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番外一(張伶俐,貝雷)
番外一(張伶俐,貝雷)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廣播裏響着嘹亮的口號,每天一次的廣播體操,簡直就是要人命的事情。
貝雷躲在廁所裏不出去,他讨厭死做操了,一起躲着的有自己班好幾個男生,袁浩在口袋裏掏了包軟玉,在手裏揮揮,“誰要?”
不一會兒,廁所裏彌漫着屎尿香煙的混合味。
張伶俐作為值日生,對早操的查分是很嚴格要求的,她帶領了一幹人等在操場上點人數,發現二班又少了四個人。
張伶俐決定,本着對組織負責的态度,不能再姑息了這幫兔崽子。
大踏步實行A計劃,班級掃蕩。
沒有人,連影子也沒有,A計劃破壞。
B計劃,廁所出擊。張伶俐先跑進女廁所,空無一人,轉身準備離開,聽見隔壁牆傳出放蕩的嬉笑打罵聲,還有一些‘靠’‘操’之類的不良詞彙。
張伶俐決定要拯救他們,她走出女廁所,像福爾摩斯得到線索了然于胸的神情一樣,将手中捂鼻的面巾紙往地上一抛,嘴角上揚,伸出一根食指,指着隊裏的一名男生又指向男廁所。
男生表示明白,接受指示,點了點頭,朝目标前進。
只是,廣播最後一節都快結束了,男生才灰頭土臉的出來了,搖搖頭,表示任務失敗。
張伶俐怒了,撸起袖子,直闖男廁所。
後面的幾個女生,壯着膽子跟着張老大進去暗想着能一飽眼福。
首先發現的是袁浩,他哆嗦着,嘴裏的煙‘啪’的砸在他腳上,燒的鞋帶‘呲呲’的也沒反應。
接着又一男生朝貝雷大叫,‘貝雷,有女生進來了。”
貝雷剛聽見廣播裏的最後一節完畢,準備尿個尿就回班級了,尿到一半,居然聽見說女生進來了,真是靈異了,剛剛不就進來一男的,給罵走了麽。
貝雷也不提防,叼着煙嘴,提着褲子抖了幾下,轉身拉拉鏈,看見張老大雙手掐腰,身後跟着兩女生捂臉做嬌羞狀。
貝雷一着急,拉鏈怎麽也拉不上,張伶俐嘴快,又心地善良,“要我幫忙嗎?”
袁浩他們哄笑開來,貝雷心裏羞的很,卻死撐面子,“哎,誰讓你進男廁所了。”
張伶俐笑而不語,手向後邊一伸,身後的一女生立馬遞上考勤本,張伶俐唰唰的在上面寫起來。
貝雷臉都變了,完了,下午就該叫家長了,肯定寫着我不做早操躲在廁所抽煙。
張伶俐轉身離開,嘴角上提,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早聽說二班的貝雷長得好看,現在一看,果真‘男人’!如此這樣,哈哈,還不過來求我!今天的早操太有收獲了!
果然,下了第一節課,貝雷在班級門口徘徊,帶了一大包東西,喊張伶俐出來,張伶俐大方的跑出去,說着一節課想好的臺詞,“怎麽?想賄賂我啊?那可不行,這是我的職責。”
貝雷緊張了,把包裏的東西往她懷裏一塞,“高擡貴手,放學請你吃肯德基!”
張伶俐早在心裏竊笑不已,“那,到時候再說吧。”
貝雷還不肯走,扭捏着,許久開口,“那早上那張紙條。”
原來還是不放心,張伶俐笑着,“放心,還在我的手上,看看你晚上的表現吧,或者晚上我直接給我舅也行。
完了,給她舅!誰不知道她舅就是校長啊!貝雷腿都快軟了,“姑奶奶,放我一馬,晚上一定好好酬謝。”
“晚上再說吧。”沒有再給貝雷讨饒的機會,張伶俐轉身離開。
張伶俐把薯片,瓜子什麽的一股腦兒塞進書包裏,貝雷送給她的第一個禮物,回家再慢慢吃。
貝雷回到教室,袁浩他們圍過來,詢問戰況,貝雷搖搖頭,袁浩捶桌子,“真的?太嚣張了!要不要兄弟教訓教訓她!”
貝雷皺眉,“你是不是男人!居然要打女人”
“沒啊,我什麽時候說打她了?我說教訓她,教訓分很多種,要不要我使用美男計,玩玩她。”袁浩自戀的甩甩頭發,被旁邊一個男生輕蔑的‘切’了一聲,并且打擊他,“美男?你別吓着她就算不錯了。”
貝雷較勁腦汁,“不管了,我說晚上請她吃肯德基,她說紙條還在她身上呢。”
袁浩也有點緊張,“她要什麽紙條啊,直接跟他舅一說,我爸明天就來了,肯定的。”
“所以說。”貝雷嚴肅起來,“晚上一定要搞定她,這樣吧,你們三先一人給我二十塊錢基金。”
“那我們不去呀!”袁浩掏出二十。
“你們就別去了,等我成功的好消息。”貝雷胸有成竹的點點頭,給自己打氣。
第二天一早,袁浩早早的在門口等着貝雷,端着蛋炒飯在門口張望,又一班公交車來了,走下兩個熟悉的身影,貝雷和張伶俐手牽着手從車上下來了,袁浩激動的下巴都快掉了,悔得腸子都清了,要知道一頓肯德基就能搞定張伶俐,為毛昨晚去的不是自己!
得出結論,貝雷太不夠意思了。
于是,那天的四個人分成了兩派,其他三個人說貝雷為了他們犧牲了自己拯救了他們,夠兄弟。
貝雷自然也是歡喜的,不用叫爹,又找了個值日生當老婆,往後的早操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不久後的一個月,童志也成功将郭蘭蘭追到手,于是,四人的友情再度升華至兩個家庭。
大學後,四人考在一塊,相約要今後留一個城市,買在一塊的房子,住對門,孩子要麽結拜要麽聯姻。
不料,貝雷跟張伶俐愛的太瘋狂,忍受不了長夜漫漫獨自入睡思念對方的苦楚,大二後在校外租一房子,開始同居生活,這樣算來比郭蘭蘭跟童志還要時髦。當然,追求時髦也是有代價的,四個月後,張伶俐懷孕了。
貝雷初次當爸爸,一點思想準備沒有,就知道拉着童志喝酒,喝的爛醉後躺在床上,張伶俐看着自己微微有點隆起的小腹,再看着床邊躺着七仰八叉的貝雷,一咬牙一跺腳,趁着被雷睡覺拉着郭蘭蘭去了醫院,郭蘭蘭不放心,張伶俐進去後,郭蘭蘭給貝雷打電話,貝雷知道後,連滾帶爬的往醫院趕。
等他趕到時,張伶俐剛從裏面出來,面色白的吓人,自己扶着牆,順着牆邊挪出來,郭蘭蘭趕忙過去扶她,貝雷傻了一樣站在外面,張伶俐滿臉汗水的開口,“雷子,別怪我。”
貝雷‘哇’的哭了出來,癱坐在醫院走道的地板上,哭得像個孩子。引來很多人的圍觀。
郭蘭蘭為此心裏觸動不小,暗自慶幸上禮拜沒有給童志得手,童志最近有點不老實,手喜歡到處亂摸,郭蘭蘭送張伶俐回家後,再次跟童志申明,畢業前不許碰她,別跟貝雷學,讓張伶俐遭那麽大的罪。
張伶俐依舊還要上課,沒在家歇到三天,郭蘭蘭嚴肅批評她,“人家說月子一定要做好,不然往後遭很多罪的。”
張伶俐又恢複以往的個性,挽着袖子洗衣服,“沒事了!我身體好,現在一點不疼了。”
郭蘭蘭氣的直搖頭,張伶俐怎麽也不聽。
現在想來,就是那時候的月子沒做好,跟不孕有很大關系。
大學畢業後,兩人就領了證,感情進行的如火如荼,孩子沒有後,貝雷對張伶俐是百依百順,脾氣也變了不少,這輩子反正是對不起她了,那就拿一輩子去還吧,還不了再帶上下輩子。
貝雷的爸媽也對這個媳婦甚是滿意,幹練,孝順又勤快。就是一樣,想孫子。
貝雷的媽媽無數次在貝雷面前提了這件事,貝雷暗自聽着,想着法跟他媽糊弄,說,現在年輕人,不那麽早要孩子。
其實,私下裏,兩人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多少個夜晚精疲力盡。
半年的努力後,兩人決定上醫院檢查檢查。
這一查出來,兩人都沉默了,貝雷愈加覺得對不住張伶俐。
但老人家不這樣想,老人家就想着要孫子,貝雷媽媽說,“貝家香火本來就不旺,你太爺爺就你爺爺一個兒子,你爺爺就你爸,你爸現在只有你,到你這一代就斷香火了?”
貝雷發火,摔了客廳五千多塊錢的景德鎮瓷瓶,“斷就斷了!怎麽着吧,逼急了,我斷絕父子關系,讓香火從我爸那一帶就斷!”
貝雷的爸爸氣得心髒病發作,住院了,張伶俐看在眼裏,苦在心裏,好好的一個家,為了自己,貝雷再愛自己也不能不要爹媽。
貝雷的爸爸住院似乎讓他的心動搖了,也不怎麽愛理張伶俐,張伶俐盡心的服侍老人,想着等老人好了,不行就商量一下其他的科學方法,現在不是還有代孕的嗎。
誰知道,那天早上起來,張伶俐本來是想說去醫院看看,再了解了解代孕的事情,哪知,貝雷又是一副陰死陽活的樣子,就又吵了起來,說起了大學那會兒打胎的事情,原本以為她媽媽買菜去了,不想老人在門外偷聽,籃子掉在地上,貝雷打開門,看見他媽媽。
貝雷媽手抖着,‘啪’的一巴掌打在兒子臉上,“孩子打了?”
張伶俐捂着嘴,貝雷不敢做聲。
一整天,貝雷媽就在嘴裏念叨着,“作孽啊,作孽啊。”
貝雷被刺激了,不知道那根神經搭錯了,輕聲說,“不行,我們離了吧。”
張伶俐震驚了,她就是再生氣,再難過的時候,也從沒有想過跟貝雷離婚的事情,貝雷居然想了,他居然想離婚!
張伶俐咬牙,“好!”拿起外套沖了出去。
張伶俐走後,貝雷看着沙發上兩眼無神的媽媽嘴裏碎碎的念着,又想起要給躺在醫院的爸爸送飯了,貝雷兩行眼淚順着臉頰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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