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拂冷的心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但很快,那絲感覺就被她慣以的冷漠所覆蓋,她絕然甩開他的手,冷冷地道:“我不需要,不需要你來保護我!”

黎小王爺頓顯失落,看着被她甩開的手,和蓄勢準備奮力一搏要逃走的動作,微阖了雙眸一瞬,緩緩開口道,“你有一百種逃跑的方法,我就有兩百種将你捉回來的方法。”他篤定地說着,聲音已經沒了此前的溫柔和深情,俊美的面容上也漸已蒙上一層陰翳。

“不信的話,你可以試一試。”他呵笑了聲,又道。

話音剛落,拂冷就已經足尖一點如一道閃電般,飄飄然躍上了高處別人家的屋檐,正快速向前飛着,要逃離此地。

黎小王爺緩緩睜開了眼,看向越飛越遠的拂冷,眸裏晦暗不明,便揮手下令道:“南仲,給我追上她把她帶回來!”

南仲答了聲是,便就似一陣風般消失在了此處,去追趕着拂冷。

雖然拂冷已經和他拉開了一段距離,但少年如風,飛得卻是比她要快,她在另一側的屋檐上,而少年則和她正相對面,少年的身形離她越來越近……

拂冷不由偏頭看了南仲一眼,這麽快的速度?像是一陣風席卷而至,她在心中不由地敬佩于少年這樣的速度。

而底下的人也都不由紛紛仰着頭張大了嘴巴在看着這兩個人“賽跑。”

最終還是少年贏了,拂冷在疾速飛行的過程中突然感到小腹一陣隐隐的痛,這也是她落了下風的一部分原因,她原以為是之前扯到了小腹上被少年一劍刺入的傷導致的,卻不成想竟然是……

有血漸漸滲到了她的白衣上,一點刺目的紅,如一朵紅梅落在了白雪上。

少年落到拂冷的面前,向她伸出一只手,眨了眨眼睛,“姐姐,跟我回去吧。”

拂冷一笑,如霜花般綻開,拔劍,蹬了一下腳下踩着的青石板,一躍而起,揮劍向前,不到最後一刻,她絕不會輕易妥協。

少年閃身躲過,不由地皺了皺眉頭,掩日長劍甫一出鞘,明亮的天光倏忽黯淡了下去,劍與劍相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铮鳴聲。

底下衆人只看見半空中有兩道飄忽不定的身影,出手快如閃電又迅疾如風。

來回交手了幾個回合,因為動用了內力,拂冷的一襲白衣被血滲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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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原來的指甲般那麽一點變成了一片。

她的小腹也疼得愈發的厲害了起來。

她的臉色漸顯蒼白無力,少年忽然掉了頭突襲到她身後,拂冷轉身回望之際,只那一不留神的功夫,少年手中的劍将她手中的劍擊落,她的白衣一角也被劍氣橫掃給劃破了,被風吹着往下飄。

小腹實在疼痛難忍,每次都會這樣,而這次因為剛剛和少年的打鬥好像痛得更厲害了。

她痛得緩緩彎下了腰,一手捂着小腹,額上沁出了一層冷汗。

少年見她那樣,連忙飛了過去,着急地問:“姐姐姐姐,你怎麽了?你怎麽了?”他明明沒有很用力沒有傷到她的,可姐姐怎麽這麽痛苦的樣子?

他趕緊将拂冷背在了身後,起身往回飛,把拂冷又帶回了黎小王爺的身邊。

黎小王爺一眼就瞧見她白衣上沾染了星星點點的血跡,忙将她從南仲的背上接過打橫抱在了懷裏,他慌亂又憤怒,質問着少年,“南仲,我只是讓你追上她把她帶回來,你又對她做了什麽?她怎麽還流血了?!”

少年緊抿着嘴唇,一個勁地搖頭,“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拂冷躺在黎小王爺的懷裏,艱難地開了口,“不 是 他……”

“那你怎麽會流血?”黎小王爺一雙眸子泛着紅,緊張又無措,他趕緊将她抱上馬車,厲聲道:“回府回府!”

拂冷極不情願地在他懷裏掙紮了下,“你,放開,你放開我……”

黎小王爺反而将她抱的越緊,陰冷地道:“我已經給了你逃走的機會,可是你沒有成功,所以我不會再放手了!”

除非她能絕情到令他心灰意冷,令他再也不想挽留。

拂冷無力地漸漸合上了眼睛,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說話了。

——

黎王府,幽蘭閣。

“溫然怎麽還沒來?他人呢?”黎小王爺大聲吼問着府裏的下人。

他是真着急了,不然也不會這麽大吼大叫的。

下人們戰戰兢兢地回:“回回小王爺,溫大夫他早起去山上采藥了,估摸着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回來了。”

緊接着,伺候在拂冷床邊給她擦汗淨血的婢女又轉過了身子來叫了聲小王爺。

黎小王爺回頭,“說!”

那婢女回道:“小王爺不要太擔心了,奴婢剛剛看了,姑娘只是葵水來了才流的血,見姑娘如今這模樣,應當是體寒血瘀,奴婢先去給姑娘煎些熱茶熱湯再煲些大棗紅糖來給姑娘喝先行緩些疼痛,姑娘也便不至于這麽難受了。”

說着,她就要退下,黎小王爺叫住她,抹了一下嘴,舌尖又抵了下後槽牙,“你說什麽?她是來葵水了?”

那婢女點點頭,“對啊。”

“嗷……”黎小王爺長長地嗷了聲,向那婢女揮了揮手,“好了,你去吧,去給她煎你說的那東西去。”

婢女嗯了聲,也就退下了。

黎小王爺神叨叨地走到床前,矮下身子看着躺在床上的拂冷,有些不可思議,“來葵水了?女人來葵水能這麽疼嗎?”

他搖了搖頭,盯着床上的拂冷瞧,忽而目光落到被子下她手一直捂着的小腹上。然後鬼使神差一般的把手伸進了她的被窩裏,摸到她的小腹上,給她輕輕地揉了起來。

他一邊揉着一邊瞧着拂冷,柔聲問了句,“這樣可以嗎?”他輕輕揉着,小腹上漸漸熱了起來,熱了起來就好受了些許,可拂冷的意識還是模模糊糊的,似是聽到有人在問她話,也不知是誰?只是覺得他手上的力度剛剛好,她便迷糊地嗯了聲。

黎小王爺咧着嘴角笑了笑,心裏說,可以那就繼續。

揉了一會,他又問:“舒沒舒服點?”

拂冷輕輕地又嗯了聲,依舊閉着眼未曾醒來,意識還是模糊。

黎小王爺便高興地彎起了嘴角,細細打量着此刻的拂冷,心道:怎麽變得這麽乖了?

任他揉任他問的。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黎小王爺美滋滋地想着

可是溫然回來過後給她喝了幾副調理的藥後,她便醒了過來,又恢複了那冷冷清清的模樣。

拂冷瞪着此刻手還搭在她小腹上的黎小王爺,“你在做什麽?拿開你的手!”

黎小王爺撇了撇嘴,悻悻地把手給從她小腹上收了回來,怨怼地道:“剛剛你還說我給你揉的舒服呢!”

拂冷又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黎小王爺在心裏小小地哼了聲,觍着臉又湊過去,問:“你可感覺好些了?”

拂冷淡淡掃了他一眼,哼笑了聲,“公子為何要如此關心我?我可是要殺你的人!”

黎小王爺渾不在意,“要殺我又能怎樣?你還不是落到了我的手裏,既然落到了我的手裏,我就能……嘿嘿嘿……”他突然奸笑起來。

“你就能怎樣?”拂冷冷冽的眸光直視着他問。

黎小王爺靠近她一點點,附在她耳邊十分猖狂地說:“我就能對你為所欲為了呀!”

說完,他哈哈大笑起來,卻冷不防吃了拂冷一拳頭,牙都差點要被她給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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