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真相

第62章 真相

◎林白沒有聽到他的禱告◎

林白頓了頓, 看着脆弱的少年，心裏嘆息一聲，還是牽住了眼前白淨的手掌。

沒辦法, 太痛了。她雖然現在臉上不茍言笑，心裏卻疼得龇牙咧嘴。

手指相貼, 林白能感受到艾爾掌心的濡濕和潮熱，在夜風中冰涼的手指一點點被暖熱了。林白一個用力, 另一只手撐住地面，借着力道站了起來。

無奈腳腕應該也傷着了，疼得她踉跄了一下, 往前撲了撲。碰上少年柔軟的身子，偏涼的體溫讓林白微微驚詫地睜大了眼。

艾爾向來體溫高，整天像個小暖爐似的, 然而現在懷裏的他卻冰冷僵硬。

林白垂下眼，看着少年被凍得微微發紅的鼻尖, 還是選擇狠下心推開他環住自己的手臂, 嘴上冷淡：“抱歉，冒犯殿下了。”

艾爾伸出來的胳膊僵在原地，綠寶石般清澈的眼裏浮現出水光，林白默不作聲地移開目光, 對他說：“多謝殿下相助，這份人情我之後會還上的。”

說完, 林白一瘸一拐地挪了挪腳，準備錯開艾爾的身子，往外面走。

保不住精英護衛隊的人回過神來, 折返過來重新找她, 她要盡快趕緊從皇宮離開。

手腕被冰涼的手指捏住, 力道有些重。林白停下腳步，看向握住她的手指，偏粉的指節微微凸起，握住她的手指有些發白。

“那就再欠我一個人情吧，進我宮裏包紮一下傷口再走。”少年的聲音在夜空中顯得有些寂寥和落寞，綠眸落在虛無的一角。

金色的微卷短發軟趴趴的貼在他的臉上，有些執拗開口：“這樣出去你也走不快，一旦被母皇手下人發現，再想走就更難了。”

林白眨了眨眼，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選擇跟他回宮一趟。

今天晚上必須要離開皇宮，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她确實需要修養一番。艾爾在前面帶路，金發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光滑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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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着姐姐的人是關家收養的一個孤兒，養大後發現天賦異禀，于是關家就把她送到了皇宮。慢慢地，把她培養成精英護衛隊的一員。”

艾爾在前面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聲音被微風裹挾着吹到林白耳邊。他還在自作主張叫着“姐姐”，對這一點艾爾不肯放松。

“母皇很賞識她，她也很争氣，作為2S級Alpha，自身的能力幾乎達到了2S級的上限，是比辛指揮官他們還要強大的Alpha。”

林白聽他講述，心裏有些驚訝。她感覺到那個女人很強，但是沒想到竟然這麽強。

已經達到2S級的上限......那跟成長起來的3S級相比呢。

皇子殿前沒有一個侍者，安靜地像是艾爾提前把人趕走了一般。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溫暖的燈光照耀過來。

“我讓侍從他們先下去了，這裏只有我。”艾爾已經變得十分冷靜，看不出原先歇斯底裏的懇求和陰郁。

林白莫名松了一口氣，面上柔軟下來，輕輕點了點頭，從他手裏接過藥箱。

“皮外傷先用藥水抹一下吧。治療艙很久沒用了，我先去看看還可不可以用。”艾爾幹脆利落沒有糾纏下去，對着林白溫柔的笑了笑，放下藥箱就離開了。

林白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心情複雜。

曾經寵溺愛護的小少年，估計過了今天就再也不會再見了吧。她嘆息一聲，抽出一根衛生棉棒，一邊消毒一邊上藥。

大部分是摔倒的時候擦出來的傷，問題不是很大。骨折的兩塊地方稍微麻煩些，不過如果能進治療艙，也很快就好了。

問題最大的是她的精神力。

林白皺了皺眉，眼裏滿是憂慮。她的精神力不知道為什麽，根本無法調動出來，像是被什麽吓到了一般縮在精神世界中。

按理說，不會是因為精英護衛隊的人。那人雖然精神力強橫，運用起來也格外娴熟，但是若是論起精神力的厚度，明顯是3S級的她占據上風。

而現在，她雖然仍然可以感知到精神世界中磅礴的精神力量，但是它們卻乖巧地呆在裏面，任由她怎麽呼喚都不願意出來。

包括剛剛回來的精神體。

林白嘆了口氣，暫時壓下這種不受控制的恐慌感，專心致志處理起傷口。她打算離開皇宮後，就去黑市裏找楊音。

提起這個，林白的黑眸深了深。她還要向她問清楚小齡星的事，這件事如鲠在喉，也需要一個結論。另一方面，黑市裏面魚龍混雜，更适合她現在的情況。

跟女皇對着幹，就相當于跟整個帝國對着幹。

林白換了另一瓶藥，沾上粉末往小腿上塗。她還需要幾個幫手，能讓她擺脫帝國的監視，而最先要做的，就是徹底拆掉耳朵上的監視器。

“白姐姐，還可以用。”艾爾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

林白擡眼看去，艾爾正一臉高興地跑過來，鼻尖沁出細密的汗珠，看起來是急急忙忙跑過來的。

她的心情更加複雜，以她對艾爾的了解，這少年應該不會這般輕易放她離開。而現在，他竟然在真真切切地幫她離開皇宮。

不管怎樣說，他剛剛确實幫了她不少。林白淡淡地笑了笑，眉眼顯得有些溫潤，“謝謝你，艾爾。”

這句感謝是真實的，無論之後怎樣，這個人情她願意還上。

少年精致的面龐像有陽光籠罩而下，燦爛的笑容又重新挂在白淨的笑臉上。艾爾綠眸裏浮現出霧氣，激動地連連點頭。

治療艙效果很好，進去只是短短幾分鐘，一直折磨着林白的骨裂感就已經完全消散了。

她神清氣爽地剛從裏面出來，就聽到殿外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艾爾殿下，今天晚上您有見過什麽可疑的人嗎？”是一道女聲。

“可疑的人？本殿下一直在殿裏，正準備沐浴一番睡覺，哪裏會遇到什麽可疑的人？倒是你們，打擾本殿下休息，該讓母皇好好懲罰你們一番！”

林白輕笑一聲，艾爾倒是把嬌縱耍賴的模樣學了個十乘十。

屋外的動靜漸漸小了，斷斷續續的道歉聲也逐漸被隔絕在殿外。林白捏了捏手指，往外面試探的看了眼，就見艾爾小小聲地長呼一口氣。

精致的臉蛋緊巴巴的皺成一團，哪裏還有剛才嬌蠻任性的樣子。

走路聲驚醒了他，少年如驚弓之鳥猛地擡起頭，澄澈的綠眸充滿戒備和防範，又在看清是林白時溫軟下來。

被抓住和看到的羞窘冒出來，艾爾臉上浮現出淺淺一層紅暈。

林白站在原地，看着少年想要靠近又膽怯不敢靠近的模樣，心底湧出來異樣的感覺。她掐了掐指甲，主動伸手揉了一把艾爾璀璨的金發。

“謝謝你，艾爾。”

明明手上動作那般溫柔，力道還是熟悉的感覺，艾爾心中卻騰出無限的絕望。溫和疏離又充滿着距離感，這才是白姐姐面對別人真正的模樣。

只不過現在，他也變成了那個“別人”。

想要委屈地撲到林白懷裏，卻又瑟縮在原地，只能佯裝自然地用頭發偷偷蹭着她的掌心，想讓這種溫度停留的再久一點。

可惜，林白沒有聽到他的禱告。

頭頂溫熱的體溫再一次消失了，林白淺淺的笑了一下，對着艾爾說：“我要走了，小殿下。”

艾爾的綠眸尚且殘留着一些懵懂，還是消失了。

白姐姐會離開他，離開皇宮，離開主星，然後去到一個他怎麽也找不到的地方。心底陰郁黑暗的情緒在滋生，艾爾掐了掐掌心。

他看向林白，蒼白的臉上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張了張嘴：“再見，白姐姐。”

我會去找你的，白姐姐，我一定會找到你，天涯海角。

林白淡淡的點了點頭，轉身邁步往外走去，手剛剛碰上殿門，就聽到身後少年清脆的嗓音。殿門冰冷的觸感透過手指傳送進大腦，林白僵了僵身子，還是轉身看去。

穿着華貴宮服的少年朝她奔來，淺金色的發絲在空氣中飛舞，那雙漂亮的像小貓一般的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白姐姐...”他氣喘籲籲，金發亂糟糟的。随意用手捋了捋，艾爾伸手遞過來一根金光閃閃的令牌。

林白愣了愣，捏緊的拳頭緩緩松開。難道是她想多了？

艾爾白淨的掌心裏安靜地躺着一塊令牌，上面清晰地刻印出他自己的名字。

——這是代表着皇子身份的令牌。

疑惑擡起眼，就看見艾爾彎了彎笑眼，對着她輕聲解釋：“如果在皇宮裏遇到事，這張令牌還可以派的上用場，不過出了主星估計就不太行啦。”

綠眸彎成月牙，明明應該是很甜美的一張笑容，林白卻莫名感覺到悲傷。

“嗯...還有就是，如果，我是說有一點點點點可能的話，”艾爾用兩根手指比了比，留出一點點空隙，“白姐姐假如想我了，可以用它找到我。”

“我就乖乖在皇宮裏...”聲音越來越小，後半句話已經吞進了喉嚨裏，林白沒有聽清。

她突然覺得有些酸澀，從前嬌氣的小少年一下子長大了，他終于不在她面前任性，也不會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變得懂事聽話。

林白在心底稍稍難受了一下，仍然只是安靜地點了點頭，接過金燦燦的令牌，轉身進入夜色中。

艾爾黏膩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漸漸變小的背影，清澈的眸子染上陰沉。

內心深處惡魔的叫嚣聲越來越大：“抓住她，困住她，鎖住她，這樣她就永遠不會跑了。”

“你又被抛棄了啊，她又要因為別人抛棄你了，叫什麽來着哦是林夜啊。”

“扔掉你，沒有利用價值的Omega，沒有人想要你。”

指甲嵌進肉裏，有鮮血的腥氣在空中逸散，一滴滴滾落到潔白的地面上。艾爾表情變得有些猙獰，崩潰的對着空氣喊了一聲。

“我讓你閉嘴，你這只臭蟲！”

“從我的身體裏滾出來，滾出來！”

“白姐姐沒有不要我，沒有被抛棄，很快就能見到了，對很快。”

艾爾的聲音有些高亢，表情也變得魔怔，翠綠的眸子閃爍着幽光，無聲咧開燦爛的微笑。

白姐姐，艾爾很快就去找你，只要處理完......

另一邊。

林白正謹慎地沿着小路往外走，她剛剛在光腦上給聶游留了訊息，也不知道他那邊怎麽樣了，一直都沒有消息回過來。

整個皇宮彌漫着緊張焦灼的氣氛，林白躲過很多次精神力檢查，幾乎有些力竭。

她怎麽也沒想到，女皇為了逮住她竟然願意耗費這麽多精力。

又是一個小隊。林白側身埋進黑暗中，擦邊躲過了篩查，整個人又陷入煩躁的情緒中。

重重地深呼吸一口，林白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又恢複成那個淡定漠然的她、

她堅決不允許讓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控制住她，更不會允許身體裏有她不熟悉的東西存在。

整理了一下衣袖，用帶子重新束縛好袖口，林白往外探出頭去，正準備一鼓作氣沖出去時，肩膀突然被輕輕拍了一下。

嘴巴不受控制地張開，尖叫聲眼見着就要吐出來，一只冰冷的手掌用力抱住林白的嘴，壓下了即将脫口而出的聲音。

“是我。”冷淡的嗓音林白一瞬間就聽出來是誰了。

月星臨？他怎麽會在這？

白發粉眸的青年端坐在輪椅上，緩緩松開捂住嘴的手指。林白眨了眨眼，往下看了眼，原來是輪椅自帶升高的功能，讓他坐在那裏都可以覆蓋她的嘴。

月星臨摁了下開關，整個人慢慢往下降低，最後變成正常高度。

“裏面外面檢查的都很仔細，你自己一個人走不了的，跟我來吧。”他的聲線格外清冷，像是浸透着夜色。

林白挑了挑眉，有些驚訝。

她沒想到月星臨真的會乖得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地湊到主人身邊，主動幫她。

被心裏的比喻笑到，再看他冷冰冰的一張臉，更顯得色厲內荏起來。林白摸了摸下巴，壞心情都消散了不少，手指恩寵般捏了捏他的臉。

“真乖。”

月星臨是開着私人懸浮車過來的，裏面裝備很豪華，坐上去也格外舒适。

林白終于暫時放下了心底緊繃着的那根弦，一個仰躺歪倒在座位上。

“這樣就能出去嗎？”她還有些疑惑，僅僅坐着私人車，就能躲過皇宮裏這一輪輪排查嗎。

月星臨扭了扭輪椅的把手，微微點了點頭，“研究院和月家一起加持，檢查的必然會松上很多。更何況，人人皆知你我感情不好，本身也不會想到我會專程來接你。”

林白了然的點點頭，倒是沒想到之前和他鬧得人盡皆知的小摩擦在這一刻竟然幫了她不少。

“這輛懸浮車經過了改裝，本身用上的是很先進的技術，能最大程度上避免精神力的搜查。”他繼續不鹹不淡的解釋，口吻很随意。

林白瞥了一眼，一語中的，“是拯救者聯盟那邊的技術？”

她能看出來，帝國不會把這種科技放在明面上，這明顯是在打那些精神力強大的人的臉。若是将這種技術大肆推行，也會造成居民的恐慌。

也只有那個橫行霸道的拯救者聯盟，奉行“有用即真理”，半點也不在乎倫理習序，游走在道德的邊緣，才能研究推行出這種技術。

月星臨沒有吭聲，顯然是默認了。

林白冷嘲一聲，這樣一來，跟這個什麽拯救者聯盟的關系，更是剪不斷理還亂了。

一道道檢查很順利的通過了，等到最後那道宮門時，林白看清了那個一直追着她的女人。

竟然是一個有些病弱的漂亮女人。

在人造燈光下，米黃色的碎花長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精致的臉孔神色淡淡，琥珀般的眼睛掃着來往的行人。

林白躲在懸浮車內，隔着單面玻璃有些謹慎地觀察着她。

竟然有人可以這樣将病弱與鋒利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猶如烈烈火海中耀眼的荊棘玫瑰。

林白在心裏微微感嘆一句，連忙移開了視線。精神力強大的人可以通過短暫的目光接觸識別到是否是曾經接觸過的人，為了避免被發現，她早早抽出了目光。

關松秀銳利的視線在路中央那輛昂貴的懸浮車上停留了片刻，又在旁邊人疑問之前提前挪開了目光。

任由标注着明顯的帝國研究院和月家的私人懸浮車平穩地駛離了宮門。

誰也不知道她剛剛在想什麽。

“我們去哪裏？”月星臨靠在椅背上，側頭問林白。看着女人滿嘴塞着甜點的可愛模樣，粉眸裏微不可查地劃過笑意。

林白咽了咽嘴裏的蛋糕，有些噎。伸手接過月星臨及時遞過來的草莓汁，狠狠吞下一大口，這才覺得身上舒服了不少。

晚宴上就沒吃什麽東西，又在月星臨那耽誤了不少時間，到現在她是又累又餓又困。

“我們？你要一起去？”

林白睜了睜眼，差點以為是不是自己犯迷糊聽錯了。月星臨放着自己的大好前程不好，要跟着她一起當叛徒？

雖然她心裏并不認為自己是叛徒...

秀美淺淡的青年一臉肯定地點了點頭，面上一副理所應當，“我跟着你。你答應我的，要帶着我。”

林白：“......？”

冷淡的粉眸在看向她時仿佛一朵盛開了的薔薇，林白竟然能從中捕捉到誘人的妩媚，後頸有些犯疼。

她偏過眼神，躲過盛着水光、有些勾人的眸子，随意地點了點頭。

真漂亮啊，洋娃娃計劃是不是可以提上議程了。

隐秘的興奮和喜悅在腦海中沖刷，讓她的腺體鼓脹的疼。

林白捂了捂後頸，閉上眼壓下心底升騰起摧毀一切的欲.望，回答月星臨的問題：“去黑市吧，去找最裏面那家維修鋪子。”

她還要聽楊音怎麽跟她解釋小齡星的事，也得等她給自己拆了耳釘。

*

從皇宮到地下區距離并不是很近，所幸因為懸浮車速度很快，林白倆人終于趕在天亮之前趕到了黑市門口。

相同的入口沒有變過，只是這一次跟她一起來的人從辛望變成了月星臨。

林白心裏感嘆一聲世事弄人。

上一次她把月星臨當做潛在的敵人，這一次竟然和他同盟站在一起，共同應對不知名的未來。

從旁邊的架子上熟練的抽出兩只面具，林白簡單瞥了眼，竟然是狐貍和狼。

随手留下狼面具，林白一邊遞給月星臨，一邊推門往裏走。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青年臉上藏不住的幸福。

月星臨埋頭在面具裏，狠狠吸了一大口，從中感受到一點點殘餘的香氣，粉色的眸子水潤潤地看着林白，嘴裏近乎變态的呢喃着她的名字。

黑市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各種各樣的店鋪在裏面開着，一群群遮蓋着臉的人在其中穿梭。

林白的步伐有些急切，她迫切的想趕緊摘下耳朵上的監視器。

雖然楊音早就給它做了隔斷處理，月星臨也在車上安裝了反跟蹤裝置，但是不拆下來她始終無法真正放下心來。

破敗的小鋪子近在眼前。

林白不動聲色地靠近，一眼就看到那個正在誇張的咀嚼着烤雞腿的雙馬尾女人。

一身粉色的女人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只用一雙簡單的粉色一次性手套包着雞腿，歡快地大快朵頤，連她進門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咳咳咳。”

見楊音沒有半點反應，林白不得不用力咳了咳引她注意。

“小店到點不開門了啊，出門左轉不送......”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麽，楊音猛地擡起頭，瞳仁裏清楚地映出林白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被吓得一屁股摔了一下，手裏一直捏着的雞腿還堅強的沒有滾到地上。

“楊大小姐，這是怎麽了？”林白陰陽怪氣地繼續朝她冷哼，面上不悅，“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啊，這怎麽見了我一副被吓傻了的樣子？”

楊音把手裏的雞腿珍而重之地放到桌子上，接着嗖的一下往外跑。

看林白一動不動的樣子，她心裏正得意時，接着就感受到被一支槍輕而易舉得抵在了肚子上。楊音僵硬着眸子，緩緩低頭看去，又被吓到一樣猛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有話好好說，好好說。”看着一前一後、一高一低的兩人，楊音心裏苦笑。

師傅啊師傅，你這都欠的什麽債，讓她背上這麽大一口鍋。

“星臨。”林白對着門口擡了擡下巴，接着楊音就聽見月星臨手中槍.支上膛的聲音。

“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

楊音尖叫一聲，心裏吐槽。這小妹妹生氣起來怎麽這麽吓人，比她師傅都吓人。

看林白不動如山的模樣，楊音狠狠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面上憂愁的解釋：“你來問得應該是小齡星的事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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