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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我沒事。”剛剛撞在桌角上，尖銳的刺痛混着股酸麻讓他一時間起不來，現在緩了緩好多了。

起身後他看着謝成博，聲音沒淡淡卻帶着滿滿的警告，“出去。”

謝成博不服氣，擡手對着謝堯，“你讓我出去，我就出去，給錢。”

謝堯覺得這人多半是瘋了，走投無路過來他這撒潑，但他從來不受人威脅。

解決謝成博的辦法簡單，一招用到爛。

“我報警了。”謝堯轉身去地上一堆破爛裏找手機。

話音剛落，謝成博的腦子裏開始回蕩着警笛聲，以及看守所暗無天日的生活，頓時心慌。

“你不給我錢，我天天來。”謝成博邊走邊說，踉踉跄跄的出了門。

荀斯年看着他出去後把門關上，房間恢複安靜，謝堯從一片狼藉裏找到自己的手機。

拍了拍上面的塵灰碎屑，按了幾下确定沒壞，放回兜裏。

“你來幹什麽？”謝堯不想讓別人看見他這樣。

不想看荀斯年，不想在他的眼睛裏看見可憐的目光，他不需要。

“沒事，就來看看你。”

“我我父親那你報警就行，不要再給他錢了。”

說完謝堯自顧自的收拾房間，把碎掉的杯子殘片收起來，又去拿掃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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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斯年安安靜靜的陪着幫忙收拾房間，半個小時房間收拾的差不多。

荀斯年看了一眼謝堯，他背對着你在扯床單，随後抱着床單塞進了洗衣機裏，他不擅安慰人，“同桌，我餓了。”

謝堯聽到後頓住，把洗衣機的45分鐘調成30分鐘，洗衣機嗡嗡的開始工作。

在一陣嘈雜聲中，謝堯問：“想吃什麽？”

“都行。”

在飛機上飛了兩個小時，又坐車回來，輾轉了幾趟車，累都要累死了，哪有什麽胃口吃東西。

早晨在酒店喝了點粥，回家又碰上油漆事件，折騰到現在餓的要死。

“我感覺我現在能吃掉一頭大象。”

話剛說完，謝堯繃着的臉忍不住笑了一下，“哪有那麽誇張。”

“叫外賣吧，洗衣機剛開始。”謝堯提議。

這個天氣也不是很想出去覓食，不如窩在一起吃點東西，荀斯年躍躍欲試。

“可以。”荀斯年的口味獨特，“那我叫吧，我想了好久三姐家的馄饨。”

謝堯也沒想跟他搶，看着荀斯年眼睛亮閃閃的，滿臉期待的盯着黃色軟件，從前怎麽沒發現荀斯年是個小吃貨。

沒什麽值得猶豫的，荀斯年把在北城想的吃的叫了個遍。

房間內又陷入安靜，謝堯不知道怎麽打破這個僵局，便開口：“我那還有套卷子沒做，要不一起？”

“你那桌子放不開咱們兩個人，我去找本書看，你做題吧。”荀斯年對學習可沒太大興趣。

荀斯年找了本愛情小說，拖着房間裏沒被波及到的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書搭在上面。

謝堯坐在桌子前開始做卷子，是他前幾天新淘回來的數學卷子，若fx＝2…

題目讀了兩遍，像是被過濾掉了，硬是沒讀明白。

荀斯年并沒有打擾他，只是偶爾能聽到書翻頁的嘩啦聲，但那存在感對謝堯來說很大。

他這題根本做不下去。

還好這情況沒持續太久，房門口響起一陣腳步聲，緊接着響起敲門聲，荀斯年合上書放在桌角。

“來了。”門打開，接過兩袋子外賣。

“你叫了這麽多？”

“不多，袋子多。”

謝堯把餐桌挪過來，兩個人把外賣拆開一一擺放在桌子上，确實不多，也就四家外賣而已。

荀斯年沒客氣，先拿着馄饨，吹了吹放進了嘴裏。

“就是這個味道！”荀斯年含糊不清的說。

被謝成博來鬧一頓，本來什麽胃口都沒了，現在看着荀斯年那張臉竟然胃口好了起來。

不知不覺，謝堯竟也跟着吃了一半。

吃完飯後，困意一陣陣往上湧，謝堯拿了個毯子遞給他，荀斯年抖摟開蓋在身上，人窩在沙發的角落。

謝堯坐在沙發另一邊打開了電視，是他上次看過的電視劇，以醫學專業為主的現實向題材。

這電視劇沒那麽狗血，醫學知識沒那麽荒誕，謝堯還挺喜歡。

荀斯年對于專業的東西就沒那麽多興趣，看了十分鐘瞌睡上來，歪在沙發上睡着了。

謝堯看的津津有味，眼睛沒離開過屏幕，“聽白教授說醫學發展的還挺快的，尤其是Omega的，說不定過幾年我媽媽的病就會有好轉。”

一般荀斯年是話痨的那個，但今天他主動開口居然沒得到回應，一轉頭人躺在沙發上已經睡着了。

那一臉安逸的睡相都不知道睡着多久了。

謝堯回到床前的衣櫃，摸出了他夏天用的薄被子，給荀斯年蓋上，冬天這個溫度在沙發上睡，一定會吹感冒的。

謝堯的視線落在荀斯年的側臉上，剛剛和謝成博對峙，忘了他已經二十多天近一個月沒見到荀斯年了。

剛剛進門的那瞬間認出他，究竟是因為他的聲音，還是他記住他了？

謝堯想了很久，沒想明白。

折騰了太久，荀斯年累的不行，在沙發上睡得依然安穩，他揉着眼睛醒來，陌生的環境一瞬間有些恍惚，房間光線昏暗。

荀斯年翻了個身差點掉在地上，這聲音點亮了沙發下面的聲控燈，房間亮起，他才明白自己不小心在謝堯家睡着了。

茶幾上壓了一張紙條，荀斯年捏着看了一眼。

【我兼職還差最後一天，有事電話。】

這人還真是雷打不動。

荀斯年起身伸了個懶腰，摸出手機看已經晚上七點了，他給謝堯發了個微信。

【幾點回？】

如果他回的時間太晚，他就不等着了。

【大概八點。】

【那我先回家了。】

【等開學學校見吧。】

謝堯看着這消息，有點詞不達意，便又解釋了一句。

【明天我要去見我媽。】

荀斯年沒那麽敏感，并沒有以為這句話有什麽不妥，但看到那句解釋心情稍稍激動了下，這死木頭開竅成這樣，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那學校見。】

【嗯，可愛狗狗表情包.jpg】

還會用表情包了，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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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堯沒告訴荀斯年他的兼職是在雲城新開的一家酒吧做駐唱，一個月除了基本工資還有獎金，獎金根據當天的流水分1%。

他的聲音很好聽，吸引了一大批的人，老板也沒吝啬，該給他的一分沒少。

這天零點，客人零星勝了兩個，他握着吉他放到排練室。

“尋哥，顧總呢？我今天最後一天工作，他說給我結賬。”

陳尋叼着根煙，吸了一口，煙霧飄在空中，透過煙霧看着謝堯那張臉，“你要不就在這吧，你這工資快趕上我兩個月的了。”

“多謝尋哥，不留了。”謝堯禮貌拒絕。

他知道客人多的原因多半是因為他的聲音還有他這張臉，他在那群人的眼中看到了可惜，可惜他不是個Omega。

“顧總今天不在，你這數目太多了，得他簽字財務才能發給你。”

“顧總什麽時候來？”

“明天。”陳尋說：“他去進了一批紅酒，明天十點的飛機，到這估計得中午了。”

“麻煩尋哥告訴顧總，我明天來找他。”

“知道了。”陳尋掐滅了煙，眼皮沒擡，“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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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斯年本來想找王銳逛街，但他出不來，一向周圍圍着一群人的他，這次變成一個人，這感覺還挺神奇。

他沒什麽選擇困難症，也并不是非要人陪，畢竟沒人能陪他很久。

他計劃買一些生活用品，北城的嫌麻煩沒帶，雲城的時間太長不能用了。

荀斯年拎着一大包東西從超市往家走，周末的超市人多的離譜，等他從扶梯上來時，人差點擠瘦一斤。

荀斯年把東西放在地上，扶着腰，“這群大爺大媽也不像他們說的只在早晨出門啊。”

馬路對面一個人格格不入，在轉角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跟着什麽。

外面天氣太冷，荀斯年也沒想那麽多，拎着東西直奔家門，等他收拾完東西還有時間去煩一下謝堯。

荀斯年到家的時候正好趕着家政阿姨上門做飯，一看手裏的新鮮蔬菜就知道是擠他的一員。

荀斯年對孫姨告狀的事耿耿于懷，靠在廚房的門口的牆上，随意又有點撒嬌：“孫姨，我就出去玩那麽一小會兒，我有分寸。”

孫姨聽後笑着說：“一次兩次我不管，你自己數數你夜不歸宿多少次了？”

“你不知道最近金福那邊有個人一直鬼鬼祟祟的，看着就不像好人，不怕賊偷…你懂不懂！”

“我不管，你再給我媽告訴我就不跟你好了。”

“行，今天想吃什麽？”

“随便就行。”

現在的氛圍恰到好處再往下就是熟悉的政治課了，荀斯年趕緊溜出廚房，跑上了二樓卧室。

書桌上攤着五本練習冊，是北城的家教老師推薦的，這書在雲城沒有，他特意買回來準備送給謝堯的。

看着桌子上花花綠綠的練習冊，他自己都有些無語，誰家好人送別人練習冊的。

金福超市就是他剛剛擠破頭的那個超市，不知道為什麽細節突然冒出在腦子裏，他怎麽覺得那個背影那麽像謝成博呢。

越想越不對勁，他摸出手機給謝堯打電話沒接，他又切到微信，發了消息。

握着手機等了一分鐘沒回，他直接下樓。

“孫姨，我出去一下，不回來給你打電話。”

孫姨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記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