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事情就是這樣。”

“所以你跟剛剛那個叫夕姚的姑娘還有HerBert原本準備在波士頓過聖誕節，結果夕姚有事過不去你們就大晚上在大雪裏趕路結果出了車禍？”我一口氣概括了仲青的中心思想。

仲青默默豎起了大拇指，“你抓重點的能力還是那麽強。”

“我還有兩個問題。”我伸出手，比了個耶。

“請問。”仲青有樣學樣，比了個同款的耶。

此時窗外的太陽已經逐漸落下，橘紅的光染了整片天空，我擡頭看了看仲青，溫柔的日光給他整個人帶來了更加柔和的色彩。

我好奇地盯着他——匆忙的相見，我還沒有機會好好看看他。

“第一，”我伸出一根手指，“據你剛剛所說，夕姚和HerBert都是康奈爾大學的學生，按理說在啊紐約過聖誕不是更好嗎？何必來來回回趕時間在波士頓過節呢？”

“因為我最近在Gogen總部實習，就在紐約。不出意外的話，我會入職Gogen。我跟波士頓的緣分也就短暫結束了，心想馬上就要離開這個承載了我許多崩潰與驕傲的地方，我還是想在這裏慶祝聖誕節。”

“不過，”他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個車禍真的不太好，不過我卻很慶幸。”

我驚訝地擡頭，注視着那雙清澈的瞳孔，裏面住着面容消瘦、臉色蒼白的我。

“因為我終于遇到了你。”仲青的嘴角輕輕揚起。

我沒忍住将兩只手攪在一起，不知道如何面對內心不知所措的感覺。

他有些孩子氣地揉了揉蓬松的頭發。我的視線跟着他骨節分明的手流動。

看到了他的頭發意外的柔順光滑，沒有絲毫毛躁，高大的身軀被包裹在一件寬松的灰色衛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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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無害感”讓我的親近感逐漸飙升，于是問出了第二個有些親近的問題:"那你受傷了嗎？"

我聽說他跟HerBert一起開車回來時就瞄了瞄他，皮膚白皙但面色紅潤。沒有從他的神色中看到不舒服的感覺。

但是他慣會報喜不報憂，所以我對仲青的信任值很低。

“我真的完好無損，我保證。在碎的四起的玻璃渣飛向我的時候HerBert擋在了我的面前。”

“那他可真好。”我忍不住感慨，同時又為仲青交到這樣的好朋友開心。

“是啊，他是一個非常好、非常善良的一個人。剛來美國的那段日子，沒有他們，我不知道怎麽撐下去。”

我敏銳地發現這個“他們”指的是誰，不過我沒有問。

我默了默，為了避免氣氛再次冷落下來，趕忙開啓了下一個話題：“今天就是聖誕了，再不布置就來不及了。”

仲青笑笑，站起來：“這就開始趕我了嗎？放心吧，東西備的很全，就在車子裏。我一會兒就去取來。”

這麽明顯的嗎？

“很明顯哦。”

仲青傾身過來，他灰色的衛衣在離我十厘米處堪堪停住。

我感覺自己額頭有些癢癢的。

“頭發亂了。陶陶你不介意我幫你整理頭發吧。”

“當然。”

“你早些休息，醒來就可以過聖誕了。”說完掖了掖我的被角，扭頭往保溫杯裏倒了杯水。

我從厚實的被子裏艱難鑽出頭來：“那你記得叫醒我。”

仲青輕輕揉了揉我的腦袋，“放心吧，一定讓你擁有一個難忘的聖誕節。”

不過我到底沒休息成。

仲青走後，我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心裏猜測着仲青這些年如何走過。腦海裏那個叫夕姚的女生不停盤旋。

我初見夕姚，覺得這是個有些奇怪的女孩子。倒不是批評，只是她讓我感覺矛盾，她有一張冷淡的卻十分驚豔的臉，但是她化的濃妝把她的這個特性完全遮住了。

我記得當時她站在仲青旁邊，甜美的妝容、溫柔的嗓音，小鳥依人的樣子，但給我的感覺卻是，她本性不是這樣。

或許是她堅韌的眼神吧，總覺得跟這樣柔弱的作态完全不符。

有一種割裂的、奇怪的感覺。

不過這些又跟我有什麽關系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我的思緒沒有飄很久，疲憊的身體就把我拖入夢鄉。

仲青把我從夢裏的溫柔鄉中撈起來時已經晚上了。

一覺醒來，面前的場景的确讓我驚喜。整個病房完全變了，從一個慘白的屋子變成以聖誕為主題的游樂場。

大大的聖誕樹上挂着一個個形狀各異的小燈泡，此時它們散發着溫暖的昏黃的光。在其間點綴着一個個毛茸茸的聖誕老人玩偶。

"很好看，不過，這些東西也太多了吧，HerBert那裏沒有嗎？"我朝着仲青發出疑問。

“那邊也是夠的，他那邊有夕姚和她的朋友幫忙布置。”

“本來是不夠的，不過我可是贊助了好多喲。”大衛醫生不知從哪裏出來，神氣地挑起了眉毛，叉着腰說。

沒等我反應，大衛接着說："所以，今天的聖誕我和我的妻子可以和你一起過嗎？她知道我在治療一個中國小姑娘可激動了，你們應該會聊的不錯，因為她也是中國人。"

我和仲青雙手雙腳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