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浸……浸豬籠?

浸……浸豬籠?

千樂轉了轉僵掉的脖子,問,“明月,有沒有簡單點的發式,這發型好看是好看,可是若是每天都要坐在鏡子前大半個時辰,還不能亂動,這不是很痛苦?而且這些發飾真的很重哎!”

明月畢恭畢敬地回答,“夫人,這個是為了讓你适應适應,免得過幾天入宮,你受不了這繁瑣的衣服和這沉重的發飾。平日裏,夫人可以穿的簡單點,也可以梳個簡單的發式。”

千樂點頭,只覺頭上盤着的頭發快要墜下來,吓得她都不敢動,“明……明月,你挽的這個髻不會散開吧?這一頭的金釵銀珠不會掉吧?”

“夫人放心,這些首飾雖然挺重的,但奴婢的手藝可是公子府中最好的。”

千樂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不然這些珠寶若是摔出裂痕,那可就可惜了。”

明月輕笑,夫人也蠻可愛的嘛!一切收拾妥當,明月提醒,“夫人,該用膳了。”

“嗯,走吧!”

千樂像平時一樣,大咧咧地剛邁開腿,卻不想竟然踩到裙擺,差點摔了,虧得明月眼疾手快,扶着了她,才沒趴到地上。

“夫人,你小心點!這衣服裙擺很長,走的時候千萬要小心,切不可着急。”

千樂拍了拍自己的小心髒,提起裙擺,剛踏出一步,卻又被明月阻止,“夫人,萬萬不可,這裙擺如此長,就是為了遮住腳。”

“啊?這……也太不方便了!”

“這是規矩!”

千樂翻了個白眼,放下裙擺,心裏卻是一陣無奈,這都什麽破規矩?簡直是折磨人,她從小到大,最後成為最有名的催眠師,雖說受了不少苦,卻從未像現在這般憋屈,不過為了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她忍。

兩日後清晨,天還未亮,千樂便被明月喊了起來,“明月,幹嘛叫我起這麽早,這才幾時啊?這天都沒亮呢!”

“夫人,已經卯時一刻了,若是再不洗漱收拾,可就不能按時入宮了,若是王上怪罪下來,那可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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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樂擺了擺手,“好吧好吧!盡量快點。”

……

剛到辰時,影一便推着卿子衿到了千樂的房門口。

“夫人,可已準備妥當?”

屋內沒有一絲動靜,卿子衿眉頭輕皺,又問了一次。

千樂聽到卿子衿再次催促的聲音,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稍等!”

聽到回聲,卿子衿舒了一口氣,優雅從容地坐在輪椅上,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

“吱呀——”

木門被人從裏面打開,千樂一襲華服,臉上畫着精致的妝容,讓卿子衿不禁晃神。

千樂優雅地走到他跟前,見他一臉驚訝,呆呆地看着她,不免好笑,“衿公子?”

卿子衿回神,低眸,心裏一陣慌亂,他半握着拳頭放在嘴邊,清了清嗓子,換上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走吧!車已在門口候着了。”

千樂眉頭微皺,總覺得自己剛剛似乎在他眼底看到了一絲竊喜,可再看時,卻根本沒有異常,她不免心裏嘀咕,“難道我看錯了?”

卿子衿嘴角微微上揚,臉不紅心不亂,“麻煩夫人推我走吧!有勞。”

千樂聽到他的吩咐,心中升起一絲愠怒,卻想到自己的計劃,便壓下火氣,推着他出去。

卿子衿見她不似之前那般躲避他,頗為滿意,便開口給她講入宮後該如何如何,躲在暗處保護卿子衿的暗衛影一見到這樣的公子,驚得差點露出了馬腳。

千樂聽着卿子衿說的,倒是頗為認真地記在心裏。南鄭國雖無歷史記載,但到底是王權至上,入宮該注意的還是得注意,不然自己現在這極差的名聲,還沒有強有力的靠山,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位貴人,輕則受委屈,重則掉腦袋。她才經歷了一番生死,可不想就這麽快就嗝屁了。

走到馬車旁,卿子衿擡頭看向千樂,伸手求助,“夫人,幫為夫一把。”

千樂糾結地看着他,目光落在他的腿上,有一絲疑惑,他是殘疾,那高深的內力又是怎麽修來的?

“夫人?”

千樂回神,見他一臉期盼,只覺自己一定看錯了,她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沒看錯,心裏升起一絲奇怪的感覺,糾結地扶着他,“小心點啊!”

卿子衿站起來後,便将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到了她身上,千樂費力地将他弄上了馬車,額頭竟然冒出了一層細汗,她看一眼低頭不語的車夫,指了指輪椅,“麻煩你把這個搬上來。”

車夫擡頭迷茫地看她一眼,又看了卿子衿一眼,像是明白了什麽,一聲不吭地将輪椅搬到馬車上。

千樂眉頭微皺,上了馬車,坐在卿子衿對面,直到馬車起步,她依舊一臉疑惑,“他怎麽不說話?”

“他是啞巴!自然不會說話。”

千樂擡頭看一眼卿子衿,竟然看到他笑了?自從她見到他,從未見他像今日這般笑過,不過,他笑起來倒是挺好看的,看上去很是溫柔。

“衿公子今日心情不錯吶!是有什麽喜事?”

有句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千樂壯着膽子問他,心裏卻是慌的一批。

“喜事沒有,就是這風景不錯,心情也就不錯了。對了,還有件事,我需要很鄭重地告訴你,如今我們已經拜堂成了親,你是我的夫人,有些不該惦記的人,希望你不要去招惹。否則,若是被人安上不守婦道的罪名,那可是要浸豬籠的。”

千樂一驚,雙手不免絞起指頭,“浸……浸豬籠?這麽嚴重?”

卿子衿滿意地閉上眼睛,靠在馬車內,養神。

千樂眉頭輕皺,扁着嘴,一言不發,側身,掀起車窗的簾子,發起呆來。

馬車搖搖晃晃走了有半個時辰,颠得千樂渾身酸疼,在馬車停下時,不得她回神,卿子衿已經坐直了身子,“我們到了。”

千樂瞥了他一眼,吩咐車夫将輪椅搬了下去,又費力地将卿子衿從馬車上弄了下去,再次冒了一頭汗,不待她喘口氣,她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千樂?”

千樂回頭,看見一個身着華服的男子,他身披杏黃色四爪蟒袍,膚若凝脂,面若桃花,紅唇皓齒,那五官精致,猶如雕刻般,卻是那麽的熟悉,這不正是那個背叛了她兩次的負心漢嗎?

卿子衿見她盯着來人,目光不曾離開過一刻,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大哥。”

這一聲“大哥”,将千樂的思緒拉回現實。是了,她已經不在二十二世紀了,眼前這個人與那負心漢長的十分相似,卻不可能是他。

那負心漢臉上總是一副溫柔如水的表情,笑起來兩頰有兩個小酒窩甚是好看,而眼前這人沒有。他是南鄭國太子卿子州,不是前世的那個他。

千樂低眸,行禮,“太子殿下。”

太子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她跟前,伸手扶她,“不必多禮。”

千樂卻是微不可查地躲開,只是這身子卻出現了一絲抗拒,似乎是不想躲開,千樂眉頭微皺,這難道是原主的意念?若真如此,她以後還是得離這太子殿下遠一點兒。

卿子衿看到她的小動作,心裏莫名松了一口氣,“大哥,子衿行動不便,不能行禮,還望大哥莫怪。”

太子瞥一眼卿子衿,眼裏滿是不屑,“子衿素來不喜這類宮宴,今日怎麽也來了?”

“前些日子,父王特意交代,今日讓我帶着千樂入宮,說是鄰國芸公主指名道姓想要見她一面,故此,今日前來。”

太子目光再次落在千樂身上,話卻是對卿子衿說的,“原來如此,不如一道進去吧!”

“如此也好。”

千樂眉頭微皺,自覺地推着卿子衿,在太子的帶領下,向宮宴所在地走去,只是她心裏格外不舒服。太子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身上,讓她渾身都不自在。

卿子衿自然發現今日的太子不大對,據他所知,太子素來喜歡美人,對手段毒辣的太傅之女極其厭惡,究其原因,不過是太傅之女千樂太醜。

據說,當時千樂為了追求太子,三天兩頭訂制衣服、首飾,用的胭脂水粉也都是南鄭皇城最有名的。為了引起太子的注意,三天兩頭跑到太子府,穿着妖豔的衣服,畫着精致的濃妝,帶着最貴重的首飾,在太子面前時不時的刷存在感。然而,此番行為,不但未得到太子歡心,反而讓太子厭惡不已。

而且,她甚至為了除掉與她争寵的女子,毀了對方容貌,害了對方清白,無所不用其極,引得太子昭告天下,娶誰都不會娶她,她也是自此壞了名聲。

照理說,依着太子的性格,應該一如既往的讨厭她,今日竟然反常地注意到她了,這讓卿子衿很是不爽。

“大哥,聽說芸公主是為了你而來,據說是準備聯姻?”

太子聽到卿子衿的問話,臉不禁沉了下來,周身的氣溫似乎也下降了幾度,他冷冷地瞥了卿子衿一眼,冷哼一聲,加快腳步,“不該你操心的事,少問。”

千樂懵,這太子還真是陰晴不定,善變啊!不過,如此也好,省的她心裏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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