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波波終會平
波波終會平
沈透出門打了輛車,急急忙忙趕往自己居住的小區。
到了小區門口,她看見那裏圍了一圈的人。
她拼命擠進人群,看見有兩人正扭打在一起。
旁邊葉枝繁在勸架,可又礙着是女人,沒什麽力氣,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而旁邊盡是些看熱鬧的人。
正當她六神五主的時候,猛得看見沈透過來,仿佛遇到救星般奔了過去。
“姐,你快想想辦法,叫他們別打了,要是再這樣打下去,會死人的。”
估計葉枝繁是真慌了,連臉上的妝都哭花了。
“這到底怎麽回事?”
葉枝繁沒有答,只是一個盡的搖着沈透的手,一邊搖一邊哭着問:“姐,怎麽辦,怎麽辦啊?”
沈透問:“報警了沒有。”
“沒有。”
扭打在一起的兩人,一人是林立宵,另一人是彭喜。
沈透不知他們倆人是怎麽遇上的,又怎麽扭打在一起的?
顯然現在也沒時間想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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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今之計是想什麽辦法,可以讓他們兩人停下來。
彭喜以前跟葉枝繁談戀愛那一陣,身形也不見得有多大個,現在估計是營養過剩,簡直成了大塊頭。
大塊頭的優勢就是力氣大。
林立宵雖然長得也高大,但在體形上比不過彭喜。
這種沒有技巧可言的打架,比得自然是力氣。
這時,林立宵微偏頭朝沈透的方向望了一眼,就這稍不注意的一瞬,讓彭喜逮着機會,給了林立宵重重的一拳。
那拳正好打在他的小腹上,林立宵蹙眉,痛苦地“嗷”了一聲。
“這個瘋子。”
沈透想,硬拉是不可能了,她也沒那個力氣,這節骨眼上只能是智取。
她朝四周望了一下,正好旁邊商鋪的門口放着一桶髒水。
她不假思索,拎起那桶髒水就朝彭喜給潑了過去。
彭喜被髒水淋了個正着,渾身不僅變得髒兮兮,而且還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
圍觀的群衆捂着嘴鼻,熱鬧也不看了,四下散去。
“彭喜,你要是敢再打的話,我就報警了。”沈透轉頭氣呼呼地沖葉枝繁嚷,“枝繁,報警。”
彭喜呲着牙,猙獰地朝林立宵指了指,“老子今天先放過你,要是改天再讓我看到你,老子非廢了你不可。”
“還有你……”彭喜過去猛得扯住葉枝繁的長發,這動作太快,一幫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沈透反應過來,趕忙去拍彭喜的手,“彭喜,放開小繁,放開。”
彭喜的手扯得死緊,邊扯邊罵,“你這個死賤人,居然敢給老子戴綠帽,你他媽的等着,以後有你好看。”
葉枝繁痛得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這時,林立宵乘他不注意,在後面踢了一腳,彭喜“啊”地叫了一聲,整個人向前傾去,“嘭”地一聲摔到了地上,半天才爬起來。
葉枝繁哭着沖他嚷:“彭喜,你給我滾!滾!”
彭喜眼神惡毒地望了三人一眼,這才轉身走了。
“有沒有怎麽樣,沒事吧,小繁?”沈透伸手去揉葉枝繁的頭。
葉枝繁頭一偏,僵硬地笑笑,“沒事,姐。”
沈透這才望向林立宵,他的衣服髒了,嘴角破了,手上還帶着傷,那傷口上還帶着絲絲血痕。
他看上去很狼狽。
“你要不要緊,要去醫院嗎?”沈透眼裏劃過一絲擔憂。
林立宵微微揚起嘴角,想給沈透一個微笑,可是剛揚起嘴角就牽動了傷口,他“嘶”了一聲,不由地皺了下眉。
“沒事,不用去醫院,只不過是小傷口,稍微包紮一下就可以了。”
“他是被彭喜偷襲的,要不然肯定打得過他。”葉枝繁不知死活地嘟嚷了一句。
沈透瞪了一眼,葉枝繁這才噤了聲。
沈透提議,“不如來我家吧,我給你包紮一下,這傷口要是不處理,化了膿就不好了。”
林立宵點點頭,答應了。
***
進了家門,沈透去衛生間找急救箱,葉枝繁去了廚房。
乘這空檔,林立宵打量了一下沈透的家,中規中矩的兩室一廳,房間布置的不豪華,但很溫馨。
牆上挂着一些被裝裱了的畫,林立宵猜那些應該是沈透畫的。
之前他讓蕭楠調查過她,知道她畢業于美院,而且畫得一手好畫。
“喝點水吧。”葉枝繁将水杯放到茶幾上,“今天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一定會被彭喜打死的。”
她的語氣很輕,說到最後還帶了點顫音。
林立宵問:“你丈夫他有暴力傾向?”
葉枝繁點了一下頭,說:“嗯,她老打我,有時是打我出氣,有時是看我不順眼,我都被他打怕了。”
“那你沒想過要去告他?”林立宵有些不可理解。
家庭暴力的确是件很可怕的事,而且受傷害的那一方往往都是女性。
葉枝繁幽幽地說:“當然有想過,可是他說我要是去告,他就讓我家裏人好看。你今天也看到他是什麽樣的人了,他一定會說到做到的。我真的是很怕,所以什麽都不能做。我跟他提過很多次離婚的事,可他就是不同意。而且這次還害你遭了殃,真是對不起。”
林立宵張口正想說點什麽。
這時,沈透提着個小藥箱走了出來,“藥箱拿來了……”
葉枝繁看着沈透,又将目光移向林立宵,淡淡地說:“那我先回房間了。”
望着葉枝繁有些落寞的背影,沈透好奇地問:“你們在聊什麽,聊得不開心麽?”
林立宵聳聳肩,“只是随便聊聊。”
既然有人不想講,她也不便多問。
打開急救箱,沈透從裏面拿出消毒藥水、棉簽、OK繃……
她拿棉簽蘸了消毒藥水,說:“先處理手上的傷口吧。這消毒藥水塗進去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林立宵有點想笑,他都這麽大個人了,會怕這樣的小傷口?
只不過他倒想在沈透面前裝裝弱。
這種心思很奇怪。
沈透很小心翼翼地擡起林立宵的手,她眼尖看到傷口裏有一些細小的顆粒。
“裏面有沙礫,傷口是在地上磨破的吧?”她問。
林立宵說:“嗯,彭喜打過來的時候,我沒有防備,跌到地上的時候用手撐了一下,沒想到會破。”
他做了個很無辜的表情,落在沈透眼裏,居然覺得有那麽一點點可愛。
這種心思也很奇怪。
沈透低下頭開始很認真地處理傷口。
她怕林立宵疼,處理的時候特意用嘴吹着氣。
微弱的風吹在傷口上,熱熱的、濕濕的,好似一支羽毛輕輕劃過肌膚。
林立宵靜靜地注視着沈透。
他望見她光潔的額頭,如蝶翼般的睫毛,微聳的鼻梁和小巧的嘴巴。
她好像做每件事都很細致,怕他嫌髒,細致地為他擦凳子;怕他傷口疼痛,細致地用嘴吹氣。
這樣的小細節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
她好似真的很特別。
“好了,手上的傷口處理好了。我再看一下你嘴角上的傷口。”沈透拿着棉簽擦了擦林立宵的嘴角,“好像也是劃破了皮,應該不嚴重。”
消毒藥水碰到傷口,林立宵下意識地“嘶”了一聲。
“很疼嗎?”
林立宵輕咳一聲,說:“還好。”
其實他跟她之間隔得很近,只要稍稍傾一下身,他的嘴似乎就能碰到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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