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道歉

道歉

紅蓼張嘴欲喊爹，話要嘴邊又咽了下去，她這會兒突然想到，之前她說當燕松劍是爹時，燕松劍臉上那一言難盡的表情。

大師兄這是……不喜歡？莫非是嫌棄她？

紅蓼忙又否定，不可能，她自小就知道燕松劍可是很有耐心的，他雖然是個直男，但是對她卻是無比的好。

這不，燕松劍一表現對葉蓁有點心思，女配就要上趕着搶人了。

那大師兄是為什麽不喜歡呢？有她這樣的小棉襖不好嗎？

以紅蓼的腦瓜，她實在是想不出來，算了，有機會旁敲側擊一下，反正要憑她自己想是不可能了。

她一來，燕松劍和葉蓁也停下了對視，葉蓁更是掙脫了燕松劍的手，耳後根微紅。

葉蓁視線落在紅蓼身上，之前好多次紅蓼都是這樣搗蛋的，這次應該也是。她心中頗感無奈，方才她與燕松劍說，以後要保持距離，可是他又握着她的手真摯地表明心意。

她見他如此，便也知道他肯定不喜歡紅蓼，但紅蓼……，她此時心中有些亂。

而現在紅蓼看到這一幕，可能就會生氣。

葉蓁對紅蓼所說的話是存半信半疑的态度，她甚至不抱着太大希望。

葉蓁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紅蓼沒注意到，她多餘的注意力都是放在蘇澄江身上。

“大師兄，二師姐！”她走過去與兩人問好，而後她鄭重地與燕松劍說：“大師兄，我有正事與二師姐商量，還請大師兄回避一下。”

她要給美人二師姐道歉，大師兄爹不能在場，她雖然在生死關頭可以舍棄臉面，但是平時還是要點臉的。

就算是厚臉皮，她也要裝上一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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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松劍打趣着：“好，我這就走，長大了，和你二師姐也有悄悄話了。”竟然不讓他聽，他走就是，大不了等私底下再問二師妹。

紅蓼假裝沒聽到他那故意帶着醋意的話，等他走後，她再看了兩三次，确認這人是真的走了才放心。

葉蓁見到紅蓼如此動作，頓時有不好的預想，不會吧？小師妹這是又嫉妒了？

她方才已是很小心了，可是沒想到紅蓼突然來，還看到了她與大師兄單獨相處。

葉蓁心裏想着這些，臉上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她擡眼看着站在面前的紅蓼，一身紫色留仙裙，臉蛋白嫩可愛，俏生生的如同畫上走下來的小姑娘。

紅蓼今年十五歲，是個貨真價實的小姑娘，而她比紅蓼大七歲，她修為也高出紅蓼很多。

可是為什麽呢？雖然她也沒有喜歡大師兄到非他不可之地，但紅蓼喜歡大師兄，她就一定要拱手相讓嗎？

葉蓁想着這些，被些許酸意和惱怒沖亂了心神，連紅蓼什麽時候跪在她面前都沒注意。

“二師姐！”紅蓼殷切地抱着她的大腿，她才突然回神。

“二師姐啊，我對不起你！”紅蓼埋頭在葉蓁大腿上，一邊猥瑣地想美人二師姐好香啊，一邊叭叭不停地道歉，“我錯了，之前是我的錯，我是嫉妒二師姐得大師兄喜歡，所以才腦子進水幹出混賬事來。”

她之前想還以為只要她不承認，就可以把下藥之事揭過去。但是經過師父馮長運提醒，她也就想到了，整個雲霧峰就她修為最低，人緣最差啊，就是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是她做的蠢事！

與其遮遮掩掩，不如說開了，正經地道歉，也才不會妨礙她後面抱大腿。

而葉蓁聽到紅蓼這樣的話，也是明顯一怔。

紅蓼掐着大腿，狠狠一擰，用盡了全身力氣捏腿上的肉，頓時痛得她眼淚嘩嘩流：“二師姐，我是吃錯藥了，經過師父教育，大師兄開導，三師兄點撥後，我就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我，紅蓼，在此以我一輩子的幸福生活起誓，我是真誠地向二師姐道歉，希望二師姐原諒我的愚蠢行為！只要二師姐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願做二師姐五十年，不，一百年女仆！為二師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二師姐上刀山下火海，為二師姐哐哐撞大牆！”

“天底下最美貌最厲害最可愛最無敵的美人二師姐，你同意原諒你愚蠢真誠的小師妹嗎？”紅蓼擡頭，以最為陳懇的态度看着葉蓁。

不過她的眼紅紅的，鼻子也紅，眼淚适時落下，像是一只被欺負狠了的兔子。

葉蓁沒想到是這麽一出，而她也被紅蓼一溜的誇獎給弄懵了，看到紅蓼的小臉蛋後，她更是忍俊不禁。

紅蓼又道：“美人二師姐，就請你賞賜我做你一百年女仆吧！”她想的很美，只要待在葉蓁身邊寸步不離，那蘇澄江就拿她沒有辦法。

到時候，她在美人二師姐身邊吃香的喝辣的，閑時看看話本，有事幫忙打雜，還能得到投喂的丹藥，她就是不修煉光吃着丹藥也能長命百歲。

光是想想那種神仙日子，她就興奮地要搓搓手流口水了，多美好的豬生啊，不是，人生啊！

葉蓁笑着摸了摸紅蓼的頭，見她還是以傻乎乎的表情看着她，她想拉紅蓼起來：“小師妹，你上次不是已經與我道歉了嗎？我早就将此事放下了。”

她拉了幾下，卻拉不動紅蓼：“小師妹，你快起來啊。”這孩子，什麽時候養成了給人下跪的毛病。

葉蓁想到蓬萊宗弟子對紅蓼的議論，幾乎都是說紅蓼不好的，會不會就因此……紅蓼凡是道歉就給人下跪？

紅蓼當然不是有喜歡下跪的習慣，只是，美人二師姐身上好香，是那種很好聞的香，現代調香師絕對調不出來的味道，她一聞就能知道，這是只有絕世大美女才會擁有的體香。

她多接觸多聞聞，說不定以後也能變成大美女呢？

她絕對不會告訴葉蓁，自己是抱着這樣傻缺的心思的。

紅蓼十分頑固，緊緊抱着不放：“好，那二師姐是答應讓我做一百年的女仆了吧？”求求了，救救她的狗命吧！

她和純正的古代人不同，說起女仆，她腦海中盡是一些澀澀的畫面，并沒有感到羞恥或者不好意思。相反，她的态度十分正經，一看就知道是誠心認錯的。

也正是因為她要做這樣無下限的事情，所以才不讓大師兄爹看到，在大師兄爹面前，她還想保留一點節操的。

葉蓁不可能答應讓紅蓼做她的女仆，她是師姐，怎麽會做出如此侮辱人的事情？

而且經過此事，她又怎麽會不相信了紅蓼的話？

她好生勸道：“小師妹，我真的原諒你了，快起來吧，不要讓師姐為難。”

紅蓼不放，她苦苦地求：“二師姐，你就恩準我吧！二師姐~”她甚至嘗試撒嬌。

但是論到此事，葉蓁軟硬不吃，她有自己的底線，見紅蓼還不肯放棄，她用上了力氣，直接将人從腿上拔了起來，按在一邊石凳上。

“小師妹，聽話！”她的語氣帶上一點嚴肅。

紅蓼停住動作，完了，美人二師姐說什麽也不肯答應，她的夢想人生破滅了。

她恹恹的，垂下眼簾，後又不肯死心，猛地撲過去：“二師姐，我真想做你的女仆！”

葉蓁将人緊緊地抱住，讓紅蓼無法下跪：“小師妹，你……”為何有如此想法？

難道是蓬萊宗的人威脅小師妹做女仆？

她一想到紅蓼在宗門給人做女仆，手腕更是加了幾分力，語氣十分嚴肅：“小師妹，你給誰做過女仆？”若是有人這樣侮辱紅蓼，她等會就殺上門去，解決了對方。

葉蓁眼中閃過狠意。

紅蓼被提着衣領，她正對着葉蓁，自然是看到了葉蓁的眼神，她頓時感覺，葉蓁像是換了女王要戰鬥的兇狠模式，又很像護犢子的母老虎。

“沒有，我沒有給別人當過。”她老實說道。

葉蓁表情放松下來，也松開了對紅蓼的桎梏，她語重心長的：“小師妹，以後不要跟人說這樣的話，你是我們的小師妹，是蓬萊宗雲霧峰的弟子，你身後有倚仗有後盾，不能任人欺負。”

“下次若是有人欺負你，記得告訴師姐和你的大師兄三師兄，我們會替你讨回公道。”她的話十分有力量，也很暖心，紅蓼感動到想哭。

她微微低着頭，忍住眼眶的熱淚，不說話。

不過她已經哭過一陣，葉蓁也看不出來她此時的狀态，以為她是聽進去了。

葉蓁繼續說：“你是我們看着護着長大的，不是給那些人欺負……”

她突然頓住，被身前的柔軟腦袋撞滿懷，紅蓼不想讓葉蓁見到她這副樣子，她埋頭在葉蓁的肩膀上，默默抱着葉蓁。

葉蓁也不說教了，她碰碰紅蓼的腦袋，只是抱着她。

清風拂起，身後片片泛黃的樹葉如翩跹的蝴蝶般落下，一片黃綠相間的葉子飄在葉蓁的肩膀上，闖入紅蓼的視線。

她拿下樹葉，平複好心情後放開葉蓁，攤開掌心的樹葉，臉頰帶笑：“二師姐，你看，秋天來了！”

葉蓁假裝沒發現衣服上的淚痕，笑道：“是啊，小師妹可有什麽想要的東西？過兩天我與大師兄要出門除妖，可以幫你帶回來。”

她也是經過此事，才察覺到紅蓼就是一個小孩子，她身為師姐，竟然因為師妹的一點不懂事就亂生氣，實在不該。

她要下山去到凡間，正好可以帶些小玩意來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