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飄香居裏

☆、第五章 飄香居裏

飄香居,別誤會,這裏不是花街柳巷裏的院館,而是坐落在京城較繁華地段的酒樓。名為飄香,裏面的美食也算是擔得起他的名稱,因此吸引了不少人。再加上飄香居裏格調高雅,價錢較貴,因此平常來這裏的也幾乎都是達官貴人。和往常一樣,今天飄香居裏依然來了不少的朝廷官員在此用餐,有單獨坐的,也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悄悄說事的,氣氛正濃。只是打從門口進來了一個人以後這些朝廷命官全都在一瞬間鴉雀無聲,呆呆的看着走進來的人,仿若看見天突然下了紅雨。惹得那些不明所以的人見一片的人望向門口突然噤聲也不禁好奇的看向門口。

清俊優雅,臉色一如既往的高深淡漠,一身白色的華貴常服更是襯得此人風采不凡。但,這都不是那些官員呆住的原因。而是,為什麽一向冷冷的幾乎從不出門的奇怪的馳相會出現在這裏啊?!這簡直比龍嘯殿裏的那位突然出現在這裏更加讓人不可置信好不好!

“張、張大人,剛剛那位是、是他嗎?”眼看着一身不凡風華的人跟在一位同樣風采不凡、溫潤如玉的年輕人緩緩上了二樓,劉大人戳了戳身邊還沒有回過神的張大人說道。

“是、是吧。”張大人愣愣的轉頭看着劉大人說道。

劉大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事,轉身望向酒樓外面,喃喃的說道:“奇怪,這天沒下紅雨啊。”

張大人嘴角一抽,鄙視的看了一眼劉大人道:“這太陽還照舊從東邊升起呢。”

可這實在是不能怪劉大人大驚小怪,實在是因為馳玉竹有夠難搞。除了上朝和他辦公的地方你甭想遇見他人,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躲在家裏不見人還是消失在了什麽地方。平常官員之間的應酬很少見到他人,偶爾回來那都是馳玉竹禁不住藍俊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道而跑來跟他們坐一會然後就立馬離開,而且這種情況一年都還排不上兩三回。于是在大部分官員的眼中,馳玉竹這人說好聽點就是清高了些、寡言淡漠了些,說不好聽點就是有些死腦筋、固執,所以大家對他的官位越升越高直到丞相之職還真不是一兩次的覺得稀奇了。但話是如此吧,可偏偏大家見到馳玉竹就是沒來由的心慌慌,人家眼睛一瞪就恨不得趴下來跪他。朝廷上的事吧,那人也是處理的井井有條,做事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政績就是比他們這些人加起來都要好。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先不管這地下的官員是咋想的,這葉景帶着馳玉竹上了二樓,跟着小二來到一張空桌上坐下,嘴角早不知道暗中抽了幾回了。樓下那些人也就算了,為什麽上了樓以後還是一群人盯着他們這邊呆愣?雖然段數貌似比樓下那些人高,表面上平靜依然的聊天吃菜,但老是往這邊偏的眼睛就不怕抽筋?葉景無奈了,他算是知道他面前這位舅舅平時是有多少出現在人前了,看看這一個兩個全都以為是天下紅雨的樣子。

葉景雖然在皇宮裏呆了差不多六年,但是鮮少機會出宮的他對京城根本不熟悉,更何論他後來每一次回馳府都是悄悄的來悄悄的去。所以其實并不怎麽了解行情的葉景這次會帶着馳玉竹上飄香居完全只是因為聽說這裏的東西好吃,也沒有那麽喧嘩而已。不過看現在的狀況他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不過,算了,這也算是達成了帶馳玉竹出門吃飯的目的了。

“範離,坐下吧。”葉景不再理會那些人對着身邊站立的範離說道。

“是。”範離應道,然後坐在了一邊的空位上。馳玉竹打量了一下葉景和範離之間的互動後也沒有說什麽,只是、、、轉頭淡淡的掃視了一周,接收到他目光的那些人立即紛紛收回目光刻意的一副自然狀态和身邊的人閑聊。對此,馳玉竹滿意了,收回目光看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葉景不說話。

好、好吧,你贏了。對視良久,葉景幹脆的放棄,拿起筷子夾了口剛剛小二送上來的菜,不錯,看似平常的菜色在這裏果然是上了好幾個檔次,怪不得那些人這麽推崇這裏了。馳玉竹見葉景轉而吃菜,眼睛裏閃過一道細微的笑意,然後自己也拿起筷子吃了起來。而範離則當然是葉景做什麽他也就跟着做,一時間飯桌上倒是安靜的很,都、、、、很認真的在吃菜。在外人眼裏這三人則像是很認真的在品嘗美味佳肴,惹得二樓的管事見到轉身對着身邊的小二熱淚盈眶。這才是認真的在品嘗啊,嗚嗚,辛苦有回報了,等下回去一定要好好的跟自家在廚房裏忙得婆娘說。

年桓愣愣的看着那邊正優雅仔細的品嘗着佳肴的人,清俊高雅風采不凡,這簡直就像是他夢想中的人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一樣讓他震撼和心跳加快,他感覺自己的心動了。天!想不到這次家族裏硬是逼着他上京城待一段時間居然就碰到了這樣一個人,早知道、早知道他早就來了!

旁邊的小厮看着年桓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看着那桌的人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果然下一刻就見到自家公子居然起身往那邊走去了!扶額哀嘆,公子啊,難道你沒有看到剛剛這些看那邊的人明顯就是很害怕的樣子嗎?你這樣貿然上去、、、這裏可是京城啊,萬一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要怎麽跟老爺夫人交代啊。認命的,小厮也連忙跟上去想要拉回年桓,但是年桓看似很優雅的慢慢走過去,實則等小厮回過神來年桓已經站在那桌人的面前了。

年桓站在葉景他們的桌邊呆呆的,葉景擡頭疑惑的看着他,見他眼神呆而癡迷的一直看着馳玉竹時不由的眨了眨眼睛,這情況是、、、、、、咳,葉景好容易收回心思,鎮定的笑着看着呆愣住的人道:“這位公子是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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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桓似乎還沒有回過神,範離不樂意了,眼神冷冷的瞪了一眼呆愣的人。于是,也許是範離冰冷的視線很刺人,年桓抖了一下回過了神,見桌上的人都疑惑的看着他不禁突然手足有些無措,見到馳玉竹的目光後就更慘了,臉色紅了起來,手忙腳亂一陣後他似乎終于鎮定下來,輕咳一聲道:“在下年桓,輝州人士,初到京城,見到三位公子心生好感想跟幾位結識,不知道三位公子是否介意在下的冒昧。”

葉景眼睛裏的趣味越來越明顯了,這位自稱年桓的青年嘴裏說着‘三位’眼睛卻是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馳玉竹。這邊,馳玉竹看着對面剛剛愣愣的看着自己現在又眼睛直直的放在自己身上的青年疑惑了一下,對着那雙眼睛裏閃爍的炙熱光芒奇怪不已,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讓他心情很好,不過即使這樣也沒有讓馳玉竹有想要開口的欲望。

葉景見馳玉竹沒說話似乎并不想理會,而那年桓也已經有些着急和不知所措了,于是微微一笑道:“謝謝年公子對在下等人的肯定,但是、、、、、、”

“咦?馳老弟?你怎麽在這裏?”葉景的話顯然說不完了,因為中途一道聲音插了進來,是藍俊。當然,會這麽叫馳玉竹的除了他和李年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你又怎麽在這裏?”出乎意料的馳玉竹回了話語氣還有些不悅,這似乎是他上了酒樓來的第一句話。會這麽直接的反問,可見他平時被藍俊給啰嗦的是有些不耐煩了。

“吃飯啊,不然來幹嘛。”藍俊哈哈一笑說道,見着馳玉竹桌上奇怪的情況有些疑惑。

“你都不介紹一下嗎?”藍俊難得抓到馳玉竹會在這種時候出來一趟,并不想就這麽放過他。況且,那邊坐着的公子俊雅不凡,那雙溫和明亮的眼神甚至讓他有種奇怪的熟悉感,似乎曾經在哪見過。

馳玉竹卻是冷冷的鄙視了他一眼不答,葉景見藍俊又是看着自己于是只能認命的說道:“見過藍相。在下單名景,這位是我的侍衛範離,這一位則是年桓年公子。”

葉景一一的介紹着桌面上的人給藍俊。

藍俊見着葉景氣質不凡,明顯的認識他卻不卑不亢,暗中點了點頭,開口道:“原來是景公子,藍某還道、、、、、、”很明顯的忽略了其它被介紹的人。

“知道了就趕緊離開。”馳玉竹打斷藍俊的話道。朝中上下就連陛下都要讓他三分,可這個藍俊卻是老跟他作對,有時候還跟牛皮膏藥一樣甩不掉。

“真是無情無義,也不想在朝堂上是誰一直幫着你的,也不想想平時都是誰不嫌你這個冷木頭還那麽關心你的,說了不到兩句話就要趕本相走,真是太讓人寒心了。”藍俊看着馳玉竹突然就哀怨的說了起來,瞬間葉景覺得這酒樓內冷了好幾分,那邊那些認識藍俊的人似乎一個個都在搓着自己的手臂不堪受凍的樣子。

藍俊邊說邊偷偷的看着馳玉竹,果然下一刻馳玉竹嘴角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抽動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冷的可以凍死人,然後緩慢的那張嘴開了口道:“滾。”

呃。

一邊跟着藍俊來的人似乎是經常見到這種場面,扶着藍俊道:“相爺餓了吧,咱們吃飯去吧,酒樓的管事可是特意備了您愛吃的菜呢。”

藍俊順勢很難過的挨在那人身上顫巍巍的走遠了,邊走還邊說道:“真是人心難測啊。”留下一桌的人呆呆的看着他走遠到酒樓另一邊。

這就是當年葉謹天的得力左右手之一的藍俊,葉景當年雖然也只是見過幾次,可那是都是在葉謹天身邊,藍俊的樣子也很正經嚴肅。現在這一出倒是讓他意外了,想不到這藍俊私底下還蠻有趣的。

馳玉竹見藍俊走後恢複了原樣,鎮定的吃着面前桌上的飯菜,而範離則是除了葉景誰都不理的人,也很平靜的吃飯。就是年桓,他一直震驚的看着馳玉竹,緩緩的開口說道:“您、究竟是?”

葉景看了他一眼,眨了一下眼睛再眨了一下眼睛,然後突然有些不懷好意的笑了說道:“這位是當朝丞相馳玉竹。”

什麽?!當場丞相馳玉竹,就是那位自己的爹爹一直贊嘆不已,但卻又交代他在京城絕對不能得罪的大名鼎鼎的馳玉竹?!

年桓年公子很光榮的再次呆住了,直到葉景和馳玉竹等人起身準備離去他也依然沒有回過神來。為什麽,為什麽他第一次動心的人居然、居然是當朝的丞相、、、、、、

酒樓的一角,在所以人難以注意到的地方,兩位平凡無比的人站立在一位相貌雖然平凡,但是難掩一身尊貴威嚴的人身後,一直從頭至尾鎮定的看着酒樓裏上演的一幕。端起酒杯,葉謹天緩緩的喝了一口,看着正要離開的葉景眼睛裏的寵溺和笑意緩緩的在流轉,深邃而火熱的視線一絲一毫都沒有錯過葉景的點點滴滴。

正要下樓梯的葉景有所感的轉頭看了葉謹天所在的位置一眼,可是因為被擋住了而看不清楚那邊的情況,他輕輕的皺了眉頭。從剛剛開始他就已經有種被人一直盯着的感覺,一如當初抓周禮上的情況,可是偏偏往往他要尋找時卻又尋不到。葉景想了一下轉過頭不再看,帶着範離跟上了馳玉竹的腳步離開了飄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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