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二合一 “你算老幾?”
“嚴緊,淘汰。”消息乍然出現在了發光的屏幕上,不管是喬迩還是傅冽都怔住了——嚴緊?追擊者?獵物都還活着為什麽狩獵的人卻先被淘汰掉了?這才游戲開始多久,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傅冽與喬迩的眼神對上,擦出火星。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退後了一步,保持着安全的距離。
這游戲,貌似有了一點樂趣。傅冽揉了揉不知不覺鎖緊的眉頭,不急着去抓已經跳開了的喬迩,而是将手機拿了出來。此時一個簡單的游戲,随着嚴緊的意外淘汰蒙上了一層疑雲。傅冽撥打了嚴緊的電話,傳來忙音,大概是已經被工作人員收走了手機。
喬迩頓時間感覺背後發涼,冷汗涔涔。她看向傅冽,想要去找一個答案:“為什麽……嚴緊被淘汰了?”只要是她感到疑惑的時候,總是會瞪大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睛。
“……”傅冽撥通楚雯的電話,并沒有回答喬迩的問題,因為他現在也絲毫沒有頭緒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導致嚴緊會被淘汰,此時他想起來了一句任務卡片裏面的話——是不是很簡單?別太低估了那兩個被追擊的人,也許死的不是他們,是你們呢。
這麽快就應驗了。
楚雯的電話這個時候被接通了。
“小祖宗小祖宗,嚴大哥被淘汰掉了!我們碰到了顧子歌,然後嚴大哥想要上前去搶顧子歌的計時器,而顧子歌的計時器正好放在充值的地方,兩個人推搡了一會兒……突然嚴大哥就被推到了充值機器上面……然後……然後……”楚雯一口氣蹦出了一長串,實在是沒氣兒了,開始大口吸氣,“然後就被淘汰了。”
“這樣……”傅冽聽到電話裏面的話,大概明白了整個游戲的規則,原來他們被追擊者的弱項,就是碰到時間充值機器啊。他瞟了眼對面也正在給顧子歌發消息的喬迩,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弱點,就沒必要告訴敵方。
喬迩那邊,顧子歌貌似完全沒搞清楚情況,說兩個人就是推推搡搡,然後突然也一下子嚴緊就被淘汰了,然後楚雯看到後愣在了原地,然後他趁機就跑掉了,現在他一個人在街上面,又開始享受起當地的美食。
這家夥,到底靠譜不靠譜。
到底發生了什麽?喬迩看向傅冽,他貌似已經了解了情況,可畢竟是敵方,她根本就不該指望他會和她一起分享消息。
趁着傅冽還在看手機,喬迩猶如離弦的箭般沖了出去,向着反方向飛奔。可後面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接近,越來越接近。
她回頭往後看,傅冽正以飛快的速度向她靠近。
怎麽可能跑得贏傅冽啊!以前他每次在校外玩,教導主任出來抓人,他永遠是跑得最快的一個,把教導主任氣得半死卻又無可奈何;就算課間只有十分鐘他也要跑去小賣部裏面買零食吃,又可以在踏着鈴聲的尾音進教室,徒留老師無奈又惱怒的眼神。
她從手腕下扯下計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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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冽看着前面的喬迩馬上就要栽在他手上了,他的速度更加快,像是荒原上的獵豹。突然,前面嬌小的身影卻突然停止了下來,腳脖子一轉,轉過身來面對着他。呲——他急忙想要剎住自己的步伐,鞋底與地面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卻始終沒辦法立即停止。
砰。
這次,猛烈地将她擁入了懷中。
她的頭發,飄了起來,兩只手下意識地緊緊地抓住了傅冽的衣服。就這樣,她踏入了星河上的小船,掉入了男人面料舒适的衣面上。她柔軟的兩頰,瞬間染上了晚霞般的緋紅,柔軟地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操。”
傅冽暗罵一句髒話,他沒想到自己就這樣沒有剎住腳步。他此時已經感受到了有兩只小手緊緊地攥着了他的衣服,柔軟的觸感像是一塊天鵝絨落在了身上。他兩只手已經迅速地将喬迩攏住,叫她塞入懷裏,避免無法控制的慣性帶來二次傷害。
他嘴角隐隐地彎了彎。
其實這種感覺也挺好,至少把這小家夥往懷裏蹭了蹭。
真是柔軟,迷人,黏住心魂。
她扯着他的衣服,這種力量,撓着傅冽的心尖尖。
此時,喬迩已經将他推開。
“你要弄死我?”喬迩把頭發理到耳後,問道。
“過獎過獎。”傅冽已經得到了比勝利更重要的東西,心情好得很。
“哪裏哪裏。”喬迩搖搖頭,嘲諷道,“就差那麽一點,我就客死他鄉了。”
“還有閑心打嘴炮?”傅冽看着自己的“獵物”,竟然完全沒意識到這是逃脫的好機會,而是在這兒跟他吵嘴。
喬迩聽到這話,卻只是笑了笑,仍沒有逃走的意思。
傅冽這才看到……“夠狠。”他嘆道。
喬迩把計時器,別在了胸前的口袋上……如果他要是去拿她的計時器,就要碰到她的……胸。這可是要被廣大人民群衆觀看的,他肯定不能直接上手,不然,到時候新聞在搬弄一下十分,斷章取義,他的名聲肯定會臭一把。
“過獎。”喬迩用傅冽的話回複道。
“你怎麽知道我不敢來拿?”傅冽挑眉,兩只手揣兜,此時外面的天氣實在有些冷,而且現在兩個人之間的博弈已經不是靠誰跑得快就能勝利的了,“就這樣耗着,你到時候還不是會沒時間,然後失敗?”
喬迩沒想到這一點。
她記得這附近還有一個站點。
拔腿就跑。
傅冽在後面追,剛剛導演組提醒了他,兩個人別太快解決了戰鬥,這個樣子節目的時間會變得很短,到時候播出的時候就會顯得整個節目很單薄。于是,他就這樣跟在喬迩的後面慢慢悠悠地亂轉,兩個人時不時吵兩句。
弄到後來,兩個人都有些疲倦,特別是喬迩,已經開始喘着粗氣。
特別是這個時候,已經無路可退了,她退到一個斜坡上面,她回頭看,斜坡的終點已經近在咫尺,她現在要麽束手待斃——要麽從旁邊跳下去。這裏并不算很高,但也絕對不矮,掉下去的話,喬迩還是有點害怕。
可傅冽越來越逼近,越來越近。
完了,完了。
喬迩看着底下的地面……
她實在無路可退了,可是,她真的不敢跳下去啊……
橫下心來,她還是跳了下去。
從高處落地,她感覺自己的重心瞬間像是消失了一般,完完全全像是漂浮在天空上,可這種感覺還沒有持續多久,就重重地落地了——腿與地面親切的親吻,帶着火辣辣的疼痛感,喬迩捂住自己的小腿,表情猙獰了一下。
幸運的是:沒有液體流出來,也沒有傷口的痕跡,疼痛感消失得很快。
此時傅冽卻已經跑了過來。
“你在幹什麽?”
喬迩擡起頭,不想接受自己要輸掉的事實,也不想看到傅冽嘲諷她的臉。可實際上,傅冽的臉卻意外地,沉寂得像是陰雨天的黑夜一樣……
“沒。”喬迩站起來,頓時有一種被家長訓話的感覺。
“把褲腿挽起來。”
“沒受傷——”
“挽起來。”
喬迩只好照做,将褲腿向上拉,小腿上,除了一點點泛紅和破皮以為,沒有什麽別的傷痕,十分的健康,有驚無險。
“別幹傻事,懂麽?”傅冽兩只;手插在口袋裏,偏過頭去,聲音柔和下來了一點。喬迩低着頭,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要是換作平時,她肯定會反過來嘲諷傅冽一番,可此時,她卻只是緊緊地抿着唇。
“輸贏,我不在乎。”
“要我輸,可以。”
“你要贏,也拿去。”
小祖宗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實在是很少見。
“嗯……”
傅冽沒再說什麽,而是走到導演組那邊,微微鞠躬,道:“抱歉,如果這一段需要補錄重拍,我會無條件的配合。”
傅冽走到旁邊的充值機器上,自己把手放到機器上面,這樣比賽就終結了。
這時候,他的手機屏幕亮了,該是他淘汰的消息了吧——
顧子歌,淘汰。
!!What?
兩個人猛然對視。
傅冽刷了又刷,名字是顧子歌。此時,一些紛亂散雜的事情突然像是一根線一樣串起來,如果喬迩眯眼跳下去,他沒有去碰機器,也許永遠都被蒙在了鼓裏面。
他似乎明白了。
楚雯說得……是假的。而此時,那邊三個人卻又只活下了楚雯一個人……
嚴緊的死,她的話,她的逃離,顧子歌的死。
一件件,按圖索骥,串起來。
他的手機響了——楚雯。
喬迩看着傅冽的表情凝重,卻不知道為什麽,難不成還在因為她跳下來而生悶氣?
傅冽拿起電話。
“小祖宗小祖宗!我把顧子歌碰巧幹掉了!嘿嘿,你現在在哪裏。”
“楚雯?”
“诶嘿?”
“你是,大boss吧。”
“……”
“……”
“……”
突然一段安靜。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游戲就這麽被你玩結束了!沒意思!”
喬迩的聲音滴了一聲——
四位時間使者尋找出了真正的幕後作祟者——嚴緊,顧子歌,傅冽,喬迩,勝利。
什麽鬼?喬迩什麽都搞不懂了。
可面前的小祖宗,貌似已經看穿了一切……
“到底發生了什麽?”一直劃水還活到了最後的喬迩,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參與的到底是一個樣的游戲。
傅冽看了她一眼,眯着眼,如果不是她跳下去,他又怎麽會去摸充值機器,拆穿楚雯的謊言,走向游戲的勝利。
這個游戲,以追擊戰為外衣,實則找出間諜,間諜暴露則勝利。
此時,陽光明媚,他的眼神裏,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他溫和的笑,映在雪山和流雲之間,淡淡地對喬迩說:
“你是關鍵。”
他的聲音悠長,落在喬迩柔軟的耳根上,喬迩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微微笑着的傅冽,撇去了平時一肚子的壞水兒,和玩世不恭,他的笑很純粹,甚至可以說是溫柔,先是突然将她從背後攔住,有人偷偷摸摸地送上一個親吻,在脖頸上。
她是關鍵?什麽的關鍵?喬迩看向傅冽,腦袋上冒出了一個碩大的問號,整場游戲她負責的就是跑,除此之外,她完全是狀況之外的人。
“傻死了。”傅冽又恢複了原樣兒,嘲諷道。
“你說不說?”
“別急。”
傅冽拿過一瓶礦泉水,仰着猛灌了幾口,嘴角挂着一絲水,他直接用手指抹掉,然後從最開始的“嚴緊淘汰”後接到的那個電話開始講,講到剛剛他本來準備投降去碰那個機器,而顧子歌此時卻被淘汰,那邊三個人只剩下楚雯,而他卻又意外地沒有被淘汰,一切事件就被串聯了起來,真相浮出了水面。
喬迩點了點頭,傅冽講話向來很有條理,她理解能力也不差,很快就理解了整個事情。原來,真正的勝利條件是隐藏的,夠狠夠狠。喬迩也跑累了,朝着一旁的黃草坪直接躺了下來,完全沒顧忌什麽女明星的形象。
冬天,草坪都是駝色的,低飽和度的顏色特別柔和。
工作人員也暫時休息,等會兒還要補拍幾個鏡頭。這種補拍的方式在綜藝節目裏屢屢出現,也已經是一個約定俗成的流程。補拍讓播出的時候效果更好,節目呈現得越生動立體,稍微對這方面有些研究的人都知道現在綜藝節目的這個手段。
晚上,所有人聚在一起聊今天的節目時,大家都開始對原本最默默無聞的楚雯刮目相看了,就這麽一個小姑娘,如果不是傅冽的突然舉動,可能最後的贏家就要被她收入囊中了。
“哎,我當時還真以為撞到機器上就挂掉了,沒想到是楚小妹诓我的啊!真的沒想到,可把我給牛逼壞了。”顧子歌的感嘆令喬迩印象極其深刻。
整個節目第二天就結束了,第三天一大早就坐飛機回國,然後再做了幾個小采訪,關于下次行程時間安排的內容開了一個會議,就結束了冗長的第一期大制作。
幾個人都互相留存了電話號碼,三天兩夜的朝夕相處,雖說不上什麽深厚的感情,但至少也已經是朋友了。
回到了國內,生活再次被接踵而來的工作填滿,她此時正坐在化妝間裏面,将自己的頭發交到了妝發師的手上,頭發妝發師的手指之間逶迤盤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挽起,別上一個黑色的夾子。
“喬迩,我剛剛看了一下你的微博。”碰巧祝媛也被邀請參加這個活動,兩個人坐在一起,都低頭玩弄着手機,突然祝媛擡起了頭,喬迩透過鏡子看祝媛的臉,她笑得有些神神秘秘,一道X光線照在她脾髒上。
“怎麽?”
喬迩想了想,她發微博少,也從不放飛自我,應該沒什麽有看點的東西。
祝媛用手指夾着手機,像是夾着澳洲賭城裏的撲克牌一樣:“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你這圖有什麽不一樣的,可誰叫我,深谙娛樂圈裏面那點兒宣傳炒作之道呢。”她的妝已經畫好了,祝媛走到喬迩旁邊,點開喬迩最近的一張微博照片。
乍一看,很簡單的微博自拍,沒有什麽出格的角度,化着淡妝,看着鏡頭裏普普通通地一笑。
“這不就是我平常發自拍的風格?”
祝媛兩指将照片放大道:“你這個風景讓我覺得貌似在另一個人的微博上面,也看見了差不多的呢。”
“誰?”喬迩明知故問,抿了抿嘴唇。
“傅、冽。”
“祝媛,你可真是個人精。”
“你別告訴我你是無意間沒想太多發的這張照片!”祝媛猜對了,心情愉悅,那張精致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怎麽,又和傅冽搞上了?你們在一個圈子裏面擡頭不見低頭見,但還真沒想到,你們重新搞上的速度那麽快。”
“沒有重新,也沒有搞上。”喬迩申明。
祝媛露出有些驚訝的神色,随之又無奈的聳了聳肩膀:“你們倆這還叫沒有以前沒有搞上?當時整個年級都在傳,我們學校新來的小霸王,開學每一個月就揍了高三的,名聲大噪,而原因,竟然是為了同桌。”
哦,是那件事情。
剛開學一個月左右,她原本上學好好地,突然有一個高三的學長不知道是出于什麽目的地在她上學的路上,騎着一輛自行車擋住了她的去路,偏要喬迩必須做他的女朋友,喬迩當然下意識是拒絕的,那個人被拒絕後玻璃心碎了一地,惱羞成怒,竟然想要揮拳頭去揍喬迩。
喬迩原本已經自己惹上事情了,突然這個時候,一輛飛快的自行車沖了過來,直愣愣地向着高三的方向沖過來,毫無準備避讓的意思。高三的看着飛馳而來的自行車,狼狽地踉跄了幾步,差點栽在旁邊的一個小水窪裏面。
“你沒長眼嗎?”高三的怒目圓瞪,直接指着傅冽的鼻子,氣勢洶洶。
傅冽完全沒被吓到,語調平穩毫無起伏:“長了。”
“長了眼還看不見老子?”
“不是沒看見。”傅冽從自行車上翻下來,兩只手悠閑地揣在校服口袋裏面,揚起下巴,嘴角漾着從容不迫的笑,“老子就是想撞你。”
“你敢再說一遍?”
“不敢。”傅冽走過去。
那個時候,已經有人圍了起來,此時的情形劍拔弩張,可能下一秒就要拳腳相向,不管是真的看熱鬧的,還是學生會的人,都害怕下一秒發生的情景會威脅到自己身上來。喬迩看着傅冽颀長的身影,莫名安心。
“我只會再說五遍十遍。”傅冽聳肩。
那人的晏神瞬地一下就收緊了,這時才認認真真地将眼前的人看個清楚。
白生生的一張臉,沒有留下一點青春痘的印記,桃花眼,校服随意地搭在自行車上,校褲被胡亂地卷起,兩邊甚至都沒有對稱,露出一截小腿,踩着一雙紅白雙色的藍球鞋,遮眼的劉海被剪刀粗暴地剪掉。
有點意思的一家夥,但實在是可惜,惹錯了人。
“你哪個班的?”高三的學長咬着牙問道。
傅冽将車松開,一下子沒放穩倒在了地上,轟的一聲,金屬與瀝青路面發出響徹雲霄的合奏。他正眼也沒瞧一下倒在地上的自行車,似乎那車,根本不是他的。餘聲未消,傅冽開口:“高一12。”
“喲,原來是高一的小毛孩子”那人不屑地輕笑一聲,氣息從牙縫之間竄出啦,“看來你不太清楚我們這裏的規矩啊。”
“規矩輪得到你定?”傅冽挑眉,拳頭摩挲,他斂眸——
擡眸。
一束從未出現的寒光如冰梭猛然奢想面前的人,鋒利如冰狼的獠牙,鋒利中閃爍着凜冽的光。
“你算老幾?”
傅冽道。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九點還會再發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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