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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何清紅接到曹清電話急匆匆趕來學校接走了許凝。

車上，許凝坐在後面靠着窗戶睡覺，何清紅透過後視鏡叮囑：“凝凝，現在別睡，等會到家吃完飯在好好休息。我聽你曹老師說是有個男同學把你抱去醫務室，改天找個機會好好謝謝他。”

“嗯。”

許凝繼續靠着窗戶無神的看着窗外，她是真的不想在學校呆了。

成績這些她也不想在乎了。

班上同學無意間的玩笑，若有若無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就像一根毒針慢慢刺進皮膚，在穿到骨骼，疼痛密密麻麻。

何清紅知道許凝心理不痛快，身體也飽受折磨。

她想安慰她別多想，可是她咨詢了很多醫生，這種最忌諱“別多想。”這三個字。如果她們能控制自己別多想也不會得這個病。

想來想去，還是一身愧疚感滿滿。

何清紅還是跟曹清打電話請假，并且告訴她許凝生病的事情。

曹清在那邊關心了幾句，兩人挂了電話。

第二天，何清紅來到學校，詢問誰送許凝去的醫務室，班上有幾個看見的同學告訴她是高二二班的周寂。

許凝突然暈倒在地，周寂不知道從哪裏跑來，攔腰抱起送她去醫務室，這可驚呆了一夥人。

何清紅不知道買什麽，在校門口小賣部挑了點貴的學習用品 。在高二二班等周寂放學。

下課鈴聲響起，何清紅問出來的學生哪個是周寂，那同學往裏喊了聲：“周寂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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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寂擡頭看向門外，出了教室。

何清紅笑眯眯的跟他說：“你是周寂吧，我是許凝的媽媽，上次真的謝謝你了，我也不知道你們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喜歡什麽，買了點學習用品給你。真的謝謝你了。”

這下子周寂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後腦勺微微笑道：“沒事的，阿姨，這是我應該做的，都是同學。”

“許凝同學沒什麽事情了吧。”

“沒事沒事，就是體質有點虛。”

“那阿姨你給她多補補。”

“好，謝謝你，你真是個好孩子。”

周寂沒收東西，何清紅拉着他收下，周寂沒辦法。

何清紅到家，本想告訴許凝這個男同學還挺害羞的，耳朵紅彤彤的，但是一看就是一個好孩子，一開門看見許凝睡覺了，嘴邊的話也就沒能說出口。

下午班上考試，賀久筆沒水，見周寂沒在座位上去翻了翻他的抽屜，看見一個黑色的袋子順手拿了出來。

“卧槽，用這麽貴的筆和本子。”說完拿了一根黑筆轉身回座位。

考完試，他就收到了一股淩厲的眼光，賀久瘆得慌忙不疊上去問他

“怎麽了？”

周寂說：“拿回來，那只筆。”

賀久氣笑了

“不是，你跟我開玩笑呢？那麽多只筆，你寫到高中畢業都行了。”

“還有，你以前不都是用很平價的筆嗎？”

周寂沒解釋只說

“拿回來。”

賀久被他這無厘頭的奇怪住，看他那眼神，下一秒都能刀了他，還是小命要緊。

拿了筆，周寂重新放回袋子 。寶貝的很。

賀久也是真的服了。

許凝這一請就請了半個月，期末也快來臨。來到學校都有種久違的陌生感，就好像之前從來沒來過這。

何清紅這段時間給她請了一對一私教，學業上倒是沒有跟不上。

只是今天破天荒的聽人談論起周寂，她不認識他，不過她之前在學校下面公告欄等陳思思的時候看過這個名字，還參加了什麽比賽。

前面的女生在那喋喋不休的講話偶爾還會朝許凝投來眼神。

“一班的雷震好像又是全校第一，計算機還拿了全省一等獎。這些就算了，人還那麽帥，這種我們學校沒有一個男的比得上。”

“沒有啊，二班也有一個叫什麽周寂的，長的也很帥，成績也是全校前幾的那種。”

“真的假的，我去，早知道我高一就多讀點書了，去一二班還有帥哥看，養眼得很。”

“當然真的，我有次考試就坐他後面，他寫題很快，還提前交卷了，後面的考試都按成績排位置，我就沒見過了。”

“…………”

許凝回神寫作業，雖然跟得上進度，但是學校的作業本她可是好久沒動了。

一本又一本，跟西游記裏雞永遠吃不完的米一樣。

許凝埋頭苦幹。

晚上陳思思給許凝打電話。

陳思思在電話裏情緒也不太高，因為她那邊的學習也是全省排名靠前的，進度很敢，壓力也很大，老師對成績太靠後的也沒怎麽管，每次也只是草草叮囑叫大家加把勁。

“要是我爸媽等我高中畢業在搬走改多好，這樣起碼我不會那麽心累。”

許凝安慰了幾句

“沒事的，時間長了就不會的。”

陳思思說：“可是，我都來幾個月了，班上沒有哪個女同學和我一樣天天愛吃愛玩的。我可寂寞了。”

“對了，那個雷震他還在學校吧。”

“當然在啊，難不成也跟你一樣轉學嗎？”許凝笑道。

“他還是全年級第一，雷打不動的那種，最近還拿了全省計算機一等獎。”

“真的假的，我就說我的眼光不會錯，可是他怎麽越來越厲害了，以後我該怎麽追啊。”陳思思在那邊哀嚎。

許凝：“沒準時間一長，你連他叫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會的，地球爆炸我都不會忘記他，那天去操場跑操 ，我摔了一跤他拉我起來對我笑，那個笑容真的照進我心裏了，我已經為他水泥封心，在裝不下其他人。”

許凝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小凝子，難道你沒有那種感覺嗎？”

“哪種。”

“心悸的感覺，全身麻麻的，一見到他心髒就漏好幾拍，如果他在身邊甚至說話都不利索。”

“好像沒有。”

“不是吧，你這也太不解風情了。”

兩人又扯了老半天，直到快十二點。

挂完電話

許凝拿睡衣洗漱。

躺在床上，她也在拷問自己到底有沒有心悸的感覺，可到最後還是沒結果。

只是腦海依稀閃現一個背影，高挑清隽。

寒假來臨，許凝天天在家睡覺刷劇，不在學校心情開朗了不少。

何清紅看她這樣心裏也松口氣。

玩的日子總是飛快。

高二下學期來臨，高中生活也過大半。

許凝依舊做在位子上埋頭寫作業，高二不像以往的學段，內容都教的差不多，這個學期也要邁入總複習階段。

其他同學也是，在自己的位子上分秒必争，像一位戰士，守衛自己的将來。

日子平淡的過着，許凝每天家到學校兩點一線。

直到某天高二30班的杜威來班上找她，還寫了封情書給她，許凝眉眼一跳。

杜威動靜很大，惹的大家頻頻回頭看。

許凝當場拒絕。

可杜威好像不以為意吊兒郎當的在走廊朝她笑：“沒事，我明天再來找你。你肯定有答應的那天。”

許凝無語

神經病

杜威三天兩頭的來找她，班上同學更是閑言碎語多了起來。

許凝看着又開始頻頻胸悶，頭痛。

那天5月20號。

杜威誇張的買了捧花來教室找她，班上同學在起哄，許凝耳鳴又犯了，窒息感從腳底席卷全身，像是被人掐住喉管，全身都不敢動彈。

許凝受不了哭了出來，蹲在坐位底下。

班長從外面進來把杜威趕了出去。

許凝跟曹清請了假，渾渾噩噩的出了校門。

耳邊嗡嗡嗡的聲響，許凝含着淚回家。

到了晚上何清紅進門發現她那麽早回來，問她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許凝坐在沙發上哭：“媽媽，我不想去上學了，我在家裏學，我好累，每天都好累好累。”

何清紅知道抑郁症的症狀，二話沒說給她辦了休學。

許凝在家跟着私教學習，內心寬松了許多，私教葉橙是C大的高材生，家境不是很好，四處打工。

她對許凝很盡心盡力。

知道許凝的情況每天都鼓勵她，安慰她。

偶爾兩人還會出去散步。

直到她們這一屆高考結束。

何清紅覺得還是有必要把高三讀一遍，私教雖然好，還是要 跟着老師系統學一遍。況且許凝年齡小，還沒18歲。

她們那一屆走了，許凝背着書包來到新一輪高三。

何清紅拖人給她找了一個中等偏上的班級，壓力不大，搗蛋的也少。

許凝認識了好幾個新朋友，平常還會約着出去玩。

陳思思考了一個二本，還遠在黑市。

痛心疾首的告訴許凝好好學習，別跟她一樣填志願填的家都快散了。

許凝看着那頭陳思思已經穿上棉服，自己還在穿裙子。

更下定決心要好好學習。

楊蔚然是許凝的同桌，個子小小的，很愛吃零食，經常拉着許凝去小賣部。

楊蔚然拉着許凝的手在路過學校剛換上的光榮榜，許凝一眼就看到周寂，他在Z大計算機學院，少年目光寡淡，眉眼平靜，帶着些許桀骜不馴。照片下面還有他獲得的榮譽。原來他這麽厲害。

原來他叫周寂，許凝心裏想。

她還看見了雷震，在A大，也學的計算機。

許凝拿手機偷偷拍了張照片發給陳思思，見狀楊蔚然拿過她的手機，指着旁邊幾個：“旁邊的也好看啊。都拍了吧，回頭我挂床頭，吸點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