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你以為骨科是什麽

你以為骨科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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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盧克和凱亞曾經在一起過，但今天大年三十晚上，分手了。

分手的原因很簡單，無非是習性真的不合，相處起來大事小事事事叫迪盧克頭疼。是迪盧克先提的分手，凱亞沉默了很久，兩人之間的空氣像要凝固了一樣，房間隔音很好，外面一派安靜又漆黑，直到一聲煙花響起，然後大片大片的接二連三的響。

凱亞在一片熱鬧的煙花聲中點點頭：“好。”

迪盧克自诩是個感情上分的幹幹淨淨清清楚楚的人，分手了很多時候就是不一樣了，義弟是義弟，情侶是情侶。是以他只能與凱亞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家裏親戚人多，幾張大圓桌，他埋頭随便選了個座位，擡頭就看到對面是凱亞。

他張腿就想走，但大家都落座了，并沒有多餘的位置，他只能憋着一口氣臭着張臉吃飯。

期間他不曾看過凱亞，一眼都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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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出去拜年，往年他是與凱亞一同的，今年當然不好再這樣，他一早就出了門，特地挑了家遠路的親戚。出門時沒想到凱亞離家似乎比他更早——沒在門口看到他的鞋，索性沒有在同一位親戚家遇到。

親戚笑着招待了他，随口問道：“往年不都是你們倆兄弟一起來的嗎，今年怎麽你一個人就來了？”

迪盧克不着痕跡地渾身一僵，笑了笑解釋道：“沒什麽，家裏安排他去了另一家罷了。”

對方點了點頭，不再多問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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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回家便當場撞上了凱亞，凱亞似乎還牽着一個不認識的小夥子，小男孩兒膚白貌美，長得不錯，挺幹淨漂亮。

“凱……”他張口，想了想又覺得不妥，還是把這聲叫不出的“凱亞”咽了下去，冷淡地打了聲招呼：“義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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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倒是很自然地點了點頭，好像昨晚上什麽都沒發生，又好像從前十幾年什麽都沒有過似的喊了聲“義兄”。

那被帶回來的小男孩怯生生的看了看迪盧克，也跟着嗫嚅着喊了聲“哥哥”。

迪盧克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他壓着聲音悶悶道：“你別這麽叫我。”

對方像是沒有料到他這麽大反應，一時無措地看向凱亞，凱亞倒是笑的溫柔又體貼，拍了拍對方的肩，安慰道：“沒事，他最近心情不好。”

迪盧克走上前去兩步，站在凱亞面前，那雙火紅的卻絲毫沒有感情的大眼睛與那只暗藍色含星的獨特眼睛對視着。

“新男友？”

凱亞似是而非地眨了眨眼。

迪盧克一瞬間感到很惡心，也不知道在惡心什麽，他什麽也沒再說，匆匆邁步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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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卧室一打開床頭就是一張和凱亞的合照。

合照上凱亞笑得一臉幸福燦爛的模樣，簡直有些傻氣。他沒笑，面部卻也算得上是柔和了，嘴角有一點可疑的弧度，他當時當然是拒不承認的。

此刻這張合照顯得格外刺眼，對迪盧克而言簡直如鲠在喉。他一個人對着照片沉默了很久，最終當機立斷地決定将它拆下來。拆下來的偌大相框三下兩下被迪盧克扔進了床底，連同相框裏面的照片，于是牆壁上只孤零零剩下兩根釘子突在外面。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迪盧克動了動手腕，要從床上爬起來。

“是我，凱亞。”

迪盧克又安然地躺了回去。

他可不想見凱亞。

“我來送東西的，媽給我們倆買的衣服，叫我們倆明早上一定要穿這個集合。”

是有這麽回事，很早很早以前他和凱亞還沒捅破這層窗戶紙時，兩人還會對這暗戳戳可以穿情侶裝的機會十分期待。媽媽的準備十分周全，情侶裝情侶鞋情侶圍巾一應俱全。

可是他們倆已經分手了——迪盧克又頭疼了起來，怎麽分手之前頭疼分手之後更頭疼。他思慮再三還是爬起來給凱亞開了門，凱亞看他已經一身睡衣躺在床上，眼神暗了暗，笑道：“睡這麽早啊。”

迪盧克撇過頭去，一幅不想看見他的模樣：“衣服放下就走吧。”

凱亞将送來的衣服按照他的習慣擺擺好，卻并沒有依他所言轉身離開。反倒是順勢在他床上就是一坐。床向凱亞那邊稍稍傾斜，迪盧克警覺而又略帶驚恐地往後坐了點：“你幹嘛？我不想和你說話，分手了就好走了。”

凱亞一把抓住迪盧克的手：“我來找你好好聊聊的，義兄大人。”他的語氣有點無奈，像是在哄一只脾氣很大的小野貓。

“有什麽好聊的，你不是有新的男友了嗎？”

“你真的是這樣以為的？”凱亞反問的語氣很不可思議，“隔壁親戚家的孩子，叫我照看兩天，這不，我為了不讓人說閑話，特地把我房間留給了他來找你了——啊呀呀，義兄大人，不會不讓我來這借宿幾晚上吧？”他用浮誇的演技做出楚楚可憐的模樣：“那我可太慘了，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啊。”

迪盧克完全不為所動：“家裏也不是沒有客房。”

凱亞索性不再講這個話題，只是盯着迪盧克問：“我是來找你講昨天分手的事情的。”

他逼近了坐在迪盧克跟前，迪盧克不管怎麽轉腦袋總能看到他，他幹脆不再亂動，同樣回看過去，他的兩只眼睛是世間最燦爛閃耀而魅惑人心的紅寶石，沒有人能拒絕，當然包括凱亞。

凱亞語氣軟了又軟：“義兄，我那晚只是想先讓你順意，你還記得嗎，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說過了，我絕對不會分手的，哪怕你單方面分手了，我也不會分手的。”

“我……”

凱亞不給他反應的機會，貼着他在他耳邊訴語道：

“我永遠不會分手，我們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麽在一起，要麽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