來批評了一頓丁珍香，說她目光短淺，不知為孩子做打算。

丁珍香頗有幾分無奈，不過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對她唯唯諾諾。

“孩子自己願意的，我也什麽好反對的呢？”

一句話嗆住了孔翠，對方罵罵咧咧地啪的一聲挂斷了電話。隔天卻是寄來了一籃子自家養的土雞蛋。

“這可不是給你的！孩子考學了，怎麽也得給鄰居們分點紅雞蛋。”

丁珍香笑着稱是，感激地收下了這份恩情。

“喏……”對方好像還有話要說，丁珍香捧着手機沒有挂斷。

老人家的粗重呼吸聲通過電話傳了過來，丁珍香默默等着，沒有催促。

“孩他媽，這些年辛苦你了。”

說不上什麽情緒，丁珍香突然眼眶一熱，竟察覺幾分委屈，又有幾分釋然。

“媽，我不辛苦。”丁珍香摸着手中的雞蛋，腦海裏可以想象到這些是老人家攢了多久的情意。她摩挲着手裏的溫暖，笑道：“一切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