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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人在無聊的時候，就會想一些讓自己開心的事物。

紀玉已經開始準備自己的假期旅行了。

聽說今年去的地方是一個小鎮，那邊很涼快，吃的不少，風景也很好。

好像還有一個傳聞。

“蘇晚。”紀玉喚了一聲。

他們的關系好了很多，可能是這人救了他一命的緣故，至少不似從前那般氣氛尴尬。

蘇晚：“嗯。”

蘇晚總是會認真地聽別人說話，聊天的時候也會看着你的眼睛。

紀玉道：“你知道春暮鎮的傳聞嗎？”

人們看見了一些無法解釋的事物，就很喜歡編一些充滿奇幻色彩的故事，蘇晚這人可能不怎麽和別人讨論八卦，所以不知道。

蘇晚回答：“什麽傳聞？”

紀玉道：“那邊離小鎮不遠處有個洞窟，聽說裏面幾年前挖出了幾具屍骨，但是那些死人骨上面不是野獸的牙印，而是屬于人類的齒痕。”

“人們意識到這些人可能死于非命，謠言如被風吹過的火苗，有燎原之勢，小鎮惶恐不安，後面還請了專人去調查，結果調查好幾個月也沒個結果，這就是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蘇晚聽完以後，道：“略有耳聞。”

早幾年鬧得沸沸揚揚，但是最後也不了了之了，最後村民又清一色的回答：“所謂的牙印是騙人的，只是為了吸引大家來游玩而已。”

換個說法，就是促進當地旅游業發展。

有一說一，正常人都不會想到這個辦法促進經濟發展。

紀玉道：“害怕嗎？我們要去那邊度假了哦～”

他語調輕快，帶着點調笑的意味。

紀玉對待朋友和生人的态度是不一樣的。

他對待朋友的時候，性格會開朗一些，會開一些小玩笑，而對待生人就會盡量溫柔平和，戴上一副面具。

他們這邊在開玩笑，對面掌門正辛苦安排賽程，看見這兩人的模樣後“咳”了一聲。

掌門道：“請某些仙師不要在下面說小話。”

這是很明顯的暗示了，畢竟說是某些仙師，但是眼睛已經往他們這邊看了。

紀玉沒有說什麽，老老實實轉過身子看比賽了。

過了十多分鐘後，蘇晚再次轉頭，發現紀玉已經悄悄睡着了。

蘇晚：……

其實這個比賽真的很無聊，仔細想想，紀玉可以睡着也是在常理之中吧。

比賽無非是看着弟子一個一個上去，在各自擅長的領域決鬥，前面的人就可以成為親傳。

蘇晚給紀玉找了個理由，覺得挺對的，反正是賽程無聊不是紀玉的問題。

等到紀玉睡醒一覺醒來，賽程已經七七八八了，他打了個哈欠，看見高臺上站了一位少年。

這就是今年的第一了嗎？紀玉有點不确定。

參加的人很少啊，他還以為要好幾天才會結束呢。

掌門有點高興：“今年的第一名就是——唐雨禾。”

聲音洪亮，在場所有人都可以聽清楚。

紀玉聽見這個名字，也明白了為什麽今年人這麽少了——這是原書主角攻。

果然如果是主角的話，整個世界都會為他讓路。雖然這句話特別中二病，但以紀玉看了多年小說的經驗來看，的确是這樣。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金色的餘晖散落在少年身上。

紀玉看了半響，得出一個結論：

餘晖有點顯黑。

“所以……”掌門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想選擇哪一位呢？”

唐雨禾看向蘇晚 ，道：“蘇仙師……”

蘇晚什麽事情都沒有做，在低頭發呆，聽見有人叫他名字方才擡起頭來。

很有膽子啊。

紀玉心道：真有意思。

昨日蘇晚拒絕了那麽多人，言語中皆是對徒弟的抵抗，可是眼前這個攻不但不退縮，反而又問了一遍。

紀玉将這歸結為：勇氣可嘉。

蘇晚看着唐雨禾。

他語氣輕緩：“我拒絕。”

有點不耐煩的模樣：“我說過了，在十年內，我都不會收徒 。”

紀玉：？

你啥時候說的？

紀玉迷惑且震驚的眼光吸引了旁邊的人，那人小聲提醒：“以前是說過的，只不過那時候你不在。”

旁邊的人一提醒，紀玉方才想起了。

好像……原著的确有這麽一段來着？

說的是蘇晚剛剛成為仙師那會兒，在第一年的收徒大典上 ，立下誓言：“十年不收徒。”

當時紀玉好像還沒有在這裏工作。

蘇晚的話讓唐雨禾微微退後幾步，有點不敢置信的模樣。

紀玉有時候會認為自己代入感特別強，比如現在，他将自己代入唐雨禾。

好尴尬啊。

唐雨禾在原著中是個癡/漢人設，而且有一種唯我獨尊的自信，最喜歡抱着主角受叫老婆，覺得受肯定喜歡自己，有一種黏糊糊的狗狗感。

所以現在這是……

被打擊了？

紀玉有點不确定，在紀玉心裏這幾個攻都挺厚臉皮的。

有幾個其他的仙師見蘇晚拒絕了唐雨禾，開始暗示，想将對方攬入自己門下。

唐雨禾剛剛表現不錯，劍術出神入化，劍劍索命，所以修習劍道的仙師們恨不得将此等人才收到自己手下。

唐雨禾直接拒絕了，他道：“我不拜師了。”

這倒是讓紀玉很意外了。

怎麽說呢？他知道唐雨禾在原著中這人一根筋，雖然癡漢但是腦子也不太行，大大咧咧的人設。

但是沒有想到腦回路這麽清奇。

努力這麽久，竟然因為別人的一個拒絕就全盤否定所有。

紀玉覺得這比賽沒意思，打算直接離開了。

他站起身子，趁大家不注意就偷偷溜走了。

反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唐雨禾那邊。

他暫時不想回屋，于是就在門派随便找地方逛逛。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你要去哪裏？”蘇晚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紀玉回頭。

不遠處蘇晚手裏拿着一盞燈，微弱的火光将純白衣袍染上一點橘色，無端有點溫柔。

蘇晚道：“那邊是上山的路，夜間有很多毒蟲。”

蘇晚對紀玉說話時，聲音總是會比跟別人交談時要軟一些。

雖然紀玉聽不出來。

紀玉腦海有點混沌。

他道：“這樣啊……我只是覺得有點餓了，想去摘一點桃子吃。”

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嗎？

蘇晚：“。”

山上的确有野果，渾身長毛的桃子也有，一些道侶會喜歡在三月的時候走上這條道理去欣賞桃花，現在這個季節的确是吃果子的好日子。

不過也沒有必要非要晚上去摘吧。

那邊山上的桃子瘦瘦的，看着也不甜，稍有不慎還可以咬出一條蟲來。

蘇晚道：“沒有了。”

紀玉看着他。

紀玉：“行吧。”

蘇晚這個人不适合撒謊，他說假話的時候眼神是不一樣的，睫毛下垂，會有點心虛。

紀玉倒是也不是特別在意，他将此歸結于：蘇晚也想吃。

呵，你小子，為了不讓我吃找借口是吧。

看透你了。

當然，這是開玩笑的，其實紀玉也不是特別想吃。

紀玉扯出點笑：“回屋了。”

他朝蘇晚的方向走，與對方擦肩而過。

蘇晚道：“你想吃桃子嗎？”

沒有語氣，是很平靜的提問。

紀玉開玩笑：“嗯，想啊，甜軟的口感我怎麽會不喜歡呢，啊，好懷念啊～”

心中所思與口中所言完全不同就是了，也不是特別想吃桃子吧。

只是想起了一些非常久遠的事情。

可能是唐雨禾堅定的拒絕，看似勇敢其實可以從眼神中看出的逃避，有可能的确是因為桃子，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微乎其微。

前世的記憶開始如同走馬觀花般在他腦海中閃過，最後定格的是16歲那年妹妹一臉認真的模樣，她說：

“哥，你不會逃避的吧。”

什麽是逃避呢？

這個時候的紀玉再怎麽說也是個孩子，有青春期少年的叛逆和思考，但對逃避這個詞出于模模糊糊的概念，就是好像明白這個詞，卻又終歸不懂它的含金量。

紀玉：“不會，我可是很有擔當的。”

“拉勾哦。”女孩子有點高興，拉勾以後又從衣服兜裏摸了一個漂亮的桃子。

“外婆帶了一些時節蔬菜水果給我們，我挑了個桃子給你帶上來。”

……

他還是在十八歲那年離開了。

這算是逃避嗎？

紀玉有點不确定，他當時好像真的已經活得特別特別痛苦了，覺得雖然死亡對家人不負責，但是真的很輕松。

他死亡以後，家人的經濟情況也會好一些吧？

終歸是安慰自己的話語罷了。

紀玉不知不覺到了住處，剛剛推開門，就踩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

“喵——”

餘音繞梁，聲音慘烈。

紀玉低頭，看見那只貓還沒有走，睡在門口，一個沒注意就踩人家尾巴上了。

紀玉：“……你怎麽還在這裏？”

貓貓聽不懂紀玉在說什麽，貓貓只知道自己很痛。

紀玉看見貓以後，腦子裏的悲傷瞬間煙消雲散了，他認命地将貓抱起來，觀察了一下貓尾巴後，便用靈力給對方治療。

靈力只能治療一些小傷口，大的還是需要珍貴的藥材。

貓尾巴治好以後，貓開始蹭蹭紀玉，碧藍的瞳珠映出紀玉的身影。

作者有話說：

今天開始更新3000。

簽約了（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