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代價 坐牢

第79章 代價 坐牢

“嫂嫂, 你怎麽了？”

姜棠回過神，就看到小崽子睜着大眼睛憂心忡忡的看着她。

連忙收回思緒，搖搖頭, “沒事兒。”

她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把煩人的秦宵從自己腦海裏面移出去。

輕輕吐了口氣, 站起身來，低頭看着小崽子, “初陽, 餓不餓？”

小家夥點點腦袋, 摸摸自己的小肚皮，“嫂嫂, 餓餓。”

小家夥樣子實在呆萌，姜棠笑着走到冰箱面前, 打開冰箱找了食材, 準備做午飯。

秦宵一大早就去廠裏了。

她現在月事也都過去了, 秦宵不用每天都來回跑，陪着她不讓她做別的。

姜棠熟練的把食材拿出來, 讓小崽子給自己打下手，她切菜。

篤篤篤。

秦初陽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姜棠, “嫂嫂, 有人。”

姜棠沒回頭揚聲道, “初陽, 去問問門口的人是誰, 不要給壞人開門哦。”

小家夥邁着小短腿跑出去了，姜棠邊切着菜邊注意門口的動靜。

沒一會兒就看到小崽子跑回來, 皺着小眉毛仰臉看她。

Advertisement

“嫂嫂, 不開門, 是壞人。”

姜棠秀眉微蹙，把手裏的菜刀拎起來往外走，要看看小崽子說的壞人，小家夥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跟着她的腳步。

姜棠走到院門口就聽見門外的聲音。

是姜翠。

她低頭看着小崽子，小心翼翼的把菜刀反過刀背遞給他，“初陽，幫嫂嫂把這個拿回去，要小心一點。”

小家夥點點腦袋，看了一眼關上的門，拿着菜刀，輕手輕腳的往裏走。

姜棠轉過身，給姜翠把門打開，門口的姜翠手裏拿着一個信封。

一見有人開門，就立刻仰起頭來，看到姜棠，她把手裏的東西直接遞過去。

姜棠沒接，皺眉看着她，“這是什麽意思？”

姜翠垂眸盯着自己手裏的信封，“我知道你現在可能覺得有些少，不過這也是我的補償。”

補償？姜棠看着她手裏的信封。

姜翠就這麽保持遞給她的姿勢不動，開口解釋，“這算是我之前，占你的所有便宜的補償。”

之前她因為虛榮和嫉妒心，偷穿姜棠的衣服，還用她的東西去借花獻佛，跟別人打好關系，從沒有想過要還給姜棠。

今天她應該來還了。

雖然她招惹姜棠的不僅僅是這些，但是現在，她只能還得起這些。

她是來還錢的？

意識到這一點兒，姜棠伸手拿過那個信封，沒用力輕易就到了她的手裏。

姜翠迅速收回手。

姜棠随手看了一眼，信封裏面确實是錢。

她擡眼看着面前的姜翠，低聲道，“你現在有錢？”

姜翠沒什麽所謂的點點頭，“剛和陳謙離婚，手裏有些錢。”

她擡眼看着姜棠，“我身上留了一點兒，有用，不能都給你了。”

離婚她說得平淡，像只不過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姜棠把信封在姜翠面前拆開，數了數，利落的抽出幾張錢，重新遞還給姜翠。

姜翠沒動，只是不解的盯着她。

姜棠手指晃了晃，“我只拿我自己該拿的，你應該還給我的部分。”

姜翠默了默，擡手把那幾張錢收了，盯着自己手裏的錢。

姜棠皺眉道，“你跟陳謙離婚了？這是你得到的錢？”

姜翠平淡的臉上才露出笑意，“嗯。”

“我之前說了，他們熬不過我。”

“只不過我沒想過，原來縣城裏的人也這樣窮，陳家根本就沒有多少錢，也就是只在城裏有一棟房子，平時打腫臉充胖子而已。”

她拿到了錢，也不想繼續跟陳謙糾纏下去。

姜棠揚眉，“他們怎麽會舍得把利讓給你。”

“尤其是他媽。”

那個人是個難纏的主，怎麽會主動拿錢給姜翠，讓他們離婚。

她之前想就是讓他兒子在外面名不正言不順的有一個家，都比讓錢離婚要好。

姜翠臉上露出笑意，她看着姜棠，“她兒子要跟城裏姑娘結婚了，自然需要我騰位置。”

“你就給他們把位置騰出來了？”

姜翠搖搖頭，“沒有，那個姑娘之前是我學校的朋友，家裏條件不錯，起碼比陳家要好，我求她幫我的。”

“她幫我主動勾搭陳謙，表現出想跟他結婚的意思。”

“陳謙都是二婚了，要是還能找到這樣一個對象，他媽比他還要急，就開始對我這邊後退一步。”

“尤其還是女方說會拿出一筆數目不小的嫁妝，她們更着急了。”

想到嫁妝，回想起自己之前蠢得要死找姜棠要彩電的時候，姜翠自嘲一笑。

姜棠點點頭，所以現在姜翠跟陳謙離婚了，陳家自以為馬上就能讨一個好兒媳婦，還是假的。

姜棠了然，不過，她看着姜翠，“你不怕他們以後找你麻煩，找你那個朋友麻煩？”

姜翠搖搖頭，“這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第二件事情，我準備離開五裏縣。”

“我離開他們也找不到我麻煩，如果要是去找姜家麻煩，我會很高興的。”

“至于我朋友，他們還惹不上。”

“你要離開？”姜棠看着眼前的姜翠，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決絕。

“嗯。”姜翠擡眼看着姜棠，“這裏屬于我的什麽也沒有了，我準備去外面看看。”

“不管過得多差勁，總比現在要強。”

姜棠多問了一句，“什麽時候離開。”

“明天。”姜翠心裏沒什麽不舍得，看着姜棠，“數來數去我在五裏縣裏需要告別的人就是你，需要把錢還給你，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是起碼我心裏能放下。”

“以後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總之，要還你補償給你道歉。”

“姜棠，對不起。”

這是姜翠的第幾次道歉，姜棠有些記不清了，但是這次她看得出來，她是真心的。

姜棠默了默，沒說話。

她沒有任何回應，姜翠唇邊也染上了然，看着姜棠。

“我先走了，以後姜家沒了我這個人，我不知道姜虎還會不會來找你。”

她盯着姜棠，自嘲道，“我現在真的是後悔了，之前為什麽不讓他就那麽在局裏待着，你那時候說得多對，那樣的禍害放出來，傷的是我自己。”

她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小腹，“……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我付出代價，看清楚所有，也要走了。”

“以後他們要是再來找你麻煩，還是局子裏更适合他。”

她說完之後，看了一眼姜棠，轉身離開。

姜棠唇瓣微動，低聲道，“姜翠，再見。”

姜翠身形頓了頓，揚聲回應，“再見。”

說完之後沒留戀的就走了。

姜棠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路口，垂眸盯着手裏的信封，轉身回到院子裏，把門關上。

回到院子裏，姜棠把剛剛拿到的錢放進包裏，才洗了手進了夥房，繼續做菜，和小家夥吃完飯，姜棠在想，會是姜虎先來找她，還是陳謙先來找她。

卻沒想到，下午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姜棠接過電話，就聽到電話裏護士焦急的聲音。

“喂，是姜棠同志嘛？”

姜棠聽出來她的急切，迅速應了一聲。

護士在電話裏開口，“上次那位女同志又來醫院了，這次是上次的小嬰兒，情況很不好，可以的話，你能現在來醫院一趟嘛？”

上次那個小孩，醫生說的是李順琴的孩子，她皺了皺眉，立刻答應，“好的，我現在趕過去。”

沒耽誤時間，姜棠挂完電話，圍上一條圍巾，她蹲在秦初陽面前，仰頭看着小家夥，聲音努力穩住，“初陽，嫂嫂現在要出門一趟，我們初陽在家還是想去找你的朋友們玩兒。”

再次去醫院，姜棠還是覺得不宜帶小家夥去。

小崽子看出來嫂嫂很急，很懂事的開口，“嫂嫂，初陽在家裏等你。”

姜棠胡亂的揉了揉小家夥的小臉，叮囑小崽子把門關好，不許給別人開門，才沖出院子。

她跑到路口，迅速打了一輛三輪車，往縣城醫院趕過去。

一下車沒耽誤時間，直接沖進醫院大廳，她一進大廳，護士就迎上來了，皺着眉跟她說情況。

“現在小孩兒意識模糊，已經燒糊塗了。”

她皺着眉頭，“問了李順琴同志是因為什麽引起的，她閉口不談。”

作為醫護人員，不好揣測病人家屬，但是見到了一個幾乎還是小嬰兒的孩子那樣的可憐狀況。

護士還是忍不住說，“我們初步看的狀況，一開始小家夥身上都是青紫的，看起來很像是凍傷，但是病人家屬不說話，問什麽都不回答。”

“而且送進醫院，別的不管，就管讓我們給你打電話。”

姜棠深吸了一口氣，怎麽會有這樣的的父母。

護士心裏也很不好受，“小家夥這是造了什麽孽。”

姜棠無言，跟護士走過去，把錢交了。

就看到李順琴和他男人過來，看到姜棠就連忙跑到姜棠面前。

“姜棠，孩子現在很危險，你就是再讨厭我們，也不能不管一個孩子不是。”

姜棠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我可以給你們錢。”

倆人一聽，混濁的眼睛瞬間亮了，男人立馬站在李順琴面前，看着姜棠。

姜棠皺眉，“錢給你們，你們先老老實實跟我說，孩子怎麽病的。”

他這話一出，倆人對視一眼，李順琴欲言又止，被她男人瞪了一眼，就縮回脖子。

李順琴男人看着姜棠，“小孩子本來就容易生病。”

他還趁機賣慘，“又因為家裏沒錢，什麽好的都沒辦法給她，身上裹的東西都很單薄。”

“就這麽病了。”

姜棠盯着這倆個人，沉聲道，“我這裏有一千塊，只給你們兩個人中說實話的那個，把真實情況告訴我，我信了誰，就給誰。”

她這句話一出，李順琴跟他男人對視一眼，李順琴就要說話。

被突然發難的男人猛地扇了一巴掌，這巴掌用力很大，她直接被打得摔倒在地上，姜棠皺着眉，看着摔倒在地上的女人，沒說話。

李順琴男人看着姜棠，“姜棠同志，我沒說謊，真是家裏窮了，小丫頭片子穿少了，就傷着了。”

姜棠冷眼看着他，不說話。

這時候，護士走過去，着急的貼在姜棠耳邊開口。

“姜棠同志，那個小家夥現在情況很不好，可能會救不過來。”

這倆個家屬她之前已經見識過了，已經完全不想跟他們說什麽，可能擔心那個小孩兒的，姜棠同志都比這倆個冷心的父母要強得多。

姜棠眯眼，眼神有些危險，小女孩兒現在情況很差，要是真就不回來，那……

她面前的這倆個人就是兇手。

姜棠咪了咪眼，朝着護士搖搖頭，不打算把情況先說了。

她冷臉看着面前的倆個人，冷聲道，“我現在只要一個真相，不管你們家裏事，說真話，給一千塊錢。”

她說完之後就盯着倆人，“別撒謊，我能看出來。”

說完之後就轉身，偏頭看着護士。

“我能用醫院的電話一用嘛？”

護士直接答應了，沒搭理那倆個人，帶着姜棠去打電話。

姜棠把電話給秦宵打過去，等秦宵接了電話之後，簡短把情況說了。

“姜棠，等我過來。”

“嗯。”

姜棠跟秦宵說完之後，就挂斷電話。

然後冷眼看着那倆個人，自己坐在大廳裏的位置上，不去理那兩人。

李順琴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姜棠旁邊，她男人一看這樣的情況，立馬追上來。

李順琴盯着姜棠，捂着自己的臉，“你真的能給我一千塊錢？”

姜棠還沒回答，李順琴就又被他男人推翻在地，“臭娘們，你想說謊。”

他推完李順琴，就殷勤的看着姜棠，“我說實話，那小丫頭片子，就是這個毒婦，想找你拿錢，所以故意讓她受涼的。”

“我沒有。”李順琴趴在地上，着急的看着姜棠。

姜棠面色平淡，看着李順琴，“你說實話，我不僅能給你一千塊錢，還能讓你跟他離婚，送你走。”

李順琴趴到姜棠旁邊，她男人又要動手，姜棠淡淡的看過去。

看男人有所顧忌，姜棠低頭看着李順琴，“我不會騙你，我不想你以後出現在秦宵他們面前，如果你現在說實話，把你送走我眼不見心不煩。”

李順琴心動了。

她猶猶豫豫的看着姜棠，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被男人狠毒的眼神吓了一跳。

姜棠自然也看到了，她淡聲道，“你覺得他厲害，還是我家秦宵厲害。”

她這話，李順琴愣了愣，自然是秦宵厲害的。

她盯着姜棠，手指着他男人，“是他，是他害得孩子生病的。”

“本來我生了個丫頭他就不滿，平時根本不管孩子，想送走小丫頭都沒人花錢買，昨天晚上，那麽冷的天，他把孩子放到了門口，身上就穿了一件衣服。”

她擡眼怯懦的看着姜棠，“孩子就被他放在外面，凍了一晚上。”

現在雖然天氣開始轉好，冬日剛剛過去，但是也冷得厲害，一個大人穿着單薄在外面怕是都熬不住，更何況一個孩子！

這樣的人，怎麽會配當父母。

姜棠被氣得渾身發抖。

李順琴的男人忍不住踹了她一腳，指着李順琴辯駁，“姜棠同志，這賤人說謊，我沒凍孩子。”

“是她自己，她之前都抛棄過秦宵跟秦初陽，根本對孩子沒有感情，更何況還是小丫頭片子。”

“她就是想利用孩子，從你這裏再撈點兒錢，你對我們心狠，但是要是孩子，肯定能讓你心軟給錢。”

姜棠現在有些聽不進去這倆人人說的話了，她只知道，倆個人的話竄起來是一個意思。

孩子生生的在屋外凍了一個晚上，但是現在，已經是下午了，他們才把孩子送來醫院。

然後迫不及待的給她要錢。

姜棠腦子都要炸了，這樣的人怎麽配當父母。

她以為，世界上無不愛孩子的爹媽，哪裏想過，還真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尤其人還不少。

李順琴趴在地上，眼眶通紅，臉上已經完全腫起來了，她看着姜棠，面色狼狽不堪。

“姜棠，我已經把事實跟你說了。”

“你真的能給我錢，送我走？”

姜棠點點頭，“當然，只要你說的是真話。”

她這意思，就是要給李順琴錢，還當着他的面要把人送走。

李順琴的男人怎麽可能允許。

“這個賤人說的假話，她之前都能抛棄秦宵跟秦初陽了，現在就算是再抛棄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能騙錢，又能怎麽樣。”

姜棠擡眼，眼神一頓，越過李順琴的男人看到他後面，秦宵一步一步的從門口走進來。

李順琴男人也看過去，被秦宵吓到，身體忍不住往後縮了縮，之前秦宵打過的地方似乎還有些疼痛。

秦宵沒看這倆個人，走過去蹲在姜棠面前，伸手撫着小姑娘的臉頰，啞聲道，“沒事吧。”

姜棠手貼在男人摸着自己的手上，微微搖搖頭。

“沒事兒。”

秦宵才站起身坐在姜棠旁邊，手摩挲着小姑娘的手。

擡眼盯着面前的倆個人。

剛才對着姜棠還能說話的倆個人，現在一聲不出。

姜棠偏頭，看着秦宵，臉完全拉下來了。

“這倆個人，把孩子一個人放在外面，凍了一個晚上，現在才送來醫院，第一件事就是找我要錢。”

說到這裏，姜棠偏過頭，靠近秦宵的耳朵低聲開口，“小孩兒現在情況很不好，有救不回來的可能。”

秦宵的臉霎時冰凍下來，盯着面前的倆個人。

迎着他的目光，李順琴只偷偷看着姜棠。

“姜棠，我已經把事實都告訴你了，我沒騙你。”

“我以後再也不找秦宵跟初陽了，你讓我走。”

姜棠一言不發，現在秦宵來了，這倆個人也跑不了了。

她冷着臉開口，“你們最好祈禱她沒事，不然就是故意殺人，到時候，自然會送你們去坐牢。”

聽姜棠說要送他們去坐牢，李順琴的男人瞬間急了，“小孩子不過就是在外面凍了一晚上，現在也沒那麽冷，哪裏會有事。”

說到這裏，他盯着李順琴，“都是你這個賤人，把孩子丢在外面不管。”

“是你。”李順琴指着他男人。

秦宵跟姜棠就這麽冷眼看着倆人互相推卸，沒搭理。

直到護士急匆匆的走過來，看着姜棠跟秦宵，臉上帶着遺憾，沖着倆人搖搖頭。

“孩子送來的時候，情況已經很不好了。”

“用盡了辦法，沒救回來。”

她話音剛落，李順琴的男人就破口大罵，“你們他媽的什麽破醫院，一個小感冒發燒都治不好。”

“老子要告你們，賠錢！”

他的話讓護士冷了臉，“醫院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去救了，你們怎麽做父母的，孩子送來的時候，身上都已經泛紫了，一看就知道是凍得狠了，你們是怎麽看孩子的。”

那樣一個小生命沒了，護士已經有些丢了自己的教養，看着面前這兩個奇葩父母。

姜棠突地一聽到這個消息，人都軟了，後背全是冷汗，心裏涼涼的。

盯着現在還在想要醫院索賠的男人，想縫上他的嘴，讓人去死。

李順琴的男人還在上竄下跳，“老子那丫頭，送來的時候，明明好好的，不就是凍了一會兒，根本沒有大問題，你們這些庸醫，把我寶貝孩子治死了，賠錢！”

姜棠閉了閉眼，偏頭看着秦宵，軟聲道，“秦宵，你帶他們去公安局，我在這裏看着孩子。”

秦宵的臉冰如寒潭，站起身來猛地一腳把還在找護士麻煩的男人踹飛在地上。

擡手反剪住男人的手臂，讓他動彈不得，腳踩在男人的後背上，手上一使勁，男人慘叫一聲。

手完全脫臼了。

秦宵臉色陰沉的盯着旁邊的李順琴，李順琴怵這個兒子，自己爬起來，弓着身子跟在秦宵後面。

秦宵偏頭看着姜棠。

姜棠緩聲道，“你帶人去公安局，我在醫院等着，有事給我打電話。”

秦宵蹙眉，“要是天黑我沒過來，你先回家去，其他的我會解決。”

秦初陽還在家裏，姜棠點點頭，“嗯。”

秦宵攥着李順琴她男人走了，李順琴跟在身後。

姜棠偏頭看着護士，低聲道，“現在能去看看嗎？”

護士情緒低沉的點點頭，“跟我過來。”

姜棠跟在她後面，護士忍不住開口，“小姑娘也太可憐了。”

“剛出生那會兒，就算是營養不良也看着長得好看，現在身上已經不成樣子了。”

姜棠跟在她身後，之前小嬰兒她沒有看，只看到被李順琴抱在懷裏，這才過去沒多久。

一條那樣美好的小生命，在自私自利的父母那裏，就這樣消失了。

護士帶着她去看了，姜棠看得心裏有些窒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涉嫌故意殺人，之後小姑娘可能還得被檢查，查看死因。”

好可憐的小姑娘，姜棠看完之後，跟護士出門，輕聲道，“我想給小姑娘買一件漂亮的新衣服穿上，可以嗎？”

一個這麽小的小孩子，身上是破洞縫補的破布，穿得可憐又單薄。

“當然可以。”

護士點頭，“不過，還是等你男人把那倆個人徹底處理之後吧。”

姜棠知道這個意思，她點點頭，身體有些軟，無力的重新回到大廳。

靜靜的坐着。

護士在她旁邊陪了她一會兒就繼續要工作去了。

姜棠整個人呆呆的坐在位置上，一動也不動。

直到外面的天完全黑了，秦宵還沒回來。

想着家裏的秦初陽，姜棠站起身來，腿一軟，差點直接栽倒在地上，她手 撐着膝蓋站起身來，拖着軟疼的腿往醫院外面走去。

打了三輪車回到家裏。

一推開院門，腿上就被挂上了一個小家夥。

小崽子仰起臉，可憐巴巴的看着她，“嫂嫂，你不回來，哥哥也不回來。”

姜棠擡手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

牽着小家夥的手去了夥房，脫力一樣的坐下，看着自己面前活蹦亂跳的小家夥，姜棠控制不住的想到，小崽子原本不過四歲的時候，就沒了。

她控制不住伸手摸摸小家夥的臉蛋，感受小家夥的溫度。

眼眶有些熱。

秦初陽站在姜棠的面前，小胖手也托着姜棠的臉，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腦袋擔憂的看着她。

“嫂嫂，怎麽了？”

姜棠把人緊緊的抱在懷裏。

想讓那倆個人都去坐牢。

秦初陽乖乖帶着姜棠懷裏，小手還學着姜棠跟秦宵平日裏的樣子，摸摸她的腦袋安撫她。

姜棠抱着懷裏鮮活的小生命，緩了一會兒情緒，才把人松開，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家夥，低聲道，“初陽，要一直陪着哥哥嫂嫂。”

小家夥眨巴眨巴大眼睛，肯定的點點腦袋，“初陽一輩子都跟哥哥嫂嫂在一起。”

姜棠唇角微微掀，勉強笑出聲。

才忍住有些酸的腿，站起身來，“初陽，餓了對不對，嫂嫂先給你做飯。”

小家夥扯着姜棠的手，搖搖頭，“嫂嫂，不餓，初陽吃了好多東西，嫂嫂做的小蛋糕還是小零食。”

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真的不餓的。”

姜棠伸手摸摸小家夥的肚子，點點頭，“嗯，嫂子摸到小蛋糕了。”

姜棠重新坐回位置，靜靜的抱着小家夥，歇了片刻。

外面的天色已經晚了，秦宵還沒回來。

姜棠站起身來，去洗澡間裏把熱水器打開。

等水燒好了之後，她上樓拿了睡衣，先帶着小崽子去洗澡。

秦初陽坐在椅子上晃晃腿，看着姜棠，“嫂嫂，哥哥怎麽還沒回來。”

姜棠輕輕嘆了口氣，“哥哥晚一點兒就回來，嫂嫂先帶初陽去睡覺好不好。”

小家夥立刻搖搖頭，“不睡覺覺，陪嫂嫂等哥哥回來。”

姜棠看着小家夥的大眼睛，輕輕點頭。

把小崽子抱進懷裏，等秦宵回來。

小家夥始終年紀小，熬不住，沒一會兒，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就要睡着。

姜棠倒是沒有叫醒小家夥，擡手把小家夥完全抱進懷裏，讓他躺在自己腿上，輕輕拍着小崽子睡覺。

夜早已經深了，姜棠才聽見院子外面的動靜，她費力的把小家夥抱起來，走出夥房，去給秦宵開門。

秦宵帶着一身寒霜進門，看着姜棠抱着小崽子在他面前，眼神軟下來。

姜棠回身去夥房，秦宵反手把門關上。

到竈火前，把身上烤熱，才從姜棠手裏接過秦初陽。

姜棠端上鍋，給他下一碗清湯面。

小家夥被聲音吵醒，睜開眼睛就看到抱着自己的哥哥，聲音軟乎乎的帶着驚喜，“哥哥，你回來了。”

秦宵大手撫過小家夥的眼睛，讓他重新閉上，“嗯，睡吧。”

小崽子乖乖的重新睡着，窩在秦宵懷裏睡得踏實。

秦宵抱着弟弟上了二樓，哄着睡着之後才下樓。

姜棠煮了兩碗清湯面，遞給秦宵，自己也吃一碗。

低聲道，“情況怎麽樣。”

秦宵聲音都透着冷意，“倆人互相推脫，拒不認罪，明天公安會去做檢查找證據，也會安排人給沒了的小姑娘做檢查。”

“拒不認罪，等查出來之後，不死也出不來了。”

姜棠點點頭，既然公安已經介入，那查出來是早晚得的事。

她看着秦宵，“我們需要去配合調查嘛？”

秦宵盯着小姑娘颔首，“嗯。”

“明天一早過去，配合審問，實話實說就好。”

姜棠默了默，盯着面前的男人，低低的應了一聲。

“李順琴跟你的這層關系，秦宵，她會讓你受到影響嗎？”

秦宵稍稍搖頭，“不會。”

“別擔心。”

姜棠松了口氣，聽秦宵這麽說她也放心了。

夫妻倆吃完飯之後，就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秦宵就帶着姜棠和秦初陽去了公安局。

被分別做筆錄，問完之後，姜棠才出了公安局。

她出來沒多久之後，秦宵也出來了，姜棠牽着秦宵，軟聲道，“秦宵，你沒事兒吧。”

李順琴現在是嫌疑人，她不知道眼圈的男人會不會難受，還是真的已經完全不放在心上。

秦宵轉頭看着小姑娘，在她面前擡起手。

姜棠看了一眼，把自己的手放進男人的手心。

聲音低啞，“不管是不是她的主責，就算是看監護不利，也夠她住一陣子。”

“我常常會想，如果那時候，我跟秦初陽沒有熬過去，她會不會哪怕有一點點傷心。”

秦宵握着小姑娘的手緊了緊，嗤笑一聲，“現在知道了。”

沒有傷心難過，只有推卸責任和避免責罰。

不過，他握緊手裏的溫度，緊緊捏在手心裏，自從有了小姑娘之後，他早就不在意了。

現在只是更認清楚對方的冷血自利而已。

他牽着姜棠往回走，姜棠牽着秦初陽，跟在高大的男人身後。

一家三口就這樣離開公安局，一步一步的走遠。

回到家裏，坐在竈火面前，秦初陽看着姜棠，眨巴着大眼睛。

“嫂嫂，他們好神氣？”

姜棠歪了歪腦袋，“什麽好神氣？”

秦初陽手上比劃，“他們都穿一樣的衣服，很神氣。”

小崽子說的是公安，姜棠摸摸小家夥的小臉蛋兒。

“他們都是抓壞人的，初陽以後不可以做壞事哦，他們會把做壞事的人都抓了。”

小家夥的眼神裏有些向往，“跟初陽幫嫂嫂抓壞人一樣嘛？”

姜棠笑着點點頭，“一樣也不一樣，初陽以後要是遇到壞人可以交給他們。”

小家夥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

姜棠跟秦宵配合去做了筆錄之後近兩周的時間。

秦宵回來，盯着小姑娘，啞聲道，“事情已經有結果了。”

姜棠連忙從竈火前站起身來，走到秦宵面前，手扯着他的手臂，“什麽情況。”

秦宵聲音低沉，“李順琴監護不利構成過失，拘留六個月。”

“她男人故意殺人罪，加上以前的案底，搶劫偷盜，數罪并罰，擇期執行槍決。”

姜棠唇瓣微動，“所以，是李順琴他男人故意把孩子丢到門口的。”

秦宵擡手把人抱緊懷裏，嗓音低啞，“嗯，情況更惡劣，孩子丢出去一晚上，第二天還在冷水裏泡過。”

姜棠揪着秦宵的衣服，眼眶酸脹，沒忍住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裏砸下來。

“怎麽會這麽狠，她還那麽小。”

秦宵擡手輕輕安撫懷裏的小姑娘，喉嚨滾動，“李順琴生的是女孩，他男人本來就不喜歡，為了讓我們可憐孩子，也不在意孩子的死活。”

活着就訛他們，死了就訛醫院。

這樣的人渣，死一萬次都不為過，姜棠只是總忍不住想那個小女嬰。

她揪着秦宵的衣服，聲音帶着哭腔，“秦宵，如果當時我們妥協了，給他們錢……”

會不會就不會這樣了。

秦宵低頭，額頭抵着小姑娘的腦袋，“我們沒錯，姜棠，貪婪的人欲望永無止境，一次都不可以滿足他們。”

妥協一次就會把人的胃口生生養大，無底洞一樣，最後的結果不會改變。

粗砺的大手輕輕撫了撫小姑娘挂滿淚痕的臉蛋，“別哭。”

姜棠喉嚨不停吞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我知道，我就是想着萬分之一的可能。”

她把腦袋埋進秦宵懷裏，“沒事了，他們都付出代價了，我只是有一點點難過而已。”

秦宵摟着小姑娘，任由她的眼淚打濕自己的胸前的衣衫，小姑娘嗚咽得他心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