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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日光落在楚徽冬的身上,顯得她格外的幹淨和脆弱,那只纖細的脖頸似乎是只要輕輕的用手一捏,就會輕易的被他捏碎掉。

祁蕭久違的,內心産生了一股強烈的刺激感,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那股子濃烈的厭惡如潮水般退卻,取而代之是心髒急劇的跳動。

他知道那是熟悉的,渴望獵物雌伏的沖動,這樣的感覺他一直以來只對楚徽冬一個女人産生過,他清楚的知道這并非什麽惡心的情情愛愛。

楚徽冬若是在以前自是瞧不出男人有什麽不對勁,可在東宮那令人恐懼的日日夜夜裏,她讀懂了祁蕭神色的每一寸變化。

她在瞧見祁蕭眼底的那種侵略時,一瞬間恍若又回到了那暗無天日的東宮裏,那個時候的帝都早已沒有了什麽楚家,她也早就失去了依仗,在那個時候啊,只要祁蕭過來尋她,無一不是帶着這樣的神色。

每月至少有小半月都是這樣的,當時已然得勢的滄蘭因此時時刻刻将她視作眼中釘,說她不要臉面的竟用美色勾引着太子殿下,但卻只能引誘太子做這些下三濫的事情,因為她們楚家該死的還是會死。

當初她只顧着被滄蘭的話氣暈了頭,而且因為此事祁蕭還特意前來陪她吃一頓飯,那副模樣就像是兩人剛成婚時候的樣子,她當時即是委屈又是歡喜,可她卻從未想過,滄蘭可能是說出了真相,而祁蕭前來陪她吃了一頓飯,就當作是安撫了吧。

這麽的賤,她卻自個兒瞧不出來。

楚徽冬一想到此處,那在東宮裏不着天日的絕望,心中猛然湧上巨大的恐懼,她目光躲閃,神色竟是一瞬間的驚懼。

在場的兩個男人瞧見了,神色也是各異。

楚千炀第一次瞧見妹妹如此姿态,素來嬌蠻的妹妹那一瞬間竟是瑟縮的,他的眉頭猛然鎖起,第一次将懷疑的眼眸看向了溫潤的祁蕭。

妹妹自從半月前和三皇子去了一趟聖泉寺之後,似乎是處處都變得很不喜歡祁蕭,甚至會出現躲避和恐懼的現象。

楚千炀瞧了眼一如以往溫潤的三皇子,又覺得不像是有問題的,一時間竟是也做不出他想來。

祁蕭悄然的挑了挑眉頭,目光緊緊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不肯放過她一絲神情的變化,嘴裏随意的說道:“表妹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冬兒若是好奇,我回去問問舅舅就是了。”

果然,楚千炀出言阻止道:“女子家的閨閣事情,我們楚府哪裏需要去打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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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徽冬纖細的背脊依靠着軟毯,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溫暖,直覺一股涼意從後背散發到了全身,這時她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她知道後來在東宮遇到危險時,身子下意識的反應。

祁蕭自是不會錯過楚徽冬的一舉一動,瞧見她這副明顯時間有些冷的模樣,又轉頭瞧了眼外面的夏日正好的陽光,心中頓時窦疑叢生。

她這是怎麽了?

楚徽冬緊緊的掐住自己的手心,努力擡着頭直視着祁蕭那深淵一般的眼眸。

“這樣啊,那就不勞煩三皇子去問了,是冬兒失言。”

楚徽冬自己可能沒察覺到,她那雙眼眸竟是在微微的顫抖着,就像是受了驚的小兔子一般,精致卻又膽小,惹得她害怕的那個人忍不住想要再吓一吓她。

“即是如此,東兒到底是在哪裏摔倒的,怎麽疼了也不告訴本皇子?”

楚徽冬聽見這話,勉強的繃着臉笑了笑,說道:“三皇子說笑了,我哪裏有什麽資格讓三皇子為我擔憂?”

祁蕭聽到這話,溫文爾雅的笑了笑,那語氣似乎就像是楚徽冬在對着他發小脾氣,而他很是縱容一般。

“東兒這話就說的太過了,就不說我們一起長大的情誼,就是還有一月有餘,可就是我們的大婚之日了。”

祁蕭的臉上還是溫潤,但楚徽冬卻瞧見了他眼底的興奮和瘋狂,神色之下的那股子猶如惡鬼一般的氣息。

楚徽冬勉強穩定住心神,攏了攏那背後依靠着的毯子,低聲說道:“是。”

她低垂着頭,那副可憐的模樣就像是很恐懼什麽的樣子。

楚千炀此刻是萬分的瞧不下去了,他說:“殿下,爹爹前日得了一副好棋,愛惜的不行,說是等着三皇子來了,定是要陪着三皇子手談一二的,倒是瞧不上我這般的臭棋簍子。”

祁蕭聞言,不着痕跡的瞧了眼楚徽冬,倒也未多說,随即就轉身出去了。

只樓下一句:“冬兒,好好養好身子,我明兒再來看你呀,給你帶你最喜歡的手撕鴨。”

楚徽冬:“……”

她瞧着哥哥和祁蕭一起離開了,這才松了口氣,渾身都繃緊的身子都松懈了下來。

她心中煩悶自己回來快半個月了什麽事情都沒有做好,還有自己的哥哥和爹爹都還這樣的相信祁蕭。

但她卻沒注意到,楚千炀跟着祁蕭出門後,在半開的窗戶裏瞧見了楚徽冬那瞬間松散下來的身子,還有那副懊惱的模樣。

她就這麽坐着,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屁股微微有些刺痛時,這才換了個姿勢斜斜的躺着,也不願意動,就這麽頭朝裏,眯着眼睛就像是睡過去了一般。

第二日,她屁股好的差不多了,也不願意天天困在府邸裏,于是她帶着瑪瑙告訴母親出去逛一逛,姜夫人素來是不愛拘束着孩子,瞧見女兒活蹦亂跳的模樣,拉着囑咐了幾句,就讓她去了。

結果釵子沒看幾只,楚徽冬就帶着瑪瑙一路往着城外走去。

瑪瑙瞧了眼身邊将她們乘坐的馬車護的好好的幾個好手,扶着姑娘的手低聲問道:“姑娘,這是打算去哪兒呀?咱們都快走出城了。”

楚徽冬抿了抿嘴,她知道今兒就是滄蘭的生辰。

當初,祁蕭說剛當上太子,在東宮當以節儉為主,于是自她當上太子妃後,每一個生辰都是過的幾位簡略,甚至是比不上在家當姑娘時候的一半。

但自滄蘭進東宮的第一個生辰,祁蕭為她放了滿城的煙火,那煙火是真亮真好看呀。

她當時許久未曾瞧見這樣好看的煙火,在哪猶如冰窟一樣的東宮,她瞧見了也是難得歡喜的拉着瑪瑙出去瞧。

還以為那是祁蕭給她準備的禮物,誰知跑去了放煙火的地方,才瞧見那璀璨的煙火下一對璧人擁抱在一起。

當時的她,再也不願回憶那段痛楚,甚至麻痹自己,告訴自己那只是巧合罷了。

直到她死,才說服自己,才去正視自己的內心,哪有什麽巧合,一切都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罷了。

她如今還不是那孤立無援,自欺欺人的太子妃,她還是那個被家裏嬌寵着的楚大姑娘。

楚徽冬深深的吸了口氣,将自己從那溺水般窒息的回憶裏拔出來,她對着瑪瑙說道:“咱們就是去逛一逛,我聽說哥哥今日也會帶着人去城外演習呢,正好咱們去瞧瞧哥哥。”

等着到了滄家的院落前時,她有借口坐的不舒服,于是扶着瑪瑙的手,不顧衆人阻攔下馬車踩着有些泥濘的地就要自個兒往前走,還不許衆人說話,只能悄無聲息的走。

此刻衆人再傻也發現不對勁了,但楚徽冬到底是主子,一群人只能小心的護着她悄悄地往前走着。

此刻,在不遠處滄家院落的一處花園裏,祁蕭負手而立,目光是全然的陰骘,冷着嗓音問道:“你是說,祁雲鶴那夜進了楚徽冬的房間,呆了許久?”

那人略顯黑,整個人精瘦,聲音的氣息就似雲霧,一出口便散了去,稍微遠了也聽不見他在說什麽。

“是的,但我離開時能察覺楚大姑娘是睡着了的。”

祁蕭神色一頓,随即轉頭瞧了眼那人試探的神色,輕笑了聲,語氣是毫不掩飾的惡意:“這話是什麽意思,楚徽冬還是個受害的黃花大閨女不成?”

話一說完,他就像是覺得無趣似的,及其惡劣的啧了一聲,随即轉身離開。

直到祁蕭離開後,那身後的屋子又出現幾個黑衣的侍從,那精瘦的男子吩咐了幾句,随即那些個黑衣侍從換了尋常腳夫的衣服随意背了個背簍也就從角門離開。

楚徽冬就在此刻也正好瞧見了一個腳夫,她本欲讓開身子,卻在瞧見其中一個腳夫的面容時,瞬間僵住了。

那……那不是她哥哥戰死時,三十萬大軍裏唯一一個幸存的戰士嗎?

也就是他,一句一字的訴說着哥哥的懦弱和好大喜功。

楚徽冬就這麽瞧着,緊緊的咬住牙關才能讓自己說出讓身邊的好手殺了這個腳夫的話來。

她知道,這腳夫不過是做了別人的椽子,正真的幕後黑手,她還沒能發現。

但她還是沒能控制住,猛的出聲問道:“哎,大哥,你是這裏的做工的嗎?”

在對面山拗處的一輛寬敞的馬車裏,祁雲鶴和魏吉一人坐在一側,祁雲鶴大刀闊斧的端坐着,雙手分別放置在雙膝上,閉目沉思。

而一旁的魏吉就像是沒了骨頭一般,懶懶的依靠在馬車上,但目光也是随意的盯着一處,明顯是心不在焉的。

顯然兩人都聽到了楚徽冬的清脆的聲音。

祁雲鶴不着痕跡的睜開眼眸,神色未變,倒是魏吉明顯的挑了挑眉,輕聲說道:“楚大姑娘為何又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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