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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第十三章：

林晰的小劍仙移步到席澈面前時，她大腦短路一瞬，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席澈。

他在直播，直接喊大名不太好，喊他游戲昵稱又有點生疏，總不能喊他學弟吧？也挺奇怪的。

電光石火間，她瞄到席澈昵稱下的稱號：木清上仙的師父。

“師父……”

嘴比羞恥感更快些，稱呼喊出去林晰頓時閉上嘴屏住呼吸，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臉在逐漸升溫，心跳也随之加快。

一想到席澈直播間那麽多人都在聽，搞不好餘秋秋和陳言明也聽到了，她整張臉漲紅，恨不得通過互聯網把所有聽見的記憶删除掉。

捂住臉，林晰腦袋‘咚’地一聲磕在桌子上。

她再亂喊什麽啊……

好一會兒，她才雙手捂臉慢慢擡起眼，透過指縫看到餘秋秋已經将她複活。

視線移到左下角，附近頻道都在刷‘666’。

應該是席澈在操作。

林晰鼠标轉動視角，看到地上躺了一片人，餘秋秋追着席澈奶，陳言明追在餘秋秋後面掃除騷擾她的障礙。

三人配合默契，把剛才追林晰的人一個接一個全都收拾掉。

最開始欺負林晰的妖貓族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席澈的荊芥妖，爪子上泛着紫色的光，移動間還有殘影。

這是什麽武器？

妖貓族大大小小的武器林晰都見過，這種還是第一次。

她點到席澈身上查看裝備。

【絕世神兵——五毒寒爪】

剛才絕世副本掉的？

這人什麽狗運氣，第一個副本竟然掉了武器。

關掉人物裝備面板，荊芥妖赫然站在林晰面前。

剛落下去的羞恥心去而複返，她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她挪動人物往旁邊靠了靠，荊芥妖也跟她挪了挪。

別跟着她呀……

“他們為什麽打你？”席澈熟悉的聲音響起，荊芥妖趴成貓餅在她面前回血，“除了倒地的那幾個，還有其他人麽？”

林晰不想說話，她不知道說什麽。

再說了，那麽多人追她，她哪記得名字，她又不是職業記仇的。

“嗯？”荊芥妖起身靠近她，趴她更近，聲音也更貼“能聽見麽？”

就當聽不見了，林晰想，她還沒想到怎麽解釋剛才那聲師父。

“木清上仙？”荊芥妖起身，幾乎與木清上仙緊貼着站，“怎麽不說話？”

他聲音近到像是在耳邊說話，低低啞啞的，說到‘上仙’二字聲調微微上揚，很有磁性。

林晰摸摸耳垂，頂着還未退溫的臉，心想有種再多說點。

“徒弟。”席澈又喊她，“生氣了？”

誰是你徒弟啊……別亂叫。

“剛才你連招不錯，有兩個小細節改一改，再多練練。”

水清上仙的連招，當然好用，才不需要改呢。

“要不我帶你去刷裝備怎麽樣？我手上這個你喜歡麽？”

不稀罕，她又不喜歡打副本。

荊芥妖原地轉了個圈，林晰聽到他嘀嘀咕咕：“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她下巴埋在抱枕裏，現在下線走人，下次見面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就是最好的辦法。

“好用？”她又聽到席澈嘀咕。

他在跟誰說話，陳言明還是彈幕？

林晰拿過手機點進他直播間，彈幕鋪天蓋地襲來，厚到看不到人。

隐隐約約間，她發現彈幕都在發各種稱呼。

前面的都還好，後面彈幕發的多少有點流氓了。

“徒弟弟，小可愛，寶……”席澈的聲音與林晰看到的彈幕重合，她耳朵再次發熱，心想席澈不會真的喊她這些吧？

那也太……太不給人活路了。

‘叮叮’，林晰手機響了，顯示席澈發來微信。

她點進去，是一條語音。

難不成他真選了個在直播間叫不出口的稱呼？

應該不會吧。

可在一想席澈把她舉到販賣機前刷臉的行為，他喊出什麽鬼稱呼都不意外。

指尖懸停在語音上，林晰竟莫名有點期待。

她想先轉文字看看有多離譜，結果語音播放了。

“小徒弟，帶你去做個好玩的任務，不生氣了，好不好？”

雖不是離譜的暧昧稱呼，但他聲音很低，很好聽。

錄這條語音時應該是離話筒很近，齒音間的小摩擦都能聽得清楚，甚至能從他故意壓低的聲音中感受到他隐起的羞澀感。

沉啞又輕緩的嗓音慢慢哄人，商量的口吻就像貓貓柔軟的爪墊，軟乎乎地按在她耳廓上，有點癢，又很舒服。

林晰輕咬唇，喉嚨裏憋着呼之欲出的尖叫，她在急速飙升的心跳中，又聽了一遍。

“能聽到啊。”音響顯示傳來窸窸窣窣聲，席澈剛關掉的麥又打開，“幹嘛不說話。”

頓了頓，他又加一句：“小徒弟。”

偷聽被抓包，林晰手忙腳亂，手機掉在桌上發出巨大聲響。

“怎麽了？”席澈問。

“沒……”林晰一開口，嗓子發啞，她緊急清嗓，鼠标在游戲界面亂點，“你，咳，你說什麽好玩的任務？”

“想去？”席澈緊跟在她身後，邀請她組隊。

“我就看看，要是不好玩，我就不做了。”她十分慶幸兩人隔着網線說話，不然紅透的耳尖被他看到更加難為情，她小聲說，“還有一個叫‘清風奈何我’的跑了。”

“好，”席澈發出一聲好聽的輕笑，“先帶你去做任務，之後再找人算賬。”

席澈帶她飛到一個叫‘桃花源’的地圖。

這個地圖是官方用來方便情侶玩家截圖的，每到節假日會在這個地圖安排節日任務，減輕主城的壓力。

地圖滿是桃花瓣飄落，各式愛心煙花一直燃放随處可見，地下厚重的桃花桃花淹沒鞋面，每次走路鞋尖都會帶起花瓣，耳邊傳來‘沙沙’聲，代入感十足。

幾乎每顆桃花樹下都能看到情侶挂機，林晰跟在席澈身後說：“情侶任務？我不做。”

“不是，單人任務。”席澈回，“任務內容是關于情侶的。”

林晰：“……”那不一樣麽。

“這裏。”席澈停在地圖最左上角一顆桃花樹前說，“你站過去，等一會兒。”

林晰走過去站好。

“有貓草麽？”席澈問，“一會兒要用。”

“有。”林晰點開背包，看到三顆貓草，“三顆夠嗎？”

“不夠，”席澈點她交易，直接給她99顆貓草，“一會兒會出現禿頭貓，都給它。”

“禿頭貓？”林晰幻想貓貓頭頂沒有毛的樣子，有點忍俊不禁，“怎麽會有這樣的貓？”

她話音剛落，桃樹枝頭晃動，花瓣徐徐飄落，晃動三次後，跳下一只禿頭貓。

全黑的貓，只有頭頂一塊亮閃閃，特醜。

【禿頭貓：你怎麽自己一個人？】

“它就叫禿頭貓？”林晰沒忍住笑出聲，“這也太直接了吧。”

席澈語氣也跟着放柔和些：“嗯，等下它說到跟你要貓草，直接給99顆。”

【禿頭貓：單身狗就別來湊熱鬧了。】

林晰：“……”這貓憑什麽配得到99貓草。

禿頭貓在林晰腳邊坐下，舔舔爪子。

【禿頭貓：哎，我們也算是同病相憐，你願意給我點貓草嗎？單身狗。】

林晰：“這态度誰會給它貓草啊！”

席澈：“給它。”

林晰不情不願，塞給它99顆貓草。

【禿頭貓：哈哈哈，我們根本不是同病相憐，我有老婆的。】

禿頭貓消失不見，剛才它蹲過的地方出現一個卷軸。

“這貓怎麽回事。”林晰撿起卷軸說，“太讨厭了，虧你能找到這個任務。”

“它以前的臺詞不是這個。”席澈慢聲說，“之前它的臺詞是‘感謝你，好心人’，也不會給卷軸。”

“那這是什麽情況？”林晰打開卷軸，閱讀上面的任務，“說是讓找各個npc，祝他們百年好合？”

“之前禿頭貓的設計師所在部門只有他是單身，所以弄了個小彩蛋，後來他戀愛結婚了，就變成問候其他戀人的小任務。”席澈說，“我記得有妖貓族的老族長，是不是？”

“有吧。”林晰直接把任務內容提到隊伍聊天框，“還挺多。”

席澈看了看，笑着說：“他們又有人脫單了，走吧，去拜訪。”

“多了人？”林晰好奇，“什麽意思？”

去拜訪的路上，林晰聽席澈慢慢講起妖仙幾何設計師之間的愛恨情仇，有些NPC拜訪後會說謝謝，那就是現實生活他們的感情還不錯，有些會趕玩家走，那是他們現實裏分手或者離婚了。

還有一些會絮絮叨叨地抱怨加班的，這是兩年前社畜非要擠進來當個小彩蛋，每年部門都會來新人，每年這個小任務都會更新。

拜訪妖貓族老族長時，老族長眼含熱淚，抱着玩家的手問：“你看到我老伴了嗎？你能幫我買串葡萄嗎？”

席澈說，給老族長配音的老藝術家得了阿爾茨海默病，經常問兒女有沒有看到他老伴，實際上在他患病前，老伴就已經去世了。

患病前，老人家總是叨念老伴兒，患病後更是思念至極，每次有人去看他，他總會拉着人家的手，一直講關于老伴兒的種種。

老伴兒愛吃葡萄，家裏葡萄不能斷，斷了老頭就會焦慮，念叨着等下老伴兒回來該吃不到了。

林晰靜靜地聽席澈講，整場任務下來有笑有氣，到老族長這兒，她有點忍不住心酸。

她的本命就是妖貓族，幾乎每天都能見到老族長，聽完這個故事，心裏越發惆悵感動。

任務完成，在卷軸內提交，系統給她一枚戒指。

戒指無屬性，模樣特離譜，戴上之後鑽石比手都大。

“就為了這個？”林晰舉起比燈泡都亮的大鑽戒問，“情侶任務為什麽只給一枚戒指？起碼給一對吧。”

“只有一枚。”席澈說，“而且每個服務器，只有一枚。”

“啊？”林晰詫異，“什麽意思，我做完這個任務，別人再也不能做了？”

“不能了，全服獨一無二，只有你有。”席澈回，“你點右鍵，有個鑲刻選項，可以在戒指上刻你想要的字。”

“是嗎？”林晰按照操作點開，果然，界面彈出一個對話框，讓她輸入文字。

席澈：“我猜設計師的意圖應該是讓玩家輸入對象的名字，你可以留着，以後再鑲刻。”

“那個。”林晰起了點小心思，試探詢問，“我刻字之後，戴上戒指別人能看到嗎？”

“能。”席澈想了想回，“很清楚。”

“好吧。”林晰悄悄在對話框輸入‘水清上仙’，點擊确定後，她說，“那我先不戴了，反正沒有屬性，收藏起來。”

“好。”席澈在她身上炸了個‘單身狗’煙花問，“開心點了嗎，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