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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既然你們都說我心機深沉，壞，那我不做這些壞事倒是對不起這些名聲了。”

“要不要我把你的臉也毀了？”

她清絕甜美的小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冷情的笑，語調溫柔軟糯，卻又冷冰冰的。

看上去柔弱纖美的姑娘忽然發難出手，笑意吟吟的模樣，倒是讓在場之人大吃一驚。

而沈嫣嫣不敢置信的目光，同時憤怒的手在發抖，“你是什麽東西？竟敢打我！賤胚子！”

“給我抓住她！”沈嫣嫣一聲令下，周圍護衛小厮要對墨錦兒動手，卻被墨錦兒身旁的侍女給攔住。

侍女看着平時冷淡死板的模樣，此時卻能将那護衛小厮的手腕給卸了，腿腳給踢跪下，動作迅速利落到不行。

沈嫣嫣這才意識到，墨錦兒身旁跟着的侍女有可能是淩哥哥的暗衛……

怎麽可能……她明明不過是一個玩物……

沈嫣嫣死死盯着對面的墨錦兒，墨錦兒微微歪頭，随即臉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沈姑娘，再見。”

“不許走！不許走！你竟敢打我！”沈嫣嫣如何受得了這個氣，從小到大她從沒被人打過，眼見墨錦兒要離開了，她氣的哭嚎的沖了上去，要抓花墨錦兒的臉。

只是墨錦兒身旁的侍女攔住了她，因為她是丞相家的小姐，侍女只是攔住，并未傷她。

侍女口吻淡淡的道，“姑娘，請你別為難我。”

“她不過是一介玩物，你們真的把她當成主子了！我一定要告訴淩哥哥，讓他狠狠的罰你們！”沈嫣嫣快氣死了，哭成了淚人，而周圍已經有人離得遠遠的，在竊竊私語的指指點點了。

“錦兒姑娘身子弱，受不了沈姑娘的責罰。”侍女輕輕将沈嫣嫣拉開，行了一禮，之後帶着墨錦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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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墨錦兒回去途中，坐在馬車裏也輕輕吐出一口氣，她當時也是被氣昏頭了，所以打了沈嫣嫣一巴掌。

她母親是歌女，可她卻也聽不得別人侮辱母親……

墨錦兒有些出神看着天邊飛過去的鳥兒，恍惚間想起小時候隐約還記得母親的模樣。

母親很美，輕輕哼着歌曲哄她入睡，而那時她三歲，已然記事……

“你剛才……好厲害……”慢慢回神，墨錦兒看向坐在一旁的侍女，她沉默寡言，做事冷淡又生硬，沒想到，她好像武功很高的樣子。

“奴婢會些武功。”侍女名叫岚兒，的确是暗衛中的一員。

而将軍将墨錦兒帶回來的第一天就把她查透了，得知她是個小可憐，就把她派來伺候。

墨錦兒則是仰着一張絕美又懵懂的小臉，有些期待的問道，“你可以教教我武功嗎？我也想變得跟你一樣厲害。”

這樣，她至少不怕別人的欺負了，哪怕今後被淩安徹放了，離開，她帶着奶奶外面，應當也不會那麽艱難。

“……”侍女。

“姑娘還是先養好身體吧。”侍女輕輕的說道。

而墨錦兒想了想，最終還有些疑問沒能問出口，沈嫣嫣說國公府會覆滅，滿門抄斬，是真的嗎……

想到這裏，墨錦兒的心微微沉重了下來。

雖然國公府讓她自生自滅，可她終究還是在那裏生活了十來年……

不過，應該是假的吧？就像沈嫣嫣罵她，說她壞，心機深沉什麽的，還勾，引淩安徹，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根本沒有。

她應該也喜歡淩安徹，所以說出那些話，來罵她……

想到這裏，墨錦兒微微閉眼，心裏長長嘆了一口氣，如果可以，她寧願把這樣的機會讓給她們……

在街上喧嚣終于平息之後，沈嫣嫣也哭着掩面離開，而這邊的二樓，一個雅間內，剛才卻是将樓下一切盡收眼底。

這邊街道行人偏少，雖道路寬闊。

而雅間內正坐着兩人，其中一人神色冰冷，俊美霸氣，黑衣甚是冷冽，他無心外面樓下的八卦，只是同好友商議着一些事情。

而好友卻頗為漫不經心的模樣。

淩安徹指腹輕輕摩擦茶杯，習武之人耳力極好，他清楚的聽到樓下沈嫣嫣謾罵墨錦兒的話，以及她的回擊。

那句她不喜歡他了。

“這麽心不在焉，剛才樓下其中一人，是你的人。”黑衣男子見他漫不經心的模樣，淡淡的開口，索性也懶得談事了。

淩安徹擡眸看向他，略微揚眉，而黑衣男子冷冽的眸中卻浮現出一抹趣味，“一個國公府的庶女，國公府不日還要覆滅，一個沈丞相家的千金，想來那沈家應該不會善罷甘休。”

“是啊，在我面前膽小的不行，卻沒想到還有這樣一面。”淩安徹低低笑出聲。

黑衣男子有些詫異他的反應，随即開口問道，“你認真的？”

淩安徹懶洋洋的沒有回答。

……

翌日，丞相家來人，登門拜訪。

不是去将軍府，而是去了國公府，國公府差遣婆子來找墨錦兒，讓她快回去，說出了大事。

墨錦兒打了沈嫣嫣一巴掌後，其實心裏也是後怕的，世家的人誰敢輕易得罪，還別說國公府已經沒落，不同于十年前。

她本以為沈嫣嫣會直接來找她的麻煩，或者來這将軍府，卻未曾想到，她們竟然去了墨家。

墨錦兒想到自己奶奶還在那裏，連忙回去。

侍女見狀心裏一動，低頭對身旁侍衛說了幾句話，之後迅速跟上墨錦兒。

墨錦兒趕回國公府的時候，看到嫡母被那沈丞相家的夫人狠狠一巴掌打在臉上，還輕蔑的說着，“你教出來的好庶女，不僅堂而皇之成了淩小将軍的人，還敢大庭廣衆之下打我的女兒？你們有幾個膽子？”

“是，夫人別氣，是我教導無方，那錦兒回來之後我必定重重罰她……”

嫡母眼中有些怒火，卻還是硬生生忍着這口氣，捂着被打痛的臉，陪着笑臉說道。

“聽說她還有個老婆子感情甚好，人呢，把她拉出來！”沈夫人盛氣淩人，一甩袖子，冷笑的說道。

“這……夫人，那婆子年紀已大，眼睛也瞎了一只……”嫡母猶豫，陪着笑臉，那婆子可是牽制住墨錦兒唯一有用的人，肯定不能叫她們折辱，萬一一個不小心被打殺，那墨錦兒只怕……

嫡母想着墨錦兒已經攀上了淩安徹，最近國公府惹上了官司，事情有些難辦，老爺整日裏唉聲嘆氣，到處求人，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國公府最近太難了。

而現在沈家忽然發難，她們更是不敢得罪……

而墨錦兒，怎麽說也是家中一份子，萬一今後有用呢……

“我讓你把她拉出來，你沒聽到嗎？”沈夫人陰陽怪氣，斜眼看着她，“你莫不是以為你們墨家還跟以前一樣？墨貴妃早些年就死在了宮裏，當時沒抄你們的家已經是萬幸，你還在這裏跟我擺什麽譜？”

說着，她狠狠推開嫡母的頭。

“你們有什麽，沖我來就好。”一道輕軟的聲音憑空響起，墨錦兒匆匆趕來，急忙制止。

她停下腳步，站在那裏，容顏絕美溫軟，眼底卻是麻木又不安的黯淡。

“別，墨姑娘現在是小将軍房裏的人，我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動墨姑娘，但你嫡母她們，還有你院裏的那個婆子……”沈夫人笑了一聲，眼神冰冷，上下打量着墨錦兒。

沈家有意想與淩家結親，她也甚是看好淩安徹，年少成名，世家能力無可挑剔，還沒有通房侍妾，她讓女兒跟寶珠那個傻子郡主交好，就是為了有機會同淩安徹接近，可不曾想一個區區庶女捷足先登。

不過倒也沒什麽，國公府的庶女，怕是最後連淩安徹的妾都當不得……

很快，她們國公府就會全部都是罪籍了……

“娘……”沈嫣嫣站在沈夫人的身旁，不高興的晃晃她的手臂，然後目光也冷冷的仇視着對面的墨錦兒。

雖然對付她家裏人更好，但她還是想把那一巴掌還給她。

“你不過是被我打了一巴掌不甘心罷了，我可以讓你打回來，只求你們別動她們。”

墨錦兒看着奶奶也被拖了出來，顫顫巍巍的模樣，她鼻子忍不住的酸了起來。

“而且我對淩家真的沒有攀附之心，你們不是也知道嗎，正如你們所說，淩安徹對我不過是暫時新鮮罷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離開，何必針對我？”

墨錦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輕輕軟軟的說道。

“呵，鬼信你的話，若不是你耍心機，淩哥哥怎麽可能收了你……”沈嫣嫣捏緊手裏的帕子，憤恨極了，“而且我聽你嫡姐說過了，你就是喜歡他！”

“那是以前，我的确愛慕過他，可是，自從我被家中推出去之後，他待我并不好，他會給我喝避子湯，而且我病了好多次，你們應該知道的不是嗎？”

墨錦兒繼續說着，她安靜又輕柔，“他不在意我，所以肆無忌憚那般對我，待寶珠的臉好了，我之後應該就能離開了。”

“好啊，那你讓我打一巴掌，我就将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沈嫣嫣眼睛轉動了一下，說道，已經走了下來，來到墨錦兒面前。

墨錦兒輕輕回答，“好。”

只是沈嫣嫣還沒來得動手，那邊走出來的人，卻已經将墨錦兒拉到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