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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修】

第十九章

踹景野什麽……踹景野的蛋！？這tm是能踹的？

陳書陽的臉又沉了幾分，就差往臉上寫你是不是想死這幾個字了。

要是給景野踢出什麽毛病了，陳書陽能一腳給他的蛋連着□□一起踩扁再碾碎。

要不是在學工處辦公室，當着兩個副主任和三個保安的面，陳書陽真能跳起來往他肮髒的畜生玩意兒上剁幾腳，痛死他這個不長眼的龜孫。

當然也不可能就這麽算了，他都給景野欺負成什麽樣了，陳書陽冷着眼屈起膝蓋往他恥骨下一頂，力度足夠讓他痛得站不起身，辦公室所有人包括陳景野在內的人聽着這人的慘叫聲都倒吸一口涼氣。

那人捂着裆部痛苦的在地上打滾，陳書陽木着的臉上多了一分陰戾，蹲下身俯視着他，笑着道歉：“對不起，剛擡個腿沒注意到你，很疼吧？”

陳景野從沒見過這樣陌生的陳書陽。

日，常年冷臉不管閑事的大帥比突然霸淩了你并用扭曲的笑跟你說對不起。

這他媽真是陳書陽嗎？

陳景野瞅瞅兩個副主任，又瞅瞅三個門衛，都是一副我靠開了眼了的表情，甚至沒有一點要阻止的意圖。

那人疼的根本說不出話，崩潰的在地上蹭着腦袋，把烏黑的頭發蹭的打結全是灰。

“不小心踢到你一下我都知道道歉，那麽你為什麽把我弟弟打成這個樣子都不知道跟他說句對不起呢？是因為喉嚨被屎卡住了，還是氣管被屎堵死了？”

陳景野怔怔地看着他，不相信這話是陳書陽親口說出來的。

副主任突然出聲:“夠了，陳書陽。”

陳書陽不解的眼神看向副主任，清澈的眼裏滿是疑問：“他打了我弟弟不該道歉的麽？”

那人緩了好久才能開口說話，支支吾吾的對陳景野說着含含糊糊的對不起。

陳書陽低頭看他，眼裏的殺氣能把對方震懾得不敢動：“把舌頭捋直了再講話。”

“對不起！對不起陳景野，是我無理取鬧沒事找事，你原諒我吧！”

陳景野頭往旁邊一甩，直接無視他。

這年頭居然還有人覺得對不起三個字是萬能的啊。

陳書陽：“你說，要他跪着給你妹妹道歉？”

“我，我跪着給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從主任訓兩個在操場打架的變成了陳書陽單方面訓那個小混混。

每說一句對不起那混混就要給陳景野磕一個，辦公室裏的人都沒有阻攔。

捋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警察帶走了那混混，陳書陽神色凝重的看着身旁景野臉上的傷，拖着人去校醫務室拿藥。

陳景野甩開那只拽着自己胳膊得手，表情拽拽的：“多大點事，我可不嬌氣！沒必要！”

陳書陽伸手輕碰他的臉頰，光這一碰陳景野就疼的往後縮了一下，丢了面子氣急敗壞的拍開他的手。

陳書陽說:“如果不管，可能，會毀容。”

陳景野：“……那你不早說……反正我沒錢買。你給我買！”他還想以後長得比陳書陽帥呢。

那必然是我給你買了，要是讓你自己買，指不定又拿個什麽便宜的垃圾貨，陳書陽想。

陳景野省成這樣主要還是因為家裏人給他的錢太少了，吃飯都要摳裏摳搜的，更別說是花在其他方面上的了。

一支藥膏就要49，陳景野聽到這個價格差點沒跟醫務室的大叔幹一架。

“我前年在外頭買的才26一支！你咋不去搶！”

大叔眼神不悅，擡手攆他們走：“那你去外頭買，去去去，別在我這兒買。”

陳書陽把一張十元人民幣和一張二十元人民幣摁在玻璃櫃臺上推過去，聲音冷清：“30，貴了不要。”

“四十幾塊錢的藥都買不起，”大叔沒什麽好臉色的從櫃子裏拿出一支藥膏扔到櫃臺上，“便宜你了，趕緊走趕緊走，我要關門兒了。”

陳景野握着拳頭瞪他，跟他別有一番意味的眼神對視。

這學生現在看着怪兇，長得也是又乖又拽的，骨子裏還由內而外都散發着一股傲嬌的味道，你別說，還挺有意思，挺吸引人。

陳景野捏着藥扯着陳書陽就走，未曾注意到大叔看自己時的怪異，以及陳書陽看着大叔時充滿警告的凝視。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弟弟。”

陳景野奇怪的回頭：“什麽啊，哪種眼神？”

陳書陽捂住他的眼睛推着他往外面走，“沒，景野，別看垃圾。”

污穢的、欣賞玩物、欲望高漲的眼神。

陳景野除了無語還是無語，“別捂我眼睛啊你，陳書陽！你有病啊。”

走的離醫務室遠了些陳書陽才把手拿下來，手掌之後是一雙斜斜瞪着他的眼。

“陳書陽你到底幹嘛？”

陳書陽抽出他捏在手裏的藥，拆了包裝幫他塗在碘伏處理過的傷口上。

陳景野擡臉看着他。

大家都有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兩個鼻孔兩個瞳孔，為什麽陳書陽的就那麽好看。

眼睛也怪帥的，就是雙眼皮窄了點兒。

不像他自己的雙眼皮，比他的寬一倍。

陳書陽對上他欣賞的目光，擦藥膏的手在他的鼻尖摸了一下，輕輕的，有點暧昧，溫聲問他：“看什麽？”

陳景野抓着他的衣領笑了笑：“看你眼睛，酷，我喜歡你的眼睛。”

大可以把“眼睛”兩個字去掉，陳書陽默默想。

“只喜歡眼睛？”

陳景野把擦完藥的臉撇開，“臉也挺喜歡的，就是人不太喜歡。”

陳書陽：“……”

景野怎麽……是顏狗。

“藥放我這裏，你丢三落四的，免得弄掉了，晚上回寝室洗完臉我來給你擦藥。明後天的三餐飯點我會提前在你的教室外等你，擦完藥再去吃飯。”

算盤珠子都崩飛出來了，就是陳景野再遲鈍也發覺了不對勁。

這狗逼陳書陽怎麽老想着找我啊？怕我長大了對他懷恨在心所以來特意補償我把印象分刷回去？

不能吧，是不是看上我們班哪個女孩子了？

絕逼是想以來給自己擦藥的借口來偷看他喜歡的女孩子！

趙栀雨？好像不對啊，之前說過不喜歡。

那是誰啊？靠，陳書陽還沒談過戀愛呢，這一談會不會談到結婚啊，那豈不是班上的女同學裏有一個會成為他未來的嫂子。

我靠，勁爆！

陳書陽還在等他的回答，結果這家夥來了一句：

“還說我不要早戀呢，啧，陳書陽，對別人嚴格要求對自己放松懈怠，你要不要臉啊！你就這麽給我帶頭的嗎？你可真是給你弟弟帶了個好頭啊！”

陳書陽不太能理解他的奇思妙想：“……？”

景野又想哪兒去了？

小孩子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

“別亂想，我去找你只是為了找你。”

陳景野從一句話裏聽出了一點點的……寵溺？

他難以置信的擡頭看着陳書陽，掐着他的肩膀問他：“我日，他媽的！大哥你終于良心發現了啊！！！”

陳書陽想，算了。

他能指望一塊實心的木頭什麽啊，摸了摸他的頭點頭說嗯。

“別人有的，我們景野也會有。”

陳景野躲得遠遠的不準他再把手往自己頭上放了：“你——幹嘛突然這麽別扭，你這話留着撩妹用吧——”

“……我不撩妹。”

“那也別來撩我，尬不尬啊你他媽的。”陳景野好笑着往他胳膊上怼了一肘子。

“不要說髒話，很沒有禮貌。”

“喔，習慣了，我改呗。”

陳書陽無奈的嘆着氣，拉起半懂事不懂事的少年往教學樓走。

其實陳景野很八卦他：

“我猜到了，你肯定喜歡林可欣。”

“不認識，不喜歡。”

“那……你喜歡吳雨涵！”

“也不認識。”

“那你喜歡誰啊？”

“喜歡你。”

“咦——不信！你嫌棄我還來不及呢。”

“不嫌棄。”

“說得好聽，誰不會說啊，你之前還把我關門外邊不讓我進你屋呢，還罵我，讓我這個小屁孩別煩你，啧，想想就不爽。”

是陳書陽高一發生的事。

意識到自己對陳景野另類的感情時，他是惶恐的。

他用了兩年時間想清楚了他對陳景野的感情，彼此也冷漠了兩年，正是這兩年，才讓他們變得如今這樣生疏。

兩年裏他學會了攢錢，像景野說的，攢老婆本，然後花到景野身上，盡量的去彌補被自己剝奪的那部分父母的寵愛。

陳書陽低下頭：“我該死。”

“确實該死！都怪你太優秀了，爸媽才偏心你的，現在都讨厭我了。”

陳書陽撇頭看他：“我相信你會比我更優秀，景野，你很厲害，兩個月從全校倒數變成年級前五十，我很崇拜你。”

可惜爸媽根本沒有注意他的進步，又因為自己全省聯考的成績和景野的月考成績同一天出，省前十的光輝蓋過了年級前五十。

導致陳景野螢火蟲一般微弱的光亮，只有他一個人看見。

陳景野靠了一聲，表情變得不耐煩:

“拜托，別提黑歷史！那是我陽了發燒考的試，作文沒寫聽力沒聽明白，能壓線進一中已經很不錯了！”

陳書陽有些驚訝。

他以為真的是像爸媽所說的，景野是因為沉迷游戲成績下降中考才考砸的。

沒有語文的作文分，也能壓線進一中……

爸媽都看錯了。

景野的成績，想必将來會比他還好。

這根好苗子，會不會被自己另類的感情給耽誤了。陳書陽很擔心。

“我回教室了，你回去上課吧。”陳景野朝他揮手。

“好。”

大抵是這麽久以來，景野第一次跟他揮手告別。

那個被腐朽家庭壓抑的喘不過氣的小少年，好像真的有被他拉回去一點……或許吧，也可能是錯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