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糾結後,堅定信念

糾結後,堅定信念

芸公主試着抽了抽被卿子衿身後的影一抓住的鞭子,卻絲毫不能抽出分毫,她心裏不免有幾分慌亂,這個人武功在她之上。

“衿公子,你究竟意欲何為?”

“芸公主,雖然我父王允諾,讓我夫人陪你,帶你熟悉環境,可是卻并沒有認可你可在南鄭行兇。再說了,千樂嫁給我,我豈能任由別人随意辱罵她,還要取她性命?”

“哼,罵她都是輕的,衿公子,你莫不是因為雙腿殘疾,無緣朝政,對朝中之前真的一絲不知?本公主可是你父王特意派人帶了聘禮,求我父王聯姻,才來到南鄭的。你若是膽敢欺負我,破壞了聯姻,這可是大事。”

卿子衿雙眸微眯,“影一,芸公主今日火氣頗大,拿着這鞭子怕會傷到自己,收了吧!”

影一點頭,手上稍一用力,便奪了芸公主的鞭子。

芸公主怒,“你!”

“芸公主,今日我夫人受了傷,怕是不能陪你出去,也不能為你引路,還請另尋高明。”

卿子衿霸氣地說完,扶起千樂,溫柔地看着她,“夫人莫怕,我們回去吧!可還能走?”

千樂像是抓到了救星一般,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卿子衿失笑,摸了摸她的腦袋,轉頭吩咐影一,“影一,扶着點兒夫人。”

影一身子一僵,硬着頭皮扶着千樂,卻只是伸手抓着她的胳膊,讓她不至于跌倒。

卿子衿瞥一眼影一,讓影一身子不免一抖,而他卻淡定地轉着輪椅,離開驿站。影一不敢耽擱,扶着千樂跟上。

出了驿站,上了馬車,千樂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之前生命受到威脅時的高度精神緊繃,在上了馬車後崩分離析。

卿子衿伸手在她身上的幾處穴位一點,扶着她坐起來,為她運氣,待她臉色稍稍好些,才收了手。

回到衿府,影一看到他額上冒出一層冷汗,眉頭微皺,“公子,你這般消耗內力,為了夫人,真的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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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子衿擡頭看向影一,“不管怎麽說,她如今還是我的夫人。”

“可是……”

“只要她還在我身邊,太子那邊就不會對我再出手!這麽多年,我為了安穩,日夜勞心費神,卻還是會着了道。雖說如今我已能夠運籌帷幄,可又怎麽保證不會出現疏漏,被算計?只要太子不出手,我便能夠有更多的機會,扳回劣勢。”

“屬下明白了!”

卿子衿深吸一口氣,頗為疲憊,“如今的千樂已然不是從前那個人,不知為何,我總覺着,她能夠幫我,而且她有這個能力。”

影一不明白自家公子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一直以來,公子的直覺都很準,或許,他不該對現在的夫人抱有太大成見。

卿子衿轉頭看一眼影一,“去找明月來,讓她好好照顧千樂。”

影一領命後,很快尋了明月過來,明月見到渾身是傷的千樂,一臉擔憂,竟然紅了眼眶,“公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夫人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此事不要再提,明月,你好生照顧夫人,若是芸公主那邊派人過來,即刻禀報。”

“是!”

卿子衿轉頭看一眼千樂,伸手将她扶了起來,“帶她回去休息吧!”

明月連忙上前,接着千樂,而後扶着她回了屋,又去請了大夫,知道千樂并無生命危險後,才松了一口氣。

千樂睡了很久,做夢都夢到自己被芸公主虐待,她不免感嘆蒼天不公,她這才來到這裏十幾天,先是差點被卿子衿抹了脖子,再是逃跑三次都被逮住,這入宮一趟,還得擔心自己腦袋會不會搬家,好不容易熬過了這些,卻莫名其妙地招惹了個武功高強的芸公主。

她忽而很恨自己,逃出去只是開心地換錢,卻壓根沒有為自己備上一些香料,否則,她也不會如此慘。

忽而一陣疼痛刺穿她的夢境,千樂不免底咒,這老天要不要這麽不給面子,連做夢都要讓她受盡折磨?

明月為千樂包紮好傷口,這才發現千樂眉頭緊皺,臉色慘白,她不免一驚,“大夫大夫,你快看看夫人她臉色怎麽變得這麽難看?”

千樂眉頭皺的更緊,緩緩睜開雙眼,朦胧中看到明月焦急地拉着一個人,還不停地催促。

這聲音大的似乎快要刺穿她的耳膜,千樂不免轉頭看向明月,“好吵!”

明月聽到她有氣無力的指責,開心地坐在榻邊,握着她的手,“夫人你可算醒了,你這一受傷,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可急死人了。”

“一天一夜?這麽久啊!難怪我覺着餓的厲害。”

“夫人,你等着,奴婢這就去給你拿吃的。”

明月急匆匆地站起來,才發覺大夫還站在這裏,她連忙規矩地行禮,“多謝大夫!”

“夫人的傷已無大礙,老朽便告辭了。”

明月轉頭又對千樂行一禮,“夫人,奴婢送了大夫,就給你拿吃的。”

千樂微微一笑,點頭,看着明月出去,合上雙眸,意識漸漸模糊。

明月一路上問東問西,什麽注意事項,什麽飲食宜忌,她通通記下,送走了大夫,她去廚房,特意按照大夫的吩咐,弄了一些清淡的食物,拿給千樂。

千樂本來睡得正沉,卻聽到一陣腳步聲,醒來,便看見明月端來了食物。

“夫人,來吃點兒東西吧!奴婢扶你起來。”

千樂順從地坐了起來,喝了一碗粥,肚子裏那一陣反酸的感覺好了許多,她便想要起身。

“夫人,你想做什麽?奴婢去做,你身上有傷啊!”

千樂撇了撇嘴,“我想去茅房,你能代替我去啊!”

“額,那……那奴婢扶你去吧!”

千樂好笑地看了明月一眼,也未推辭,一路上,千樂有些好奇地問,“明月,我的名聲那麽差,這府上的人,都不待見我,你又為何如此照顧我?”

“夫人說的哪裏話?那是他們有眼不識泰山,夫人才不像傳說中的那樣。”

千樂微愣,傳說,是了,關于太傅之女的傳說不少,之前她一心想着離開,卻從未關注過傳說中的自己是什麽樣的,也未刻意打聽過從前的千樂是什麽樣的。

“我傳說中是什麽樣的?”

“傳說,夫人脾氣暴躁,稍有不順心,就拿手下的丫鬟撒氣。”

“哦?那你還敢來?”

“奴婢是奉公子之命來照顧夫人的,公子說夫人是個好相處的,奴婢心中也就不怕了。”

千樂微愣,卿子衿說她是個好相處的?自己脾氣是挺好,可他又是怎麽看出來的?不過,她這脾氣有太大的弊端,說的好聽點,是好相處,可這放到古代這樣的環境裏,真的不合适,甚至會顯得有些軟弱。

“是嗎?”

“是啊!不過,夫人,你不可一味忍讓,就像這次的事,若不是公子聽說你已經去了驿站,跟了過去,還不知道被那芸公主欺負成什麽樣。你這樣,說好聽點,是不與人計較,說不好聽點,就是軟弱。這跟傳說中的你,哪兒有一點兒相似?”

千樂不免沉思,軟弱?果然如此,不過,自己當真是軟弱嗎?若是一直這樣下去,她還能平平安安地活着嗎?

“夫人,你可能自己一人進去?”

千樂回神,微笑地點頭,解決了需求後,兩人又一路返回,一路上明月說教地嘀咕了不少,千樂這才對這個世界有了另外一番見識,原來自己在曲子裏看到的不過是一些表象。

回到屋內,千樂躺下休息,明月離開,她卻久久不能睡去,腦子裏全是明月所言。

曾經的太傅之女性情暴戾,動不動就拿鞭子抽人,惹得無人敢服侍她;曾經她一直喜歡雍華富貴的衣服,頭上戴滿金銀珠寶,生怕別人不知她身份高貴;曾經她總是濃妝豔抹,去瘋狂地追求太子,恨不能黏到太子身上。

如今,她卻是不争不搶,說話也帶着幾分怯意,軟弱怕死,穿衣也喜簡單,不穿金不戴銀,判若兩人,這樣的變化太大了。

雖說她這樣不争不搶喜歡簡單也挺好的,只是未必不争不搶就能安穩。她忽而明白,前世的自己為何會被同一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重視,接連兩次背叛,甚至最後還丢了性命。

就是因為她這性格,太考慮別人,卻從未為自己考慮過。進到曲子裏來後,雖然她做出了一些改變,但這改變還不夠,所以,她才會遭遇各種不公。

這裏是王權至上的世界,若是沒有權,就得學會保護自己,而不是一味地以為人人都很和善。

每一個想要害人之心,或許根本沒有理由,但就是要除掉你,芸公主對她也許就是這樣。

千樂雙手十指緊扣,“要活下去,就必須多加小心。雖說催眠術最初的目的是治病救人,可是,若是一個強大的催眠師不能夠保護自己,那麽一切都是空談。芸公主,呵,既然你如此容不下我,也別怪我不顧職業道德,對你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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