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親我 “你親了我
今天劇組的工作人員都很奇怪,一向擺着“老子天下第一”氣勢的小祖宗,今天心情貌似看上去很好。以前他總是坐着看劇本,要不就是一邊玩手機一邊吃糖,反正總是不茍言笑。但今天很不一樣,他的臉上浮着一層薄薄的笑意,而且走來走去的,時不時還過來和工作人員聊閑天。
“小傅,今天怎麽這麽開心啊?中了一百萬?”導演走過來問道。
“一百萬?還不至于讓我開心。”傅冽擡起頭,露出一個狡黠的笑。
不過也對,就他現在的商業價值,光請他參加一個活動随便走個紅毯,都不止這個數字了。
“那還有什麽能讓我們小傅開心的事情?”導演和善地笑了笑。
“您覺得呢?”
傅冽的手指刮了刮肩膀的塵埃。今天的天氣很好,可能是因為雪停了,雲也跟着散去了。陽光肆無忌憚地直射在積雪上,明晃晃的。傅冽演的是一個民國時期的軍閥軍官,線條筆挺的墨綠色軍裝,褲腿紮在軍靴裏面,他手上拿着軍帽,迎着陽光,揚起了唇角。
那種恣意的男人魅力,也是另一種床頭的白月光吧
“能讓年輕人開心的,除了金錢,就是愛情了吧。”導演低下頭來檢查設備,怎麽也是看過不少劇本的人了,年輕人的心思,其實很容易就能看透一二。
傅冽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擡頭看了眼天,今天的天很藍,純粹得沒有一丁點雜質。突然,濕潤的感覺在他的鼻尖蔓延開來。
“哇,又下雪了!”不遠處,幾個女工作人員驚呼道。
下雪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雪,傅冽臉上再次浮現出薄薄的笑意。那天的喬迩是真的喝醉了,只是她喝醉了以後不像旁人那般撒潑耍賴,而是變得溫軟乖順了起來。
那句話說完後,喬迩的聲音就變得越來越小,甚至可以是哼哼唧唧連接不成一句完整主謂賓的話。
傅冽想到平常能和他相互諷刺的小家夥,突然在自己的懷裏變得那麽笨拙,就很想笑。
“你覺得我這幾年……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把你忘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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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以為……我從來不看電視啊……我說我認識你,我同學都覺得我在……在搞笑……可我真的認識你,可我真的真的……”
不停地說着一些支離破碎的話,帶着酒味的小身軀還不停往他的懷裏面蹭,柔軟的像是棉花一般的臉頰一直在他的胸膛上蹭過來蹭過去,把長發都蹭亂了,冰涼涼的發絲撓着傅冽的脖子。
那種感覺——
是欲望在敲門。
沒想到她喝醉酒以後變得這麽好玩。傅冽突然心底裏面起了玩性,他用手指彈了彈喬迩的額頭,眯着眼道:“诶?蹭夠了沒有?”
說完,他的手劃過額頭,挑起她耳朵旁邊的頭發,在手指間繞了繞,她的頭發很順,像是涓涓細流在手指間纏繞,傅冽頓時覺得就這樣動動手指,玩玩她的頭發也蠻有意思的。
剛開始拍戲的時候,也做過這樣的動作,演過幾次便感覺索然無味,後來那種纏纏綿綿的愛情戲,也感覺很沒意思,就轉了戲路。
“喂,聽到沒有。”傅冽彎了彎骨節,泛着白色的骨節輕輕地點在喬迩的眉心上。
當然聽不見。
她軟綿綿地趴在他的身上面,很安靜地閉着眼睛,她勻稱的呼吸,時不時輕輕地蹭一蹭傅冽的胸膛。
傅冽只感覺,自己的心是一潭深水,天上的星星,一顆顆,撲通撲通地落在了水面上,然後沉下去。
心底明亮又滿足。
他拿出手機,給經紀人發了消息。
沒超過五分鐘,經紀人的車就已經找了過來。
剛剛傅冽突然從酒店裏跑了出去,經紀人還以為他是文藝心突然爆發想要去感受感受雪夜。可當他看到,自家的藝人竟然在路燈底下傻站着,更可怕的是,懷裏還抱着一個女人……一看這身形——
炒cp沒必要這麽敬業吧?
這兒可沒記者啊!
奇怪他突然跑出來,敢情是在玩情調?
傅冽眼神很平淡,觀賞着傅經紀人從下車到走過來一路精彩的表情變化。
“我的小祖宗,這是要幹什麽。”傅經紀人盡可能壓低聲音問道。
還沒等傅冽說話,懷裏的喬迩突然說話。
“傅冽,你再喝我的AD鈣奶,我一定讓你失去做爸爸的權利!”
……
“她喝醉了。”傅冽道。
“……看得出來。”
傅冽将喬迩放到後座位上,小心翼翼地将車門關上。他轉過身,擡起手掃了掃腦袋上的雪花,将兩只手揣在口袋裏,看向經紀人然後叮囑道:“你等下給她經紀人打電話,叫她經紀人把她接回去。”
“好的。”傅經紀人點了點頭,“我們先把話兜回來,傅冽,你在幹什麽?”
“你難道沒看見嗎?”傅冽吹出一團白氣,勾起嘴角看向自家經紀人,一副懶洋洋又有點小無賴地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完全沒有要去解釋剛剛事情的意思。
“冰天雪地和喝醉的女藝人在一起,就算沒無聊的記者,要是被其他同行看見了,別人會怎麽想?”傅經紀人看着傅冽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有些着急。
傅冽混娛樂圈也有些時日了,他一直都是一個聰明人,深谙娛樂圈中的道理,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糊塗了呢。
“你覺得他們該怎麽想象這件事情?他們是覺得你在樂于助人,還是在悄悄約會?”
“我本來也不是在樂于助人。”傅冽回道。
想起那天晚上,雪飄在他的額頭上,告訴他要清醒。他沒有跟着自家經紀人一起等,而是一個人走了回去。那條路車子開過來很快,換作步行,其實是一段需要些時間的路程。他想起了幾年前的喬迩。
又想起了在他懷裏的喬迩。
此時劇組突然嘈雜了起來,可能是因為沒想到現在天氣這麽好竟然又下雪了。傅冽站起了身,地上已經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踏在上面,留下了軍靴鞋底的痕跡。他看見在不遠處的小賣部門前,燃起了一股煙。
一個女人正坐在一旁抽煙,她身旁,是喬迩。
她穿着學生裝,底下穿着黑色的連褲襪小皮鞋,上面套了一件抹茶色的羽絨服。上面搭在雪花,像是一杯加了奶蓋的抹茶。
喬迩又再一次在小賣部遇到了買煙的李秦漣,兩個人簡單地打了一個招呼,然後李秦漣就坐在一旁開始抽煙。
“老板,一瓶礦泉水。”喬迩道。
“礦泉水貨還沒到呢,沒辦法下雪了交通不好,要麽喝點別的?”
喬迩思索了一下,環顧整個貨架:“一罐啤酒吧。”
“兩罐啤酒。”
喬迩的身後傳來傅冽的聲音。随着聲音落地,傅冽的手從她的身後伸過來,用手機對準放在一旁的二維碼,頁面立馬跳出來,支付密碼的六個框擺在眼前。
另一只手從喬迩的另一側伸過來,流利地将密碼輸進去。喬迩進退兩難,傅冽仗着身高優勢将她圈在雙臂裏面。
“好了,兩罐的錢一起付了。”
“好好好。哎呀你們這些小紅人兒就喜歡在劇組裏面談戀愛!”
傅冽收回手,将啤酒遞到喬迩手上。
喬迩也沒客氣,接過啤酒拉開易拉罐的安全扣,抿了一口,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問道:“我記得我昨天晚上碰見了你,還下雪了,然後後來發生了什麽我都不記得了,我有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有啊。”
傅冽一副嚴肅正經地道。
“啊?”喬迩瞪大眼睛,“你別瞎說啊。”
“在這裏不好說。”
傅冽狡黠地笑了笑,刻意地拉長了最後的尾音,然後轉過身邁開了腿。
喬迩當然是緊緊跟上:“我不會揍你了吧?”
傅冽腳步沒有停下:“比這更嚴重。”他的聲音壓低,顯得嚴肅又神秘。
“那……我幹了什麽?”
“我賠償你。”
傅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停下腳步,此時,兩個人已經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喬迩擡頭看着傅冽,瞪大澄澈烏黑的雙眸,眉頭微微鎖着。
傅冽俯身,雙手托住喬迩,将她放到一旁的欄杆上。
此時,兩個人的眼神終于可以在同一個水平面上了。
“你幹什麽?”喬迩不寒而栗,下意識地咬了咬易拉罐的邊沿,“傅冽,你別整我玩,我賠償你。”
傅冽眯眼,帶着意味不明的笑。
“我告訴你,昨晚發生了什麽。”他湊近半步,“你喝醉了。”
“然後。”他再湊近半步,“你親了我。”
說得坦坦蕩蕩,從容不迫。
而喬迩,卻完全看不見,這小祖宗背後招搖着的狐貍尾巴。
“!親了哪裏……”喬迩感覺自己很虛。
“你說呢?”傅冽又靠近半步,“當然是,嘴。”
像是軍官在逼女學生。
“幹吻還是濕/吻……”喬迩問。
“後者。”傅冽眯着眼睛,抿了抿嘴唇,“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既然你已經做了,那麽我們應該讨論一下——”
“你該如何賠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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