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相愛的理由

相愛的理由

林立宵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沈透正在跟張業東談設計包裝袋的事。

手機就放在辦公桌的抽屜裏,調的是震動。

她打開抽屜,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不假思索又将抽屜給關上了。

其實她有心想接的話,只要說一句“抱歉,我接個電話”,張業東又不可能不讓,所以她不接,多多少少帶了點故意的成份。

手機震動結束之後,放在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她猜這電話應該也是林立宵打的,不過她知道,電話只要響三下沒人接,就會自動切換成傳真。

果不其然,傳真刺耳的聲音響起,她只是稍微地分了一下神,又立馬專注地繼續同張業東談設計細節。

等她送走張業東,她拿起手機看了一下,只有一個未接來電。

看來他對她的耐心,也只不過是一個未接來電而已。

她拿着手機微怔了許久,在考慮要不要回個電話給林立宵。

最後決定還是回個電話給他,不為別的,就為葉枝繁。

手機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了,“是我。”她說。

林立宵壓低聲線,說:“我知道。”

“中午一起吃飯吧。”

林立宵心中漫過幾許歡喜,但聲音聽上去沒任何波動,依舊淡淡地問:“好,你想吃什麽?”

他想不到沈透會回電話給他,這樣的待遇讓他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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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透說:“随便什麽都行。”

林立宵想了想,提議:“吃火鍋怎麽樣?天氣涼了吃這個暖和。”

沈透應了一聲“好”。

“那我下班去接你?”

沈透拒絕道:“不用,你将地址發給我,我自己去。”

林立宵心滿意足地放下手機,內線電話卻馬不停蹄地響了起來。

是蕭楠打來的。

蕭楠問:“林總,司徒依依來了,您要見嗎?”

林立宵想,她怎麽來了?

他有心想找個借口将人給打發走,可想想還是算了,該來的總是要來,躲不掉的。

再者他也沒必要躲。

“叫她進來吧。”

司徒依依踩着紅色高跟鞋款款而入,帶來一室的香氣。

“林立宵,見你可真難啊。”

林立宵确實不想見她,但總不好說實話,于是客氣地撒了個小謊,“不好意思,最近比較忙。”

司徒依依湊近了他,笑眯眯地問:“忙什麽?中粟的收購案嗎?可我怎麽沒見你來找我?”

林立宵将臉別開,坐直身子,問:“中粟收購案那邊是你負責?”

“對啊,我爸沒有告訴你嗎?”司徒依依睜着一雙大眼,一臉無辜表情。

“沒有。”林立宵實話實說。

中粟收購案是他目前負責的一個大項目,柏思集團一個人無法吃下中粟,因此他必須找一個合夥人,而這個合夥人就是司徒依依所在的創業集團。

簡單一點說,就是他跟司徒依依關系的好壞直接影響到這個項目。

雖然他不想把任何的私人感情帶到工作當中,但司徒依依不這麽想,司徒依依的父親司徒創業也不這麽想。

而司徒創業更是誇下海口,說要幫就幫女婿。

換言之如果林立宵成不了他的女婿,那這個合作案也就over了。

當時林立宵聽到這句話,直想罵他老糊塗。

我不愛你女兒,而你非要将女兒丢過來,這不坑人麽?

所以啊這才是他最苦惱的地方。

司徒依依向來自信過高,從來不把什麽人放在眼裏,自打決定要追林立宵的那天開始,她就發誓一定要把人追到手。

“不如中午一起吃個飯吧?順便讨論一下合作案的事。”

林立宵面色一僵,說:“不好意思,中午我約了人。”

司徒依依聳聳肩,“既然中午不行那就晚上吧,如果晚上再不行,那就明天中午,明天中午再不行呢那就明天晚上……總有一天你是有空的吧。”

那架式真真锲而不舍。

林立宵卻不為所動,他說:“那……我有空再約你。”

司徒依依嘟嘟嘴,雖然心裏不高興,但還是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行吧,不可食言哦。”

“不會。”

司徒依依走了之後,林立宵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這個女人讓他倍感壓力。

好在有人中午約他一起吃飯,讓他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林立宵訂的地方是一家自助火鍋餐廳,價位很合理,但菜式、味道卻出奇的好。

兩人都要了個菌菇湯底。

在湯底還沒有送來之前,兩人各自離席去端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林立宵在夾菜時,特意夾了生菜和波菜,他記得沈透特別喜歡吃這兩樣菜,拿海鮮時又特意地多拿了蝦和蟹。

等他拿着東西回到座位時,不由笑了,因為桌子上全是生菜、波菜、蝦和蟹。

沈透因為喜歡吃,多拿了,而他知道沈透喜歡吃,也多拿了。

可沈透卻有些尴尬,因為林立宵知道她的喜好,可她卻對他的喜好全然不知。

好在服務員送來了湯底,适時地解除了她的尴尬。

火鍋漸漸沸騰起來,彌漫起的煙霧四處飄散開。

林立宵夾了煮熟的鱿魚片放進沈透面前的瓷盤內,“你不是說不敢吃生鱿魚嗎,那煮熟了應該敢了吧。你嘗嘗,這鱿魚味道不錯。”

沈透嘗過之後,味道确實不錯。

“其實今天我約你吃飯,主要是因為小繁和周時光的事。”

林立宵故意開玩笑說:“那這樣子說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事,中午你就不約我吃飯了。”

“對。”

林立宵聽到這麽肯定的答案,臉色黑了一下,這女人怎麽就這麽坦白,掩飾一下不行麽?

“你這樣說不覺得很傷我的心。”他捂住自己心髒的位置,好似真傷了他的心似的。

沈透大言不慚,“你的心銅牆鐵壁傷得到嗎?”

林立宵正色道:“沈透,你太高估我了,我的心也是肉長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會心傷,也會心痛。

沈透知道自己的話說得有點過了,于是說:“好吧,我欠你一頓飯。”

這話分明有了妥協的意思。

林立宵原本也是同她開玩笑,哪真的就生她的氣了,見她這麽爽快的就承認了錯誤,他趕緊就坡下驢。

等到氣順了,他問:“說吧,你想跟我說什麽?”

沈透沉默片刻,才說:“你覺得小繁跟周時光還有可能嗎?”

這問題問的……林立宵心下“呵”了一聲,他倒不急着正面回答沈透的問題,而是問了另一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

他說:“沈透,你見過那些立在山頂拉電網的鐵塔嗎?”

鐵塔?

她記起有一次跟一幫朋友去騎行,車子繞行在山路中,遠遠的,她望見每一座山的山頂就立着林立宵說的那種鐵塔。

可是……

“那些鐵塔跟小繁他們有關系嗎?”她不明白。

林立宵不急不緩地說:“你知道他們是怎麽被拉到山頂再立起來的嗎?”

“不知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只有工作過的人才知道。”林立宵切入正題,“這就好比小繁跟時光一樣,只有他們自己經歷過才知道,他們能不能在一起,還有沒有機會在一起。”

沈透放下筷子,突然沒了胃口,她想起早上出門前葉枝繁傷心時的樣子。

“可我看得出來小繁還是很在乎時光的,你可不可以幫我勸勸時光,對小繁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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