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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晏詞!”一道洪亮的聲音朝他喊來,是夏侯。
“師哥。”晏詞也打招呼,看見曾經一起拍戲還相處過那麽長時間的熟人,倍感親切。
夏侯拿拳頭捶在他肩膀上:“你小子,離開劇組的時候就群裏說了句再見,挺心狠啊,哎,”他又嘆氣,“我那天要是有空也送送你,咱們拍戲可能随時有合作,也可能一忙起來幾年都見不着面,都說不準。”
“所以啊,我怕你們對我依依不舍,到時茶不思飯不想,這戲不就因我廢了嗎,我哪敢擔這罪,”晏詞與他開玩笑。
他們不止是師兄弟,現在還是朋友。
“哈哈,”夏侯大笑,“你還是一樣,活寶一個,我看節目都不用錄了,有你就夠樂的了。”
晏詞跟着笑:“錄還是要錄的嘛,我師哥那麽帥,不出境天理難容。”
夏侯的臉皮也從來沒薄過,肯定道:“還真是。”
褚衛無語。
夏侯又向褚衛打招呼,同來的還有白曉逸,遭受過心靈和視覺雙沖擊後的白老師看晏詞眼神多了不一樣,倒不是嫉妒,是驚奇,至今回想仍覺得不可思議,但仔細一琢磨其實有跡可循。
為什麽劇組困難的時候天降投資人,明明沒酒量的晏詞卻能鬥過孫慶陽,後來遇上“朋友”夜不歸宿,之後許總時常探班....都是因為晏詞與許總是戀人關系,饒他覺得自己還算聰明,竟然沒看破。
“衛哥,晏詞,好久不見,”白曉逸簡單寒暄。
“嗯,都好好拍,”褚衛說,又特別關照晏詞,“尤其是你,聽導演聽指揮,千萬別亂來,懂?”
“懂,肯定懂,”
“錄綜藝比拍戲輕松,我就不跟組了,有事随時打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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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褚衛驅車離開,他相信晏詞這麽大一個人,自己能顧好自己,而且這小子鬼得很,人身安全基本不用擔心。
按照節目組的要求,所有人九點集合,八點五十左右,歌手高朗到了,陽光、帥氣,長得也高,是他們之中年齡最小的,才19歲。
“看着如此鮮活的小鮮肉,我們這種剛剛三十的都成老臘肉了,”夏侯整了整衣服,撥弄了幾下頭發,盡量讓自己顯得年輕,“是吧?”
晏詞從并列三人中退一步。
夏侯攬上白曉逸肩膀:“是吧?”
“猴哥,”白曉逸一臉嚴肅,“我今年28,離三十還有700多天,遠着呢。”
“晏詞你呢?”
“我今年18。”
要屬臉皮誰最厚,非晏詞不可。
高朗人如其名,性格開朗,開口管人都喊老師,晏詞第一次體會頭銜是老師的稱呼,只覺得當這名頭他還勝任不了,于是高朗改口叫了聲哥。晏詞大咧咧受了,之後是陸辰野,厲辛澤與宋陳晨,幾人見面後,導演招呼大家上車。
“白老師,”晏詞叫住他。
白曉逸聽見了,落後些與他并肩:“有事?”
“沒什麽事兒,”晏詞說,“我就是想問問,你不會和我生分吧?”
“我還怕你看不上我這朋友了呢,”白曉逸開玩笑說,這想法當時真有過,但想到相處的時日,他直覺晏詞不是那樣的人,小聲道,“你的事我沒對外說,畢竟是你的私事,後來我想想你能坦言告訴我我還挺高興,這不沒把我當外人嗎。”
晏詞就是這個意思,這一說開,心裏不由踏實。
白老師還是那個白老師。
他咧嘴一笑:“錄制的時候咱倆一組呗,我會下廚。”
“嚯,是嗎,以前都沒看出來。”
“在劇組拍戲沒機會啊。”
“也是。”
正聊着,肩膀被一撞,他踉跄往前,白曉逸及時抓住他胳膊,不用晏詞回頭,撞他的人連句道歉都沒有,擦着他胳膊往前走,此人正是習星宇。
“沒事兒吧,”白曉逸關切道。
“沒事,”晏詞說,“他好像對我挺有敵意,下車的時候盯着我看,像要吃了我。”
“有得罪過他?”
“壓根不認識。”
“總有原因,”來之前彼此都做過功課,尤其是白曉逸的性格謹慎,知道習星宇背景不俗,說雄厚也不為過,但性格方面完全不了解,“你倒是也不用怕,有什麽問題和許總唠唠,肯定能保你無虞。”
“能自己解決的我一定自己解決。”
“喲,”白曉逸打趣,“這麽體貼不願麻煩人?”
晏詞不好意思笑笑。
“晏詞,老白,你們快點兒,”夏侯靠在車窗邊朝他們招手,“磨磨蹭蹭幹什麽呢。”
劇組安排的商務車包括司機在內可以坐七人,但車內也得拍攝,需要攝影師跟随,于是一輛車只能上5位藝人,剩下三位連同導演坐另一輛,團隊工作人員乘坐其他車輛随行。
晏詞上車時車內還有三個座位,他挑了臨窗位置坐下,白曉逸坐在他身旁,最後一個空位留給了後上車的高朗,車子啓動,鏡頭也朝在座的各位一一劃過,按攝像師的提醒,大家可以随便聊聊活躍氣氛。
“要不要一起唱個歌,唱着歌前往目的地,享受新生活,”夏侯提議。
第一期的地點,山裏農莊,感受大自然的樸實無華。
“猴哥,誰提議誰起頭,”白曉逸說。
“那可不行,”夏侯說,“我們這兒有歌手,我不能搶了風頭,是不是高朗?”
“不會不會,”高朗擺手,“夏老師您先唱。”
夏侯哈哈笑:“我的意思高朗你別謙虛,唱歌你是專業的,我知道你從小練的美聲,後來又學了通俗,歌唱比賽拿過不少獎。”
高朗笑得腼腆:“那我想想,我們來首歡快的。”
晏詞道:“我五音不全,我就跟着哼哼了啊。”
車內氣氛不錯,攝像師也正錄得起勁,忽然一聲嗤笑響起,滿滿的諷刺打破了和諧氛圍。
鏡頭調轉向習星宇。
他坐在靠前位置,也沒回頭,只道:“真是有自知之明,還知道自己五音不全沒有才藝,我們在座的不是演戲在行就是唱歌了得,什麽也不會,還參加什麽綜藝。”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性格,不免有摩擦,但是像他一樣才碰面就拉滿嘲諷的是少之又少,大家靜了靜。
奔着話題點,攝像師沒關機。
“你有什麽才藝?”晏詞問。
在趙成譽那兒他練出了心平氣和,只要不觸及底線,一般都沒什麽所謂,又不會少塊肉,但是太過分就另當別論了。
習星宇哼了聲,十分驕傲:“我四歲開始練鋼琴,12歲就通過了10級考級,7歲開始登臺,拿過國際鋼琴藝術節獎項,我還精通英、法、俄、西班牙、阿拉伯語言,翻譯水平達到正高級,會書法、繪畫,開過自己的畫展,你能和我比嗎?”
呵,晏詞笑了笑。
習星宇回頭時正好看到他的笑容,頓時眼中爆發出怨恨:“你笑什麽,你有資格嘲笑我嗎?”
“怎麽說話呢,”夏侯看不過去,“好端端突然開火,幹嘛呀?”
“有話都好好說啊,正錄節目呢,”白曉逸提醒。
高朗則是一臉懵。
難道是臺本?
晏詞依舊是微笑,笑得無辜:“我先申明啊,我沒有嘲笑你,我是自己覺得好笑,好笑我幹嘛要跟你比啊?來錄節目之前我認識你嗎?”
習星宇一時語塞。
“哦不對,”晏詞樂道,“是你在拿你自己和我比,為什麽呀?你出身好學習資源好,跟我一草根百姓比成就感能爆棚是吧?”
夏侯開始發笑,安然坐下,晏詞的嘴吃不了虧。
噎了半晌,習星宇還是沒說出話來,沒讨到便宜倒是把自己氣着了,冷冷剜了一眼晏詞。
晏詞聳聳肩。
氣氛呈現出詭異的安靜,白曉逸率先打破沉默:“來首歌?”
高朗唱了首自創的歌曲,一曲過後大家又接着聊開了,除了習星宇,因為路程長,也不需要全程拍攝,聊過一陣後開始各自休息或者看窗外風景。
肩膀上被戳了戳,晏詞回頭,夏侯用嘴型說:手機。
晏詞拿出手機。
這是拉小群密聊了啊。
[夏:習星宇,輝鴻集團習董事長的孫子,家裏的獨生子,你怎麽得罪的他?@晏詞。]
[晏:╮(╯▽╰)╭真不知道。]
[夏:看你不順眼?]
[晏:有可能。]
[夏:嬌生慣養出來的少爺,脾氣多少有點直,但沒想到這麽直,也是奇怪了,又不差錢又不混娛樂圈,怎麽還來參加綜藝,不會沖着怼你來的吧?]
然而晏詞也沒想明白,他和習星宇根本沒半點交集,怎麽會和自己杠上?
“晏詞,”白曉逸開口,示意他看消息。
他才注意到白曉逸私聊了他:[有沒有想過,他們家和許家有交好,他又針對你,會不會是你情敵?]
嗯??
警鈴大作!
[這年頭,男人喜歡男人這麽普遍了嗎???]
[哎凍nou.]
[......]
下午三點多,節目組抵達提前布置好的農莊,兩人一個房間,但誰和誰住需要抽簽決定,導演準備好了抽簽的盒子,一共八張字條,按照房間號1234各兩張抽取房號。
所有人輪流抽簽,夏侯和白曉逸抽到了2號,兩人先拿了房卡。
“晏詞,你是幾號?”陸辰野走近他。
“你幾號?”晏詞反問,他最不想抽到的就是陸辰野,直覺告訴他,對方不懷好意。就聊了兩句的功夫,其他人都已經找到了搭檔,習星宇與厲辛澤,宋陳晨與高朗,而他,恰好是和陸辰野。
陸辰野微微一笑。
晏詞則抿唇,微笑不失禮貌。
每個房間标配兩張床,空間寬敞,有窗戶,站在房間內能聽到隔壁夏侯師哥和白曉逸大聲說話的嗓門,說明隔音不太好。
隔音不好,他就放心了。
“晏詞?”牆上傳來咚咚聲,白曉逸敲了敲牆。
“白老師,我在呢,”晏詞喊話。
“這感情好啊,”夏侯的說話聲也傳來,“咱們晚上可以四個人聊天了。”
“要聊天還需要隔着牆嗎,你們來我們房間,或者我們去你們房間,”陸辰野雖然是歌手,但是認識的人廣,原先便和白曉逸和夏侯認識,說不上熟,但一些活動上見過,算是點頭之交。
“也是啊,節目組雖然分配房間,咱們私下換着睡也可以啊。”夏侯說。
這點,讓晏詞茅塞頓開。
“當然可以,”陸辰野說這話時看着晏詞。
晏詞直接忽略掉,尴尬?不存在的,他就是想換房間,咋地啦?
“晏詞,”陸辰野坐在床邊,狀态輕松,像是開玩笑地說,“我們第一次見面聊得挺愉快的,我還請你喝了咖啡,後來多少也有聯絡,怎麽第二次見面你态度反而轉冷了?”
晏詞不怕說真話:“上次我們喝咖啡,我男朋友看見了,他吃醋了,所以我想和你保持距離。”
原本他是想幫許少淮,但是許少淮不想讓他冒險陷入什麽危險,他也思考了自己的能力,怕幫不上忙反而拖後腿,所以那次喝咖啡之後,陸辰野微信問他關于養魚事項他會禮貌回答,聊其他的就以忙為借口客氣終止。
聰明人應該能感受到他的做法只是維持普通朋友,而不是想成為熱絡的熟人。
陸辰野訝異,實是沒想到晏詞這麽直接:“你這麽在乎你男朋友?不會是被你男朋友PUA了吧?”
晏詞快速反問:“你不驚訝我一個男人對象為什麽會是同性,是因為早知道嗎?”
“可能只是我見怪不怪?”
“我上次返回裝裱店問了老板,你沒在他那兒下過單。”
“我用的朋友名字,你應該理解,身為藝人用真實名字不太方便。”
晏詞掏出手機:“那你下單裝裱的畫是哪幅,我有老板電話。”
“哈,”陸辰野抱起胳膊,呷笑,“我憑什麽告訴你?”
“我倒是有件事告訴你,”晏詞拉了把椅子坐下,同樣笑了笑,“你上次問我養的是什麽魚,我說是蘭壽金魚,你說你也養蘭壽,我誇蘭壽的百褶尾漂亮,你說是。”
“所以呢?”陸辰野有些不解。
“蘭壽沒有百褶尾。”
陸辰野再次哼笑,一臉上當的表情,但不到最後不會輕易承認。
晏詞繼續說:“你應該有我資料,出身家庭、工作經歷、健康狀況包括我現在和誰戀愛,有什麽愛好,但我估計你手裏的資料應該沒詳細到去介紹我愛好裏的一條魚的特征。”
陸辰野眼裏的目光已變得奇異,本以為是個笨蛋,沒想到腦子這麽靈活:“你不如再來一根稻草看能不能壓死我。”
“我只要證明你确實在說謊就可以了,或者我再給你個機會,我問你,蘭壽的背鳍是醜還是漂亮?”
“看你這麽狡猾,我賭它沒有背鳍。”
“你用‘賭’這個字,你就輸了。”
一怔,陸辰野反應過來。
此時外頭傳來工作人員喊話,讓大家去樓下集合。晏詞放好行李箱走人,他把話挑明了便是告訴對方自己早就心知肚明,會提防他,沒必要做無謂的算計,大家最好相安無事。
陸辰野還在回想着剛才的交鋒,而那道背影已轉去了隔壁。
本來他對“接近晏詞”這件事就做得很敷衍。
現在嘛,有點想認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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