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沒別的表示嗎?
沒別的表示嗎?
“怎麽還不出來?”周伊拎着包站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外,都已經過了兩個半小時,她問了幾遍都是再等等,手裏有文件要處理。其他同事都下班了,只有她一個人傻乎乎地站在走廊上等着總經理。
在周伊打了無數個哈欠後,總經理室的門終于打開了,周伊立刻站直,一副随時候命的樣子。
“走吧。”鄭司略微側頭瞥了瞥矮了他一個頭的周伊,原本如夜晚海面一樣平靜随和的褐色雙眸,一下子掀起了一層浪濤,随後又歸于平靜。周伊來不及捕捉他眼神的變化,只當光線問題,并沒有深思。
“經理,我發現我們還是高中同學呢。”一路上,鄭司都是緊抿着嘴,眉頭緊蹙,修長白皙的雙手握住方向盤掌控着車子的前進,眼神從沒有和周伊相交過。覺得氛圍有些尴尬必須要說點什麽的周伊打着哈哈。
“嗯。”鄭司輕輕從鼻尖哼出一個音節作為回答,握住方向盤的雙手青筋竟有些突起,讓周伊立刻閉上嘴,不敢在多說什麽。
搞什麽,這個總經理好像很讨厭她,讨厭她為什麽還要她跟着。周伊有些悶悶不樂,不過很快釋然了,位高權重的人的心思怎能是她一個平凡小人物所猜得透。
周伊本想和他套套近乎,間接性問問他認不認識自己的丈夫,不過看總經理這麽讨厭自己,對于自己之前的想法覺得真是荒謬。不過她還是覺得這個總經理怪怪的,好像在壓抑自己。
“啊!”放棄思考的周伊,剛回神就被吓了一跳。一輛車速飛快的黑色轎車就要與他們撞在一起了,周伊閉上眼抓緊了車門上的手把,心想自己這次不死也殘廢了,她還有好多事沒有做,還沒有找出那個背後窺視她的人。
“安靜!”鄭司大吼一聲,雙手快速轉動方向盤使勁将車輪向旁邊打死,将油門一腳踩到底。
“嗚……。\"周伊被他一吼,閉上了嘴,眼睛絲毫不敢睜開,黑暗中,她的身體被迫向左甩去好在安全帶牢牢将她扣在座椅上,不然她敢肯定自己能被甩到駕駛座上。
“刺啦刺啦”伴随着身側車門刺耳的刮擦聲,周伊更是将身體極盡向駕駛座靠攏,她好怕自己坐的副駕駛被擠扁。
“吱!”在一陣剎車聲中,周伊的心終于從嗓子眼落回肚子裏,她知道他們躲過了這次危機。
“總…。。總經理,你沒事吧?”周伊還有些沒緩過勁,說話還得帶着顫音,她睜開眼就看到鄭司伏在方向盤上,讓人絲毫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
“嗯。”又是從鼻間擠出的回答,周伊這下終于放心地癱在座椅上。
等到他們處理好這件交通事故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兩人現在正坐在一家酒店的包廂裏和三位供應商老總圍坐在一張大圓桌前。
“鄭總,這位小姐看着眼生啊,怎麽不是上位那個伶牙俐齒的符小姐啊。”一個有些發福,頭頂沒多少頭發的中年男人用色迷迷的眼睛打量了一番周伊,翻動那張暗沉發黑的厚嘴唇開了腔。
其餘幾位年紀和他差不多大的男人也都帶着相似的眼神,在她裸/露在套裝裙外的肌膚上瞟來瞟去。周伊渾身不舒服,她穿的是短袖襯衫搭配過膝的制服裙,非常職業的裝扮,為什麽這些人滿眼的污/穢。
“她有事,今天就找了一個新人過來陪陪各位老總了。”
周伊有些難以置信,從她見到他開始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沒想到說起這些下/流的話竟是滿面春風的樣子。
鄭司完全不理會周伊望向他的視線,端着酒杯與這幾位老總碰杯,陪在他們身旁的幾位美女也大方地端起酒杯跟着他們一飲而盡。周伊趕緊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紅酒酸澀的滋味瞬間刺激了周伊的味蕾,讓她有些頭暈,她搖了搖頭,然後坐好默默地吃着菜,對于鄭司和這些老總談的話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忘了問這位小姐怎麽稱呼啊?”在周伊又吃幹淨一盤菜時,周圍談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剛剛那個先開頭問符子蓉的“地中海”男人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周伊身上。
鄭司似乎談妥了他要的項目,心情大好,特地給一直默默無聲的周伊倒了滿滿一杯紅酒,示意周伊端酒給劉老板敬酒。
“劉老板好,我姓周單名一個伊人的伊,叫我小周就好了。”周伊看着眼前滿嘴油光的劉老板強忍着胃裏的不舒服端着酒致敬。
“伊人伊,好名字!好名字!”劉老板晃動着臉上有些松弛的肌肉,砸吧着嘴說道,邊說邊給剛喝了半杯紅酒的周伊又倒滿了酒。
其餘的兩個老總看周伊也不推辭,她的老板鄭司也沒有阻攔的意思,便也開始灌周伊酒。見慣了濃妝豔抹的妞兒,有時候來個樸素清新的也是很有吸引力的。只是礙于她這個老板在,不好做出直接上手的事兒。
周伊從沒見過這樣的陣勢,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酒,唯一的印象就是永遠喝不空總是滿滿的紅酒杯。
"時間不早了,明天鄭某會委托人将合同帶去,請你們過目。鄭某也不打擾各位接下來的美好時光了,先行告辭了。”終于,在周伊已經喝得東倒西歪的時候,鄭司提出了要先行離開的要求。
三位老總想着,等鄭司一個人走了,就把喝得爛醉的周伊直接帶走,卻沒想到一直沒發話的鄭司從他們身邊把搖搖晃晃的周伊拉走了。三人氣得臉色鐵青,身旁的四位美女見狀立馬貼了上來,這才讓他們消了氣。
“額…。。走慢點。”喝得暈乎乎的周伊已經有些不省人事了,被鄭司拖着走得飛快,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再走這麽快,她馬上就會吐出來!
周伊話剛說完,鄭司拽着她的胳膊走得更快了,她有些跟不上,幾次因為高跟鞋險些絆倒。最後,她掙脫開抓着她的手,走了幾步便就地蹲了下來,“哇”地吐了出來。
痛快地吐完了,周伊感覺自己稍微清醒了一點。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站在馬路中央,一輛大挂車正對着她駛來,緊急制動并沒有讓它停了下來,車輪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劃痕,降低的車速依然能牽引着車子奔向呆若木雞的周伊。車上的司機隔着玻璃在對她大聲吼着什麽,周伊已經聽不見了,瞳孔瞬間放大盯着越來越近的大挂車。
“啊啊!我撞死人了!”大挂車直直地滑過周伊站立的位置,司機認命地閉上眼睛,剛一停穩,他便聲嘶力竭地喊着,恐懼而又無奈。
“嘀嘀”
“他媽/的有病是不是?想死滾別的地方去!”
“傻/逼啊,來這裏禍害人!”
……
大挂車司機聽到窗外一聲高過一聲的咒罵聲裏顫顫巍巍地探出了腦袋,發現剛剛那個女的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坐在離他車輪僅有一米的對向車道上,在他們身旁擠滿了停滞的車流,造成了車輛堵塞。
挂車司機看着男人雙手抱起陷入昏迷的女子,對着伸出玻璃窗罵他們的司機低頭道歉,然後離開了。他呼出一口氣,這才将車子發動起來,堵塞的道路慢慢開始通暢。
“救命!救命!”周伊雙手撲騰着從床上坐了起來,挂車失控沖向她的畫面一直在夢裏不斷閃現,幾次她都從空中看到自己的身體或是被碾壓,或是呈抛物線被撞飛好遠。
“啾啾”周伊撫了撫冷汗涔涔的額頭,嘴裏喊着愛貓的名字,意料貓咪的呼嚕聲沒有出現,周伊這才開始觀察自己所處的地方。看到床頭櫃上放着一臺電話機還印着logo,她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她的房間,而是在一家賓館裏。
條件反射地查看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很好,除了有些皺還算整齊。周伊長長舒了一口氣,敲了敲酸脹的腦袋,起身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掉,然後光腳進了洗手間。
“咚咚”在她用冷水拍完臉,房門就被叩響了。
“怎麽是他?”透過貓眼,周伊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淩則清。他上身套了一件黑色T恤衫,只在前面印上不規則相疊的七彩色塊,下身穿了一條有些破洞的牛仔褲。很簡單的裝扮在他身上卻煞是吸引眼球。
“早上好,今天感覺怎麽樣?”淩則清在周伊剛開了門便開口詢問道。
周伊将毫不客氣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的淩則清打量了一遍,她可不信他在被她故意和符子蓉言語綁在一起,會來關心自己好不好。
“還好,謝謝關心,對了你有沒有看到我的老板?”周伊理所當然以為是鄭司救了她,雖然當時她不知道車子撞來的一瞬間發生了什麽,但她知道,當時在場的離她最近的也只有她的老板鄭司鄭總了。
“鄭司?他早走了?是我救了你!你個忘恩負義的女人!”淩則清一下子讀懂了周伊話語裏的意思,伸手彈了彈周伊的腦門,這個周伊,冒險救她竟然不知道感恩,還以為是別人!
“啊?你怎麽在那?”周伊驚訝極了,當時那麽危險,他怎麽能在那麽短的距離救下她?如果是離她最近的總經理她還能相信。
“和符子蓉吃完飯,剛巧路過便看到你醉醺醺地蹲在馬路中央,本想拉你離開,誰曾想會那麽驚魂。”淩則清扭了扭胳膊,接着說道,”你應該減肥了,一路抱着睡得跟死豬一樣的你,手都酸了。”
“誰叫你多事的?”正感動的稀裏嘩啦的周伊,被他後面的話一下子惹毛了,随後沉默了一會,“不過,真的謝謝你救了我,我很感動。”
“除了感動沒有別的表示了?”淩則清單手擱在桌子上撐着腦袋望向對他表示感謝的周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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