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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是許舒，一直在找一個姑娘。她叫林夏，沒有一絲夏日裏的熱烈，她安靜、平和、堅韌，如冬天一般包涵蘊藏着一切。

我一直懊悔自己沒有當機立斷，如果當初她離開時我就去找她，我就不會失去她，我們會結婚，會有一所屬于自己的房子，有她喜歡的花草和寵物，可能還有了孩子，長得像我倆的孩子。

一日三餐，一年四季。

可是現在，這個傻孩子一定在哪個角落裏哭等着我去接她回家，我倆的家。我不知道她在哪，但我知道她一定沉浸在悲傷中，把自己包裹起來。

對于去哪找她我毫無頭緒，她人際關系簡單，朋友不多，僅有的幾個朋友對我閉口不提林夏，問及也是搖頭說不知道。我找遍了我們曾經去過的所有地方，也只是睹物思人，實在是想不到她能去哪裏。

從她離開之後，我們通過兩次電話，僅有的兩次，之後我打過去便再也沒有接通。

那是一段難熬的日子，我陷入循環自責中，從高中第一天認識夏夏開始，我就沒想着認真了解她，後來我們戀愛，她不提我也粗枝大葉的不問，從她那裏得知的關于她家裏的點滴情況不夠我分析，如果我能清楚的知道她家裏的情況，應該不難找到她。

我知道她媽媽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應該我還不夠優秀，不看好我。我在那次通話中提到她媽媽時她匆匆挂斷中推測，她害怕我們的事情被家長知道，我想了很多種可能，沒想到的是她一直害怕她媽媽傷害我。

第一次見到林夏的時候，不知道什麽緣故，她直勾勾盯着我，我當時有一絲疑惑，她認識我？又莫名想笑，這女生可真直接。甚至有一些反感，倒不至于認為是搭讪，在一個班級裏早晚都會認識。

後來有過幾個短暫交集，知道她有個同學跟我名字音很相似，她說我長得像她舅舅家孩子。我不覺想笑，再之後多少注意了些她，她不太愛說話，但看人的眼神真摯。操場上跑步遇到一次，遠遠跑過來，挺拔的身姿，堅實的步伐，起伏地呼吸，略有些淩亂的頭發，專注的神情。見到我驚訝一笑。

再後來她和我一起站在主席臺上領獎，我才注意到她很高，快170公分了吧，細長又健碩的體型。

她垂着頭，筆直站在我身邊，不知是興奮、緊張還是激動，手背在身後專注地摳弄手指，我觀察過她經常擺弄她細長的手指。運動之後大家都出了一身汗，而我身邊飄過的是一絲屬于女同學的馨香，那一刻任操場環境多麽嘈雜，我聽到自己心底花開的聲音。

時間在緊張的學習中一天天劃過，她不論是周考還是月考成績都挺優秀，看樣子暗地裏沒少下功夫。我很少信不學習能殺出競争重圍的，我們戀愛之後她說我就是會學習的人，下很少的功夫辦成很多的事。我笑，她一定是帶着玫瑰色的眼鏡看我了。

林夏有一種魔力，像一塊磁鐵一般吸引着我的目光，她是一個見到陽光都很開心的女生，我跟随着她的目光去追過光，看不清視線的盡頭有什麽。多數時候她是一個沉靜的人，所有的情緒都攏在她墨黑的眼睛裏。

想到我們的戀愛，我還真要感謝一個女同學，我都記不清她叫什麽了，更不要提我跟她熟不熟悉。她跟我表白的時候被林夏看到，驚得林夏一路小碎步跑下樓。我追着她下樓，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追着下去，我和她大概就不會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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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下去我從沒後悔過，如果我不追下去，我也不會知道她心底也惦記過我。林夏屬虎，像個虎崽子一般勇，湊上來輕輕吻了我。

她的唇貼着我的唇之前，我從不知道世界上有這麽柔軟的東西。等我反應過來時，她羞澀地站在我身邊，還好我的手一直牽着她，看着她紅透了的耳朵，我不忍再湊上去，揉了揉她的發頂。

我喜歡林夏，不知道她具體是哪一點吸引我，哪一點都吸引着我吧。從起先的一個班到後來分科之後不同的班級，再到後來去了不同的大學，不論學業緊張與否，她都是我生活中的一劑強心劑，一顆定心丸，一抹流連忘返的甜。

分隔兩地的幾年大學生涯裏，我倆為交通事業貢獻了太多，現在想來就心疼林夏，幾年間她過來看我的次數遠遠大于我去找她。

我身邊的好朋友認識她，她的好朋友我也都認識，他們半真半假問我們什麽時候結婚，我看向林夏時她也正看向我，都可以，夏夏想什麽時候結就什麽時候結。我随時準備迎接她。

即便是和林夏在熱戀期，我們也沒有再往前走半步，不是我沒有擔當和責任心，是我不想她受傷害，在她完全準備好之前，有足夠的心智去接受我之前，我尊重她的一切決定。林夏特別喜歡擁抱和輕吻，像是個沒有安全感和缺愛的孩子，她不說我不知道怎麽問她，只有緊緊擁着她，密密吻她，把她捧在手心裏珍惜。

我們也有意見不合的時候，在高中選文理科和後來填報考志願的時候因為我的不商量傷害過林夏，她雖然嘴上沒多說什麽，我知道自己傷害了她。她像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無形中把自己裹得更緊了。還有我加入救援隊，是在一次救援活動中，她聯系不上我，才知道這事，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種被世界抛棄的恐懼。我暗自後悔，本想着少讓她擔心，但好像不說才是一種傷害。

也就是那時候我下定決心，以後有意見分歧時，聽她的。我一男的，在自己喜愛的人面前講什麽面子道理。

我爸跟我說過，我媽生氣就給她花錢，如果還生氣，那說明錢沒花足。原本我不信，但是看我媽每次生氣之後買很多東西，買完之後就不生氣，我信了。

遇到林夏之後我才發現原來她和我媽媽不是一類，我也會意錯我爸爸的舉動，不是花錢就能讨得女生歡心，女生是用心來愛的。

我爸跟我說不要跟媽媽辯理，愛的面前沒有道理可言，除非沒有愛情。這一句我深信不疑。

她畢業之後在一所學校裏做小學老師，身邊有一種聲音“林夏做小學老師浪費了。”我不覺得，只要她工作的順心，做什麽都可以。

林夏是一個寶藏，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發光點，我慶幸自己能得到她的垂青，一邊希望她被更多的人溫柔以待，一邊自私的想把她藏起來不被別人發現。

我想看夏夏一直開心，她像一棵大樹，孤寂、挺拔。我更想她是一朵嬌嫩的鮮花，為自己綻放。後來她離開了，我的心分出一半留在身邊學習，另一半跟着她一起飄蕩。

她帶着悲傷和難過離開家，不知道去哪裏，她很少在外流露出她的難過，我不想她獨自承擔，但又無能為力，那種感覺像一個繭裹着我。

我去教室、去實驗樓、去醫院，日複一日不敢停下來，只是心底缺了一塊。

夏夏離開之後很久的一天我偶遇了褚雲，像是落水之人見到一根救命草，她不等我開口問，淺淺跟我說了句：“夏夏不聯系你可能是想要保護你，她很好，應該很好。你不用擔心。”我懷疑她那句應該很好是刻意補充給我的，再追問，她搖頭不答。

得不到夏夏消息時想能有她消息就好，有了她的消息之後想一定要見到她，親眼确認她過得如何。她現在做什麽？自己會做飯嗎？她睡得如何？

那兩年我懊悔自己當初為什麽要學醫，夏夏畢業了，我還在上學，不能跟她一起走出校門，面對社會大學。

我不信人不在你身邊，心一直陪伴着你這句話，很多時候需要的是那個真切的人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