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宿醉(5)

宿醉(5)

大二的時候,她微笑着對他說,幾個月以前,她的媽媽出車禍死了,爸爸離開家,抛下她和她年幼的弟弟,再沒有回來。

她的身邊,只有八十歲的奶奶。

是那般風輕雲淡的口氣,甚至是在時隔那麽久以後他才知道。

她的內心強大詭異的連他都覺得承受不住。

他将她輕輕地小心翼翼的攬在懷裏,說,“你哭出來,哭出來就不再那麽難過。”只要,別這樣笑。

楚言希忽然有些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只能更加用力地抱住她,緊迫的力度幾乎要兩個人骨血相融。

安藍推開他,長長的睫毛垂墜下來,遮住她從來透明清澈的眼睛。那是第一次,楚言希知道他看不懂她的心情,隐匿着,不為人知。陽光射進來的時候,她的劉海在臉上留下一道陰郁的彎曲的剪影。淡淡的,像是黑色的月光。

“他臨走前,說我們兩個都不是他的孩子。他不知道我們是誰的孩子。我們是野種。”

楚言希聽見她的聲音,那麽平靜,像是中學時代被老師點到名字站起來念書一樣。朗朗上口,平平仄仄,還有餘味。他想要再次擁住她,他知道她不會有淚水,她的眼睛恐怕早就已經幹涸。她阖下眼誰都不看的時候也都沒有脆弱。可是,她仰起臉看他,無畏的模樣,似乎真正可憐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是不是…已經哭夠了?”是因為早已經自己一個人偷偷流了太多的淚水,所以累了!他突兀的問,無論如何,總要發洩了,心裏才會好過一些。心裏強烈的鈍痛,不是針紮的,可以痛過後就了無痕跡。這樣的疼痛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箍緊了自己的心髒,性命垂危的忌憚。

“怎麽會?”安藍大氣的拍拍他的肩膀,随意的擺擺手,頗有些鄙夷不屑的意味,“我還沒流過眼淚呢,那樣可不就是太懦弱了!”她不允許自己哭,那樣的柔弱委屈,會扛不起肩上的責任。

她将她的苦痛掩飾的毫無破綻,可他還是覺得心疼。第一次,發覺自己的同情心開始無限制的泛濫。卻因為年幼和偏執,以為那只是同情,亦或可憐。心疼的真切不可阻擋,就被掩蓋。那時的楚言希還不知道,池塘中心的舞蹈注定是一場湮沒。而輪回的隧道裏,不是誰想要躲,就可以不受傷。

楚言希記得安藍喋喋不休追問他那些有的沒的問題時,她說,“有沒有那麽一個人,你有想要吻她的沖動?”他說有。很誠實地回答,不需要遮掩。開口說出的名字卻是記不清的前幾任女友。她說,“那有沒有想過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呢?有沒有?”……

最後,她問,“那…你想要幫她實現她所有願望的人呢?”所有的答案都與她無關。楚言希沒察覺什麽不妥。脫口而出的卻是堅定地一聲“你!”

他猶記得那時安藍怔怔的模樣,和随即歡呼的向他确認。她的開心太容易獲得滿足。安藍不是沒有說過,她只不過不敢奢求。他呢?只是很快的想起她所受過的苦,覺得那麽可憐的一個女孩子,應該獲得幫助。

Advertisement

那時的他只是明白那是喜歡。可是開口表達的瞬間,卻還是玩笑。相愛,是太沉重的字眼。他們不合适,或者,她的心,他掌控不住。漂泊流動的浮萍,不該受到束縛。

楚言希回過神的時候,客廳的電視閃動着熱播劇的重播。

沒有聲音。

靜音的調試作用還在。只看得見上面的男女嘴巴一張一合,下面的字幕朦胧模糊,看不清。

他還是不敢,不敢做無望的事。

安藍窩在他的床上,暖暧的吸着熟悉的氣息。大腦卻是不由自主的陷入回憶。初戀男友?怎麽會沒有呢?只不過那個時候,真的是太年輕太幼稚了。只是時隔這麽久以後,偶爾想起,還是會覺得是自己辜負了那個同樣青澀幹淨的男孩子。

“因為年輕,所以我期臨生命終結。因為怯懦,丢掉屬于自己的東西。”那是十五六歲的小女生安藍寫出的句子。當她二十五歲的時候,再想起來,卻是真切的覺得,因為年輕,所以,錯過的就那麽理所當然。

安藍不知何時沉沉的睡下,是被一陣強烈的壓迫感弄醒。不悅的擡起眼,卻是看見楚言希正緊實的貼着她,一只手臂撐在她的身側,另一只手卻是蠻橫的箍住她的腰。

楚言希猛地低下頭,貼着她的耳朵,緩緩的呼着熱氣,一字一句說,“安藍,如果可以,我甘願做一只鷹,永遠将你庇護在我的翅膀下面。”永遠不受傷害,不受打擾。他看得太清楚,她的笑,面對他時的真心,和對待別人的牽強。她的心裏有太強大的陰影。不說出口,才更加難以解脫。

安藍的雙頰不受控制的泛了氤氲的紅,原本清明的眼眸,理性開始漸漸退卻。艱難地開口想要拒絕,卻是又害怕某人會趁虛而入。

楚言希傾斜的笑意,揚起悠揚的弧度。

安藍突然想,她的淚他會不會心痛呢?那麽,就不要再讓她在想起許夢琪的時候承受這樣的折磨了吧!

可是,幹涸的眼睛分明訴說着無力的推拒。

楚言希的唇輕輕落在她的眼睛上。天知道,他的話全部是真心的。天知道,他沒想在她明明已經筋疲力盡的時候再來打擾她。可是,她的頭發淩亂的披散在枕頭上,澄澈的眼睛泛着輕微的掙紮,那樣妩媚嬌嗔的模樣,他控制不住。俯首快速封住她的唇,薄唇輕輕撩起懷中的溫香軟玉,深沉的夜色,他那麽迫切的想要揉碎了她,永遠永遠的,只讓她栖息在自己的懷裏。不被別人觊觎。

那個叫做江哲瀚的男人。一句話不說,就激起了他的占有欲。不然,他又怎麽可能會暗自賭氣在昨晚丢下安藍一個人。不承認又如何,不代表他不夠清醒!

她最怕深夜裏一個人,深切的孤寂。他清楚,所以更加心痛。

一次比一次強烈的沖撞,他不遺餘力的,拼命地想要觸摸她身體裏最深處的靈魂。是不是不會那麽遙遠?是不是會痛?是不是還會流淚?

安藍疼痛的扭曲着,手指攀在他的背上,不長的指甲還是刻下一道道劃痕。她不想他疼,受一丁點的傷都不可以。可是,他漂亮的桃花眼已經混濁的分辨不清自己是誰。額頭上已經滲出絲絲汗水。她自己呢?像是拿錢買來侍奉的小姐,還會迎合。安藍緊緊地咬住嘴唇,移過視線,看了看黑暗的房間。他急促的喘息在耳邊那麽清晰,沒有絲毫的模糊,延續着,不知道結束的時辰。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