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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哐當。”一個餐盤落到了他們面前不遠的桌上, 立刻裂成了四瓣。許友和劉盟飯也顧不上吃了,連忙端起屬于自己的餐盤跳到了半空中。
食堂的庖廚師都是黑了心肝的,餐盤雖然只是最為普通的岫山玉做的,但只要有人磕碰壞了一星半點, 那就必須得花十個宗門貢獻值買下, 而作為普通外門弟子的他們每個月從宗門領取的基礎貢獻值也不過二百點。
他們兩每人面前最少都有三個餐盤, 弄壞了可不是好玩的。有不少聽到動靜的修士和他們兩的反應一模一樣, 都是護着餐盤用滞空術短暫停留在了半空中。
甚至還有一些修行了土遁術的直接潛入了地下, 現在只露了一雙眼睛出來到處張望,活像一只只伺機而動的地鼠。
這些人彼此注視着對方,都覺得有些好笑。但同時又有些好奇和不解, 今天到底刮的是哪股邪風, 居然有人在食堂裏打架。
雖然宗門并不是開口道德, 閉口仁義的儒門, 從不會強令弟子保持一團和氣, 弟子間實在看不過眼想動手也是可以的, 只要去演武場就行。
但直接在食堂動手的, 那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
他們都想知道,到底是哪個暴躁又頭鐵的貨, 連去演武場這點時間都等不得。萬一多弄壞了食堂幾件東西……豈不是要被那群黑心肝的坑到連底褲都剩不下。
因為這次弄出的動靜着實不小, 整個食堂十之八|九的人都同許友和劉盟一般滞在了空中, 因此環境坦蕩,可以把争鬥的雙方看得十分清楚。
可是一看到雙方的服飾, 有些人就熄了看熱鬧的心思,在腦中瘋狂想如何能不着痕跡地溜走。
事涉兩峰真傳的熱鬧不是那麽好看的, 搞不好就會成為被殃及的池魚,早跑早好。
事情還要從一刻鐘前說起。
祝餘歡歡喜喜把楚摘星拉到了賣最貴餐食的窗口。一來是這沒什麽人排隊;二來半大小子, 吃窮老子,他着實對那些清湯寡水,見不到一點葷腥的餐食提不起興趣。肉蛋奶多香啊,他就是要吃肉蛋奶!
可他宗門玉牌裏現在只有二百點宗門貢獻值,食堂最便宜的一頓餐食都要花兩個貢獻點,按一日三餐,一個月三十天算,他這點貢獻點也就剛夠他吃飯的。
當然,他也能吃辟谷丹,但自從聽過辟谷丹那人憎鬼嫌的味道描述後,已經做了乞兒快有十年的祝餘決定再不虧待嘴了。他就算死,從崖上跳下去,也絕不吃辟谷丹!
雖然宗門已經給他安排了見習知客道人的職事,不久後他就會履新上任,也能得不少貢獻點。
但祝餘已經打聽并計算過了,把他每月的貢獻點加一塊,再刨除最基本的修煉花銷,也就勉強收支平衡。日常有葷腥是可以做到的,但想吃這種豐盛的大餐非得拿出大出血的決心不可。
祝餘已經想明白了,宗門對他們的培養宗旨是你想要的宗門都有,但所有直接給予的東西只能保證日常生活所需,想要更好的東西就得靠自己去拼,宗門不養閑人。
譬如說擊殺一頭築基期的妖獸就能有兩千的宗門貢獻值。足夠兌換一部中品的修行功法了,還不包含妖獸肉、骨、血、髓、筋、皮、爪這些資材上繳給宗門後能換取的收益。就算是五個人均分,也算得上是一筆大收入。
修行資質不過是漫漫仙途的門檻,後續的無數步還要看個人如何走。從沒有弱者恒弱,強者恒強的說法。只有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當然,楚摘星暫時還是個例外。誰讓她有一個非常有錢且舍得為她花錢的師姐呢。孟随雲一口氣給楚摘星轉的五千貢獻點,比祝餘兩年的固定收入都多。
對此祝餘表示自己一點也不羨慕,因為他老大也舍得為他花錢啊,他只是提了一嘴要老大請客。老大眼都沒眨就答應了。要知道這頓飯可要十個貢獻點呢!
對于前不久還是乞兒的祝餘來說,吃老大的,不寒碜。
因為楚摘星沒跟着祝餘他們經歷完整的入宗流程,所以對宗門貢獻點的重要性和獲取難度并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孟随雲更是大手一揮就轉了五千點給她,加上她作為雙靈根弟子,玉牌裏本就擁有五百點貢獻值,攏共五千五百點的貢獻值讓她下意識的認為貢獻點并沒有那麽稀缺。
于是在她看到自己答應祝餘一頓大餐後,那些跟着來的“同鄉”們都在悄悄咽口水,幹脆大手一揮把這些同鄉都給捎上了。反正花的也不多,就當買個高興了。
楚摘星是開心了,沒想到卻惹惱了其他人。
該怎麽說呢,階級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着,但又無孔不入的滲透進了生活的每一個角落與縫隙。并能在人們忽視它的時候猛地跳出來,怒刷一波存在感。
祝餘拉着楚摘星到的窗口是整個食堂一樓中供應煉氣期弟子裏價格最貴的,因為最貴,所以基本默認是供尚處在煉氣期的長老弟子和親傳弟子們使用的。
就算有普通弟子來,也是來打牙祭,只會有自己一個人。似楚摘星他們這種烏泱泱來了一群人,還都穿着普通制式弟子服的還是第一次。
食堂打飯的大師傅們倒沒為難他們,任他們選,選好了就笑眯眯打上足量的飯菜。庖廚師嘛,只管做菜打飯,有貢獻點不賺那是王八蛋。至于是哪個不會過日子的敗家子把三天的飯當一頓吃,那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然後當這些打飯師傅們不經意看到楚摘星宗門玉牌上的貢獻點餘額時,也不裝了,滿是肉褶子的臉上硬是笑開了花。這下打飯就不是足量了,而是過量。
有錢人啊,那可得招待好了。
尤其是對楚摘星,一勺子下去打起來的小炒靈麂肉愣全是淨肉,一點骨頭都不帶。天知道這份手藝是怎麽練出來的。
這下楚摘星是開心了,喜滋滋的就端着餐盤往外走。不料身後立刻就響起了争執聲:“怎麽會沒菜了呢?明明我剛剛來的時候還有,這些人哪吃得了那麽多,胡師傅,你莫不是私藏了吧。”
有道是廚子不偷,五谷不收,胡師傅也真的藏了,但哪怕是玩笑話也不該當着庖廚師的面說。
因此胡師傅也熄了好言好語把人勸回去的心思,不耐煩地用勺子敲了敲菜盆。不陰不陽地把話頂了回去:“我說沒有了就是沒有了,想吃小炒靈麂肉,下次請早就是了。還有,沒拿到證據就少論人是非,莫要憑空污人清白,當心禍從口出。”
“你!”少女閱歷還淺,哪裏經得起被這麽擠兌,一張白皙的小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好了師妹,沒有就算了,下次再來就是。大庭廣衆之下吵鬧,像什麽樣子,師傅知道又該罰你禁閉抄書了。”
有了同伴勸解,那名與胡師傅起了争執的少女也不說話了,似乎是随意挑了幾個菜,端回餐盤時又看到了正大快朵頤的楚摘星,以及堆得和小山包一樣的小炒靈麂肉。
也許是心裏不得勁,那名少女在路過楚摘星的時候嘟囔了一句:“吃吃吃,撐死你們這些下界來的土包子好了。吃那麽多,又吸收不了,浪費靈食。”
楚摘星忙着吃飯沒聽清,聽清了的祝餘卻忍不了。祝餘的思維邏輯很簡單,罵他,可以。罵他老大,不行。
于是他嚯地站起身,怒道:“你嘴裏不幹不淨的說誰是鄉巴佬呢!”
有祝餘挑頭,其餘正在吃飯的人也望向了那名少女與她的兩個同伴,目若饑鷹,飽含不善。不得不說,一下被十多雙眼睛盯着,那壓迫感還是很強的。
“祝餘,回來!”
“微遠,打住!”
兩道聲音同時響了起來,還都飽含着濃烈的告誡之意。前者是陳茹,後者則是那個先前就勸說微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清麗少女。
陳茹和清麗少女的目光一觸即分,祝餘和微遠也強行摁下了怒氣,互瞪一眼之後才不服氣的撇開頭,各自坐下用餐。
這事本就應該這麽揭過去,可惜,景嘉來了。
景嘉能被孟随雲挑來做知客道人,還放心的把楚摘星交給他看顧,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景嘉三言兩語就說明了楚摘星的身份,并把事情定性為兩峰弟子玩鬧,本峰的小師叔還是初來乍到,還請碧濤峰的師叔們發揚一下風格,別揪着這點小事斤斤計較。
話說得很漂亮,面子裏子都顧到了,可以說是無懈可擊。然而一個人如果對另外一個人産生了意見,那麽越是努力的糾偏就越可能奔上不歸路。
在微遠看來就是因為楚摘星帶了一幫子人來吃飯,她才會不僅沒有吃上心儀的飯菜,還被廚子擠兌了一通。更過分的是,現在她被一個普通弟子挑釁了,居然還要因為楚摘星的面子擡擡手?當她是泥巴做的,随便搓扁揉圓嗎!
好吧,也不是不能擡擡手,在這打起來的确是不體面。
可這個據說是新入門的掌門弟子楚摘星不說好聲好氣的過來說兩句場面話,還居然在只是沖突發生時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繼續埋頭吃飯,全程下來連個正眼都沒給她,任由景嘉這個小輩發揮交涉。
這是明目張膽的無視!
她碧濤峰親傳弟子的臉面還沒有這麽不值錢!
天乾峰是掌門一脈的怎麽了,微定那個憨憨也沒少被她的師兄們在演武場上暴打,那她收拾一下楚摘星這個小的也很合理吧。
不,不是收拾,是小小的教育一下。做人該講禮貌,天乾峰的師長們不教,那就她來教。
這很合理。
人在情緒上頭的時候很容易做出不符合常理的行為,并在做出這種行為之前不斷為自己的行為尋找合理性,心理暗示到自己都信的時候就會将行為付諸實踐。
仿佛有意又似鬼使神差,看到楚摘星起身還餐盤的微遠将一只腳伸到了楚摘星的必經之路上。
只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弟子摔個大馬趴出糗就好,再賠上一大筆貢獻點給食堂,讓她出了心中這口郁氣就好。
微遠精心計劃并施行了自己“小懲大誡”計劃的每一步,唯獨忽略了作為懲罰對象的楚摘星的應對。
其實這也怪不得她,景嘉一上來就明說了楚摘星的身份,今天才入門。那必然還沒有挑選功法修行,撐死了也就煉氣期剛入門。而她已經系統學習、被培養了好幾年。這要真出手了,那絕對是八十萬對六十萬——優勢在我,根本就沒必要考慮楚摘星的應對。
說服自己做出不合乎常理的行為需要很長時間,但打臉,只需要一息的功夫。
楚摘星一向是個聽話孩子,在發現爹爹對她的以牙還牙教導和師姐對她的要做個好孩子的叮囑有沖突之後,她結合陳茹提出的建議,首次自創了一條人生法則:事不過三。
一次兩次挑釁她可以當做無心之失,但如果超過三次,那絕對是故意針對她,動手就完事了。爹爹教過她,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楚摘星在心裏丈量着距離,“險之又險”地躲過了微遠前兩次給她下的絆子,心中已然确定這個微遠是故意的。在窺見此人還是不依不饒,锲而不舍地繼續阻攔她去路的時候,楚摘星拳頭已經捏緊了。
不過她還是記得娘親和她說過做任何事都得師出有名,正當的理由最好,尋借口故意挑事也罷,總得有個由頭。但最好是正當和別人不能輕易責難的理由,這樣才不會在被揭穿之後理屈。
楚摘星學得還不錯,她之所以敢下重手揍沈宿,也是覺得自己理由充分正當,不會受大處罰,至于被沈宿言語激出真火下死手那就純屬意外了。
這回也不例外。楚摘星算好距離,如微遠所期待那般“被絆倒”,整個人朝前撲去,一應杯盤碗盞也失去承托,紛紛躍向半空。
一切皆如所料。微遠還在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出聲,得做出一副關心新師妹的師姐模樣,誠摯問上幾句。
沒過一會兒她就笑不出來了。
楚摘星的确是被絆倒了,但她也沒看清楚摘星究竟是如何在瞬息之間完成從前傾、扭身、接下餐具,滑步後撤、站定這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亂的動作的。
這不應該是一個新弟子該有的身手。
穩穩站定的楚摘星卻抿唇看着前胸上洇開的一大塊油漬:真是敗筆,居然又弄髒了衣服,等下師姐看到了又要不高興了。
因着這份緣故,楚摘星的語氣也冷硬起來:“你故意的,道歉。”
楚摘星本長得精致,輕易不會與兇這個字沾上邊。但抿唇怒目後沖淡了臉上的稚氣,顧盼之間顯得極有威勢,好似一頭在山間呼嘯召集萬獸的猛虎。
微遠只覺得楚摘星這一眼比先前那些人一齊看着她還要可怖,下意識想後退,但心中那股驕傲撐住了她:“大家都看到的,是你自己摔倒的,與我何幹,別以為你是掌門弟子就能血口噴人。”
“道歉。”楚摘星還是那句話,只是語氣又冷了幾分。
微遠切了一聲沒搭理楚摘星,這和微定那個憨憨一樣,是個腦子不靈光的。只要她咬死了自己沒暗中動手,那就沒人能把她怎麽樣。
楚摘星嘴笨不假,但陳茹嘴皮子利索。
只要有楚摘星在,陳茹的目光必然是追着楚摘星的。于她而言,楚摘星是在她最黑暗無助時照進來的光,她追着自己的光簡直再正常不過,所以陳茹也是在場之中唯一一個目睹了沖突全過程的人。
“鴨子死了嘴還硬,你若真沒給摘星下過絆子,就以本門祖師之名起個誓如何?”陳茹放下碗筷,雙手攏袖,話也說得慢慢悠悠的,卻一下就鎮住了場面。
在這個仍有仙神顯蹤,神道修士亦大行其道的世界,發誓可不僅僅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是真的有可能應驗的。
微遠驚而失聲,不複驕狂之色,這下是人都能看出其中有貓膩了。
微遠心想,她惹不起身份地位與她相當,還看不出實力深淺的楚摘星,還動不了一個普通弟子嗎!這批新弟子總不能各個都那麽邪門吧。
只要讓這人閉嘴,事情也就能過去了。
于是她縮地成寸,在陳茹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推了陳茹一把:“就憑你,也配和我說什麽發誓?”
力道不重,陳茹也只是踉跄往後退了幾步,楚摘星的火卻猛地竄起來了。
她的人生信條和祝餘差不多,只不過祝餘的是打我老大不行,她的是欺負我姐姐和家人不行。更別說她之前還被沈宿撩了一肚子火沒處發洩,是孟随雲發話才硬壓下去的,這下好,微遠撞槍口上來了。
楚摘星情緒上頭的時候就不知道克制兩個字怎麽寫,是個能把沈宿往丹爐裏的混不吝,更甭說微遠這個陌生人了。
微遠同樣是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兜頭被澆了一臉菜湯、油脂并口水的混合物。
“你敢打我!”極度驚愕之下,微遠的嗓音都劈了叉。
她們碧濤峰可謂是半宗之人皆出于門下,聲勢猶勝過天乾峰的掌門一脈,可就連她想對楚摘星做點什麽也只是暗搓搓下絆子,讓她出糗。從沒想過大庭廣衆之下直接動手。
要是早知道這人如此沖動易怒,就該直接約架,去演武場較量一番,還管什麽以大欺小的名聲不好聽呢。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楚摘星已經動手,那任她如何後悔也沒用了。
“打得就是你。”随着這句話而來的還有一記勢大力沉的沖拳。
微遠是符修,擅長的是遠距離施法攻擊,并不以肉身修煉見長。即便有修為加持,楚摘星飽含怒意的一拳沒能讓她直接重傷失去戰鬥力,但也讓她生平頭一次知道了五髒六腑位移是種什麽感覺。
眼瞧着老大打起來了,祝餘哪裏肯落後,當即跳到了桌子上說道:“對,打得就是你。別說是在這了,就是在淩霄寶殿上也一般打你。”
陳茹扶額無語,她覺得自己沒怎麽錯過祝餘和摘星之間的相處啊,所以到底是在什麽時候祝餘學會了和摘星不相上下拉仇恨能力的。
這小子真是夠唯恐天下不亂的,她瞅着摘星剛動手的時候那兩個人跟着微定一起來的人還是想拉架的。這下好,非得打一場了。
陳茹的想法很簡單,誰對誰錯不重要,摘星不能吃虧。
而且她今天也感受到了那些老弟子對他們這些新人不懷好意的打量,幹脆打一場試試水。她們的資歷的确是新了點,但絕不是随便來個人就能欺負的。
只見她一揮手,先前只是被祝餘撩撥地有些蠢蠢欲動的楚國弟子們就如同出閘的猛獸一般,發瘋似地撲向了還在猶豫的微慧與微靈二人,其中屬袁易和荊陽曜兩個人最積極。
七國之間戰亂這麽多年,給他們這些少年帶來的不僅是植入骨髓的慕強,還有軍伍令行禁止和抱團發展的習氣。
穆偉才已是明日黃花,而修仙之路還比他們想象中要殘酷得多。
最好的雙靈根能直接被收為掌門弟子,稍次一點的三靈根也能被分派到諸如執事弟子、巡宗弟子,知客道人這種體面又貢獻點高的職事,那些老弟子見他們也會露出點笑模樣
而四靈根和五靈根的只能做侍弄藥園、飼養仙禽,種植靈米靈果之類的雜活,既辛苦貢獻點也低。那些個給他們辦手續的老弟子對他們別說笑模樣了,連露出個好臉色都難。
而且辦入宗手續時已經有人和他們說了,若是五年內不能晉升練氣中期,就得被遣散出宗門成為散修,或是做種植靈米、食堂雜役這種一輩子都看不到出頭之日的低端苦活。
即便僥幸突破練氣中期,上頭沒人也很難被分配到一個優渥的外放位置,搞不好就要在窮鄉僻壤的鄉下地方蹉跎到死。
想當初在龍門宴上被選中之時,誰不是懷揣着一腔雄心壯志,誰不是認為自己是天選之子,必能創造一番豐功偉業。
雖然現實用殘酷澆醒了這幫熱血上頭的少年,但想做出一番功業的心還是沒有改變。
引導他們入宗的執事弟子都說了,一切皆有可能。北鬥門也不乏以四靈根、五靈根資質成就金丹的先例,事在人為。
比不過人,慢人一步很正常,十指尚有長短。
那麽,換個更有潛力的新老大也就順理成章。尤其是這位新老大還是他們的同鄉,放在楚國這可是非常鐵的關系。
他們肯聽陳茹的話也是想向楚摘星釋放善意,名義上的事暫時放一邊,先成為現實的小弟再說,将來即便楚摘星不認賬,也可以拉大旗作虎皮。
當然,能成為真正的小弟更好。
現在他們的機會來了,渴盼見到的新老大和人打起來了。此時不納投名狀,更待何時?他們可沒有陳茹與祝餘那麽好的資質與運氣,既然想拼出個前程,那就得拿出果決的态度來。
許友和劉盟看着打得血肉橫飛的現場,都搓着牙花子,倒吸了好幾口涼氣。是他們在宗門內修行太久沒有去外面看看,以至于跟不上時代,還是這些新弟子吃了什麽東西,過于亢奮了。
這種完全不給自己留後路,招招都是沖着要害去的瘋魔打法,是料定了碧濤峰的那三位師叔不會下死手是嗎?還是說,根本不清楚,但也根本就沒把自己的性命當命。
mc整王裏不易,請勿盜文
無論是哪種,都夠可怕的。能領會到前者的夠聰明,能在規則內游刃有餘。後者是所有人都不願意招惹的瘋子,自己的性命都不當一回事,對別人只會更狠。
他們瞧着,那位新入門的小師叔應該是屬于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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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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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