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ter27

chapter27

“給我？”傅東羽從畫室出來，他們剛下課，正準備去吃晚飯。

書茉眨眨眼，尾音上揚，“不要？”

瞧瞧這威脅的語氣，誰敢不要啊。

傅東羽接過，放進書包。

冬天的S市天黑得早，明明才五點多，卻讓人覺得是上床睡覺的時間了。

許諾之噗嗤，心想有人疼就是不一樣，他問書茉：“為什麽我沒有？我不配嗎？”

書茉一愣，幹笑着打哈哈：“你看起來就很有力氣，對方一定不是你的對手！”

說完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只見傅東羽的臉色更黑了。

許諾之目的達到，不打趣了，上了一下午課，早已饑腸辘辘：“你們吃飯了嗎？一起？”

希望搖頭：“我們在外面吃了才回來的，你們快去，就不耽誤你們了。”

書茉連連點頭：“對，你們快去吃飯，我們就先回宿舍啦。”

傅東羽颔首，剛想擡腳，突然想起了什麽，又回過身來，提醒她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對于學校最近發生的事情，他聽舍友說過一些。

“放心，剛下課呢，來往都是人。”書茉揮揮手，拉着希望走掉了。

隔天書茉在院辦的教室剪視頻，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年級主任又有一個會議要開，等聽完講座出來，天已經黑了，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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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茉早已饑腸辘辘，剛走出教室，發覺下體有絲異樣，書茉把包丢給希望，自己先沖去洗手間。

這個點的院辦人很少，值班老師都關着門吹空調，學生很快就走完了。

希望在樓梯口等了一會，還不見書茉出來，便走到洗手間門口，手機裏的消息連續傳來，社團裏有急事，正在對她連環轟炸。

希望往裏觑了兩眼，喊了聲奇戚。

三樓的廁所在樓層最裏面，一般只有剛開完會的人才去那裏，空間不大，燈還是壞的。

“奇戚，你好了沒？”

叮——

希望低頭看了眼微信，是書茉發的消息，讓她先走。

希望問她：【肚子不舒服？】

書茉回：【腹瀉，先走，不用等我。】

正巧希望有急事，她叮囑書茉早點回去，然後轉身下樓。

洗手間內，水滴落在洗手池上，滴滴答答，希望下樓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整座樓安靜得針落可聞。

隔間裏，書茉被人從後面捂住口鼻，手機被一只發黃粗糙的手拿走。

發完消息，咔嚓一聲，手機鎖屏，一張臉倒映在黑色的屏幕上。

書茉往後瞥，下巴卻被人狠狠拽住，根本動彈不得。

身後的人緊緊抱住她，即使穿着厚重的外套，書茉也察覺到了異樣。

耳旁傳來越發粗重的喘息聲，書茉喉頭發緊，頭皮發麻，後背開始冒虛汗。

書茉發出嗚嗚的聲音，用力想要掙脫開他。

可這樣卻讓那人更加變本加厲，緊箍着她的嘴，湊近她耳邊，親吻她的發絲。

書茉感覺胃裏一陣反胃，又是惡心，又是眩暈。

她狠狠地踩了那人一腳，趁他叫痛的瞬間，掙脫開他的束縛，撞開廁所的門往外沖。

争執間，手機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清脆的一聲響後，是書茉斷斷續續的呼救。

極度恐懼時，人根本沒辦法叫出來。

書茉渾身戰栗，她踉踉跄跄地沖下樓，雙腿抖得厲害，縱使她告訴自己冷靜，但那雙腿根本不聽她的使喚。

她感覺自己渾身發軟，根本沒有力氣，心髒砰砰直跳，仿佛撞出胸腔。

頭腦發暈，視線模糊，一不小心，踩錯一個梯子，直接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變态早已追上來，看她跌坐在地，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的樣子，反倒放緩了腳步。

書茉擡眼，即使樓梯間的燈亮着，也只能看到那人黑色的長外套，黑色的棒球帽，看不出長相。

書茉呼吸不上來，肩膀顫抖，眼淚從眼角滾落下來。

那人走近，在她面前蹲下來，瞬間，頭頂的燈光熄滅。

周遭極近，她的呼吸聲不斷放大，急促、顫抖。

忽然，頭皮被一把扯住，疼得她咬牙。

那人仿佛要将自己的頭發扯下來一般。

“跑啊？”男人的聲音冷冰冰的，在寒冬的夜裏，仿佛塗了一層寒冰。

滾燙的淚水從臉頰滑落，變态伸出手，抹開她臉上的淚珠，心疼地問：“你為什麽要哭？”

書茉張開顫抖的嘴唇，想說什麽，話到喉嚨邊，奈何怎麽用力都發不出聲音。

男人輕蔑地笑了一下，松開她的頭發，輕輕地撫順，忽然溫柔地像對待一個洋娃娃。

“最近為什麽不理我？”那人問道。

但他似乎并不想知道答案，他摸着書茉的頭發，喃喃道：“為什麽裝作不認識我？”

書茉反胃，下意識後退。

男人一把扣住她的下巴，硬生生把她扯回來。

黑暗的樓道，冷風從窗戶灌進來，吹起她的頭發。

啪——

男人重重地給了書茉一個耳光。

書茉倒在地上，左邊臉頰火辣辣地疼。

“女表子！”那人破口大罵，站起來，開始解皮帶。

書茉呼吸越發急促，身邊的一切都開始不真實起來，頭腦很重，理智告訴自己快逃，快跑，但身體卻像散架的木偶，完全不聽使喚。

“你在幹什麽？！”保潔阿姨帶着拖把從樓上下來，嗓門一喊，幾乎所有樓層的燈都亮起來。

書茉仿佛見到了曙光一樣，張嘴想叫阿姨，但喘不上氣的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呼吸，卻叫不出一個字。

“她是我女朋友！”

不是！書茉想搖頭，但全身麻木的她沒辦法搖頭。

“你女朋友？”阿姨覺得氣氛有點怪異，“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她跟我吵架了。”男人看了阿姨一眼，警告她離開。

阿姨轉身往樓上走，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還沒走上去，就被來人沖撞在牆邊，四個男生急沖沖下樓，最後一個同學扶住剛站穩的她，正語氣慌張地問：“阿姨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穿駝色大衣的女孩子！”

話音剛落，樓下就傳來打鬥的聲音。

吳航松開阿姨，跟錢怔一對視，立馬沖了下去。

最後的希望匆匆趕來，聞聲色變。

剛熄滅的燈光又亮起來，黑衣服男人被傅東羽一腳踹到牆角，他手中的皮帶随即掉出來。

傅東羽撿起皮帶，朝那人狠狠抽去。

一條血痕在男人臉上綻放。

傅東羽丢掉皮帶，跑到書茉身邊，一把将人抱進懷裏。

他的懷抱溫暖而寬厚，埋在他胸口，書茉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

男人吃痛，捂着臉頰站起來，撿起皮就要朝傅東羽抽去。

許諾之兩步跑近，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

吳航和錢怔也過去幫忙。

希望被這場面吓得呆住。

許諾之踩中了黑衣人的手指，摁在地上摩擦。

尖叫聲響徹整個院辦。

“沒事了書茉，沒事了。”傅東羽摸着她的後背。

他發現她有些過呼吸，幫她順氣，一邊告訴她，沒有危險了，有他在，她不用感到害怕了。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頭頂，手背輕輕拍着她的背。

書茉唯一有力氣的左手，緊緊地抓着他的毛衣，埋在他懷裏，閉上眼睛，跟随他的指示，慢慢找回自己的呼吸和理智。

很快有警察過來處理，直到這時候，附近辦公室的老師才聞聲趕來，居然完全不知道樓道裏發生過什麽事。

作為受害者和目擊者，書茉和傅東羽他們都需要到警局錄筆錄，協助調查。

傅東羽扶她站起來，書茉腿癱軟，整個人都靠在他懷裏。

警察摘了那男人的帽子，帶他下樓。

路過書茉的時候，那人咬着牙，狠狠瞪着書茉。

她剛回頭，就被傅東羽捂住了眼睛。

書茉喉頭一緊，鼻尖微酸。

“我朋友現在情緒不穩定。”這話是對其中一個警察說的。

“沒……事……”書茉搖頭，她要早點做筆錄，讓那個人渣早點進監獄。

“奇戚，你先休息一會。”希望走過來摸摸她的頭，把水遞給她。

書茉搖頭，雖然呼吸終于穩定下來，但她現在還覺得十分反胃，一看見那個身影，就覺得一陣惡心。

“別勉強自己。”傅東羽低頭，用指腹輕輕擦掉她眼角的淚珠。

她現在整個人都靠在傅東羽身上，為了讓她站穩，他扶住了她的胳肢窩。

書茉搖搖頭，“真的，我冷靜一會就好了，現在可以過去做筆錄。”

燈光下，她的臉蒼白一片，毫無血色。

傅東羽心尖一緊，滿是說不出的感受。

猥/亵并襲擊書茉的人名叫鄭曉，是隔壁班那個不喜歡交際，不愛跟人接觸的男同學。

書茉跟這個人不熟，開學一年多，他們最多說過不超過三句話。

書茉實在是沒想到，她會惹上這樣一個瘋子。

她更想不到，自己到底有哪些地方得罪了他。

然而，鄭曉并不配合工作，無論警察問什麽，他都不說話，而是一直扣着指甲周圍的倒刺，撕出血來也不停手。

很快，兩個班的輔導員接到電話，聞訊趕來。

鄭曉依舊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