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再次見到你

31.再次見到你

沈萬麗見到顧烨回來時，激動得差點暈過去，沈萬麗哭着喊了一聲“我的寶貝兒”，撲過去就想抱住顧烨。

顧烨躲開自己的母親，沈萬麗這才看到站在門口，一臉好奇地打量着她家的花昭。

沈萬麗一臉疑惑：“你是……”

顧烨：“孤兒，我撿的。”

說完，顧烨就往樓上走去，身後又是沈萬麗誇張的聲音：“兒子，你終于開竅了啊，不僅死裏逃生，還給我找了這麽一俊俏媳婦兒回來。”

顧烨：“……”

沈萬麗有了新的目标，母愛泛濫，一直拉着花昭問東問西，花昭本來就失去了記憶，自己的身世幾下就交代完了。

聽完她的悲慘遭遇，沈萬麗又是一陣痛哭流涕：“我可憐的孩子……”

顧鋒出差去了，因此不知道兒子回來的事，沈萬麗給老公打電話，又是一番激動地說了那個科技館的神奇，哭着又感慨了老天眷顧，讓她沒有失去寶貝兒子。

為了慶祝顧烨回家，晚餐異常豐富，花昭倒是沒那麽拘束。沈阿姨的和善讓她覺得十分輕松自在，倒是顧烨，全程冷着一張臉，搞得他像是撿來的。

吃過飯，沈萬麗體貼他們這一天累了，急忙叫他們去樓上休息。

房間內，安靜得能聽到心跳聲。

花昭透過落地玻璃窗看着外面，天還沒黑，目光盡處是一條水平線，天和海在那裏交界，沒有其他複雜的色彩，天和水是藍的，白色的海鷗在相互追逐。

能住在這樣的地方，顧烨家境應該不錯，也許正是家境不錯，才養出了他現在這種暴躁的性格吧？

而她認識的那個顧烨，仿佛只存在于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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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的裝飾，只有黑白兩色，黑色的地毯，黑色的家具，黑色的床單被套……除去牆面，屋子裏的色彩幾乎全是黑色。

沈萬麗說，這是顧烨要求的裝修風格。

“喂！”

花昭回過頭，就見沖完涼的顧烨，光着膀子，大大咧咧地站在門口。花昭的腦子裏全是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緊張的，無法言表的心跳聲。

顧烨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俯視着她：“你不是騙子吧？我告訴你，我媽那個人看着一把年紀了，其實內心比少女還單純，你騙錢可以，你敢騙感情，我饒不了你。”

隔着這麽近的距離，他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他就那麽靜靜地與她對視，警告着她。在沉默中，花昭不知道顧烨現在是什麽感覺，也許他心裏在嘲笑她，依舊不相信她。

畢竟，信任這東西太難了。

花昭眨了眨眼，笑道：“不是你把我撿回來的嗎？你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顧烨冷笑了起來：“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本就沒有答案。”花昭想了想，又說，“難道我騙你之前，還得跟你說，顧烨，請做好準備，我要騙你了。”

“也可以。”

“想知道答案啊，自己去找啊。”

顧烨啞聲道：“雖然我媽承認你了，但是你別太嚣張，我能把你撿回來，也能把你丢出去。”

花昭乖巧點頭：“好的。”

顧烨警告完花昭，就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花昭仰面躺在床上，覺得人生無常，死亡困難，她還是堅強一點比較好。

畢竟，新的人生又要拉開序幕了。

明明發生了那麽多事，可是她一夜無夢，睡醒，洗漱完開門出去，就聽到沈阿姨在樓下和顧烨說話。

“我讓花昭轉到你們學校讀書，你多照看下她。”

“我要去找我朋友，沒空，叫她自己去。”

“人家人生地不熟的，等下被拐賣了怎麽辦？不行，你要去瘋，也給我帶着她，不然，我就把你的卡全停了。”

“到底我是你兒子，還是她是你女兒？”

“你要是不聽話，我看花昭做我女兒也不錯。”

看到花昭下樓，沈萬麗馬上換上了一副笑臉：“花花，我也不知道你的具體情況，你要是想繼續讀書，阿姨給你安排，顧烨他正好要出去玩，你和他一起，年輕人不要老悶在家裏，多出去見見世面。”

“謝謝阿姨。”花昭很上道。

沈萬麗見花昭這麽乖巧，繼續跟她說起顧烨的一些臭毛病，要她在外面多看着他點，說完，還執意把一只手機塞進她口袋：“他要是在外面惹事，你就給我打電話啊。”

顧烨的表情有點臭，花昭裝作沒看到，很真誠地回答：“我會的，阿姨。”

這都是什麽事兒！

顧烨出門的時候，花昭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顧烨轉身看着她，嗤了一聲：“這麽喜歡我？到哪都跟着？”

“顧烨，你談過戀愛嗎？”花昭問他。

顧烨看着她，轉而反問：“你談過嗎？”

他的語氣帶着嘲弄，不過花昭沒有在意，如果他和她一樣，錯過過，失去過，發現一切還能夠重來，他對自己就不會是這樣的态度了。

“顧烨。”

花昭走到他身邊，想了想，問他：“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麽我會纏着你，而且，不瞞你說，我還打算一直纏下去，纏到你喜歡我為止。”

顧烨擡眸看着她，眼睛裏寫着三個字“你有病”。

花昭看着他的表情變得有些溫柔，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久久地凝視着他。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那些虛無的記憶，她曾擁有過。

不過，花昭也明白，那些回憶，只是她一個人的。

顧烨對她而言，不僅僅只是一份喜歡了，更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挂和依靠了。這個世界，沒有老爸，沒有林嘉洛，沒有夜宵攤，沒有黑影……書中世界毀滅的那一刻，她的一切也毀了。

“這就是……我和你所有的過去……”花昭咬着牙說完，不知道為何，眼角已經是濕潤一片了。

良久，顧烨都沒有說話，他擡起手，猶豫了一會兒，難得地拍了拍她的腦袋，輕不可聞地嘆氣：“妹妹，穿書文看多了吧，我建議你去醫院看看心理醫生。”

花昭笑着應和了一聲：“也許吧。”

“我要出去了，你自己去玩，別真跟着我，你要是真沒地方去，我也不介意多個妹妹。”顧烨說着，拿上他的頭盔，瞥了眼花昭，毫不留情地走掉了。

“至少你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廚師要愛惜自己的雙手。”

“哪怕有一線希望，也不應該放棄。”

“我不會放棄的。”

“等晚一點，我帶你離開。”

“我信你，只是你——以後離那個姓林的遠點。”

“走，跟上我。”

“喂，顧小子，我問你一個問題。”

“我問你，你是不是看到我送她禮物吃醋了？你喜歡這傻丫頭吧？”

“嗯。”

“我喜歡花昭。”

“別打花昭的主意。”

“她是我的。”

“你想去哪裏？”

“等你想好了，我再告訴你。”

“你不知道我，我卻知道你為了學今天這首歌，手指彈破了三次，詞忘了五次，我還知道，今晚你是打算……表白？對，表白，你們人類喜歡用這個詞。”

“你脖子的紋身，也是因為那個女孩而紋，我說的對吧？”

“對了，我先提醒你一件事，那個叫花昭的女孩，你最好別動了真情。”

“她存在的意義就是犧牲，她是助我們神鬼渡劫的祭品。”

“因為你們永遠注定無法在一起。”

那些她在場亦或不在場的話，那些顧烨說過的話，全部成了黑白電影，湧進了她的腦海中。

眼前那個陌生的顧烨，背對她走遠，似乎永遠不會回來了。

花昭擡手蓋住眼睛，不忍再去看那個背影。這個顧烨，只是和他長得一模一樣，而他和她之間，隔着千山萬水。

他是消失了。

那些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想到這裏，她忽然覺得喘不上不氣，慢慢地蹲下來，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地上。

一雙白色的球鞋出現在她眼前，花昭盯着那雙鞋，視線沿着黑色的褲子爬上去，看到顧烨的臉時，眼睛無意識地睜大。

他皺着眉，墨黑的眼眸冷得像寒冰，盯着她一動不動。

花昭顫動的睫毛上還沾着淚珠，她眨了眨眼睛，沉默地看着他。

她已經分不清他是誰，她也不知道她要怎麽辦。

“花昭。”

片刻之後，他打破了沉默。

這還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不是“喂”，也沒有不耐煩。

“我剛才想到一個問題，如果你說的故事是真的，或許我不該走，至少不該是現在丢下你一個人走。”

花昭茫然地眨着眼睛，眼睛裏水霧蒙蒙，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不那麽暴躁的顧烨。

“你知道我跟你一樣，也發生了一些事，差不多算是撿回了一條命，我們一同在科技館醒來，又很有可能一起經歷了一些事。你記得那些事，而我頭腦完全一片空白，我現在不确定一件事。”

“什麽事？”

顧烨垂眸，臉上沒有一點不耐煩，語氣透出一股疲倦。

“假如我失憶了呢？”

“假如我和你的情況正好相反，你失去的是關于這個世界的記憶，而我失去的是關于書中的記憶呢？”

“那麽這樣的我，會不會對你太殘忍。”

花昭愣住了。

顧烨在她面前蹲下來，看着她的眼睛：“我叫顧烨，今年二十歲，身高183，巨蟹座，B型血，A大大三生，脾氣不好，滿口髒話，至今單身。”

花昭吸了吸鼻子：“然後呢？”

“然後我遇見你，雖然不知道在我不知道的那個世界，我們是不是有過羁絆，但是你是第九十九個對我表白的女生，我想再問你一次，你還喜歡我嗎？”

花昭：“啊？”

“你說你曾為我而死，現在又賴上了我，纏上了我，而且還要一直纏下去，纏到我喜歡上你為止，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說的話還算數吧？”

“……我有說過那麽不要臉的話麽。”花昭低頭，小聲地嘀咕，情緒上頭了。

“我沒談過戀愛，看你這憨樣，肯定也沒談過。”

“花昭。”

一只手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微微擡起頭與他對視着，顧烨的神色認真又霸道。花昭拼命眨着眼睛，看着那張熟悉的臉近距離地靠近。

心口瘋狂地跳動着，像是有什麽要破殼而出。

“我這麽多年單身也夠了，有時候看着人家秀恩愛，還挺不爽的。”

“既然你出現了，還挺對我胃口的，我就不挑食了，哪怕你騙我，我也認了。”

花昭在一陣眩暈中，感覺他的臉貼在了她的臉上，同時，花昭感覺唇上一痛。他輕咬了她一口，趁她吃痛張嘴的瞬間，舌靈巧地滑入她口中，貪婪地攫取着屬于她的一切。

“我們戀愛吧。”

正文差不多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