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磕糖磕到咬了舌頭

磕糖磕到咬了舌頭

半個時辰的路程,并不算太短,馬車雖然颠簸,好在卿子衿素來喜歡舒适寬敞的,馬車上也素來都是鋪着柔軟的細軟,可以坐着也可以躺着,這倒是讓他們兩人少受不少罪。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了下來,千樂也已經睡了過去,卿子衿低眸看着她微微紅腫的嘴唇,嘴角勾起。

“公子?”

馬車外影一與明月兩人已經現在旁邊恭候,只是馬車停了,卻不見公子下來,影一狐疑,忍不住開口。

卿子衿聽到影一的聲音,眉頭微皺,難得的溫存,他只顧着讓她不那麽難受,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好不容易,她的藥性緩解,睡了過去,他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可愛的人兒,就被人打擾了,卻又不能發火。

他坐起身子,為她整理衣衫,卻怎麽都穿不整齊,他撇了撇嘴,自己平日裏從不關注女子,更未曾注意過女子的衣服,現在竟然不知怎麽才能幫她穿好衣服,若是這般衣衫不整的下去,指不定明日府上會傳成什麽樣。

雖然,他不介意将他們剛剛發生的事傳出去,但人言可畏,事實總是會被有心人扭曲,這對他們兩人都沒什麽好處。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他還是沒能幫她整好衣衫,而外面的影一跟明月已經緊張起來,“公子?”

卿子衿依舊沒有回答,轉頭抓起自己的衣衫,披在她身上,将她裹得嚴嚴實實,這才滿意,然後才整理自己的衣衫。卻不想影一與明月不顧車夫阻攔,意欲破門而入。

卿子衿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看到的是影一兇神惡煞般的抱着車夫,不讓他靠近馬車,而明月一只腳剛剛踩到馬車上。

明月一驚,連忙收住腳步,“公……公子。”

卿子衿瞥了她一眼,将千樂抱了出來,吩咐,“扶夫人回屋。”

明月看到夫人身上裹着公子的衣服,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連忙扶着千樂下了馬車,幾乎是拖着,艱難地帶她回去。

影一已經完全呆住,他看到了什麽?夫人身上裹着公子的衣服,昏睡了過去?他們,怎麽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卿子衿瞥一眼影一,影一頓時覺得自己周身的溫度都低了下來,讓他忍不住一個哆嗦,這種情況說明公子不高興,還很不高興,難不成是自己撞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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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一忽而想到了什麽,詫異,看向卿子衿的眼神頓時變得很是複雜。這是他頭一次覺得自己太沒有眼力勁兒,竟然破壞了公子的美事。影一眼神時不時偷瞄一下卿子衿,忐忑不安,生怕公子開口就罰他。

卿子衿依舊沉默,轉頭看着車內,忽而看到細軟上那一抹殷紅,他微微一愣,随即卻是嘴角上揚,周身那冷冰冰的氣息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影一。”

影一身子一僵,幾乎屏住呼吸,松開車夫,走到公子面前,“公……公子。”

“扶我下去,然後讓明月過來,收拾收拾馬車內。”

影一頓時松了一口氣,不是問罪就好,轉瞬卻是起了八卦之心,然而,他卻沒膽子跟自家公子八卦,只能忍了又忍,“是,公子。”

卿子衿這才在他的攙扶下下車,坐到輪椅上,自己搖着輪椅去了程笙的屋子。

“诶?子衿,你怎麽過來了?而且,如此衣冠不整?”

“立刻拿着你的藥箱,跟我去千樂那兒。”

程笙一驚,這幾個月來,他幾乎是看着自己這個好兄弟跟他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夫人關系緩和,并且越來越好,怎麽這去參加了一趟太子的婚宴,回來就受傷了?難道,他跟太子幹了一架?

程笙迅速收拾了自己的藥箱,一邊收拾,一邊叨叨,“子衿,這麽多年都忍過來了,怎麽就不能再忍一忍?這才去參加個婚宴,怎麽回來還受傷了呢?真不讓人省心。”

卿子衿低眸,手半握,放在嘴邊掩飾自己的尴尬,清了清嗓子,“沒有。”

程笙一愣,看了卿子衿一眼,背上藥箱,如同腳下生風一般出去。

卿子衿緊随其後,兩人到了千樂的屋內,明月已經重新幫千樂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了。

程笙進來看到千樂躺着,臉上還帶着不大正常的潮紅,他走了過去,看到她微腫的嘴唇,瞥了卿子衿一眼,“什麽情況?”

卿子衿低眸,眼神竟然有幾分閃躲,“在酒席上,不知何人也不知何事她被人下了藥。”

程笙伸手,替千樂診脈,只是他的手搭在她脈搏上時,臉不自覺地僵了,然後,他頭皮發麻地看了看她的眼底,又探了探她另一只胳膊的脈搏,眉頭一皺,“這個……不太好啊!”

卿子衿擡頭,眉頭微皺,滿臉擔心,“不太好?是什麽意思?她……”

“無妨,她只是脫力了!不過,這個藥啊,很……傷氣啊!”

“她會怎麽樣?”

程笙起身,走到自己的藥箱旁邊,翻翻找找,一邊卻還在回答卿子衿的問題,“休息幾天就好了。不過,這藥太猛,容易導致無法懷孕,還有,她情況很不樂觀,我還是替她放血排毒吧,也能緩解她之後身體的不适,再開幾副藥,調理調理。”

不孕?卿子衿眉頭緊皺,這究竟是什麽人,跟她有什麽深仇大恨,竟然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嗯。可能查出是什麽藥?”

“這藥是煙花之所常用的,是一種無色無味,卻效力極強男女通吃的廉價藥,通常被用來勾引生意的,你也知道那種地方做的都是什麽生意,畢竟都是人嘛,總有精力跟不上的時候,所以用這種豺狼猛豹般的藥是很常見的。”

“你不是說這種藥容易導致不孕嗎?為何?”

程笙嗤笑,轉頭看向卿子衿,“人生在世,皆是身不由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煙花之所的女子哪兒能拗得過買了她們用來賺錢的老板?賺不到錢,那可是随時都可能丢了性命的。為了活着,又能賺到錢,所以就用了,至于懷孕,那裏面出來的女子,沒被浸豬籠就算命大,哪裏還能肖想成親生子,更何況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離開那裏。”

卿子衿眉頭緊皺,“千樂她會受影響嗎?”

“多多少少都是有影響的,脫力昏睡,這說明下藥之人下的藥量很重。”

程笙拿着銀針走到千樂身邊,在她的中指指尖紮了進去,千樂眉頭微皺,整個人身子似乎也顫了一下,很快她指尖冒出一滴血。

放過血後,程笙又拿出一顆藥丸,塞進她嘴裏,而後收了自己的藥箱,寫了一個方子,“你找人按照這個方子給她抓藥,三日後就好了。好了,我先走了!還有,兄弟我給你個建議,就在這裏陪着她,等她醒來,好好安慰安慰她。”

卿子衿起身,走到她身邊,伸手替她擦了擦額上的汗,程笙卻在他脖子的衣領處上看到了好幾個草莓紅點,他整個人一個激靈,這家夥開葷了,看來自己白擔心了。

“我先走了。”

“嗯。”

程笙看了一眼千樂,嘴角勾起,輕笑地離開。

不肖片刻,明月打了一盆水,端了進來,看到卿子衿坐在千樂身旁,她端着水走了過去,“公子,馬車內已經收拾好了,奴婢特意打了水,準備替夫人……”

卿子衿遞給明月藥方,“水放着吧!你去照着這個方子去抓藥,親自煎了,拿過來。”

明月低頭,雙手接過藥方,退下。

卿子衿在明月離開後,起身關上房門,将水端了過來,掀開被子,解開她的衣衫,替她擦去渾身的汗。

而後,他便拿了幾本書籍,坐在她屋內,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看書。

傍晚時分,明月端了煎好的藥,進來,剛走到桌子旁放下盤子,準備端碗,卿子衿的聲音響起,“放哪兒吧!我待會兒喂她。”

明月一驚,差點兒打翻了藥碗,還好,她反應快,藥才沒有撒,她後退一步,轉向卿子衿的方向,行了一禮,“是。”

卿子衿在她離開後,目光落在藥碗上,起身,走了過去,端起藥碗,這才過去,給她喂藥。雖說灑了不少,卻也是艱難地喂完了。

明月站在門口,偷偷看着卿子衿喂藥,一臉羨慕。影一看見明月偷偷摸摸地趴在門口,也不知在看什麽,悄無聲息地過去,站在她身後,像她一樣,趴在門口往裏看,看到屋內溫暖的場景,影一也不自覺地露出一臉姨母笑,還低聲嘀咕,“公子太溫柔了。”

明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起身,卻是撞在影一的下巴上,這一撞可真是不輕。

影一被她一撞,咬到舌頭,頓時說話都不利索了,揉着自己的下巴,“明月,你一驚一乍幹嘛呢?”

明月沒好氣地指責,“誰讓你走路沒聲,吓人的。”

影一瞥一眼屋內,連忙扯着明月兩人走出好幾米遠,才開始繼續拌嘴。

卿子衿放下藥碗,瞥一眼門口,嘴角勾起,無奈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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