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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小王爺“啊”了一聲，那個香囊自他那日回去後好像随手把它放在了枕頭底下，而後他又去宮中忙着處理事情，便沒有功夫再去管它了。

如今被素婉提起，他先是有些猝不及防，不過很快，他又笑了笑，找了個理由解釋道:“出門走得急了便忘了戴。下次，下次我一定記得戴上。”他舉起手來鄭重保證。

素婉淡道:“好。”

那個香囊其實也并沒有什麽毒物，只是香味比較獨特一些，這樣的話，會很方便素婉聞香尋跡，如果有什麽事情要找他的話，比如……刺殺。

黎小王爺随華泉回了府，南仲也歡歡喜喜地送素婉回家。

路上，素婉閑話家常般地問了少年，“你今年多大？”

少年掰着手指數了數，而後回道:“十五。”

素婉笑了聲，這個少年跟她弟弟一樣大。

南仲向素婉歪着腦袋也問了同樣的問題，“姐姐呢，姐姐多大？”

素婉看着他道:“十九。”

少年開心地知道了她的年齡，嗯嗯點頭，他算了算，又仰頭道:“姐姐比我大了四歲。”

“是啊。”素婉摸了摸他的腦袋。

不一會兒也就走到她家門口了，少年卻沒有轉身立即走，反而是拽了拽她的衣袖，忽然問:“姐姐會嫁給他嗎？”

“誰啊？”素婉輕笑着問。

少年脫口就道:“黎言平！”

素婉想了想，“你是說黎小王爺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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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少年直點頭。

“為什麽要嫁給他？”素婉覺得好笑。

可少年卻是一派天真無邪地道:“因為，因為……要是姐姐嫁給了他，就會住進王府去了，那，那我以後就可以每天都看到姐姐了。”

素婉下意識地問了句，“你想每天都看到我？”

少年嗯了聲，不知怎麽就垂下了長長的眼睫，略顯失落地說道:“因為我想有個姐姐……可以每天都看到她。”

他似乎以前也有個對他很好的姐姐的，可是為什麽那個姐姐會不在了呢？他想不起來了，而在第一眼看到素婉的時候，他又覺得他和他模糊又零星記憶裏的姐姐好像好像……

所以他才不由自主地會喊素婉姐姐姐姐。

“嗯……”素婉扶了扶少年的肩，微微彎了點腰下去，臉上的神情倍顯親切和慈愛，她溫柔地笑着，說:“你以後要是想每天都見到我，可以去我平時賣豆腐的地方找我啊。”

“可是姐姐要賣豆腐，我，我不會……我怕給姐姐添亂。”

素婉說不會啊，“我賣豆腐你可以幫我收錢呢，每塊豆腐賣兩文錢，很好收的。”

少年的眼睛一亮，“真的？”

“嗯。”素婉點了點頭。

“好，好，那我，那我以後幫姐姐收錢去！”少年歡喜雀躍的。

素婉應了聲，又擡頭看了看天，夜已經很沉了，于是他便揉了揉少年的腦袋，“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少年點點頭，轉身要走。

素婉又叫住他，囑咐了句，“路上小心些。”

少年沖着素婉高舉手中的劍，搖頭道:“姐姐我不怕，我有劍，可以打跑壞人的！”

素婉輕輕點了點頭，眸裏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柔光，久久未散，“嗯。”

她目送着少年遠去，直到他消失在巷子的盡頭再也尋不到他的身影，她才推門回了家中。

堂屋的門縫底下不知何時被人塞了一張字條進來，那上面寫着“三日後子時一刻，刺殺黎國左卿大夫，尚方明。”

素婉淡淡掃了一眼，随即便将其拿到燭火之下，燃燒殆盡了。

只餘了一絲灰燼浮散在空中。

——

黎成王府，廣王白日裏聽說成王府裏要新采買些小厮丫鬟來用，這不，晚上他就殷勤地送了好些人過來。

讓黎小王爺回去就是讓他去挑自己看的順眼的留下。

黎小王爺回到王府當中，原還以為什麽大事呢，不成想是他這個三皇叔耐不住給他來安插眼線來了，虧廣王還把自己這一作為誇上了天，都是為了成王府為了黎小王爺着想。

不過黎小王爺倒是沒有拒絕，笑呵呵地照單全收了。

廣王對比十分的滿意，高高興興地走了。

成王不解，揮退了那些個個都頂漂亮貌美但都千篇一律的的丫鬟婢女，還有小厮們，關起房門來質問黎小王爺，“人家送什麽你就要什麽啊？你不知道你三叔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嗎？”

黎小王爺混不在意，還笑嘻嘻地，“怎會不知？只不過是将計就計罷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賣了誰呢！”

廣王送來的這些可都是平時在廣王府裏最受廣王信任又對廣王十分忠誠的人。

只是到了黎小王爺這裏，那可就不一定了。

成王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麽，畢竟這将近一個月來，他算是知道他這兒子在外面各國待了那麽些年，還是長大了的！

不過黎小王爺也沒給成王多說他的機會，忽然大力一拍桌子，猛得起了身來。

成王吓了一跳，指着他，“你又要做什麽？”

黎小王爺一本正經臉，“天色已晚，我回屋睡覺！”

成王無奈地搖了搖頭。

黎小王爺火急火燎地就往明月軒去。

不！他不是去睡覺，他是去找素婉送給他的香囊。

“明明記得是放在枕頭底下的！可是怎麽沒有呢！”黎小王爺翻遍了整個床，也還沒有找到，他無比的納悶。

之後，他又翻箱倒櫃找了半天，找到了大半夜，把屋子裏翻的亂七八糟的，都沒有下腳的地方，終于是在床底下找到了素婉送給他的香囊。

他心滿意足地笑了笑，手裏舉着香囊往床上一躺，盯着香囊瞧了又瞧，聞了又聞。

“咦～好像在哪裏見過呢……”黎小王爺嘀咕着嘀咕着，沒多會就被那香囊裏所散發出的香氣給醉到了，然後呼呼睡了過去。

不知做了什麽美夢，他忽然咯咯地笑了起來，翻了個身，香囊被他正好壓在了身下，他還又對着枕頭吧唧親了一口。

嘴裏似乎在夢呓着喊“素婉，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