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多人游戲09.

第49章 多人游戲09.

◎“我從不喝兩百塊以下的水。”◎

“看崔又富的完整檔案, 他和殺他的人都死了,因為牽扯進錢軍濤案子裏,檢察院這邊為方便調閱, 将所有涉案人員檔案補全了,所以我對比崔又富生前死後資料得出個有人處理的結論。”

衛司融從身後書架取了本厚實的書放在桌上當手機支架。

“如果崔又富只是個單純參與投資的老總,應該不會被滅口。”

“由此可見活着的崔又富落到你們手裏會給貸款組織帶去多大的威脅。”

“反向證明崔又富在這個組織裏地位不低。”

宣帛弈贊同他的觀點, 同時還要提醒他一件事:“崔又富已經死了。”

“沒幹系。”衛司融撐着臉懶懶看着鏡頭, 唇角微揚,“卷毛還活着呢。”

“鄭汝水不看着人點, 我怕這個也得死。”宣帛弈說。

“我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衛司融相信鄭汝水坐到刑偵隊長這位置, 靠得只能是實力,畢竟周查為人打抱不平時就差把沈儒林壓着人不給升職寫臉上了。

宣帛弈颔首, 微微動肩又換了個姿勢,這次讓衛司融看清他身後背景。

清新淡雅中式風,身後大片空間放得不是尋常布局的衣櫃,而是一副色澤淡雅的實木書桌,書桌中間的同色椅子抵着後方頂入天花板的整面牆書架,書架空格大小不一,遠遠看着百分之八十是書,剩餘則是熟悉的多彩色紙疊玫瑰花及素白木相框。

衛司融眼尖看見幾張略眼熟的圖案, 似乎出自和對方網戀時候的自己之手。

他艱難回憶完,耳朵根一下子紅透了。

“嗯?”宣帛弈看着鏡頭裏陡然神色難以啓齒的衛司融,順着他看的方向往後看一眼,眼裏閃過笑意,“視力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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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衛司融下意識否認自己看見的東西, 眼睛亂飛, “我還沒和你說又有命案的事吧?”

“我不是對接的檢察官, 知道案情不合适。”宣帛弈婉轉道。

衛司融眨眨眼睛,記起件事來,檢察院和刑偵隊是密不可分的合作部門,不代表負責對接的警察和檢察官也如此,再者宣帛弈如今還沒好全,案子再怎麽指派,也不可能派給還養病的檢察官頭上。

是他病急亂投醫了。

“那你早點休息。”

“衛顧問好狠的心啊。”宣帛弈調笑道,在他不明所以裏控訴,“聽說我不是負責新命案的檢察官就要挂視頻,那意思是你我除開案子外再沒別的可聊了?”

衛司融看了會沒說話。

宣帛弈失落地嘆了口氣,又笑道:“半天沒見,我很想你。以後怎麽辦?要不我祈求上天賜我一項神技。”

他刻意留下句話讓衛司融問,免得獨自唱完獨角戲。

衛司融明知他慣會甜言蜜語,對上那雙期待的多情眸,還是沒忍住跳進蜜罐裏:“是什麽?”

獨角戲變雙人舞。

宣帛弈眼眸含情似看進衛司融心底柔軟的最深處,低聲撩撥着:“七十二變,這樣就能無時無刻跟着你,哪怕受傷了,躺在你的口袋裏安心養着就好。哪像此刻,看得見抱不到。融融,我好想抱着你。”

自古以來最蠱多情人心的莫過于情話。

衛司融喉結輕輕滾動,面上依舊一派從容:“我去了只能跟你一起側躺。”

“你在我懷裏想怎麽躺都好,我随你。”宣帛弈探手落在屏幕上描繪着他的臉。

恍然間衛司融真有被摸到的錯覺,燒得臉頰有着不自然的紅暈,他偏過頭:“別貧,養傷要緊。”

逃得過正臉,卻将不知何時紅透的耳朵尖暴露在人前。

宣帛弈注視着那血玉似的耳朵,将笑意藏了起來:“等我養好傷,陪我去個地方好不好?”

“哪裏?”衛司融問。

“先讓我賣個關子,等你去了就知道了。”宣帛弈輕聲說,看眼平板時間,“你今晚打算在辦公室睡了?”

“目前這是最合适的落腳地。”衛司融回答。

“記得找個毯子蓋。”宣帛弈并未說些矯情話來耽誤他的事業心。

有些事用不着宣帛弈來說,他心裏跟明鏡似的,不說還能保持幾分好印象,真說了反倒給他留下耽誤事的壞印象來。

何不順着他的想法走,再錦上添花說些熨燙的暖心話,争取下次留警局能是自己陪伴在側。

這個套路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絕對奏效,奈何衛司融是個心理顧問,早将宣帛弈的打算看了個一清二楚。

不過他沒打算揭穿,算是一種默認。

“記得複查。”挂斷視頻前他叮囑道。

“你注意安全。”這是宣帛弈的心裏話,希望他聽進去了。

衛司融又看了會凝視着他的宣帛弈,緩緩起身去拿手機,不着痕跡按了下截屏鍵:“知道,睡吧,晚安。”

宣帛弈沒發現他的小動作,同他道完晚安,視頻畫面就消失了。

把手機一丢,衛司融又窩進了椅子裏,好半天慢慢吞吞爬起來找毯子,這次可沒有睡到半夜有人過來給他蓋東西。

市局整棟樓的燈直至天亮才熄滅,沒多久寂靜又被忙碌的腳步聲打破。

鄭汝水一口氣上二十層臺階竄進顧問辦公室,把資料往剛吃完早餐的衛司融面前放:“确定任劫案子是蓄意謀殺。”

“有新證據了?”衛司融擦幹淨手才拿那份新鮮出爐的調查報告,“十點十分給金嘉韬發微信邀請對方去玩被拒絕,十五分的時候金嘉韬主動要去,并要求他去風月角接他?”

鄭汝水攏共沒睡多久,這會兒歐式雙眼皮困出了三層褶,撈過他手邊的咖啡:“沒喝吧?”

“你喝吧。”衛司融沒早上喝咖啡的習慣,這本來就是給鄭汝水準備的。

誰知鄭汝水這中國胃不太歡迎外國貨,喝得眉頭直皺:“沒加糖啊?”

“沒有,這樣才提神。”衛司融越看後半部分的聊天記錄越覺得可疑,“金嘉韬沒提到過這件事吧?”

“沒有。”鄭汝水忍着苦三口幹完了一杯苦咖啡,“我已經讓周查傳喚他,包括薛韶宣,今天也必須來局裏再錄口供。”

“如果是來局裏錄口供……”衛司融思忖着。

“你可以在監控室全程旁觀。”鄭汝水替他做好安排,“等挖空這兩小子,再接卷毛那邊的貸款事,盯着他的眼線說金嘉韬和卷毛來往親密,昨天上午十點多兩人見過面,估摸着與你猜測的差不了多少。”

也就是說卷毛收了金嘉韬的錢,幫他找自願做玩具的人。

衛司融突然好奇:“他找卷毛是為了給我開價?”

鄭汝水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怎麽會往那兒想?”

“十點多,和宣帛弈在老城區被人突擊進門時間差不多,他倆碰面,是想确認我有多窮,家裏有沒有能用來威脅我的人。”衛司融說。

無話可說的鄭汝水唯有豎起拇指,又問:“都猜到這了,不如猜猜他給你開了多少錢?”

這就不好說了。

衛司融搖頭:“換做之前我或許還敢大膽說個數字。”

“現在怎麽了?”鄭汝水只知道他和周查昨晚梳理出來的資料,并沒有得知他和陶詩禾有些相似的細節。

“沒怎麽。”衛司融私以為在從薛韶宣那得知真相前,有些帶有誤解色彩的事還是不說為好。

九點半。

躲在家裏保平安的薛韶宣率先被帶回來,錦衣玉食的小少爺從不知道生活疾苦,也沒進過莊嚴肅穆的警局。

這短短三天時間內世間百态基本嘗遍,連警局都是來第二趟,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憔悴起來,稚嫩還沒褪去,先被恐懼打了個遍。

坐到審問位置上,薛韶宣還不太适應的左右看看坐的桌子,典型嫌犯被審問椅,唯有區別他手上沒手铐。

這點極大程度上安慰了薛韶宣,他不是兇手,也沒殺人。

就是個來警局配合調查的相關人員而已,他在心裏安慰着,不自覺抖動的雙臂出賣了他。

一面玻璃之隔,衛司融看着薛韶宣安靜到不再動彈,才低頭在面前空白筆記本上寫了幾行字。

“等會把這個給鄭隊。”

在旁的周查起身拿走他撕下來的紙,快步開門截住了要進審訊室的鄭汝水,紙張遞過去的瞬間,周查指指衛司融的背影。

鄭汝水沒着急看,按照慣例先進審訊室,待喝完大半杯茶葉,足夠清醒後先看了衛司融給的錦囊妙計,合上紙張慢悠悠問:“昨晚睡得怎麽樣?”

薛韶宣擡頭,白淨臉龐上碩大兩團黑眼圈非常矚目,他脾氣很好,老老實實道:“不太好。”

“怎麽了?”鄭汝水放下茶杯身體前傾,一副随意閑聊的模樣,“你家附近被我們的人圍得密不透風,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還怕呢?”

“這種怕不是身體上的。”薛韶宣精神萎靡,失神地扣着手,“是心理上的,我一想到有人給我發死亡預告就不敢閉眼,怕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鄭汝水笑了笑:“不要這麽想,顯得我們警方很沒用。”

薛韶宣似乎被沒用兩個字戳中了大膽細胞:“要是有用,該把殺任劫的人抓到了啊。”

鄭汝水見過各種無理取鬧的人,像薛韶宣這類不過毛毛雨,他不愠不火道:“破案不像你們花錢,看中了刷卡,滴,二十萬出去了,錢貨兩訖。”

二十萬這個數字讓薛韶宣臉上閃過絲不自然。

衛司融唇角微揚,有反應。

鄭汝水裝的很自然,假裝沒發現,還像被打開話匣子似的多說了句:“二十萬在我這要賺很久,所以不是很理解你們有錢人的做法,哦,我要是理解了也沒用,沒那麽多錢。”

“都是老一輩的人有本事。”薛韶宣弱弱反駁了句,還算頭腦清醒。

“是啊,你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任劫是,金嘉韬更不用說了。你們這幫小孩子都是有錢的一起玩,物以類聚,家裏有礦,想玩些特別的,這不難理解。”

薛韶宣的眼裏再次閃過絲不自然,語氣多了幾分抗拒:“我沒想玩特別的,就是閑着無聊,跟着他兩身後混。”

鄭汝水佯裝驚訝:“那他倆玩活人冰雕,你也就在旁邊看啊?”

薛韶宣完全沒意識到他這話哪裏有問題,雙手糾結地揪一起,屁股也開始不安分起來:“我對那些用人做玩具的游戲沒興趣,最多瞎起哄。再說真人冰雕這事出過事後他們也就不玩了。”

“你知道任劫為什麽會死嗎?”鄭汝水直接把話題帶到了重點上。

薛韶宣逃避似的低下了頭。

“看來你知道啊,哪怕冰雕的事出了人命,他們也認為自己沒錯,仍繼續玩着活人玩具的事,對吧?”

薛韶宣保持了低頭且沉默,似乎不想在這件事上開口。

鄭汝水一點兒不急,抿着口茶示意外面的周查來給人送杯茶。

收到指令的周查拿過一次性水杯接上水,推門進去走到薛韶宣面前,彎腰放水的時候假裝不經意掉下幾張照片。

低頭的薛韶宣在照片落到桌面的那刻就看清了上面的東西,瞳孔瞬間放大,那是什麽?

“怎麽回事?”鄭汝水呵斥道,“送個水還能把現場照片給送出去,你那麽能耐,我把案子交給你來查?”

“對不起老大,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周查手忙腳亂把照片收起來,甘願挨罵着往外小跑,生怕晚兩步要被鄭汝水繼續臭罵。

審訊室的門關上,鄭汝水還在罵罵咧咧:“送來的實習警察一個比一個笨,回頭就給駁了,案子不會辦,幫個忙還笨手笨腳的,就會拖後腿。”

過完嘴瘾,鄭汝水似乎才想起來還在審訊,微整神色:“薛韶宣,你不願意聊活人玩具的事,那咱們來說說你收到死亡預告信的事?”

“剛那個是任劫嗎?”薛韶宣擡頭問,他剛進來時候臉色只能算得上不好,現在可以說是血色褪盡,只剩個靈魂在強撐着,也搖搖欲墜了。

“這…無可奉告。”鄭汝水合上文件夾,一副不想談任劫案的表情,“今天叫你過來主要還是想聊聊死亡預告信的事。”

“任劫死的那麽慘嗎?”薛韶宣仿佛聽不見他的問話,像被迷住神一樣專注在任劫案子上,“臉都被人砸爛了,我、我會不會也像他一樣慘死?你們不肯告訴我,他的死相,現在我看見了。”

“你看見又有什麽用?”鄭汝水問,不太耐煩把茶杯放到旁邊,一臉暴躁,“你能幫我們破案還是能猜到是誰給你寄死亡預告信啊?”

“我能。”薛韶宣白着臉,語氣堅定道,“我能幫你們破案,希望你們看在我這麽配合的份上救救我。”

為了表真心,薛韶宣又鄭重其事道:“拜托,我真的很想活下去。”

鄭汝水斂去不必要裝腔的表情,微微挺直腰杆坐起來:“你得保證你說的句句屬實。”

謊言帶來欺騙,那麽正義也拯救不了被私心蒙蔽雙眼的替罪羊。

薛韶宣抖着手端起一次性水杯喝了口:“我能保證。”

鄭汝水便不再吭聲,靜靜等着他做好心理準備,随時交代。

窗外的陽光逐漸暴烈,審訊室內外無一人說話,渾身微微發涼,不知是被過低的空調吹的還是讓薛韶宣交代的事實所驚到了。

周查擡手摸摸後脖頸,那兒汗毛一邊倒:“我說有錢人家的孩子都玩那麽野嗎?”

寫滿一整頁重點的衛司融漫不經心道:“得看什麽樣的有錢人家孩子。”

周查嘀咕着:“我是沒見過年紀輕輕仗着有錢這麽玩的,金嘉韬那就是很嚴重的心理疾病,哪裏是個正常人?”

“他接受過治療。”衛司融緩緩道,“不過作用不大。”

治療沒效果,又不能強來,所以金家用了另一種方式禁锢他,那就是每逢金嘉韬沒課的時候就把人帶回去參加所謂的擴展人脈派對。

當時鄭汝水還說金嘉韬比所謂頂流還要忙,現在看來,是金家的良苦用心。

只是金家沒想到金嘉韬會利用上課時間來消磨,不,或許是明知道卻不舍得掐斷他最後用來發洩的一條路。

縱容自家孩子肆無忌憚用錢謀取別人的壽命,這是在間接謀殺。

周查瞪圓了眼睛:“沒治好就給放出來,金家是幾個意思?”

“金家和方家攏共只有金嘉韬這一個男孩,你說要是讓金嘉韬是個有心理疾病的狂躁症患者的消息傳出去,這位高權重的兩家該怎麽辦?”衛司融冷靜地翻過一頁,開始就薛韶宣交代的內容寫等會審金嘉韬的提要。

寫不到兩行,衛司融就放下了筆。

周查:“怎麽了?”

“恐怕鄭隊搞不定金嘉韬了。”衛司融頗為頭疼地捏捏眉心,一個接受過心理治療且沒能被搞定的心理病患,熟悉各種心理暗示和套路,對付薛韶宣的法子在他身上根本不适用。

最直觀的辦法就是開誠布公的談。

難辦的是單憑他們手裏這點證據,想讓金嘉韬說真話,無疑癡人說夢。

一個渾身沒破綻的刺頭,不好下手。

周查沒他想得那麽複雜,對鄭汝水非常有信心:“衛顧問,別太擔心,掌握這麽多線索,頭兒他可以的。”

牛吹得恰到好處,正巧被推門進來的鄭汝水聽見,他放下茶杯撇清關系:“你吹牛別帶上我,我已經能預料到金嘉韬那小子有多欠了。”

“頭兒,別謙虛,那小子腦回路不同于常人,相信你能拿下他。”周查給鄭汝水杯子裏添滿水。

鄭汝水接過杯子給了周查一巴掌:“我聽出你在罵我,別當我聾。”

周查嘿嘿笑不吭聲。

插诨打科的讓審訊室緊繃氛圍散去不少,衆人臉上還是有沉重。

從業數年,還沒見過那麽心狠手辣的未成年,是真不拿人命當回事,甚至連自己生死都不在意,這是多瘋狂一人啊。

現在那瘋狂的人就在隔壁審訊室坐着。

鄭汝水顧不上衛司融還在,摸了支煙出來點着:“不瞞你說,這案子給我的沖擊力有點大。”

衛司融打開了通風系統,再順手推過來一個煙灰缸:“我猜測陶詩禾命案和他們有關,沒猜到他們全程冷眼旁觀陶詩禾被人弄死也無動于衷。”

“誰能猜到呢?”鄭汝水被煙霧熏得眯起了眼睛,遮住眼中的悲憫,“那時候這三個小子才多大啊,一條人命當着面沒了,還能對警察說着邏輯缜密的謊。”

這份大膽又沉穩的心境,換到別的事上,都值得人大為稱贊。

偏偏落在了命案上,這得到結果截然相反。

無情,冷血。

周查默然良久,也加入讨論行列:“薛韶宣說卷毛為金嘉韬服務,是指為他找玩具,只要拿到金嘉韬的銀行流水明細,是不是就能正式逮捕卷毛了?”

“金嘉韬的銀行流水明細不是那麽好拿的。”鄭汝水抖了抖煙灰,在周查皺眉的同時說,“所以我們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先把卷毛給逮了。以另一個名義。”

周查迷茫地擡頭:“?”

聰明如衛司融已經明白了,彎了彎唇角:“這筆錄就不勞煩我那個病美人哥哥,我自己來。”

“喲。”鄭汝水故作驚訝道,“叫哥哥了啊,可惜最想聽的那個人不在。”

衛司融笑了下,收起桌上筆記本:“就是故意趁他不在叫的。”

鄭汝水不太懂這兩男同之間的暧昧推拉,只覺得有被秀到,秀得他心裏不是滋味,于是掐滅煙:“我安排下抓卷毛的事,等會去隔壁審金嘉韬。”

衛司融點點頭。

鄭汝水臨走拽走了還想多嘴問的周查,留下衛司融隔着玻璃看向裏面仿佛被抽幹了精氣神的薛韶宣。

同樣的年紀不同的人生,自認為兩道不會相交的平行線,釀成了如今的慘劇。

他轉頭不再看,擡腳轉彎去向了另一間審訊室。

室內很亮,涼風陣陣供應,穿着白色短袖T的高大男孩正東張西望,不見半分緊張,只有對這裏的新奇,和隔壁的薛韶宣成鮮明對比。

金嘉韬的資料看過無數遍,可衛司融認為遠沒有安靜觀察來的直觀。

一刻閑不下來,很快就厭倦了審訊室,滿臉不耐地想要離開。

在金嘉韬破壞欲望冒頭要嘗試砸面前小桌子時候,鄭汝水帶着小茹快步進來,大概走得太急,額頭上有片晶瑩的汗。

屁股剛挨到板凳,就聽金嘉韬暴躁地問:“還有什麽值得我來這裏向你們交代的嗎?”

“別急,先喝瓶冰水降降火。”鄭汝水把帶來的冰水放到他手邊。

金嘉韬看了一眼:“我從不喝兩百塊以下的水。”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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