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晉江獨家首發
晉江獨家首發
山裏的客棧叫“迷途”。
進“迷途”之前,要經過一條小溪。
溪上有一座浮橋,橋的兩側挂滿了燈籠。
暮色四合。
橋上的燈籠被點亮,遠遠望去,就像是飄在溪上的一艘船。
客棧的建築也很有特色。
建成像蛋一樣的,圓圓的,叫蛋居。
建成像星星一樣的,五角形的,叫星星屋。
林立宵問沈透要住怎麽樣的房子?
沈透望着外面那些星星屋上挂着的彩燈,說:“星星屋。”
訂下房間之後,有服務生過來帶着他們去房間。
不是周末,客棧裏的住客并不多。
走在路上,偶爾也會遇到來度假的情侶。
他們沿着石頭小徑朝星星屋走去。
那些由木頭搭建而成的星星屋,離地兩三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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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踩在階梯上,木頭并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進了房間,服務生将行李放下就走了。
臨走之前,還貼心地将房門給他們帶上。
密閉的空間裏只有他們倆人。
雖然之前他們也共處過一室,但今天這種情況好像完全不一樣。
“好像有點悶,我去開窗戶。”為了緩和尴尬,沈透主動跑過去開窗戶。
可她剛一動,手就被林立宵抓住了,林立宵一拉,沈透并跌入他的懷內。
被林立宵圈着,沈透的心“怦怦”跳得厲害。
她既然跟着林立宵來了,自然想像過會發生什麽,可目前這局勢似乎發展得有點快,讓她措手不及。
林立宵雙手捧住她的臉,兩人四目相對。
她望見他眼裏有閃爍着的星光,那麽亮,那麽耀人眼。
沈透将眼輕輕地閉上,而林立宵緩緩低下頭。
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
就在兩人的唇要碰到一起的時候,一陣悅耳的鈴聲打破了美好的氛圍。
沈透回過神,尴尬地笑笑,“我手機響了。”
林立宵輕呼一聲,“快去接吧。”
沈透從包裏翻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母親打來的。
糟糕,她忘記跟母親報備了。
可眼下要怎麽說呢?
總不能說跟林立宵,兩個人孤男寡女地跑出去玩了。
那她回去之後,一定被她母親鄙視死。
沈透穩穩心神,這才接起電話。
“喂,媽。”
關韻潔問:“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回來?”
“我……”沈透拿眼偷瞄了一下林立宵,而林立宵也正望着她。
沈透的臉騰一下就紅了,她趕忙背過身,然後向窗戶的方向走去。
她開始扯謊,雖然知道說謊是不對的,可眼下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
沈透說:“媽,印社裏臨時有點事,我跟曉霧必須去趟港市,晚上就……不回去了。”
關韻潔聽了之後,并沒有懷疑什麽,而是關切地叮囑道:“那你們兩個女孩子自己小心點,有什麽事打電話給媽媽。”
“好。”
挂了電話之後,沈透心情有點差,她滿滿地都是罪惡感。
林立宵看出她表情有點怪異,于是問:“怎麽了?”
沈透嘆口氣說:“怎麽辦跟媽媽撒了謊,好有罪惡感。”
林立宵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好言勸道:“那我們明天就回去。別擔心了,我今天晚上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呵……”沈透伸手尴尬地掩嘴,“我又說得不是這個。”
林立宵沒再解釋,“走吧,我們去吃晚飯。”
夜色中的山林顯得特別寂靜,空氣也格外好。
沈透走在石徑上,突然驚奇地發現,天空中不知何時下起了雪霰子。
她伸手接住雪霰子,高興地說:“明天說不準我們真能看到雪。”
林立宵說:“夜裏會大幅度降溫。我們還是快走吧,要不然會被打濕。”
兩人向主樓跑去,餐廳在主樓裏。
進了餐廳,有迎賓小姐迎上來,客氣且禮貌地問:“兩位要用餐嗎?”
“對,有包間嗎?”
“有的,請跟我來。”迎賓小姐微笑着帶着兩人向包間走去。
餐廳裏的菜大都是是山裏人自己種的,很鮮新。
林立宵點了沈透喜歡吃的菜,自己的倒不怎麽在意。
他給沈透倒茶喝,邊倒邊介紹,“這茶也是山裏人自己種的,叫早牛茶。”
沈透莞爾,“這名字好怪異。”
“因為牛每天都起得很早嘛,所以這茶啊,每天都要選擇清晨的時候采摘。只有那時候采摘下來的茶,炒起來才最香,喝起來才最甜。”
沈透端起放在鼻端聞了聞,确實有股淡淡的清香。
喝一口,很甘甜。
林立宵又說:“這茶水是用山裏的山水泡的。等下雪後,可以用雪水來泡。”
沈透舉着茶杯說:“這讓我想起《紅樓夢》來了,裏面的妙玉就是用梅花上收集來的雪水泡茶喝的。真想知道那滋味是不是特別不一樣。”
看來還是山裏人會懂得生活,像她住在市區,終年不見雪,什麽雪水泡茶,只能YY。
林立宵笑了一下,說:“也只有像妙玉那樣高雅的人才會做那樣的事,我們都是俗人,哪有那個閑工夫去梅花上收集雪水來泡茶喝。”
沈透故意取笑他,“也對,像你的話每天賺錢都來不及呢。”
“你是說我俗喽?”
沈透嗆他,“你不俗嗎?”
林立宵傾過身,正色道:“那你跟一個俗人談戀愛,也很俗。”
沈透無所謂地說:“我本來就是俗人啊,活在俗塵不是俗人是什麽,難道是高人。”
林立宵低頭喝茶,“說起高人,我想起《白蛇傳》。觀世音菩薩就是指點白素貞去西湖邊的高處尋她的真命天子的。”
沈透被林立宵說得這個梗逗得哈哈大笑。
擡眼見她笑得那麽開懷,林立宵心裏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
吃過晚飯,兩人特意向前臺借了傘,然後慢慢散步回去。
路過客棧裏的花園,沈透發現這裏居然還有一個室外游泳池。
兩人踱步到泳池的邊上。
這裏擺着太陽傘、躺椅,該有的東西都有,只是天氣太冷,沒有人。
池子裏的水很清澈,在風的吹拂下,蕩着微波。
沈透指着池水說:“如果這水結上冰,我們就可以在這上面滑冰了。”
林立宵問:“你會了沒有?”
沈透抿嘴一笑,她想起那次林立宵教她滑冰時的情景,真是糗大。
雪霰子下得有點大,林立宵提議還是回星星屋比較好。
沈透同意了。
到了星星屋,林立宵将屋子裏的暖氣開足。
他催促着沈透去洗澡。
沈透跑去翻行李箱,從裏面翻出一套粉紅色印着小碎花的睡衣。
又從裏面翻出毛巾和牙刷。
她晃了晃毛巾和牙刷,說:“你怎麽知道我用不慣酒店裏的毛巾和牙刷?”
林立宵說:“因為我也用不慣。”
兩人洗漱完畢,開始睡覺。
可是只有一張大床。
沈透望着那張大床,有點犯難。
林立宵說:“要不,你睡床,我就睡沙發吧。這沙發看上去也挺大挺軟的。”
林立宵要過去時,沈透扯住了他的手,“算了,一起睡吧。”
說完這句,她飛快地鑽進被窩,蓋上被子。
夜很靜。
屋子裏的窗簾并沒有拉上,外面彩燈的光照進屋子裏,投射到牆壁上,那光影忽明忽暗。
沈透背對着林立宵,一動都不敢動。
她不知道他睡了沒有,可她卻睡不着。
除了認床外,她還跟一個男人共處一室,共睡一床,怎麽可能睡得着嗎?
身子躺着有點僵硬,她好想翻身。
就翻一下,應該沒事吧?
她閉着眼,慢慢地轉動身子。
終于舒服多了。
林立宵睡了沒有呢,到底睡了沒有呢?
她好奇死了。
偷偷睜眼瞄一下應該沒事吧?
她将自己的眼睛打開一條縫隙,透過那條縫隙,她發現有一雙眼睛正盯着她看。
“啊?”她驚叫一聲,“你還沒睡嗎?”
林立宵輕笑道:“你也不是還沒睡嗎?”
“我睡不着。”
林立宵說:“我也睡不着。”
“沈透……”他輕輕叫道,然後突得一個翻身,他傾身向前,壓住了沈透。
沈透有些緊張地望着他,“你……要幹嗎?”
“我想吻你。”這話說得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
“可是……你說……”
林立宵将頭垂下,窩進沈透的頸窩裏。
好半響,他才說:“沈透,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可你躺在我的旁邊,我卻什麽都做不了,你知不知道這有多考驗我的忍耐力。”
沈透聽得目瞪口呆。
她知道男人和女人對性/欲的要求原本就不同。
她不需要,并不表示林立宵也不需要。
“那……”她下定決心說:“那我們做吧。”
林立宵有些難以置信擡起頭看向她,“你确定?”
“嗯。”
林立宵突得就笑了。
“怎麽了?”
林立宵說:“沈透,你知不知道你說這話時的表情有多僵硬。”
林立宵翻身下床,“我去趟洗手間。”
沈透躺在床上,聽着浴室裏傳來的“嘩啦啦”水聲,不由問自己,我剛才真的那麽差勁嗎?
“啊啊啊!”沈透無力地将被子蒙住頭,可她剛才不是說了那樣的話了嗎?
林立宵站在蓬蓬頭下,冷涼的水流過他的肌膚,這才讓他好受些。
他突然慶幸自己剛才沒有沖動得和沈透發生關系。
雖然他很想,但他克制住了。
他這樣子做是正确的。
在他的父母還沒有認可沈透之前,他克制自己,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他不想沈透成為第二個葉枝繁。
沖了許久,他才出了浴室。
沈透看見他出來,從被子中露出半張臉問:“你沒事吧?”
林立宵掀被子上床,神情面靜地說:“睡吧。”
沈透“哦”了一聲,再次鑽進被窩裏。
後來沈透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等她再次睜開眼時,天已經亮了。
她望了眼身側的林立宵,他還在熟睡中。
她輕輕地掀被子起床,然後蹑手蹑腳走去洗手間。
經過窗戶旁時,她不經意地望了一眼,然後驚喜地叫道:“真的下雪了。”
林立宵被她的驚叫驚醒了。
然後看見她開了陽臺的門,一臉滿足地站在雪地裏。
天已經放晴了,初升的太陽暖暖地照在雪地上。
兩人吃過早餐,然後手牽着手去雪地裏散步。
有比他們更早起的情侶,此刻拿雪在堆雪人。
還有一些人在打雪仗。
雪後的空氣特別清冽。
沈透張開雙臂深深地吸了一口。
她放眼朝前望去,到處白茫茫一片。
顏妝素裹的世界真美。
“透透,我們也來堆個雪人吧。”林立宵朝她招手。
“好。”她朝他走去。
雪人堆好了,林立宵嫌一個太孤單,又堆了一個。
兩個雪人,加上他們,正好四個。
沈透拿出手機,永遠記錄了這快樂的瞬間。
林立宵拍拍手上的雪,說:“下午吃過飯,我們就回去吧。”
“好。”
兩人站在雪人前,擁吻。
太陽越升越高,照到雪人上,漸漸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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