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告白

告白

他們約好要一起吃飯，許栀難得不加班，于是給他回了電話，“祁彥，你還沒忙完嗎？”

“抱歉啊，還沒，可能要加班到八點了。”

連着加了幾天班，祁彥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中，“那我過去找你，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

“不用，我自己可以。”

“沒關系的。”

“那行，我等你。”

許栀挂了電話，收拾東西要去找他。

臨走，她發現陳鵬辦公室的燈還亮着。

陳鵬也發現了她，“許栀？”

“陳經理。”

“這麽晚還不走啊？”

“我，我在等人，現在就走了。”她拎起包就要往門外走，結果被陳鵬擋在身前，她心裏不安，“您還有事嗎？”

許栀一直跟他保持着距離。

對方逐漸逼近，她步步後退。

陳鵬的欲望占據了理智，一雙眼睛生的可怕，“許栀，你，你一晚上多少，我出雙倍，甚至可以給你升職加薪，這些都好說。”

“你在胡說什麽？”

她逐漸緊張起來。

許栀知道，這人已經盯她很久了，如果不是因為沒有人，他不敢直接這樣說。

“這裏又沒人，有什麽不能說的，你就告訴我多少錢能買你一夜？”

他邊說邊靠近她。

許栀慌起來，逐漸後退，“這裏是公司，還有監控，你不要亂來。”

“這兒的監控早就壞了。”

她雙眼微睜，突然想起什麽，“你，你上次突然幫我說好話，就是為了讓我對你放松警惕。”

“還不算太傻嘛，我以為你不會注意，幫你說話，慢慢接近你，才會有咱們今天的接觸呀～”

“那優盤……”

“是我找人故意放到你那兒的。”

許栀覺得他已經瘋了，她拿出手機想要給祁彥打電話，沒料想，陳鵬直接上前抱住她，禁锢住她的四肢。

她沒心思再去撥打電話，全身上下都在用力掙紮，“你放開我！你禽獸，陳鵬你放開我。”

她的力氣在對方一個男人面前微乎其微。

男人身上的味道讓她感到惡心，許栀不顧一切的掙紮。

“放開你，放開你今晚誰陪我啊？”

他話語間開始撕扯她的衣服，夏天天熱，許栀只穿了件外套，她拼命掙紮。

最後慌亂間，她用力踩了他一腳。

“艹，你他媽……”

陳鵬疼的一時松了力氣，給了她逃跑的機會。

危難時刻是她求生的欲望給她的力量，她只想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陳鵬。

許栀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跑，借着走廊微弱的燈亮，她向着光源處跑去。

她看着遠方即将到來的電梯，此刻她努力保持冷靜，許栀像是抓到一根稻草，拼命上前攔下這個上升的電梯。

她知道，祁彥在上面。

後面緊追的陳鵬看到電梯升到他們這層，他沒了再追的膽量，找了個過道隐藏。

可電梯升上來，打開門，裏面沒有人。

許栀慌張的跑進去，按了關閉。

陳鵬不甘心，擡頭看見電梯的停留樓層，他按照上面的數字快速沖向了步行梯。

許栀想到在電視上看到的自救方法，她沒時間去多想，明明可以随意按幾層擾亂對方視線，可她不敢，她不知道陳鵬會守在哪一層來堵她。

電梯裏，她壓着嗓音，給祁彥撥通電話，“祁彥，你快救救我，有人想傷害我，我現在在電梯裏。”

她從沒像這次一樣感到如此無助，甚至是被任人宰割的感覺，打通這個電話，她只想到了這幾句話。

“發生什麽事了，許栀，你現在在哪兒，你告訴我，我現在去找你。”

電梯持續上升中，她僅有的理智在逐漸削薄，“我……我現在在十八層，十九層，最後停在了十九層。”

突然，電梯停在了十九層。

她面前的門緩緩打開。

陳鵬喘着大氣站在她面前，她焦急的想要按關閉，可這次沒來得及。

“啊！”

他力氣大，一把将她整個身體從電梯裏扯出來，甩到地上，“跑啊你倒是。啊？”

“許栀，你怎麽了？許栀！！”祁彥快要瘋了，他從辦公室沖出來，“你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我一定會找到你！”

祁彥知道他們就在這個樓層，他順着聲音一處處尋找。

陳鵬奪過她的手機，聽着對面瘋狂的急促的問候聲，他一臉平靜的按了挂斷鍵。

許栀倒在地上，她小小的身軀一步步往後挪動。

她哭着請求他，“陳經理，我求你放了我。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我求求你。”

“這兒就咱倆，別再裝了，你這張臉天生就是用來勾引人的，要想升職就只能靠陪別人睡，這不就巧了，我就是那個‘別人’。”

“不要……”

她沒反抗的能力，陳鵬雙手将她拖進了安全通道，上手就要撕扯她的衣服。

許栀突然想到林玥之前和她講過的有關辭職女生的八卦。

所以，她自己最後的結局，也會被強行按上她勾引陳鵬的名聲嗎？

就在她快要放棄時，有人從身後給了陳鵬一腳，直接将人踹倒在上行步梯上。

也就在他真的要對許栀做什麽的時候。

許栀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識胡亂拉了拉剛才被陳鵬撕壞的布料。

祁彥将身上的外套脫給她，為她護住身子。

許栀在發顫，全身都在顫抖，目光死死盯着一處地方不曾轉移，只是将祁彥給他的衣服緊緊抓在懷裏。

“許栀？許栀，沒事了，別怕。”他知道這種事發生在女生身上意味着什麽。

祁彥沒跟他廢話，揪起倒地上陳鵬上去就是一拳，接着他嘴角微微滲出血來。

陳鵬被打的找不着方向，“你他媽管什麽閑事。”

“我管閑事？”他說句話踹他一腳，“你對我女朋友欲行不軌叫我管閑事？”

祁彥幾乎将前些天陳鵬對他的挑釁盡數還給他，連着□□相加，打的他吃力難以站起來。

祁彥的火氣大的直想殺人，“以後再讓我看見你出現在公司裏，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他幾次嘗試站起來逃跑，全都失敗。

“站不起來，就給我爬着走。”

許栀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雖然沒被傷害到，但也真的給她留下了陰影。

祁彥臨走時踢了他一腳，抱起許栀離開。

一路上，她都緊抓着衣服，恢複些理智後緊抓着祁彥的胳膊，姑娘在他懷裏哭成淚人，這是他第一次見她哭。

這次，祁彥還是将她帶回了自己家，她現在的樣子，他不放心。

送她回宿舍，又會引起不必要的輿論。

走到門前，祁彥将她放下開了門。

回到房間，他像是照顧孩子似的将她哄坐在沙發上，“好點了嗎？”

許栀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給她倒杯水，“那你等我一會兒。”

許栀下意識拉住他胳膊，怕他走了留她一個人，“你去哪兒？”

“出去打個電話，很快回來。”

祁彥感覺到，她的手握的很緊。

他想安慰她，還沒開口，許栀卻又說，“不要報警。”

似乎早就猜到他的行動，祁彥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他心疼這個可憐的姑娘。

祁彥在她面前附身，像那天晚上一樣，語氣依舊柔和，他應下來，“好，不報警。”

他考慮到她的顧慮，尊重了許栀的想法。

祁彥幫她理了理蓬亂的頭發，現在的許栀才慢慢從剛才的驚恐中走出來。

她主動要求想去洗個澡，把剛才那男人觸碰的痕跡全部洗掉。

祁彥給她準備了換洗的衣物，靜靜地守在房裏。

他獨自坐在房間裏，眸子黑的深沉，心裏盤算着事情。

這次陳鵬實質上沒有傷到她，可對許栀來說，對方那張醜陋的嘴臉是真的吓到她。

祁彥脾氣好是高中同學都知道的，也是他工作的同事都知道的，可他也有脾氣不好的時候，他想問題容易想的極端，有時候強迫自己對人要懂禮。

而今天晚上，看到陳鵬對許栀做出那種出格的行為，他甚至都替他想好了他的遺言。

許栀的哭聲把他的理智拉回來。

看到她，他只想帶她離開那個地方。

許栀在裏面洗了很久，祁彥時不時的會喊她的名字，怕她想不開。

對于她，祁彥從未擁有過，可在某一刻，他真的好怕她會離開。

他知道，世界上沒有誰會真的離不開誰，可至少在這一刻，他是真心地不想失去她。

許栀出來，她選了件最嚴實的衣服，現在是夏天，怕她穿長袖覺得熱，祁彥給她打開空調。

她的狀态相比剛才已經好很多，許栀理智下來，她才想到要謝謝他的。

“祁彥……”她猶猶豫豫，“今天晚上，謝謝你。”

姑娘目光散落，未聚到一處。

“今天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在你身上，栀栀乖，答應我，把這些不開心的事都忘掉，好不好？”

他語氣軟的讓人不忍心拒絕，似乎是他自己犯了錯在向她道歉。

許栀被他的稱呼轉移注意，“你叫我，栀栀？”

“嗯，可以嗎？”

“……嗯。”她選了個離他遠點的沙發坐下。

“這麽乖啊。”他盡量幫她忘記剛才的事，看到她坐的遠，他主動靠過去，“栀栀，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不會虧待愛笑的女孩，你很好，你沒有錯，不要因為這樣的事就讨厭自己，好不好？”

聽他說了這些，許栀臉上漸漸露出笑容。

她笑起來很好看，祁彥也是因為她的笑而喜歡上她的人。

許栀手裏拿着毛巾在手裏緊握着，發絲間的水珠順着劃過臉頰，滴在她手上。

“我，不太會安慰人，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這些就否定自己。”

“祁彥……”

“就像高中的時候，你每次都可以在畫畫比賽中拿一等獎，那才是真正的許栀。”

她擡頭，有些意外，“你知道我那個時候拿過一等獎？”

“知道啊。”他接過她手裏的毛巾，幫她擦拭未幹的頭發，“那時候，還拉着吳漾一起去大廳找你的畫，結果找很久都沒找到，後來問了同學，才知道那次你沒參加。”

他說的輕松。

可字字句句沁人心扉，許栀顯然已經忘記了陳鵬帶給她的痛苦。

祁彥的這些話，讓她瞬間記起往日回憶。

所以那個時候，他是來找她的畫……

而吳漾當時那句話。

——他替別人看的。

她覺得自己好傻，莫名其妙的喜歡，又莫名其妙結束。

“祁彥，我們要試試嗎？”

“……”

“試試在一起。”

“你認真的？”

祁彥這樣拼命救她，她看在眼裏，這些天連着送早餐給她，她也知道他的心意。

她不想再将這份喜歡以一個人的故事開始到結束。

不說出來的喜歡，怎麽會延續下去呢。

“嗯。”許栀鼓足勇氣，“我喜歡你。”

這話在他在他耳邊徘徊了三遍。

祁彥愣住，手裏的動作突然停下，不自覺倒吸一口涼氣，他嘴唇微張，卻又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

他笑着，“上次聽你說這話，還是在你喝醉的時候。”

她張張嘴，明顯心虛，“我那次，沒有醉。”

“……”

祁彥逼近她，“你說什麽？”

“我那次，是裝出來的。”

他有些驚訝，卻很快恢複平靜，“那我倒是很榮幸。”

“？”

“很榮幸能夠博得美人一吻。”

“祁彥。你不要說了。”

“但是還想要。”

她氣鼓鼓，“沒有了。”

祁彥認真起來，一只手壓上她的頭，“我用我所有的一切和你交換，行不行？”

換什麽？

換……一個吻？

他近在咫尺，許栀不敢大聲呼吸，“你想要什麽？”

“你！”

祁彥的話音落尾。

她後面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祁彥将手裏毛巾一丢，彎腰把将人帶過來，随後側臉附上她的唇。

許栀沒想到他會……親她。

男人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是控制不住，尤其是欲望。

這次他撬開她的唇齒，不斷纏綿。

許栀被他吓到，可她并不讨厭，她是喜歡的祁彥的啊。

好喜歡。

他意猶未盡，強迫自己和她分開，啞着嗓音，“許栀，老子喜歡了你三年，這次，你別想再抛下我。”

如果說他前面的話是半開玩笑，那這句話他說的無比認真。

“你……”她第一次見祁彥用這樣的自稱，有些不知所措，“你說，什麽？”

“我說——”他貼近她耳邊，“好巧，我也喜歡你。”

這一刻，她好開心。

雖然今天發生了傷心的事，但是她也依然好開心，好幸運，她也喜歡了他三年。

他們在一起了，所有的煩惱都不值得她去難過。

她會記住今天的幸福，而忘記所有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