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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坦白了身份，林晰不再束手束腳，無論是排位還是刷副本，就連抓寵物她都大顯身手。

直播間彈幕都以為‘不可說姐姐’皮下換人了。

正午的陽光越過電腦桌，畫出一道光亮。

林晰伸懶腰，殺了個痛快。

“真好。”她說，“好久沒這麽PK了。”

席澈轉動椅子面對她，詢問道：“去打排位嗎？”

“不打。”她搖搖頭回，“段位太低，打着沒意思。”

桌上手機震動，是餘秋秋分享的視頻。

視頻裏是男孩子展示手，又細又長。

林晰敲字回複餘秋秋：“這樣的手給我來一打。”

又有人來PK場挑戰林晰，她放下手機繼續打。

手機連續震動，餘秋秋一連分享了四五個視頻，最後是一條語音。

語音自動播放：“怎麽樣，我就知道你最喜歡好看的手，一次看個爽了吧~”

看熱鬧的席澈耳尖動了動，他輕咳一聲，手指搭在數字鍵盤那邊，指尖輕輕叩擊鍵盤邊緣。

林晰只要稍稍轉動眼眸，就能看到他的手。

不知是第幾次瞄他，林晰差點被對面秒殺。

她忙回神，解決掉對手，站起身說：“不行不行，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她到冰箱拿兩瓶冰水，分給席澈一瓶說：“這要是水清上仙來，一劍一百個。”

“是麽？”席澈輕笑，擡眼問，“在你心裏，水清上仙是個什麽樣的……玩家。”

“他啊。”林晰坐下來，水放在腿上，手腕随性搭着，思考片刻說，“低調又厲害，他人特好，默默做事。”

瞄了眼麥克風，林晰擡手捂住，她身子前傾，靠近席澈耳邊，小聲說：“我很喜歡他，也有點點小崇拜他。”

松開麥克風，她直起身子又說：“別告訴別人。”

“嗯。”席澈喉結上下滾動，撇過眼，點了點頭。

“又不是誇你。”林晰水瓶放到桌上，轉回身子說，“你害羞什麽。”

“沒。”頂着微紅的耳尖，席澈快速看她，又問，“你……”

“我什麽？”林晰解決掉PK的人也沒聽到他說話，追問，“怎麽不說了。”

席澈關掉麥，确定直播間聽不到以後，才繼續說：“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畫第一張同人圖？”

“比那更早一點。”林晰瞧着屏幕裏自己的小劍仙，眉眼溫和，“我大號是買的，沒有做過升級任務，對游戲的一切基礎不了解，水清上仙帶過我一段時間，不過他應該不記得。”

“水清上仙帶過你？”席澈輕蹙眉，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什麽時候的事？”

“好久了，我那時候還不叫兔狲妖呢，叫什麽風？還是什麽來着，反正挺拗口的，兔狲妖是我後來改的，”林晰蹬掉拖鞋，雙腿踩在椅子邊緣，下巴墊在膝蓋處，“他告訴我PK規則，還帶我打了一段時間PK的裝備，好像那時候他也剛滿級不久。”

席澈的水清上仙未上排行榜之前，他确實帶過不少新人，尤其是爬榜那段時間，每天都有萌新在NPC附近問自己為什麽資格進PK場，他看到了，會順便告訴點，親手帶着打幾場的也有，不過時間都不長。

“我那陣兒念高中，游戲時間有限，他就帶了我一個周末，等我上學再回來，發現他上排行榜成名人了。”林晰笑了下，繼續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畫了那麽多水清上仙的同人圖，大家也都知道日三斤是兔狲妖，可我跟大神前段時間才加上好友。”

“所以，你最開始畫同人圖是因為他早期帶過你？”席澈放松身體，靠在椅背上，耐心聽林晰說話。

“差不多吧，算是一種感謝，後來在PK場遇到過他，他技術的提升的也超級快，再之後事情，估計你也都知道，他那些神奇的事跡，随便拿出一樣都夠人喜歡的了。”林晰一愣，捂住嘴。

說了半天，她才反應過來。

眼睛看向麥，林晰對席澈露出‘說漏嘴’的擔憂眼神。

“沒事。”席澈笑，擡手揉了下她的頭發，“我關了。”

“還好。”她松了口氣，拍拍胸口，“如果我是兔狲妖的事情被你直播間知道，又要亂套。”

“我不怕這個，”席澈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直播間的彈幕都在問為什麽關麥，“不在乎。”

“不在乎？”林晰我鼠标的稍頓，她接受PK問，“不在乎什麽，直播間還是別人的議論？”

“都不在乎。”他輕垂眸，黑眸瞳仁斂進去幾分淡漠。

輕蹙眉，林晰小連招解決掉眼前的人，她拒絕掉下一個PK邀請，轉頭看向席澈：“為什麽？”

席澈擡眼，笑了下，他手指摩擦鍵盤的邊角說：“你一開始對無支祁的印象不好，僅僅是因為水清上仙的關系嗎？”

“對啊。”林晰放下腿，轉過身子面對席澈坐，“不過現在沒有那些情緒了。”

過了近兩分鐘，席澈都沒在說話，他思考良久，擡眼撞見林晰等待的眼，微愣。

“我以為你在PK。”他輕抿唇問，“聽聽無支祁的事？”

林晰連連點頭：“好啊，我其實早就想問了，怕冒犯。”

席澈剛要開口，林晰擡手阻止他。

她彎腰從零食堆裏撈起兩袋薯片，打開，抱在懷裏：“請講。”

“好。”席澈沒忍住笑出聲，他也半轉身子，找到一份玉米酥，邊吃邊講。

當初席澈看到仙妖幾何的宣傳，很喜歡，他回家搜游戲，結果陰差陽錯，下載了上古妖神。

上古妖神游戲也不錯，席澈玩了兩個月才發現自己玩錯了，那時候上古他投入挺多，放不下，而且游戲質量确實好，注冊水清上仙以後，上古那邊也沒扔。

後來上古玩出點名堂，官方找他做直播，又是情懷又是許諾，說得天花亂墜，還保證他絕對不要求直播時長，不會耽誤他學習，周末偶爾直播就行。

席澈覺得條件很良心了，簽了合同答應。

他那陣兒也只是高中生，沒有檢查合同的意識，簽了之後才知道上當。

合約三年，确實沒有直播時長要求，但是要求了‘無支祁’角色在游戲中排行榜的保持，要求他除了《上古妖神》不可公開直播其他游戲，甚至要求他不可以公開與‘某友商’游戲接觸。

太多條件不合理，席澈後來知道這些有些不舒服，但也沒再在意，他玩仙妖幾何也不是為了掙錢的，上古最開始也一樣，都是消遣而已。

可後來問題就多了，光是保持排行榜這個要求，席澈就要花費好多時間。

有段時間上古外挂泛濫，他又不屑使用‘非常規’手段，那段時間他天天被官方打電話催，話裏話外的違約警告，陰陽怪氣他聽了太多，好在外挂事件只是持續了一個月，他熬了一個月，熬出一個‘無支祁’，成了上古妖神人人追捧的‘神’。

外挂封了一批號，無支祁與排行榜第二的差距成了斷崖式，他終于不用在為掙排行榜發愁，本以為可以休息一段時間，結果官方騷操作開始了。

無支祁最出名事件，就是比外挂還犀利的操作，也是他的成名。

官方借這個事情對無支祁大吹特吹，大捧特捧，把他捧得高高的還不算，還要拉踩仙妖幾何。

“再之後的事情，你應該也清楚，無支祁和水清上仙互相對比的事情一直不斷。”席澈說，“每次我想澄清說明，都會被上古以合同規定為由反駁，前幾天合同終于到期了。”

林晰聽得一愣一愣的，手裏薯片都忘了吃。

“他們好壞啊。”擡起手，林晰摸摸他的頭頂，“難怪你在直播間游戲都沒預告，不公平的合同就應該告他們。”

“以前想過那些，只覺得算是拿錢辦事。”席澈稍稍矮下身，“等過段時間，我歇一歇，找個專業的人看看合同再說。”

“拿錢辦事也不能太過分吧？他們當初跟你簽合同給了多少錢？”林晰喂給他薯片吃。

席澈咬下薯片，報上一個數字。

林晰：“哼，還是有錢的壞人！”

“我給他們帶來的價值遠遠不止這些，單論這三年直播間分成，遠超了。”席澈滑動鼠标，翻看直播間那些支持過他，一直陪着他的熟悉ID，“原本合同結束以後，直播間也不想來了，但是……”

林晰靠過去，手掌撐在他桌沿前方去看她屏幕。

她無意識的靠近，讓席澈屏住呼吸。

頭頂的小絨毛，黑發下露出的白皙耳尖，以及，他哪怕屏住呼吸都能聞到的淡淡薄荷香，與他早上用的一樣。

兩人的距離過近，他甚至能感受到林晰身上傳來的溫度。

緩緩吐氣，席澈手掌慢慢捂住胸口，他好擔心胸腔裏的劇烈跳動，會被她發現。

“這三年，很難熬吧？”

林晰轉頭，倏地對上席澈過近的眼。

近到他能從席澈看到小小的自己。

“還好。”席澈努力控制自己的聲音沒有異樣。

明知道兩人應該拉開距離，可不知為何，兩人誰都沒動，他們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用視線描繪對方的五官。

“這三年，”席澈稍稍往前些，想更近距離的感受她，“一直有……”

“啊！”林晰撐在他桌沿的手不小心滑落，她整個人栽到席澈懷裏，腦袋磕在他胸口。

席澈下意識抱住她，想說的話都忘了，忙低頭抓過她的手查看：“傷到沒？”

“沒有。”林晰快速起身，拉開距離，她目光四下游離，不自然地揉揉手掌。

“你怎麽……”她抿抿唇，幾次擡眼，視線最後腳邊散落的薯片上，“心跳那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