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夜空下的煙火

夜空下的煙火

“喂，松田，你剛剛踢到我了。”

“哦，抱歉，我就是故意的。”

和往常一樣，雨留未鷹和松田陣平兩人虎視眈眈地盯着對方，萩原研二無奈勸道：“嘛嘛，再忍耐一會吧，馬上就要到‘冬日慶典’的會場了，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有了個共同的假期……”

松田陣平：“這也是沒辦法的啊，hiro旦那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了，很難和我們聚在一起！”

諸伏景光尴尬地笑笑：“真抱歉呢，我是個工作狂。”

“工作啊……”伊達航若有所思地念叨着，“再過段時間就去見見娜塔莉的父母吧，商量一下訂婚的事，最近的婚禮詐騙犯實在是太猖獗了，根本就騰不出時間嘛。”

萩原研二沖他閃了一個wink：“結婚的時候務必要選個我們都休假的時間喲！”

松田陣平感慨着：“連班長都要結婚了，我的真命天女怎麽還沒出現啊～hagi，你也要加油了！”

萩原研二：“你沒有女朋友，竟然讓我加油？”

女朋友……嗎？

也許是被他們的話題吸引，雨留未鷹的目光落在了萩原研二身上，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如果這家夥找到了女朋友，就等于有了結婚的對象，有了結婚對象就要去參加他的婚禮……聽起來就好麻煩的樣子。

松田陣平繼續道：“你可是警視廳裏最受歡迎的人，只要你想，肯定能找到的嘛！”

“別開玩笑了，哪有那麽容易啊。”萩原研二立馬反駁，“你知道的，我又不是那種很随便的人。”

最受歡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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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留未鷹和萩原研二就像是兩個極端，從小到大，她都是會被人讨厭的存在，只有在交通部工作的時候，才真正感受到了被人關愛着的感覺。

兩個完全極端的人，如今卻成為了朋友，要是不去參加他的婚禮，未免也太不地道了吧。

雖然，這樣的特殊對待有點對不起班長。

萩原研二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他看向雨留未鷹，好奇地問：“對了，小雨留你在學校裏，有沒有遇到過心儀的對象啊？”

雨留未鷹： “什麽是心儀的對象？”

“嗯……就比如說對那個人有很高的好感度，一見到她就會心動啊，希望能與之交往的人。”

她神情迷茫，那雙棕紅色的眼眸像是紅寶石一樣，灰暗得純粹，不摻雜着任何情感。

萩原研二觀察了半天，依舊沒發現一星半點的痕跡。

看來是真的沒戀愛過啊。

就在他轉過頭的瞬間，一抹可疑的粉紅色悄悄爬上了雨留未鷹的耳垂。她直直地望着萩原研二，視線并未從他身上移開半分。

良久，她忽然問了一句：“男女都一樣嗎？”

“男女……都一樣吧？”萩原研二偷偷看了她一眼，她依舊神色淡漠，仿佛這種離譜的問題不是她問出來的一樣。

完了完了，竟然會問這種話，這小子該不會喜歡男生吧！

那，小雨留喜歡的人……究竟是誰呢？

——————

雨留未鷹選擇去別的房間換衣服，被松田陣平抓住機會一通嘲笑：“都成年了怎麽還像個害羞的小孩子！”

諸伏景光面露無奈，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和他們解釋——這可不是害羞或者成沒成年的原因啊！

房間相隔得很遠，萩原研二穿好了浴衣，坐在一旁感慨道：“話說，本來一開始只是因為名字才想調查的，結果和那孩子的關系越來越好了啊～”

“除了松田。”諸伏景光又補了一句，“雖然我并不是很想吐槽你們兩個已經成年的幼稚鬼，但‘一見面就掐架’的這點，能保持這麽多年還真是不容易呢。”

伊達航笑道：“從某種方面來說，也算是一種緣分嘛。”

松田陣平突然變得很嚴肅：“你們不覺得他和那家夥超像的嗎？那種‘随随便便就能把人惹毛’的感覺、毒舌的性格，真的像極了吧？”

諸伏景光一驚，連忙否認了他的猜測：“哪裏像了，完全不覺得。”

“那孩子柔柔弱弱的，每次出門都會被卷進各種奇葩的案件，然後再被挾持，等着我們過去營救……怎麽看都不像是小未鷹啊。”萩原研二也很認同諸伏景光的看法。

他和雨留未鷹認識的時間最長，會有這樣的看法，大抵是沒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濾鏡摻雜在內。

毫不誇張的說，那個只會對松田陣平‘區別對待’的孩子，像是被某種厄運纏身了似的，每次出門百分百會遇到案件，導致機動隊的所有人都和他很熟。

畢竟見過那麽多次面，也都知道他的‘本事’了。

但，某位和他同名的同期雖然不喜歡主動出手，卻不代表不會出手，槍法和體術很可能是頂尖的存在。

不過，這一點目前已經無從查證，成績并不能說明一切。誰又能想到，完美解決了‘砍人狂魔案件’的人，其實在警校的綜合成績排名是倒數第二。

順帶一提，現在‘警校第一’和‘警校倒數第二’都離奇失蹤了，再過幾年，可能就需要考慮該不該給他倆立個碑。

如果看到了這場絢爛多彩的煙花，那個總是板着臉的家夥，究竟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

萩原研二的好奇心終究止步在了去往去冬日慶典的路上。

既然選擇了警察這份職業，就意味着要永遠與致命的危險相伴，他們都是一群以性命為賭注的亡命之徒，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份責任感罷了。

現在能安穩地聚在一起，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如果想要在同一片星空下仰望絢爛的煙火——這樣過分的請求，哪怕是老天爺也不會同意吧。

會場周圍的街道早已擺上了攤位，人來人往的人群中，只有一處光線比較暗的地方稍顯冷清。

雨留未鷹好奇地停下了腳步，駐足于黑暗中。

見有人注意到這處小攤位，懸挂在樹杈上的白熾燈泡突然閃爍起了亮光，以供過往的路人觀賞。

桌子上擺滿了面具，兔子、小狗、小貓，甚至還有狐貍的款式，一看就很得小女生的青睐。

這些面具……好熟悉。

“這位客人，你好像看起來有些面熟……”原本坐在躺椅上的老人站起身，朝雨留未鷹走近，仔細打量着她，“不，這怎麽可能呢，都已經快過了三十年……”

他的話再次勾起了雨留未鷹的好奇心：“那個，您指的是？”

“你的父親他現在過得還好嗎？”

雨留未鷹想起了目前遠在天國的父親，覺得他可能過得挺好，于是答道：“還好。”

“真是懷念吶，他的孩子都長這麽大了，我還沒有好好感謝過他的救命之恩，就已經這麽老了啊！”老人笑眯眯地看向她身後的那群人，“他們都是你的朋友嗎？”

萩原研二邁開腳步，走到雨留未鷹身邊，微笑着和他打招呼：“是啊，我們都是小雨留的朋友！”

“還真是巧诶，神鶴警部上次來我的攤位，也是要給朋友買禮物，不如你們今天就在我這裏随意挑選，不收費的！”

“不不不，那怎麽行……”

萩原研二和老人相互推辭，終究還是盛情難卻，選了個白色的兔子面具。

雨留未鷹随意地看了一眼，并沒有将注意力放在他們那裏。

她很清楚，自己和父親長得并不像，還沒到能被人認出來的程度。

但她卻沒有聲張，默默記下了這位老人的模樣，打算在私下裏再查一查他的身份。

他身上沒有可疑的氣息，也不太像是組織的人，而且，剛才他還提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神鶴。

在雨留未鷹的記憶中，有人曾提到過這個名字，那個人和小鳥武郎一樣，都隸屬于公安。

幾人又和老人寒暄了一會兒，可能是因為帥哥buff的吸引，有不少女孩向他們靠攏，一邊在挑選着面具，一邊又在偷偷地交流些什麽。

“帥哥，我能和你合個影嗎？”

其中的一位短發女孩大着膽子，朝萩原研二走了過來。

他沒有作答，站在原地，手裏拿着面具，下意識地去尋找雨留未鷹的身影。

原本還站在身邊的紅發青年，此時早已消失不見，不知去了哪裏，仿佛是刻意将自己隐藏在了人群中。

“不，我其實……嗯……也可以吧，就當是付了面具的酬勞。”萩原研二尴尬地笑了笑，戴上兔子面具，和那群年輕的女孩們合影留念。

人群中，有個可疑的黑衣人借着攤位的遮擋，行跡鬼鬼祟祟，似乎是在跟蹤某個人。

雨留未鷹連忙追了上去，走近才發現，那人其實是自己的手下，基爾。

她走到某個昏暗的角落裏，卸下僞裝，不動聲色地出現在基爾身後：“你在幹嘛？”

基爾顯然沒料到她在這裏，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按照您的指示，我在跟蹤波本，他目前剛和任務目标完成交易，現在應該是想離開這裏，返回組織基地。”

“我知道了，基爾，你做得不錯，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野格小姐。”

确認基爾真的離開後，她悄悄繞到了波本身後，打算先幫他離開這裏，不讓他和萩原研二一行人碰面。

開玩笑，這要是碰了面，以松田陣平的性子，絕對會沖上來揍人的！

還沒等雨留未鷹強行把人拖走，措不及防地在拐角處與萩原研二碰了面。

他也看到了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降谷零，驚訝到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fu……”

“你在這裏做什麽，安室先生！”雨留未鷹急忙拉住了降谷零的胳膊，強行介入到兩人之間，“哼，你該不會是想跑單吧？”

“怎麽會。”

降谷零趁機将她帶離現場，偷偷地向萩原研二比劃了一個手勢。

一轉身，他繼續說着雨留未鷹的話，笑道：“真是抱歉呢，貴公司的地址有些不太好找，我竟然繞到這裏來了……”

雨留未鷹非常配合地冷哼一聲，甩開他的胳膊，走在最前面帶路。

為了不引起懷疑，她依舊裝模作樣地維持着人設：“真蠢，他很明顯就是個扒手，先裝作跟你認識的模樣來搭話，再趁機作案，你竟然還賴在那裏不走，是想過去做慈善嗎，波本？”

不，這還真是冤枉他了，明知道一直有人在跟蹤着自己，怎麽可能會選在這種時候和警察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