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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最後陳書陽把肉松蛋糕還給他的時候他自已經不要了，擡眸看自己一眼把袋子推回來。

七塊一個的肉松蛋糕呢，總不能四個自己全獨吞了不給陳書陽留吧，還是陳書陽請的呢。

四個還剩兩個，正好平分了。

“剩下的你吃了吧，我不要了。”

“我不喜歡吃這個，你代勞一下。”陳書陽執意要把好東西都留給他。

什麽蹩腳的理由啊，我十歲都不用了，陳景野心想。

他接過陳書陽塞過來的包裝袋，随意選了其中一個掰了一小塊，擡頭叫陳書陽：

“張嘴。”

剛才還說不喜歡吃肉松蛋糕的人非常乖順的低頭張嘴就着景野投喂的手吃下蛋糕。

“好不好吃？”

陳書陽心眼子多，搖頭說：“沒嘗出來。”

旁邊陳景野一臉狐疑，而後又掰了一塊稍大些的蛋糕喂他：“再嘗嘗。”

陳書陽故意擰了一下眉，騙自己也騙景野：“不好吃。”

“搞笑哎，你自己都覺得不好吃，還讓我幫你吃？美得你，管你覺得好不好吃，反正我那倆我吃完了，這倆你必須也給它吃了，不許浪費糧食，吃不完爺一個星期都不鳥你。”

陳書陽沒法，他說不過景野，老老實實的拿回來在景野的眼皮子底下邊走邊吃，吃到最後一個的時候又掰了一半遞給景野，說是一人一半平分。

*

可能是今天羅巍心情好，切蛋糕的時候給陳景野也切了很大一塊，讓陳景野不得不懷疑他們的日子是不是越過越回去了。

陳書陽把自己那塊蛋糕上的水果往景野的盤子裏扒拉。

“夠了夠了，你自個兒吃。”

陳樂看着覺得離譜，之前一點火星子都能擦出火花動不動陰陽怪氣幹一架的兩個人，怎麽最近相處越來越好了？

“你們兄弟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陳景野瞥他一眼，“有嗎？”

陳書陽預感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傷自己的心，便從中打斷：“景野，吃完了來我房間寫作業，我有些東西要給你看。”

羅巍擡頭：“什麽東西？不應該先拿給媽媽看嗎？”

陳書陽聲音冷清：“跟您關系不大。”

哦喲喲喲喲，陳書陽還會給媽擺臉色了，不會是跟我學的吧？陳景野吃着蛋糕幸災樂禍。

“你要給我看什麽？”陳景野進門就毫不客氣的往他的床上坐，三兩下甩掉拖鞋滾到陳書陽的床上。

比他自己的小破床舒服。

陳書陽從書架上拿下一本厚厚的相冊，擦幹淨上面落的一點灰拿到景野面前，被他好奇的拿過去翻開。

第一張照片就是兩歲的陳書陽抱剛滿一個月的陳景野的照片。

陳景野：“……”他擡頭看陳書陽，陳書陽也垂眸看他。

“長大很多。”陳書陽輕笑。

這不廢話嗎，陳景野心說，繼續往後翻，一連好幾頁都是自己三歲之前的照片。

一直翻到他過五歲生日那張，桌子上沒有蛋糕，只有一個小小的面包，上面歪七扭八的插着五根長棍餅幹，他還傻乎乎的對着這麽個簡陋的生日蛋糕許願。

他居然幹過這種傻逼事！連忙把那張用手遮住不讓陳書陽看，殊不知這本相冊陳書陽幾乎每天都翻，都快翻爛了，連哪張照片在第幾頁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又往後翻了十幾頁，親眼見證自己是怎麽長大的陳景野想推開窗戶跳出去。

靠，他小時候怎麽這麽黏陳書陽！好多抱陳書陽腿的，要陳書陽背的，被陳書陽抱着的，舉高高的……

還有一個更離譜，他竟然那麽小就親了陳書陽的嘴！

好家夥，小小年紀初吻就交代在這麽個二逼身上了，陳景野有點子想哭。

陳書陽輕輕靠在他肩膀上跟他說話，陳景野尴尬得摳腳。

“原來我十三歲初吻就沒了，”他笑道，故意表現得驚訝，“你那會兒是十一歲吧？”

陳景野社死的瞪了他一眼。

兩次，他認為的兩次初吻，親吻對象竟然是同一個人，竟然是陳書陽……

陳景野要瘋了。

比瘋更多的是尴尬。

陳書陽摸着那張照片有幾分惋惜：“你現在都不黏我了，以前還是個小跟屁蟲呢。”

陳景野懊惱的大聲說：“你才跟屁蟲！小……小孩子本來就是這樣的！喜歡跟着大的……能怪我嗎！”

“以前是小奶團子，現在是暴躁少爺。”

“放屁！你見過那個少爺混成我這樣的！爹不疼娘不愛的，沒錢沒勢沒地位，狗屁少爺。”

又炸毛了。陳書陽習慣性的把手放到他頭上給他捋平。

陳景野拍開他的手說別犯賤，陳書陽只能悻悻的收回手。

“看完了就回去睡覺，已經十點鐘了。”

“為什麽翻到後面都是我一個人的單人照？全是你偷拍的？”

最後的一張是拍的他上回跟陳書陽一起睡那一次，陳書陽早上起來給他拍的照片。

“你有點變态啊，陳書陽。”

不知不覺中陳書陽已經在他肩膀上搭着下巴，雙手從腰側穿過環抱着他已經有一會兒了。

“哪裏變态？”他聲音溫柔又蠱惑，聽得陳景野起雞皮疙瘩。

“偷拍別人吃東西睡覺不變态嗎？你抱我幹嘛，撒手。”

“不動，再抱一會兒，很久沒有抱過了。”

陳景野往他大腿上使勁擰了一記，看出他不情願陳書陽只好松開。

“還當我小孩兒呢——你他媽要是想女的了你出去找啊，對着我發什麽騷。”

于別人而言不過是一句玩笑，可于陳書陽而言這是在拿刀子捅他的心窩子。

“我沒有。”他比誰都委屈。

陳景野嫌棄的看都不想看他，翻了個身背對着玩起了手機。

陳書陽想黏他，指尖戳戳他的背。

“老子真受夠你了——我回我自己房間！”

陳書陽緊緊拉着他的胳膊，滿臉無措，被陳景野瞪得久了，慢慢的松了力道，躺回去臉對着牆。

“那晚安。”像是被逼的。

陳景野真受夠了，一點兒也忍不了，把手機往床頭櫃上一扔，燈一關，掀開被子躺到他旁邊。

“不走了，你滿意了沒？”

陳書陽那邊沒有任何動靜。

陳景野莽莽撞撞的坐起身，抓着他的肩膀把他翻過來對着自己，才又躺下把自己撞了過去。

“睡睡睡，懶得看你。”

陳書陽耷拉着的小狗耳朵一瞬間就立起來了。

腰上多出了一只小心試探的手，陳景野閉着眼把它摁在腰上，低聲：“趕緊睡。”

陳書陽：“好。”

小半個小時過去，陳景野還是沒睡着，在被子裏亂動。

陳書陽也沒睡着，看出景野有點失眠，就拿過手機點進某音樂平臺，插上耳機往他的耳朵裏塞了一只。

“你幹嘛啊？”

陳書陽設置了一小時後自動關閉，把手機放回原位：“聽着聽着就睡着了。”

耳朵裏傳來的歌聲是之前陳書陽給他唱過一遍的那個《我會等》。

“你這麽喜歡這個歌嗎？等誰啊？你失戀啦？”

陳書陽聲音裏夾雜着一些崩潰的情緒，輕聲說：“是比失戀更難受的事。”

“哈？啥啊？”

“不能開口，愛而不得。”兩次的告白換來的都是打趣和誤會，在明知景野瞧不起同性戀的後，他不敢再說第三遍了。

陳景野安靜了有一會兒，撐起一只手臂拔了他耳朵裏的那只耳機丢到一邊:

“你別給聽哭了，誰啊，我怎麽不知道？”陳景野八卦的心熊熊燃燒，推着他的手臂問他：“你們班的啊？為啥不能說？你很喜歡她嗎？要我給你幫忙不？”

“睡吧，景野，沒事了。”陳景野越問，陳書陽越e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