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哭聲
第29章 哭聲
“我們當然是來買東西的。”鄭大川一臉古怪地看着店員,不買東西他們進來幹嘛?
店員意有所指:“我們這裏的東西都很貴,你們想買藥材可以去別的地方看看。”
這不就是說他們買不起嗎?
鄭大川這下明白過來了,他順着店員的目光看了眼方回意的衣着,立刻懂了這店員為什麽狗眼看人低了。二少從小在山上清修,這才剛歸家,穿得應該還是自己帶回來的衣服,這一身衣服布料普通,款式簡單,加起來不會超過兩百塊錢。
但就算這樣,也不是店員狗眼看人低的理由。
上門就是客的道理都不懂。
“我們二少想穿什麽穿什麽,你們店的藥材到底賣不賣?”鄭大川沉了臉道。
店員嗤笑了一聲,還二少呢,什麽窮鬼到這裏來擺譜?
“我說的你們聽不懂嗎,我們這裏的藥材就算賣,你們也……”
“賣賣賣,我們這裏的藥材當然是賣的,兩位要買什麽?”
有個年輕的女店員疾步走了過來,打斷了同事的話,笑容滿面地問道。
鄭大川不欲再理剛才那人,就把方回意要的幾種藥材名字說了。
“我們要年份久一點的,保存完整的。”
“有有,兩位請跟我過來看看。”
被打斷了話的店員怒瞪年輕女店員,“什麽人都往店裏迎,要是把藥材碰壞了看你賠不賠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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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她賠,我們都買了,叫你們店長來。”鄭大川已經不滿了。
年輕女店員聽說鄭大川要把這些藥材都買的時候倒抽口氣,這些藥材即便是在萬華堂也是很珍稀的藥材,價格十分昂貴,沒個幾百萬的根本拿不下來,看來她今天是遇到貴客了。
年輕女店員叫做黎瑩,剛來萬華堂不久,剛才她不過是看不過同事咄咄逼人的态度,想要幫那兩位客人解圍,沒想到真遇上豪客了,當下也不管同事在瞪眼,趕緊進去把店長叫了出來。
萬華堂的店長餘洪祥是萬華堂背後東家餘氏自己人,餘氏在南城小有名氣,餘洪祥見過楚老爺子幾面,對鄭大川有印象,連忙走了過來,“原來是鄭助理,你過來是替老爺子買什麽藥材嗎?”
另一旁狗眼看人低的店員瞧見餘洪祥這态度,脖子頓時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來。
鄭大川不滿道:“你們店的藥材到底賣不賣,不賣我們就走了,別耽誤我們時間。”
餘洪祥一聽鄭大川的語氣就知道不對,這顯然是生氣了。
餘洪祥立刻問那店員:“怎麽回事?”
店員面色漲紅,支吾了半天。
“你說!”餘洪祥看向黎瑩。
黎瑩沒有替同事遮掩,把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餘洪祥腦瓜子嗡嗡的,怒瞪了一眼狗眼看人低的店員,“等會兒再收拾你。”
“鄭助理,真是對不住,是我請來的店員眼皮子太淺了,得罪了二位,我給兩位賠不是。這樣,兩位要的藥材我也不收這個錢了,就送給兩位了,就當是我賠罪了。”餘洪祥道。
鄭大川看向方回意。
餘洪祥這才意識到在鄭大川和這個年輕人之間,居然是這個年輕人做主。
“這位是……”餘洪祥試探問道。
“這是我們二少,一直在山上修行,前陣子剛歸家。”鄭大川介紹道。
餘洪祥驚訝,二少?
楚家不是只有兩位公子嗎?
這二少又是哪裏冒出來的?
不過這個年輕人确實和楚夫人長得像,身上也有楚家人自己的影子。
餘洪祥壓下心頭的疑惑,忙道:“原來是楚二少,剛才真是失禮了。”
方回意敲了敲腕表:【送就不必了,一點小事,不用介懷,煩請把我們要的藥材盡快包好。】
餘洪祥聽見這機械聲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他不想再把人得罪,趕緊帶着人去,親自把方回意要的藥材仔細放入了匣子中再拿出來。
“兩位,請過目。”餘洪祥道。
方回意檢查了一下,确定藥材沒有問題後,就準備付錢。
鄭大川趕緊攔了他,“二少別,老爺子如果知道我讓您付錢,非削我一頓不可。”
方回意眨眼,可是他已經跟大哥拿了錢啊。
鄭大川哪裏敢讓方回意付錢,趕緊讓餘洪祥把卡刷了。
方回意揣着五百萬無用武之地。
黎瑩在旁邊悄悄打量他,碰上方回意的目光後連忙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這個年輕小哥長得可真好看。
方回意的目光在她的印堂處轉了一圈,随後敲了敲腕表:【你今天有血光之災,下班後盡快回家,不要在外逗留。】
黎瑩愣了一下。
旁邊的餘洪祥聞言則暗暗吃驚,心想這楚家二少還懂看相?
鄭大川:“二少師從清虛觀的大師,既然二少這麽說了,這位小姐還是注意一下。”
清虛觀是什麽地方,黎瑩壓根就沒聽過。
餘洪祥也不是很了解,但作為中藥世家的族人,餘洪祥打小也學黃帝內經,中醫的陰陽五行和道家也是關系深厚,況且餘氏傳承悠久,很多東西也知道的比別人多一點,所以不敢小瞧。
只是他到底也覺得方回意年輕,并沒太當回事,出于不得罪人的心态,提醒了黎瑩一聲:“你今晚就早點下班,趕緊回家去吧。”
黎瑩愣愣地點了下頭。
……
離開萬華堂後,鄭大川見時間還早,就問方回意要不要逛一逛再回去。
方回意對禦珍街有點兒興趣,便點了頭。
然後方回意就發現這禦珍街不僅賣藥材、古玩,竟然還有賣朱砂符紙的店鋪。
只是店鋪門面雅致,招牌不明顯,從外頭看,一眼還看不出來裏頭賣什麽的。
如果不是他路過的時候聞到了朱砂的味道,就忽略過去了。
方回意當即轉身走進了店裏,鄭大川見狀趕忙跟上去。
這店鋪的裝扮十分古色古香,櫃臺後坐着一位穿着長袍的老者,正躺在躺椅上,閉着眼睛聽說書。
方回意進來的時候,老者眼睛都沒睜開一下,悠悠道:“要買什麽。”
【朱砂、黃符。】
聽見這特別的機械聲音,老者這才睜開眼睛,目光在鄭大川身上掃了一眼,落在了方回意身上。
老者見是生面孔,便問:“你怎麽知道我這裏賣朱砂和黃符?”
【我聞到了朱砂的味道。】
老者關掉了說書,起身道:“有是有,你要什麽品質的。”
方回意兜兜有了五百萬的零花錢,悄悄挺直了腰杆,【最好的!】
老者大概覺得有意思,說了一聲等着,就去後頭拿東西了。
鄭大川:“二少,您買這些是要畫符嗎?”
方回意點頭,目光微微發亮。
他這些年賺的錢都捐出去做功德了,手裏緊巴巴的,買的朱砂和符紙都是最普通的那種。每次看到同學或者同行拿出那種上好的朱砂和符紙的時候,他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上好的朱砂和黃符,那味道都是不一樣的。
方回意心癢很久了。
老者不多久就出來了,果然拿出了上好的朱砂和符紙,比方回意見過的那些還要更好一些。
鄭大川就看見方回意的目光噌地一下亮了起來,顯然是極為滿意。
老者瞅見方回意的神态,心想還真是個懂貨的。
“要多少。”老者問。
方回意做了一個雙手包圓的動作,表示全都要。
老者驚訝,全要可不便宜。
但有了楚大哥撐腰的方回意十分豪氣,表示自己不差錢。
老者暗暗搖搖頭,心想估計又是個懂點兒皮毛的富家公子,來這兒嚯嚯材料來了。
方回意在這時候感知意外的靈敏,察覺到老者态度有些轉變,擔心這買賣做不成,趕緊表示:【我還可以額外贈送你一張平安符。】
他說着就從背包裏拿出朱砂和符紙,當場畫了一張。
老者在看方回意畫的時候,神情漸漸變了,等方回意畫完後,他拿起平安符看了看,剛拿一起就覺有微風拂面,而且這平安符上好像有隐光流動一樣,再一細看又不見了,仿佛是自己眼花了。
但老者心中已經是十分震驚,即便是眼花,這平安符也不一般。
沒想到這小子是真的有點兒道行。
“你小子真懂畫符啊。”
方回意點頭:【現在可以賣給我了嗎?】
老者剛才露出了不想賣的心思,是擔心方回意嚯嚯材料,現在知道方回意有真材實料後,他便很爽快了,将拿出來的上好朱砂和符紙都賣了方回意。
方回意很高興地将它們都裝了起來,仔細地塞進背包裏。
鄭大川道:“二少,我幫你替包吧。”
方回意搖頭,他要自己背。
告別了老者後,兩人從禦珍街的另一頭走了出來,對面就是繁華熱鬧的步行街,人流量一下子多了起來,而且大多數是年輕人。
鄭大川有心讓方回意多逛逛,就建議去步行街走走。
方回意瞅了瞅鄭大川,覺得鄭大川陪自己出來一趟也辛苦,既然鄭大川想去,那他就陪陪好了。
兩人想法不同,但目的達成了一致,一起朝步行街走去。
剛進步行街不久,就見前方有一陣騷動,有小女孩的哭聲和大人的訓斥聲。
方回意透過人群的縫隙看了一眼,看見了那小女孩頭上戴着毛茸茸的兔耳朵帽子,不由多看了兩眼。
“誰家的家長啊,大街上這麽訓斥孩子。”鄭大川也看了過去,語氣中藏着不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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