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四世：僞穿書

第四世：僞穿書

林歲是封赭親表妹=小說的男女主關系不成立。

虞桐開始想，是不是因為自己穿越過來，蝴蝶了一些東西，導致劇情發生了混亂，她可不可以認為，她其實不是炮灰女配了。

而因為知道了林歲是封赭親表妹，且由于癡漢事件封赭挺身而出，半個月後封赭再次告白的時候虞桐就答應了。

而兩個人正式交往的第一個約會，就被林歲給占用了。

她帶着據說是封赭小時候的照片過來找她。

“虞桐，這是什麽？”林歲在虞桐房間的書櫃裏看到一本顏色花花綠綠的小說，拿起後沖虞桐笑着說：“不是吧，你還喜歡看這種瑪麗蘇小說嗎？”

虞桐看了一下，“這是哪找出來的，我沒買過這種小說啊。”

“就在你的書櫃裏找到的。”

“哦，也許以前買的吧，我都沒什麽印象了。”

林歲拿着那本書走到虞桐前面的沙發上坐下，然後把自己背包裏的相冊拿出來，将它遞給虞桐，“喏，這是我哥以前小時候的照片。”

虞桐打開相冊，沉默了一會，半晌才顫抖着手指問林歲，“這…這是封赭？？？！！！”

林歲：“哈哈哈，你也不相信對不對，我姑媽她以前一直覺得自己懷的是個女兒，然後表哥他小學之前一直被打扮成女孩哈哈哈。”

看着相冊裏粉粉嫩嫩可愛到爆炸的小女孩，虞桐實在難以相信這是封赭，不過仔細看看的話，确實五官輪廓，尤其是眼睛幾乎沒怎麽變過。

“對了，我再給你看點東西。”林歲突然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個u盤，“你知道這裏面裝着什麽嗎？”

虞桐一頭霧水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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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林歲笑得異常猥瑣，要是讓學校裏那幫愛慕她的男生看到了她這個樣子，絕對會讓他們感到幻滅的，“這是上次我哥叫我幫他接近你的時候，他答應給我配的小短文。”

“嗯？”虞桐一臉不解。

“我在一個小說網站寫小說，但是就是一個不怎麽紅的小糊比而已，然後上次他叫我幫忙，我就要求他給我配一下我文裏男主角說的話。”

她沖着虞桐暧昧地眨眼睛，“超級蘇的哦。”

她打開u盤的mp3文件，順便和旁邊的虞桐解釋，“這一段是男主少年期的告白。”

此時電腦裏已經開始播放起來了，封赭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我不知道什麽是喜歡，但是如果想要獨占你的所有，想讓你只對我一個人笑，只為我一個人哭，喜悅也好，悲傷也罷，所有的情緒都是因我而起，這就是喜歡的話，那麽我想，我喜歡你。”

林歲又點開第二個文件，“這是男主多年後，女主病逝的時候，男主說的話。”

虞桐：“…不是，你為什麽要把女主寫死呢？”

林歲按下暫停鍵，想了想，很理直氣壯地說：“因為男主是個偏執的變态啊，女主這麽好為什麽要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一輩子。”

“不讓他們在一起不就行了嗎？”

林歲搖了搖頭，“對這種嚴重偏執的人而言，除非女主死了，不然他不可能放手的。”

虞桐有些無語，“既然這樣一開始不要寫這種男主不就好了嗎？”

“這種才有萌點啊，偏執诶病嬌诶，多帶感。”

“……。”虞桐無言以對，心想，你喜歡就好。

而這時，林歲重新開始播放第二段，沙啞低沉的男聲傳了出來。

“…你以前總問我愛不愛你，我到今天才明白，我是愛你的，只不過比起愛你，我更愛自己。所以你的意願如何不重要，你開不開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

虞桐如遭雷擊，猛地就愣住了。

“…這是…封赭？”

林歲毫無所覺，“是啊，怎麽樣，是不是很厲害，他特地壓低聲音演的中年男主。”

虞桐覺得自己手腳都有點發軟，她在那一瞬間忽然想起了那個七中的男生說的——

“從頭到尾只有你們在這裏好不好，我只是剛好路過看到地上有人就準備過來扶一下，結果莫名其妙就被打了，現在還被你們帶到警察局說我尾随還猥亵，我冤不冤啊我。”

“虞桐，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白？”

“沒，沒什麽，我有點頭暈，想去睡一會，你……”

“哦哦，好的，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林歲get到了她的言下之意，起身準備回去了。

将林歲送出去之後，虞桐往房間走，又打開了剛才的音頻反複聽了幾次，最終毛骨悚然地發現，果然就是那兩次聽到的聲音。

這時候她才想起來一個疑點，那個七中的男生當時什麽話都沒說就被打了，很有可能是因為封赭不想讓她聽見他的聲音，而到了警察局之後，她已經被轉移了注意力，當時也不可能想到聲音不同這個點。

所以，她表面高冷卻溫和的男朋友，其實內裏是個變态嗎？

虞桐忍不住打了個寒蟬，那種被人捂住眼睛摁在牆上強吻的回憶湧了上來，讓她不禁遍體生寒，強烈的惡心和厭惡感襲湧而上。

她白着一張臉跌坐在地上，一想到隔壁就是封赭那個變态，她就抑制不住地害怕。

而就在這時，電話響起。

虞桐臉又白了幾分，不過幸好來電顯示上寫的不是封赭。

“喂，林歲，有什麽事嗎？”

“虞桐，不好意思啊，剛才不小心把你的那本小說帶過來了。”

“哦，沒事的。”虞桐盡量語氣平靜地說，說完之後已經準備挂電話了，林歲卻開始興致勃勃地說起這本書的情節來。

“…你說什麽？”虞桐原本不打算聽的，只是那些話直接鑽入了耳朵。

“什麽說什麽？”林歲很不解。

虞桐緊張地舔了舔嘴唇，聲音在不安地顫抖着：“…剛才的劇情。”

“哦，那個啊，就是一個學渣女主看上了學霸男主各種倒追然後在一起了，另一個就是校霸看上了乖乖女優等生，也是各種死纏爛打然後在一起了，中間還有一個炮灰女配，先是喜歡校霸男主後來喜歡學霸男主，各種作死…喂？虞桐，你還在嗎？喂喂？”

電話那邊卻只剩下一片忙音了。

虞桐慌亂地掐斷了電話，不會的，不會的，這不是真的。

這是這個世界的背景，是前世的小說，在這個世界是不存在的，對，假的，都是假的，那都是假的。封赭是男主，沒錯，她是炮灰女配，對的，沒錯，就是這樣的。

虞桐腦海裏閃過很多畫面，面容嚴肅的父親滿臉是血地對她說：“乖，別怕。”

然後是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有她在醫院裏大哭，有在火葬場怒吼的，甚至還有舉着巨大的黑傘站在墓地前默哀的片段。

虞桐不相信，她不願意相信那些片段才是真實，她跌跌撞撞地跑到二樓的書房，爸平時都在這裏工作，雖然這段時間他很少回家，每次回家都是深夜，但是他的東西肯定、肯定還有在書房的。

但推開門走進去之後，虞桐卻只想馬上逃離，但她僵在原地，一瞬間，力氣仿佛被全部抽光，動彈不得。

這麽久了，她一直沒進過書房，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書房的正中央就挂着虞父的遺照，黑白色的照片異常刺眼，就像是凜冽的刀鋒，直刺心髒。

虞桐瞬間就崩潰了，假的，假的，都是假的，爸爸肯定沒事的，這一定只是某個人的惡作劇，都是假的。

她慌亂地跑出去，卻忘記了這是二樓，書房就在樓梯拐角旁，腳一踩空，她整個人就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爸爸…

她意識模糊間，看到父親在不遠處沖她伸出來手來。

——番外——

虞桐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個問題，也許不同人都有不同的回答，就像一千個人心裏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樣。

而如果讓封赭來回答這個問題，大概會是得到這樣回答——

有點跳脫，很可愛，以及我的。

封赭知道自己的性格有些缺陷，很難對別人産生共情，對想要的東西，會不折手段地得到，哪怕是毀掉，也必須要毀在自己手裏。

為什麽會對她生出這種占有的情緒？

封赭自己也記不得了，大概是從小看着，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你讓他再去将注意力移到別人身上，好像已經不可能了。

而至于為什麽一開始就看着她而不是其他人這個問題，封赭拒絕去深思。

而就像林歲讓他幫忙念的那些話一樣——

“…你以前總問我愛不愛你，我到今天才明白，我是愛你的，只不過比起愛你，我更愛自己。所以你的意願如何不重要，你開不開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

封赭想，自己大概是不愛虞桐的。

因為都說，喜歡是放肆，愛是克制。

而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學會克制。

大概也确實是有病，看不得她和旁人一起，看不得她遠離自己，唯有把人牢牢抓在手裏，方能安心。

虞桐從小就很傻，從來不會看別人臉色。

哪怕是一遍遍用冷漠拒絕，她依舊不折不撓地纏上來，就像一塊牛皮糖。

嫌棄她的時候，她看不出來。

等到了喜歡她的時候，她還是看不出來。

該遠遠走開的時候不走，他被纏得沒脾氣了，好不容易動心了，想把人牢牢抓在手裏的時候，她卻開始疏遠他了。

他多熟悉這個人，連她眼裏的恐懼和疏離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害怕什麽？為什麽疏離？

該害怕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害怕她突然間就沒了。

中考結束，他在她家門口等了幾個小時，等來的卻是她車禍的消息。

那一瞬間是什麽感覺？

封赭這輩子都不想再回憶起那種感覺。

可原來世事無常是這麽個意思。

世事無常啊。

還沒來得及開始，一切便早早落下了帷幕，獨留他一個人唱一幕獨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