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章

第 70 章

雨留未鷹雖然是在說實話，但貝爾摩德還是不信。

既如此，她直接抛出了一個重磅炸彈：“你難道不好奇，我是如何擺脫藥物的控制，保持理智的？”

“看到你這副模樣，就算想裝成不知情也難。”貝爾摩德饒有興致地盯着她道，“難不成你想說，是因為牢記初心？是她把你變成了這副模樣，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現實可不是什麽童話故事，僅靠那種可笑的意志力來擺脫藥物，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每個人皆是如此。

雨留未鷹一臉懵逼：“嗯？變成了哪樣？”

“你應該有察覺到，七年來，你的容貌從未變過，就像是時間突然停滞一樣，絕對是吃了某種藥劑吧？”

雨留未鷹交代得很幹脆：“的确，我讓雪莉提前制作了‘解藥’，所以，那瓶酒沒有發揮任何作用，但‘容貌’的問題并不是她造成的。”

時間停滞，完全是因為她自己的原因，那麽匪夷所思的事，就算和別人說了也未必會信。

貝爾摩德冷哼一聲，準确地道出了她的心聲：“你想說，是你自己造成的？”

雨留未鷹試圖萌混過關：“嘿嘿～被你猜中了啊！”

即使她戴着面具，貝爾摩德也能想象到，面具下的那張臉上究竟是怎樣的表情。

這家夥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過。

貝爾摩德挑眉笑道：“這次動手的人，可不是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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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還沒發現啊～波本也在這裏，怎麽，他沒跟你請假？”

雨留未鷹憤憤地說：“沒有，看來我應該要扣他點工資了！”

聽她這麽說，貝爾摩德很大方地給出了波本現處的位置，并表示可以幫助她讓波本消失在這個美麗的世界上。

貝爾摩德：“把他關進車廂裏，這樣連工資的錢都省了。”

雨留未鷹：“難道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嗎！”

離開車廂後，雨留未鷹試着給降谷零打電話，但被他拒接了，還随帶附贈一句‘待會再說’。

待會說個鬼啊，再不從那個地方出來，就真的要省下一份工資的錢了！

雨留未鷹在騷亂的人群中狂奔，終于又跑回了八號車廂，在那裏找到了降谷零和變大版的‘灰原哀’。

降谷零稍稍壓下了槍口，重新整理好表情，面帶疑惑地看向她：“怎麽了嗎，野格？”

“你……你快點過來！”雨留未鷹勉強站穩了腳步，“貝爾摩德在這裏放了炸彈。”

降谷零微微勾唇，漫不經心道：“哦？你竟然會把這種情報告訴我？”

她忽然意識到，降谷零可能不會聽她的話。

一個向來針對他的人，如今突然‘示好’，絕對會引起懷疑的。

雨留未鷹恢複了平常的樣子，語氣冰冷：“哼，如果你想拒絕我的請求，可能就要委屈你和雪莉一起葬身在這輛列車上了。”

“我可沒說要拒絕啊。”降谷零意味深長地笑道，“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父親死亡的真相？”

他壓低了聲音，唇角的弧度漸深，語氣輕佻，眸中卻滿是寒意：“貝爾摩德那個女人想殺人滅口，如果你能幫我脫離這次的險境，我就告訴你關于上任‘野格’的情報。”

關于上任野格的……情報？

雨留未鷹怔愣了許久，正當降谷零差點以為自己賭錯了的時候，她才終于點頭：“可以。”

就在此時，她放在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了一聲，降谷零非常識趣地背過身，示意自己不會偷看。

［快把他引走。  ——怪盜］

雨留未鷹擡頭看向了眼前的‘灰原哀’，只見她正瘋狂地用手勢暗示，雙手甚至在空中舞出了殘影，頗有要結印的趨勢。

“唔……還沒看完嗎？”降谷零催促着，“在這裏談話不方便，不如去我家坐會？”

“你會這麽好心？萬一是在附近布置了什麽陷阱，想把我這個‘朗姆的眼中釘’幹掉，那我可就得不償失了啊～”

雨留未鷹微笑着，緩緩走上前，牽起了‘灰原哀’的手：“一個人活在這世上，一定很痛苦吧？沒關系的，我會讓你徹底解脫，請相信我。”

她把人往貨車車廂裏推，迅速關上了門，卻沒注意到身後的降谷零漸漸握緊的拳頭。

降谷零從善如流地繼續忽悠着：“怎麽會呢，請給盟友一點信任吧？更何況，我現在還要靠你來躲過這次的追殺。”

雨留未鷹饒有興致地問：“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招惹上那個女人的？”

“只是不小心查到了一個關于她的秘密而已。”他回答得很輕松，又一臉無辜地笑了笑。

可他明明知道，貝爾摩德最在意的就是關于自己的秘密。

雨留未鷹不以為然，她覺得，事情應該沒那麽簡單。

如果降谷零真的查到了什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應該先和他商讨。

果然，還是直接坦白比較好吧？

雨留未鷹向他提議：“打車去我家，要是敢耍什麽花樣，後果自負。”

降谷零臉色一沉，瞬間警惕了起來：“野格，你一邊找我合作，一邊又在試探我，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你确定要在這裏說？”雨留未鷹有意無意地打量着他，“如果你想和雪莉殉情，我不介意把你也關進去。”

不用懷疑，野格真的做得到。

她的警惕性很高，不過沒關系，一切都還在預料之中，除了雪莉。

他沒能救下唯一存活在這世上的宮野家的人。

雨留未鷹帶他離開車廂，去了別的地方，等待着列車停靠站臺。

琴酒他們都在名古屋，這輛列車是萬萬不能停在那裏的，先不提灰原哀的身份會不會暴露，僅僅只是會讓他看到萩原研二他們的存在，她都覺得十分不舒服。

即使，她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萩原研二他們不會被組織注意到。

六年來，只有一小部分的人知道她潛入在警察身邊，連她本人是否在東京、接觸的是哪個部門的警察都不清楚。

對于Boss也是能糊弄就糊弄，不過他暫時不需要情報，也就不會特意打探她現在在哪。

列車在附近的站臺停靠，雨留未鷹沒和萩原研二他們彙合，一直待在降谷零身邊，簡單地和他報了個平安。

［我知道。/微笑.  ——萩原研二］

嗯？知道什麽啊？難道是降谷偷偷告訴他了？

雨留未鷹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他面色如常地盯着手機，察覺到她的目光，又不動聲色地将屏幕亮度調暗。

她很真誠地建議：“你可以考慮買個防窺屏。”

不，她不懂，防窺屏也防不住她。

雨留未鷹戴着的面具很顯眼，周圍有不少人以為她是在cos某個角色，但都因為她身上‘生人勿近’的氣質，沒人敢提出要合影的請求。

“你應該低調一點，這樣未免太引人注意。”上車後，降谷零第一時間反饋了自己的‘怨言’。

雨留未鷹沒說話，腦袋靠在車窗上，開始閉目養神。

——到底該怎麽和降谷解釋啊，臺詞臺詞！快點想臺詞！

——————

降谷零站在公寓樓門口：“哦？真沒想到，你家離警視廳挺近。”

雨留未鷹笑道：“對啊，如果你心懷不軌的話，方便把你送進去。”

“這個玩笑可不好笑啊～”

其實，在警視廳附近的話，反而更方便了。

雨留未鷹剛打開家門，房間裏突然蹿出來了一個巨大的不明物體。一條粗壯的蟒蛇在不停地扭動着自己的身軀，像是在示好，讓降谷零的笑容再次僵硬在了臉上。

野格的愛好，很特別。

本以為貝爾摩德在私下裏養狗已經是極限了，畢竟組織裏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反社會人格’，哪裏會有什麽善心去養小動物。

沒想到，野格竟然奇葩到了這種地步，還在公寓裏養蛇！

雨留未鷹輕嘆一聲：“別弄髒了，快回去吧。”

那條蟒蛇意外的通人性，迅速爬回了房間。

“別介意，它總是對陌生人這樣。”雨留未鷹招呼着降谷零坐了下來，還給他倒了杯水。

降谷零沒喝，從背包裏拿出了一瓶酒，向她詢問：“要來一杯嗎？”

他拿的是野格，一種口味非常獨特的利口酒。

雨留未鷹從酒櫃裏翻找出兩個酒杯，順手遞給了他：“快點交待。”

降谷零知道，她已經等不及了，也就沒再賣什麽關子，直接說道：“他是自殺。”

自殺……他難道不是死于疾病嗎？

降谷零看出了她的疑惑，接着說道：“準确的說，是朗姆暗中逼迫他選擇自我了斷，在Boss的默許下。”

雨留未鷹一着急，差點撞倒了桌子：“這根本不可能，我有報告單！”

降谷零及時穩住了她焦躁的情緒：“報告單是真的，他選擇自我了斷也是真的，如果不信，你可以去問問貝爾摩德，她是知情者。”

雨留未鷹沒想到，這場十年前的陰謀，貝爾摩德竟然也參與在其中。

怎麽可能，她不是野格的搭檔嗎？

這些情報徹底推翻了之前的猜測，雨留未鷹稍微緩了緩，将要向他坦白的事抛在了腦後。

降谷零笑着将酒杯推到她面前：“要喝點嗎？或許心情會變得好一些。”

雨留未鷹看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麽，拿起酒杯就往嘴邊送。

他不敢掉以輕心，仔細觀察着雨留未鷹的反應，即使對方已經喝下了酒，但也依舊存在着一定的危險。

雨留未鷹坐在那裏，臉色冷得可怕，正當降谷零以為她察覺到了什麽，剛想打消她的懷疑，便看到她已經睡倒在了桌子上。

酒杯應聲滾落，厚厚的玻璃砸在地板上并沒有受到什麽損傷，只是裏面的液體流了一地。

降谷零伸出手去探鼻息，手腕卻被人突然抓住，原本還趴在桌子上的雨留未鷹忽然擡起了頭，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他心底一沉，正要找些理由糊弄過去，雨留未鷹接下來的舉動又讓他把話咽回了肚子裏。

“波本前輩——”她一把抱住了降谷零的胳膊，使勁搖晃着，看起來很激動的樣子，“太好了呀，前輩……前輩你終于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