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

第 23 章

清晨的暖陽，樹梢恹恹欲睡的綠葉，整個城市上班的高峰期，車水馬龍。

江以難被一陣號碼驚醒，他看了一眼，是一串數字。

江以難一眼認出來了來電是誰，他接起了號碼，恹恹欲睡的道：“喂，怎麽了？”

對方傳來一陣女聲：“喂？小難？”那個女人幾乎帶着哭腔。

江以難一陣錯愕，一臉懵逼，冷漠的問道：“怎麽了？”

“你弟弟不見了？”說完那個女人便哭了起來。

說話的正是江以難的母親——鎖雅菲。

江以難頭疼，“他沒準哪裏玩去了，你們別操心了？”

爸媽對江尋管的太嚴了，現在一家人出國，就連兄弟兩個人見個面都規定什麽時候回去。

難怪江尋不說，現在估計不知道在哪兒和同學們玩。

江以難聽着手機裏的聲音，漸漸沒了耐心，“以後別問我江尋去哪兒了，他腿長在他身上，你也沒讓我替你看着他，而且，他也老大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他現在估計在那個同學家裏過夜呢，你問問他同學，我挂了。”

鎖雅菲自責道：“對不起你，可是你弟弟江尋真的不見了，我和你爸爸聯系不上他。你能不能聯系一下，就當媽媽求你。”

江以難沒有說話，對于沒睡醒的腦子，江以難只記得江尋不見了，啥也沒聽到。

江以難：“要我做什麽？”

鎖雅菲：“你打個電話給你弟弟，他不會不接你電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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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難：“我知道了，我等下聯系。現在估計在同學家。我回聯系不上，就問問卯青他們。”

鎖雅菲還是不放心，“你快聯系一下，你弟弟從小就聽話，別被什麽人給騙走了。”

江以難閉上了眼睛，沒什麽精神。

聽着老媽的話更是無語，多大了還能被騙走，那也得是他自願跟人家走。

江以難快速的說道：“不說了，我現在打給他。”說完迅速的挂了電話。

并不是很想跟鎖雅菲繼續聊下去，挂了電話就在微信通訊錄裏找江尋的聯系方式。

江尋……江尋？

好的，找到了，江以難點進了［憤怒的火柴人］的聊天框，才不緊不慢的将電話播了過去，隔了很久，系統顯示［通話中斷］。

江以難看着時間，早上八點零三分。

我操，才八點過幾分，鎖雅菲到底還要把江尋逼到哪兒去，誰他媽八點過幾分就要上什麽破補習。

更何況是周末。

江以難找到鎖雅菲的聊天框：

【江以難：八點過幾分，我發消息讓江尋睡醒在說吧。】

鎖雅菲立刻回了消息，【他有回你消息嗎？】

江以難看了看消息，消息還在發送，他也沒什麽好說的，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我這兒可能網不好，現在了還在發送中。

【鎖雅菲：好。】

江以難被吵醒後便睡不着了，早早的起床洗涑完之後，發現發給江尋的那條消息，前方變成了感嘆號。

江以難試了兩次，網絡也沒斷開，就一直在發送中，隔了半晌，微信才收到短信。

［你有一條新的消息未發送。］

江以難又找到老夏，連忙給老夏發了消息試探。

【江以南：早。】

消息瞬間就大發送過去了，江尋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算連人拉黑帶删除也會有微信提示的。

所以這是把江以難删了還是拉黑了？

還是怎麽的。

江以難還沒來得及多想就打電話給鎖雅菲，鎖雅菲幾乎是秒接起來的電話。

“喂，媽，你現在在哪兒？”江以難快速的問。

鎖雅菲手機那邊有些聒噪，說：“我現在來你這邊。怎麽了。”

“我給江尋發過消息了，現在是紅色的感嘆號，是什麽情況啊？”江以難說着收拾着出了門。

邊走邊說道：“你現在報警了沒？”

鎖雅菲明顯很着急。“我們還沒呢，還在找。”鎖雅菲又說：“我現在到邶街了，先挂了。”

江以難：“我過去找你們。随時保持聯系。”

鎖雅菲道了聲“好”便挂斷手機。

江以難剛出門就看見顧未，但急着出門，江以難也沒多搭理他。

顧未看着他出門，江以難居然沒把昨晚那件事放心上。

還是說，江以難在躲着我？

顧未站門口，沉默了一會兒江以難穿上鞋子，說道：“今晚我估計不回來了，”江以難說話時連頭都沒擡。

顧未才問道：“你着急出門幹嘛？”

江以難随口一道：“我弟又玩失蹤，我找找去。”

顧未：“要我陪你去嗎？”

江以難拒絕了，“不用了。”江以難系好鞋帶說道：“我找我媽去了。我弟這次看來是動真格的了。”

“那你注意安全，別把自己也弄丢了。”顧未很平靜的說完就站在一旁。

江以難站起身，看見顧未站在一旁，嘆了口氣，才道：“我走了。”

顧未抓着他手腕，懇求道：“我想和你一起去。”

江以難來不及解釋，說道：“那走吧，我趕時間。”

顧未喜笑顏開，：“好。”

兩個個小時後，江以難和顧未來到邶街，過了橋，看見幾個警察和一個熟悉的背影，站在湖邊。

江以難愣了愣，看着顧未說：“你現在這兒等一下，我過去看看。”

江以難走了過去聽見警察說：“這件事情我們也不知道，這世界上也不可能有鬼，也不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你說對不對，監控這裏又是死角，但凡真的跳河了，也會有浮屍的現狀。”

鎖雅菲眼睛通紅，懇求道：“可我兒子就是在這裏不見了的。”

警察耐心道：“鎖女士，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差到那幾個犯罪團夥的。”

鎖雅菲聲音明顯哽咽：“請你們一定要找到我兒子。”

“您放心吧。”警察說完，繼續道：“有情況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

“好。”

江以難徑直走到街道旁邊，看着鎖雅菲，鎖雅菲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

眼底盡是烏青。

江以難不知道該說什麽，看着警察，鎖雅菲才聲音有些吼：“你弟弟昨晚沒在你哪兒嗎？”

江以難實話實說：“他昨晚早就回去了啊。他回去之後，他還特意發消息過來和我說，他到了。”

江以難看着鎖雅菲，看着警察說道：“我弟現在還沒有找到嗎？”

警察說：“監控顯示你弟最後出現的地點就是這個湖邊。由于是死角，所以還不确定是不是有人把他帶走了。”

“好的，我知道了。”江以難回答的很平靜。

世界上有那麽多人失蹤，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失蹤。

昨晚江尋的行為也是很奇怪。

但沒想到江尋能跟什麽人走。

——

待警察離開後，江以難還在想着江尋昨晚的事情，措不及防間，鎖雅菲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江以難的臉上。

江以難扇的腦子有些懵，臉上瞬間多出了一個紅印，江以難看着鎖雅菲，還沒說什麽，鎖雅菲就斥責道：“昨晚江尋見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和江尋說什麽了？”

“尋尋這麽乖，怎麽可能會亂跑。你就讓他在你那兒住一晚怎麽了……非得把人趕走你才開心是嗎？”

對于鎖雅菲的斥責，江以難什麽話也沒說。鎖雅菲罵了半晌，“你怎麽這麽沒用，連個人都看不住。”

“我……”江以難啞了啞聲，想說，他想留下江尋的，可我以為你們讓他早早回去的。

“我不知道。他和我說他和同學出去了。”江以難說。

“你就不攔着點嗎？”鎖雅菲幾乎崩潰。

江以難啞口無言，這個時候，顧未跑了過來。看見江以難臉上的巴掌印。

江以難看到顧未沖了過來，強撐着說道：“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讓你等着嗎？”

“你沒事吧？”顧未忍不住擔心道。

鎖雅菲看着祁思年，祁思年全程都仿佛沒看見他似的。

一直在安慰江以難，鎖雅菲質問江以難：“這位同學，你是江以難的朋友？”

顧未沒回他話。

鎖雅菲嘲諷的冷哼了一聲，對顧未的行為很是不滿。

江以難聲音沙啞，“媽，他……”江以難隔了半晌，才說：“是我男朋友。”在這一刻，江以難突然覺得整個人都放松了。

面對鎖雅菲的職責他也不在乎了，他也想有靠山。

“居然是同性戀？江以難，你是長本事了是嗎？你惡不惡心”鎖雅菲怒吼道。

“就你這樣的，還有人能看的起你？”

江以難自暴自棄，道：“學校的老師看的起我，班裏的同學看的起我，我是個廢物我照樣也能上一中。你看不起我，我爸看不起我，我在你們眼裏是廢物。”

“江尋成績好，性格好，乖巧懂事，他身上全是優點，現在江尋消失了，你來怪我，你不知道的是，江尋恨死你們了。”

“明明是你們把江尋逼走了，跟我有什麽關系？我是他哥，他有自己的想法。”

“江尋想要什麽你們從來不知道，他恨你們。他是被你們逼走的。是你們自作自受，一直逼他。他要是沒事，為什麽要來找我。”

“江以難！”鎖雅菲吼道。“你非要氣死我是不是”鎖雅菲知道自己失态了，語氣放緩和，“你知道尋尋在哪對不對。”

“我不知道。”江以難喘了口氣，說：“如果消失的是我，你應該沒有太多觸動。”

鎖雅菲沒說話了，江以難冷嘲道：“顧未，我們走吧。”

顧未才看向鎖雅菲，江以難才說：“我們回家吧。”

江以難眼底擎着淚光，顧未走在他身邊。語氣更柔和了，“走吧。”

鎖雅菲怒吼道：“你要是離開這兒，你就再也不是我兒子了。”

江以難停住了腳步，頭也沒回頭看鎖雅菲，絕望道：“其實我也只是江尋的替身罷了，你從沒有把我當成你自己的兒子。我也不是你兒子了……”

“我們的關系早就斷了。”江以難說。

江尋消失了，爸媽如果很看重我，也不至于來找自己。

說到底，他們只是在養一個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