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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天周六,MV一大早開拍。
拍攝地點在甲米的一個離島上,需要乘船過去。駱音被安排六點半起床,按計劃接受造型師的“改造”。
MV女主角的形象是個皮膚白皙的黑長直,在礁石上拉琴的一幕穿一襲紅裙。駱音皮膚不白,頭發更不黑,全靠粉底液和假發拯救。
工作人員浩浩蕩蕩乘船上島,唯獨男女主角還沒到,大家便幹等着閑聊。周逸寧工作室專門拍照片的攝影師見駱音已經準備妥當,便拉着她在海邊咔擦了幾張,駱音湊過去看照片,發現照片裏的自己完全是另一個人。
八點過周逸寧才上島,跟在他屁股後面果不其然是CICI。CICI和駱音一樣,穿了件同款的紅色吊帶長裙,她那頭黑色長發倒是真的。
周逸寧見到駱音,笑得很開心,又對大家說早晨光線好,我們先拍大提琴演奏的鏡頭吧!
工作人員紛紛忙碌起來,化妝師妹子拉着駱音補妝完畢後,周逸寧親自将那把購自Melodies的大提琴搬到駱音跟前。
面對一衆工作人員的虎視眈眈,駱音突然有點局促,她沒見過這種大場面。
這比大提琴比賽時還要緊張啊……她站在那,求助般望向導演周逸寧,弱弱問,“導演,有指定曲目嗎?”
海浪的聲音很大,周逸寧沒聽到她的問話,正湊近監視器看得仔細。
見駱音還在傻等,和她最近的打光師撇撇嘴,急躁地說,“随便了随便了,反正我們也聽不懂,坐下趕緊開始就是!”
礁石上有把椅子,駱音坐下開始演奏。礁石很滑,椅子也不太固定,她小心翼翼才坐穩,随手開始演奏一首高中時代常練習的曲子。
攝像機鏡頭完全忽略了她的臉,只在脖子以下拼命找角度拍攝。聽到樂曲聲,周逸寧擡頭,盯着駱音看了好半天。
周逸寧是第一次跨界當導演,工作态度一絲不茍,對拍攝要求也是異常嚴格。正拍着,他突然叫停,躍上那塊礁石,來到駱音身邊開始指導動作。
還是很尴尬,駱音心裏越發緊張,擡頭乖順地望着他。周逸寧笑了,朝她豎了個大拇指以示表揚,駱音這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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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再往裏收一點就更美了。”他背對着拍攝人員站立,沒來由地說了句,又擡手悄無聲息地碰了一下駱音的下巴。
駱音差點沒坐穩,她生硬反駁,“我就一替身,關下巴什麽事?”
周逸寧微微俯下身,湊近她小聲說,“我手機裏要存你的照片呀!”
“你存它幹嘛?”
“欣賞啊!”沒臉沒皮的人認真說。
駱音內心恨不得擡起琴弓狠狠打他幾下,可實際她只能呆呆坐着,畢竟懷裏抱着個價值不菲的樂器,磕了碰了虧大了,她可不想倒貼錢。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駱音還在自我催眠,某導演已經跳下了礁石,鏡頭再次準備。
駱音卻無意識地收了收下巴,繼續演奏。
替身演奏鏡頭拍了将近一小時,駱音順利殺青。
其中出了個小波折,因為礁石很滑,駱音先把琴遞給工作人員自己再爬下來,結果腳底打滑直接栽到了海裏。
導演去喝水休息了,拍攝人員在忙着轉場,有那麽幾秒鐘,眼前的人們對此無動于衷。嘩啦一個浪頭打來,駱音剛想起身結果又摔了回去,最後還是周逸寧的助理小田跑過來問駱音有沒有事。
礁石附近并不深,只是浪太大,駱音渾身狼狽,腿還磕了幾個小口子。
“那邊屋裏有醫藥箱,你趕緊過去處理一下,我這就幫你安排艘船回酒店!”小田指着不遠處海灘上的一間小木屋對駱音說。
駱音走到小木屋,這裏被臨時用作休息區,服化道各組帶來的東西堆得滿滿當當,正值拍攝時間,一個人都沒有。駱音正在屋裏專心尋找藥箱,背後突然響起腳步聲。
扭頭一看,是和她穿得一模一樣的CICI。
衣服是一樣的,但穿在不同人身上效果卻是天差地別。CICI個子高挑,身材有料,簡直是行走的衣架,兩人站在一起赤裸裸的賣家秀vs買家秀。
“你怎麽了?”CICI問,不停打量着駱音一身的狼狽,聲音依舊是溫溫柔柔的。
駱音說不小心摔了一跤。
CICI随手拿起一條浴巾,走到駱音跟前不由分說就把浴巾蒙在她腦袋上,用力揉了幾下。
“女孩子打濕了頭發一定要馬上擦幹,頭皮沾不得濕氣,容易頭疼着涼的。”
溫柔的聲音在耳邊環繞,頭頂上那雙手卻是一下比一下重。駱音頭皮被她扯得生疼,她完全沒什麽顧慮意識,出于自我保護擡手就把CICI往後推了一把。
駱音的力氣很大,導致CICI朝後踉跄了一下,轉頭發現周逸寧正站在門口盯着她們。
“導演!”CICI沖周逸寧甜甜地喊了聲,演字被她拉得很長很嗲,讓人無力招架。
“替身妹妹摔水裏了,我在幫她擦頭發!”CICI急忙解釋,拿起浴巾再次裹住了駱音的腦袋。
駱音很抗拒,下意識退了半步,CICI也不是省油的燈,揪起駱音的頭發故意用力一扯,本意是想讓駱音在周逸寧面前吃暗癟,沒想到扯到的是頂假發。假發瞬間和腦袋分離,留在了她的手裏。
尴尬爆了。
CICI低頭看看手中的黑長直,又看看門口的周逸寧,卻不好意思看駱音。眼看就要委屈得哭出來,她趕緊朝周逸寧撒嬌說,“怎麽會這樣啊?我就好心想幫她擦擦,哪知道是假發?我該怎麽辦啊?”
駱音沒說話,看戲一樣看着戲精的誕生。
周逸寧沒回答CICI的抱怨,走進屋從CICI手裏拿過假發扔到一邊,對她說,“女主角第一幕馬上開拍,大家都等着的,你趕緊去準備。”
CICI有點失望地“哦”了聲,再次往他身上貼去,“那你呢?你要指導我的表演啊!我們現在一起過去吧!”
周逸寧沒動,“我還要和你替身說兩句話,你先過去。”
等CICI三步一回頭磨磨蹭蹭終于離開,周逸寧才走近了駱音,駱音發現他手裏還拿着一管液體創口貼。
他笑嘻嘻問,“真落海裏了?”
“滑了一下,沒大礙,你先忙去吧。”駱音回答。
周逸寧又走近了一步,突然一把将駱音推進了身後的沙發裏,然後在她跟前蹲下開始給傷口塗藥。液體創口貼噴入傷口的瞬間一陣刺痛,駱音下意識抖了一下。
周逸寧默默笑了,輕輕按住駱音的膝蓋,起身湊近問,“昨晚睡好了嗎?”
駱音陷在沙發裏動彈不得,仿佛被他牢牢控制着,心說,昨晚,你還好意思提昨晚。
昨晚周逸寧在海灘上吻了她,黑燈瞎火的并沒給她任何還擊的機會,好在後來有人來了,他這才作罷。
駱音咬咬牙,下了決心說,“你別再欺負我了。”
周逸寧愣了一下,眼裏有火,他咬着嘴唇想了幾秒鐘,問她,“你覺得我在欺負你?像這樣?”
這個問題注定是沒想要駱音回答了,周逸寧大概是想用實際行動再進行一次論證,他說完就把駱音壓在沙發裏又開始親吻起來。
喜不喜歡這件事,宇宙究極課題,需要反複實踐論證才能明白。
手腕被手掌牢牢控住,吐息交融,唇齒厮磨,駱音根本躲不開,但感覺很清晰,是喜歡的。
駱音覺得自己正在周逸寧布下的陷阱裏一點一點往下掉,陷阱裏溫柔舒服一本滿足,她不但不想逃開,甚至想永遠待在裏面。
可周逸寧像是窺察到了她的內心,故意迅速地結束了這個深吻。
“不是挺享受的麽,怎麽就說成被我欺負了呢?”他舔舔嘴唇,死盯着駱音慢悠悠地下了結論。
即使駱音再沒臉沒皮,這時候也臉紅語塞了。
周逸寧欣賞着駱音通紅的臉頰,攬過她的肩膀将她塞進懷裏,擡手撥弄着她濕嗒嗒的發絲輕輕說,“駱音,跟我在一起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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