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離開她

“我确實沒有資格要求你。”似乎是被君臨月的質問給鎮住，又似乎在走神，莫然許久之後才開口說話。

“我請你離開茜茜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茜茜好。”莫然始終平靜的神色無懈可擊，手上端着的杯子放下，正經的看着君臨月。

君臨月這次沒有說話，但是平靜而肅穆的臉上卻似乎隐約透着嘲弄，只是靜靜的看着莫然。

“君臨月，你是君家獨苗，是最年輕的少将軍，是血龍的隊長，你的身份特殊到就算是權貴站在你身旁都會感覺膽寒，何況茜茜？”莫然說這話的時候，君臨月本來略顯慵懶的身子微微緊了緊，眼神如電一般盯在莫然的臉上。

莫然似乎毫無察覺，緩了緩又道：“你身上光芒太亮，你雖然戰功赫赫，但敵人也不少，你在她身邊的時候确實可以保她無憂，但是你不在的時候，要她怎麽面對你給她帶來的狂風暴雨，血雨腥風？這次海憐兒的事情，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護不住她，就不要把她帶進漩渦之內，她單純而美好，值得更好的人去守護。這個人，不會是我，也不會是你。”莫然說着，眼底似乎閃過絲絲的凄然，那神色太快，哪怕君臨月，也不确定自己有沒有看錯。

“你到底是誰！”君臨月身子微微前傾，沒有回應莫然的話，目光鎖住莫然的眼睛，不放過絲毫的情緒波動。

知道他的背景，知道血龍的名號，知道昨天的事情時海憐兒所為，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他的背景自不用說，不是一般人可以接觸到的。而血龍，更是軍方的特殊影子部隊，知道這個名號的，寥寥無幾。

莫然能夠知道，簡直可以說手眼通天了，他直覺的懷疑起了他的身份。

本來他對昨天那封郵件的來源還有些疑惑，現在看來，和眼前這人脫不了關系。

莫然，越來越神秘了。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你如果真的愛她，就離開她，那是對她最好的守護。”莫然也不甘示弱的直視，絲毫沒有被君臨月吓到。

“看來是談不攏了。”君臨月放緩氣勢，目光沒有移開，緩緩道：“我和你不一樣，我愛她，所以會盡我所能留住她，護着她，和她一起面對一切，而不是像你這樣，打着愛她的名義放棄她。我尊重她的意願，如果她不願和我一起，我立刻放手；若她願意，天塌地陷，我頂半邊。”

君臨月說這話時，身上湧現一股堅定而決然的氣勢，莫然看着他，眼前微微恍惚，似乎看到當初面臨抉擇時，淚流滿面卻最終放手的自己。

平靜的表情終于不再平靜，手緊握成拳，那麽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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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他才低聲開口：“如果你不放手，那麽，我會不擇手段，搶走茜茜。”那聲音，同樣堅定。

他們都是為了許文茜，說不上誰對誰錯，只不過，選擇不一樣罷了。

“莫然，我很好奇，你怎麽會有信心，覺得自己一定能贏了我。世事變遷，過了這麽多年，你當真以為文茜非你不可麽？”君臨月沒有退縮，眼中閃過寒芒。

“至少有一争之力。她為我吸毒，為我坐牢，又為你做過什麽！”莫然的話仿佛重錘，狠狠的砸在君臨月的心頭，砸得他頭暈目眩。

雙手緊緊的抓住桌子的邊緣，目光如劍般盯在莫然身上，卻半晌沒有開口。

君臨月起身離開，沒有再和莫然說話。

莫然看着君臨月離開的背影，挺拔依舊，正氣暗含，心中暗自贊嘆一聲，卻旋即又目光堅定了起來，他，絕對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他只是，不想把那樣美好的人，扯進這個肮髒而血腥的漩渦。

只是，事情真的能如他所願麽？

君臨月的心不平靜，很不平靜。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堅定的要和許文茜在一起，必定會把她拉近她所不熟悉的漩渦當中，他能做的，只是陪伴和守護。

只是，幾次事發，他都沒能做到自己在心裏的許諾，只能默默的看着她遍體鱗傷，然後陪着她舔舐傷口。

剛剛莫然的話直接說到了他心底深處，他的選擇，真的好麽？許文茜，真的想要麽？

心裏反複的想着這件事，往來折騰，最讓他不能接受的，還是莫然最後一句話，“她為我吸毒，為我坐牢，又為你做過什麽！”。

這句話太重，太沉，沉甸甸的壓在了他的心上，怎麽都挪不開。

他簡直不敢去想，許文茜那樣一個人，怎麽會和吸毒還有坐牢扯上關系，總覺得，這樣的事情，離她太遠，所以，他不敢去想。

……

或許是最近受傷太多，這次她的傷好得格外的慢，尤其是手上的傷。

君臨月沒有出任務，默默的照顧着她。

兩人朝夕相處，本來感情應該飛速發展才對，可是，事實卻正好相反，兩人之間，似乎豎起了一道無形的牆，橫在他們之間，距離似乎更加遙遠了。

原本兩人已經同床共枕，君臨月也時不時的吃許文茜一點豆腐，可是，現在兩人雖然依舊同床共枕，可是感覺卻遠了。

君臨月的改變讓許文茜莫名的有些心慌，說不出為什麽，就是感覺，這個原本離自己很近的男人變得有些遙遠，遠到她幾乎抓不住他。

這種感覺，就像當初快要失去莫然時一樣，那麽恐慌。

心裏猛然一頓，許文茜驚悚，什麽時候，君臨月在她心裏的位置，竟然已經這麽重要了。

莫然似乎真的在緩慢的成為過去，而君臨月，一點一點占據着她的心，狠狠侵蝕。

許文茜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君臨月談一談，可是，沒等到她開誠布公，君臨月卻擰着包走了，說是有緊急任務。

許文茜無奈，只能等他回來再說。

“老大，瞧你這不舍的樣兒，舍不得嫂子就不去啦，又不是什麽大事，我們可以搞定的。”在軍用飛機上，老虎調笑道。

他們私下裏關系好，說起話來沒什麽禁忌，而許文茜又救了老虎一命，所以老虎倒是蠻喜歡這個嫂子的。

“想訓練翻倍你可以接着說。”君臨月懶懶的擡頭看了他一眼，老虎頓時噤聲，哪怕明知道君臨月以權壓人，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這樣的公權私用，也是可以有的，他還想過幾天好日子，可不想就這麽苦逼。

幾人都不再管君臨月的私事，轉而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君臨月将目光移到窗戶之上，看着窗外白雲浮動，心裏卻想着許文茜。

這次任務他可去可不去，可是，為了讓自己理清自己的思緒，他主動來了，只為了，離開許文茜一段時間。

過去近一個月，他依舊沒有放下那句話，只能說，莫然太狠了，太會抓人的弱點，知道君臨月在乎，所以讓他不能放下。

離開，讓自己靜一靜，也讓兩人的感情稍微沉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