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
第 27 章
三嬸吃完飯,李子墨也沒有急着教,而是讓他們先回去休息一下,晚點做也可以,反正要留到明日才能去鎮上賣,所以做的晚一點,反而更新鮮一些。
待人離開後,一直沉默沒有說話的李子豐嘟着嘴找李子墨談話。
“這麽好的生意,你為什麽要教給他們?”
開始李子墨還沒有反應過來小這小子說什麽,但看着他一臉的不滿,想着剛才吃飯時說的話,他這才知道這臭弟弟還是個小心眼兒。
他擡手給了弟弟一個爆栗,“都是自家親戚,再說了我和你沈秀哥哥又忙過來,奶大年紀大了,總不能還讓她跟着受累吧。”
再說了,涼皮這個東西十分季節性,特別是在這個沒有暖氣還大雪紛飛的年代,誰大冷天還能吃得下涼皮,也就只有夏日能賣兩三個月的時間。
別說一個涼皮,就是滿漢全席他也不怕被人偷學,畢竟他若是背菜譜,那背個三天三夜都不帶怕的,沒有了涼皮他也能做別的。
但是小李子豐卻不這樣想,“那萬一他們學會了,自己做了去賣怎麽辦,這可是咱們家的秘方!”
李子墨捏着下巴看着弟弟那一張開開合合小嘴,若他沒有說這個話,李子墨決不認為三嬸一家能如何,畢竟相處這段時間,他還是十分相信三嬸的。
可弟弟這張嘴……
唉,心累啊,改日得空得帶着李子豐去廟裏,找個大師父從新給他開開光。
“那這樣吧,白日我和沈秀去鎮上,奶負責和面,你負責洗面蒸面筋,那些洗面水留着等三嬸來了就可以直接做涼皮,如此也能隐晦一點。”
李子豐小大人似的嘆了一口氣,滿臉的無奈,“我真是拿你沒辦法,暫時只能先這樣了,以後再有什麽事兒,你能不能想和我們通個氣。”
見他這副樣子,李子墨不僅沒有往日的脾氣,反而被他逗笑了,“怕什麽,今年先這樣做做看,說不準來年就要把這些交給三嬸幹了,咱們還有更好的買賣做。”
大哥都這樣說了,李子豐也說不出什麽,關鍵還是自己年齡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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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要是能一夜之間長大就好了,那就不需要別人幫忙。
李子墨全然不知道弟弟的想法,既然答應了弟弟秘方暫時不全部透露,他就趁着三嬸還沒有過來,趕緊把面洗好,下午他還答應要去朱家村幫着殺豬。
也是因為這個他今日回來并沒有買下水,這邊剛準備好不久,李三嬸就過來了,竈上蒸着面筋,李子墨喊來了沈秀和三嬸一起做,順便教教她。
前腳李子墨剛出門,後腳李子豐就把沈秀叫到一旁一番叮囑,李奶奶算是看了一個全程,望着小孫子暗自搖頭。
幸好家裏有子墨啊。
天黑的時候,李子墨推着小推車終于回來,車上擺着三個桶,都是下水和豬血,李奶奶幫着搭把手将東西卸下來,李子墨顧不上吃飯,開始在院子裏洗下水。
“你三嬸剛走不到半個時辰,我從你那個錢袋子裏拿了三十文給她。”
李子豐燒好了草木灰,端着給兩個人送過來,只有小霜霜坐在一旁,吃着李子墨白日裏給她買的糖稀。
“應該的,今日三嬸又是幫着賣貨,又是幫着做涼皮,該得三十文。”
“如果每日都能賣這麽多,頭着天冷咱們就能翻修房子了。”在得知李子墨的想法後,李奶奶就開始期待了。
這房子已經好多年都沒有修了,若是今年不修繕一下,冬日裏随便下一場大雪,只怕這房子就要倒喽。
接着月光看着歪歪斜斜的老房子,李子墨心裏想的卻是拆了重蓋,這個房子今年修了只怕明年也得重新蓋,着實堅持不了太久。
“等忙過這兩日,我再想想還有什麽賺錢的營生,不行就趁此拆了重蓋。”
做了沒幾日的買賣,李子墨倒是攢下了将近一兩的銀子,但若是修繕至少也得三兩,可翻蓋房子,少了十五兩那是不可能做到的,只說這蓋房子請人的工錢,還有瓦片,就占了大頭。
李奶奶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但也不能打擊孫子的美好期盼。
“好,奶是個有福氣的,老了老了竟還能住上孫子給我蓋的新房子。”
如此李子墨起早貪黑,帶着沈秀日日去鎮上,若是一兩日也就罷了,但這兩人天天同進同出,從鎮上回來沈秀也不回家,直接去李家,直到天黑才離開。
村裏逐漸的傳開了些動靜,村頭的人最是喜歡捕風捉影,沒影的事兒都能編出一篇八千字小作文,更何況村裏不少人都看到過。
“唉,瞧見沒,男人死了才半年,這哥兒就跑到李家的炕上去了,所以說娶親不能娶哥兒,浪起起來哪裏還有女人什麽事兒。”
“我咋聽說沈秀是去給李家做工,他一個寡夫郎,名下只能擔着五畝地,這不得早點給自己掙一份嚼頭,不然這日子怎麽過啊。”
“做工?咱們村子裏也有不少婦人給人家地主家做工,都是帶回來衣服漿洗,或者縫補衣裳,哪裏有往男人身邊靠的,天不亮兩人一起出門,回村不回家,天黑了才回去,指不定做了什麽腌臜事。”
“是有些不妥,到底是個哥兒,不過好像李三家的也過去幹活,這三五日的天天過去,說是李家大郎在鎮上做買賣呢。”
小媳婦說完也不想在聽那些惡言惡語,端着自己的針線笸籮先行離開。
苗婆子磕着南瓜子,一肚子的男/盜/女/ 娼的話還沒有說出來,憋得難受,沖着那小媳婦翻了一個白眼,一轉臉就看到李二家的站在不遠處,臉色稱不上好看。
她心頭咯噔一下,讪讪的收起了手裏的南瓜子,“喲,他二嬸子這是去買豆腐了?”
李二嬸冷臉扯了扯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狠厲的笑容,“是啊,到底是這豆腐清清白白的,這還沒吃到嘴裏,只是看了一眼,都讓人眼明心淨看清了旁人的嘴臉,日後我可得多吃些,省的眼盲看錯了人,白瞎我這一顆好心。”
都是村裏的人,女人們總是一起在河邊洗衣,或者三五成群的在一起做針線說話。
夏收之後,苗婆子的閨女成親,須得趕制幾床新被做嫁妝,村裏幾個婦人得知後,得空了都過去幫着縫幾針,不過三日的光景,幾床新被就做好了。
現在李二嬸想起這事兒心裏就不痛快,總覺得心肝喂了狗。
“哎哎哎,你這怎麽惱了?我也沒說你家侄兒的不是,我是說那王家寡夫郎不知羞,整日在你那侄兒面前晃,天地良心啊,我可沒說李家大郎的壞話。”
李二嬸氣笑了,嗔了她一眼,“沒說大郎的壞話?好好的男人和一個不知羞的寡夫攪在一起,傳出去大郎的名聲也臭了,再說了,沈秀也不過是個哥兒,怎麽就成了寡夫郎?他一沒婚書,二沒拜堂,不過是王家買回來的養子,你怎的就要背地裏污人清白?”
苗婆子眼珠子一轉,心裏懊悔不跌,合着李家這是起了旁的心思,難說日後沈秀不是李家人,這可不就是罵了李家的人!
他們是外姓的,村裏統共就他們一戶姓苗,和王家當初一般,也是逃難過來投親的,李家便是這村裏的大姓,在葛村長之前,代代都是李家人當村長。
她毫不猶豫的,擡手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瞧我這張不會說人話嘴,是我一時閑打牙,犯了混,他二嬸子你消消氣莫怪,我這也是瞧着沈家娘舅剛過去,以為這是要接人回沈家溝,一時瞎了心的胡吣。”
“你說什麽?沈家又來人了?”
“是啊,剛過去,你但凡快走兩步,還能看到那驢車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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