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apter12

chapter12

“喂！小偷！站住！”人流上上下下，來來往往，那男人聽見叫喊，瞥了她一眼，瞬間就溜進人群中，仗着自己穿着普通的黑色外套任性逃跑。

書茉往他奔跑的方向沖去，手裏的保溫杯被撞在地上，沒來得及撿。

路人聽見抓小偷的呼喊，但大多趕路的趕路，出站的出站，自己都撒不開手。

正在這時，書茉聽見火車上廣播的聲音，她所乘坐的列車就要關門，正提醒在站臺停留的旅客趕緊上車。

她的背包裏面裝着電腦相機，還有自己的各種卡片，如果裏面的東西掉了，書茉根本不敢想象。

“喂，快上車！”站在車廂門口抽煙的許諾之突然發現人群中的書茉，眼睛都瞪圓了，她不是應該在車廂？不該在站臺上啊！

傅東羽朝他的視線望去。

書茉沒有聽見許諾之的呼喊，她在原地停頓了一秒，咬着牙看了眼即将關門的列車，狠狠地剁了一腳，最終朝出口的方向飛奔。

“喂！阿羽！”

列車關門的一瞬間，傅東羽從車廂一步跨了出去，衣角差點被車門夾住。剩下許諾之在門後拍打窗門叫喊：“傅東羽！”

*

書茉跑下樓梯，見那男人沖出人群左轉。

他腳傷穿着一雙迷彩鞋，還算是一種有特點的鞋子。

一定不能讓他從這裏跑掉！書茉咬牙，要是被她抓到，她一定要剝了他的皮。

年紀輕輕學什麽不好，學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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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借過借過！”

“抓小偷啊！抓小偷！”

此刻的書茉宛如一只獵豹，速度快得是體育老師看到都會為之自豪的高光時刻。

她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和萦繞在耳邊的呼吸聲，似乎從來沒有這般清晰過。

好奇的路人朝她投來疑惑的目光，正當有熱心人準備幫忙時，嘭的一聲，書茉不小心絆倒了一個跟在奶奶後面屁颠颠的小孩子。

書茉立馬抱起摔倒的小孩，再直起身來，眼看小偷已經乘上出站電梯。

孩子哇哇的哭聲傳來，中年女人停下回頭一看，原本就煩躁的臉更綠了。

小孩也就三四歲大，走路也不怎麽穩，直接就超前栽去，額頭磕到了水泥地，瞬間就腫了。

孩子哭得凄慘，豆大的淚珠說來就來。

書茉又是着急又是無措，擡頭往人群裏望，小偷就要逃跑出站了。

而中年女人擔心她跑掉，一手拉過孩子，一手拽住書茉的手腕，她的老公也圍了過來。

“诶诶诶！你跑什麽跑！把我孫子撞倒了你還想跑！”

趕路人推着行李路過，眼神指點，回過去說着什麽。

火車站人流量太大，天南海北的人匆匆而過，沒有人會在意發生了什麽事，也沒有人會駐足。

“你看你把我家孫子的額頭都撞成什麽樣了！”

“孫孫不哭哦，孫孫不哭哦！”

“你說你該怎麽賠！”見她不說話，中年女人的聲音更大，引得不少路人頻頻回頭。

書茉的手腕被捏得法藤。

“對不起……”書茉抱歉，見小孩子哭的這麽傷心，書茉心裏也不是滋味。

“對不起就完事了嗎？！”對面的男人聲音粗啞，仿佛下一秒手心就要落在她臉上。“人這麽多，你跑那麽快做什麽！很危險不知道嗎！”

“……我知道。”書茉自認理虧，聲音也小了半分。

“書茉！”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書茉轉頭，居然看到傅東羽站在那裏。

他兩步走近，和書茉站到一起。

“你怎麽？”書茉驚訝。

傅東羽搖搖頭，對女人說道：“你先松開她，我們把孩子送到醫院檢查一下。”

書茉十分愧疚，小孩腦門上的包已經老大了，她連忙點頭：“對，真的很對不起。”雖然她現在早已煩透了。

“好，你們倆跟我們一起出去！”似乎是怕他倆逃跑，男人走在他們後面。

*

從醫院折騰完出來已經接近十點，書茉悶悶不樂地坐在醫院門前的石階上，雙手撐着臉頰，望着路上的小水窪發呆。

從車上下來就沒遇見好事。

被偷，撞人，然後被中年女人一路訓斥批評到現在。

雖然她撞到人家孫子确實是自己的不對，但也不是有意的，事後也一直積極的送醫院付醫藥費。

但是中年女人好像拿她當出氣筒一般，知她理虧便得理不饒人，嘴巴一路就沒安靜過。

也許是她運氣不好，正好撞上了火。藥桶，而她不幸做了回引線。

最後還是傅東羽多給男人轉了兩百塊錢，阿姨終于閉嘴。

孩子沒什麽事，額頭上的腫過幾天就消了。

沒事就好，書茉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過失給別人造成傷害，還是一個可愛的小東西。

傅東羽走到她身邊，靠着坐下。

晚上醫院安靜冷清，路上車流也稀少。

石階上映着兩人長長的影子。

“你怎麽也下來了？”難得看見她沒什麽生氣的樣子，語氣也淡淡綿綿的，沒有力氣。

“我在站臺抽煙，忘了上去。”傅東羽撐開手臂，望着漆黑的天空。

“哈——”書茉嘲笑，但又仿佛不是發自內心的嘲笑，她或許有點累了，笑都不怎麽笑的出來。“你也有今天。”

“你就這麽對剛幫助過你的人的？”傅東羽偏頭看她，風吹起她的長發。

書茉反應慢了不止一拍，“對哦，醫藥費也是你付的。”她連手機都沒帶下來，如果身邊沒有傅東羽的話，她可能就要求助警察了。

“對了！”書茉突然從石階上站起來，聲音響亮，瞬間恢複元氣，搞得傅東羽一時難以适應。

“走，去警局！”

傅東羽站起來，擰着眉頭。

“不知道是哪個仙人板板偷我書包，走，警察叔叔一定能揪出這家夥來的！”

“你書包被偷了？”

“對啊，不然我跑什麽跑。”

“裏面有什麽？”

“相機，電腦，錢包……所有重要的東西。”

“走吧，還等什麽。”

傅東羽拉着書茉來到路邊打車，可說來奇怪，這個時間居然很少看見出租車，好像除了火車站多一點，其餘地方都不怎麽看到。

“這裏是哪兒啊？”書茉望着這個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

十一月初的夜晚居然如此之冷，她的鋼鐵腳踝還露在外面呢！

傅東羽在手機上叫車，半天都沒人接單。

這真是一個悠閑的城市。

“走吧，走過去。”他找出導航，走在前面。

“天吶！”書茉累了。

“這裏是江州。”傅東羽說：“江州。”

一座很小很不一樣的中北地區的小城市。

到了警局，書茉報案，警官很好還給他倆倒了熱水，幫她做了記錄，并表示有消息會通知她。

“你們會找吧？你們真的會找吧？裏面的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尤其是相機裏的東西，我沒備份的，找不回來我真的會死掉的，你們知道這些東西對內容創作者來說有多重要吧！救救孩子，一定要救救孩子……”

“我們一定會仔細盤查的！放心吧！”警官送他們出去。

“現在怎麽辦？”傅東羽看看時間，接近晚上十一點，他的手機快沒電了。

“先找個地方住。”自從從警察局出來，書茉就換了一種心情，仿佛醫院那裏苦惱低落的并非她本人。現在的她仿佛又元氣滿滿了。

“你還有錢吧？”書茉眨巴着大眼睛，問道。

傅東羽點頭。

“那就好，嗨，我們也算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了，你因為抽煙誤了火車，我呢，因為小偷誤了火車，現在咱倆就是一條船上的人，錢呢，你先墊着，等找回包裹，到了莊門拿到手機，我就還你。”

說到一半，傅東羽就轉身往前走了，書茉連忙跟上去：“喂，學姐跟你講話呢，要有禮貌知不知道？”

“哦。”

“哦就完了？我剛說什麽了？”

“知道了。”

“你現在這麽會敷衍人了？”

“……”

“是，現在該你傲嬌。”書茉小聲嘀咕，“畢竟你有錢，你是大哥。”

傅東羽嘴角一揚。

“大哥快找間酒店呀，坐了幾個小時硬座，腰酸背痛，找一家環境好點的。”

瞧瞧這命令下的，她老才是大哥才對。

——

“什麽？又全滿了？”

趴在酒店前臺邊，書茉一臉愁苦。

這已經是他們來的第三家酒店，前臺就像串通好一樣，全都滿了。

“一間多餘的都沒有？”

前臺小姐搖搖頭，“不好意思美女，沒有。”

書茉就要暈厥，“這是什麽日子嗎，為什麽每家酒店都滿客？”

“最近江州要開全國jun運會，可能是這個原因。”

書茉卒。

傅東羽的手機還有百分之十的電量。

他在上面看了酒店和民宿，無一例外幾乎全滿。

“你們第一次來江州嗎？”前臺小姐姐見傅東羽的手機電量告急，貼心地拿出充電線示意他充電。

傅東羽默默接過，但沒回答這個問題。

書茉趕緊笑臉相迎，“對啊，第一次來。”

“其實平時來的話安靜一點，這次也是正好碰上運動會，你們準備玩幾天？”

“哦……大概三天吧。”書茉随便聊天這種話真是随手拈來。

“那你們得租一輛電瓶車，平時飯點就一定要去吃飯。這邊因為城市小人少，出租車不多，很多店晚上很早就關門了，餐館也是，不是飯點都不會開門。”

“這麽任性嗎？”

“對呀。”前臺小姐姐笑盈盈的給她介紹其江州來。

“那像你們……”

“我們是特殊情況嘛。”

傅東羽又在網絡上找了很久，終于找到了一家位置稍遠的民宿。

店主問他人在哪裏，傅東羽老實作答。

店主說他人就住附近，可以把房卡拿給他。

“找到住的地方了。”傅東羽冷不丁突然冒出一句。

前臺和書茉都很欣喜，“真的嗎？太好了！”不然她真的打算帶着這個臭弟弟去網吧待一晚。

反正沒找回背包她不願意走，起碼現在有百十個不願意。

傅東羽和書茉站到酒店外面去等，店主很快騎着電瓶車過來，把卡遞給傅東羽。

“歡迎來江州玩，不過民宿距離這兒挺遠的，你們最好去前面那家租車行租輛車，待會十二點他們也要打烊了。”

“好，謝謝你！”書茉笑眯眯。

“不客氣妹妹。”

傅東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