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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楚徽冬在閨閣被嬌養慣了,又在東宮受了那麽多的苦楚,如今一朝回到了楚府,更是對自個兒好的不行。
她穿着最貼膚舒适的絲綢錦緞,因着有些不耐熱,此刻臉色略染了幾分紅意,秀雅的眉目松弛,神态閑适,些許的動作之間風流畢現,最是動人不過。
她吩咐着瑪瑙将她的衣衫順了順,也不穿外袍,就這麽趴着讓楚徽雨進了門。
楚徽雨一進門就瞧見了隔着山水繡屏躺在床褥間綽約的女子身影,屋內倒是涼爽,楚徽雨感覺微微有些黏膩的身子都舒緩了些。
她繞過繡屏就瞧見了那放置在拔步床邊的冰塊,眼底幾乎是控制不住的閃過一絲妒意。
不過她冷眼瞧着那不知為何在皇宮中竟是摔了一跤的姐姐,面色紅潤,眉眼間瞧着最是不過的舒暢。
她心中有些訝異,她這位姐姐最是端儀不過,往日裏即便是在她的閨閣裏,她這位姐姐都是穿的整整齊齊的,姿态就像是那畫本中一般的好看精致。
楚徽雨垂眸,不着痕跡的閃過一絲快意,道她也瞧見了那日三皇子帶着她那表妹匆匆前往後宮,所以現在心中難掩惱怒,面上卻要做出一副閑适的模樣來?
楚徽冬此刻倒是真的閑适,雖然屁股有些絲絲縷縷的疼痛,還有點癢,她閑散的将目光擡起,瞧了眼楚徽雨,有垂下,小心的吃了口沙冰,細細的嚼着。
這楚徽雨是越發的不會掩飾的自己的脾氣了,當初她怎麽就瞧不出來這明晃晃的嫉妒呢?
她往日裏不會在意楚徽雨的心情,如今就更是冷淡了,她懶懶的開口問道:“妹妹今兒來我這兒,是有什麽事情嗎?”
楚徽雨自來也是嬌慣的,此刻聽到這般冷淡的話,再加上心中本就有些不平,聲音不免就帶上了些脾氣。
“妹妹聽說姐姐生了病,心中擔憂,就想着來瞧瞧姐姐 ,但妹妹如今瞧着,精神瞧着到很是不錯。”
在楚徽雨覺得,楚徽冬除了這一張就像是妖精一般的面容,其餘的都不如她。
她知道楚徽冬琴棋書畫樣樣具佳,但這是因為自小她這位姐姐就專門找的最好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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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當初那些個老師來的時候,她也是可以一起聽課的,但那些個所謂的老師們,也是個看碟下菜的。
眼瞧着楚徽冬是嫡女,就誇她極具天分,是個玲珑七竅心的女子,反倒是到了她這裏總是說她心緒略有些狹隘,思緒過多,應當豁達些才好。
楚徽雨眼底閃過濃濃的不甘心,豁達,呵。
楚徽冬沒有說話,今日又是個豔陽天,窗戶大開,外面的熱氣萦繞,光線晃眼。
屋子裏卻是格外的涼爽,在明亮的光線下,楚徽冬的那張臉更是瞧的清楚,那張吹彈可破的臉就像是被融上了淡淡的光暈。
楚徽冬嚼完了口中而碎冰,嘴唇略有些冰涼,她下意識的抿了抿,那唇色自裏到外顏色逐漸從紅潤變得淺粉,猶如滴水的櫻桃。
“妹妹既是心中擔憂前來看我,如今瞧着又覺着我沒什麽事情,那妹妹就可自去,不必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了。”
楚徽雨被這話弄得一愣,她目光直直的瞧過去,看得出她這位姐姐是真的在一本正經的趕人走。
素來端莊娴雅的姐姐,如今不管是趴在床上就在待人接客,現在更是要直接将人趕走?
楚徽冬被她這眼神瞧着渾身發麻,她清了清嗓子,又說道:“如今天氣炎熱,我又受了傷,就不親自送妹妹了。”
楚徽雨卻是立在地上,一動不動,絲毫不見要離開的意思。
她目光在楚徽冬屁股上一頓,忍不住問道:“姐姐是在哪裏摔的?我當時也在禦花園,怎不曉得姐姐多久摔到了屁股”
楚徽冬根本就不想和她多說,随意的說了句:“當時你我都在禦花園,但這花園到底是大着呢,妹妹哪裏能仔細的瞧着我在何處呢?”
楚徽雨心中一噎,別說,她還真就時時刻刻的關注着她。
她心中氣惱,卻又帶着幾分幸災樂禍,她定也是瞧見了三皇子和那不要臉的滄蘭一起離開的背影,這才不甚摔倒的。
她倒也做不出人家都在攆了,自個兒還厚臉皮賴着不走的樣子,況且她的目的達到了不是嗎?
于是将帶來的一盒糕點和燕窩留下之後,就帶着丫鬟離開了。
午飯的時候,楚千炀帶了外面廚子做的烤鴨就進了院子,楚徽冬老早的就聞到了味道,她剛瞧見哥哥的身影,就連連喚道:“哥哥!你怎麽知道我想吃烤鴨呀!!”
楚千炀笑容陽光,他眯着和妹子相似的眼睛,語氣痞痞的說道:“那可不是,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楚徽冬心中一動,她試探着裝作天真的說道:“三皇子的心思不就不知道!”
楚千炀臉色一頓,他的目光直直的瞧着妹子,卻見她一臉的天真和閑适,倒像是真沒有其他的意思,就像是随口一說似的。
“三皇子的心思我定然是不清楚的,難道你知道?”
楚千炀倒是一片的泰然,他反問道。
楚徽冬垂着眼眸,她心說自己可不是知道他真正的心思。
她抿了抿嘴唇,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她聽見自己問:“若是我真的知道三皇子的心思呢,哥哥,若是三皇子有不好的心思,我可以不嫁了嗎?”
“不好的心思?”楚千炀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他将手中的烤鴨遞給瑪瑙,坐在拔步床邊的繡凳上,問道:“三皇子有什麽不好的心思?”
楚徽冬嘆了嘆氣,她真的很想直接告訴哥哥和爹爹,如今表面上瞧着溫潤儒雅得三皇子,其實是個狼心狗肺、冷心冷情的惡鬼,在日後的三年裏,他們楚家嫡出大房将會相繼去世,短短的三年裏,就是滅族。
但她若是唐突的說了,定是要被哥哥和爹爹以為她是做了噩夢,胡亂說的。
她不欲多說,但楚千炀卻也是為此事而來,他勸說道:“妹妹,你若是嫁給了三皇子,日後有個一二委屈,我和爹爹多多少少的還是能護着你一二的,但若是,若是選一個還比三皇子厲害的人,能不能護着你就不好說了。”
楚徽冬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原本閑适的心情,現在是變得一句話也不想多說了。
北定王府。
穿着一身墨綠色暗繡荷花的長襖,發髻間插着金制花神流蘇發冠的明豔夫人一臉歡喜的坐在軟榻上,三十四五的歲數,瞧着氣質端雅,通身的華貴氣息,還有那張備受時光寵愛的面容。
“雲鶴,我聽吉兒說你有瞧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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