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皇後的反擊(2)
第50章 皇後的反擊(2)
楊清寧聽說有人在宮門外鬼鬼祟祟地徘徊, 便決定去瞧一瞧。他剛來到宮門口,就見小櫃子和小連子趴在門前,透過門縫看着外面, 嘴裏還嘀嘀咕咕地說着什麽。
“你們在看什麽?”
突來的聲音吓了他們一跳,下意識地回頭, 蹲在了地上。
待看清是楊清寧, 不由松了口氣,小櫃子出聲說道:“公公, 外面有個人鬼鬼祟祟的,在咱們宮門口徘徊了半個時辰了。”
“透過門縫能看到那人?”楊清寧指了指門縫。
“偶爾能看見。”小櫃子頓了頓, 随即問道:“公公可是要出去瞧瞧?”
楊清寧點點頭, “正好咱家要出去辦點事, 索性過去瞧瞧, 把門開開吧。”
小櫃子應聲,和小連子一起把宮門打開,道:“公公,可要奴才跟着?”
“不用, 咱家一個人足夠了。”
光天化日,又是在皇宮之內,沒人敢明目張膽地對東宮的人下手。更何況他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想要制服他, 還得廢些功夫。
楊清寧邁過門檻, 走出了宮門,擡眼看向拐角處,果然看到了一個身影, 看上去竟還有幾分眼熟。那人也看到了楊清寧,不再似方才那般走來走去, 而是現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他。楊清寧眉頭微蹙,他好像認出了那人,又不太确定。正猶豫着要不要轉身回去,只見那人朝他走了過來。
随着兩人的距離拉進,楊清寧看清了他的臉,不禁有些怔忪,這人的變化很大,緊緊幾個月未見,就好似變了個人似的,個頭長高了,身體也壯了,整個人的氣場都不同了。
越是靠近,陳慧越是緊張,卻又忍不住靠近,明明說好的,不會來找他,可還是不自覺地早來了一個時辰,打算在宮門口碰碰運氣,等了多半個時辰,也沒見有人出來,他正想離開,宮門卻開了,出來的還是他想見的人,雙腳不受控制地走了過去。
陳慧懷着這種忐忑和矛盾的心情來到近前,“好久不見。”
楊清寧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直截了當地問道:“五公子來此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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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楊清寧問得這麽直接,陳慧心裏又緊張了幾分,還有幾分他未曾察覺的失望。他無措地撓了撓頭,道:“我就是路過。”
“若五公子無事,那咱家便不奉陪了,告辭。”楊清寧微微點了點頭,繞過陳慧便走了出去。
“等等。”陳慧下意識地開口挽留。
楊清寧轉頭看過去,“五公子有事不妨直說,咱家是真有事要辦。”
陳慧嘴比腦子快,“上次你答應我的事還沒辦。”
“這都幾個月過去了,你還沒對那個……喬家小姐動心?”最近的事太多,楊清寧又沒把這件事放心上,一時想不起來人名。
“喬欣兒。”陳慧提醒了一句,“我之前就說過,不會娶她,我來找你,就是想讓你信守承諾,幫我解決這樁婚事。”
楊清寧沉默了一會兒,“你确定要毀了這樁婚事?”
“我确定!”陳慧斬釘截鐵地說道。
“咱家知道有些話說了,你也不會信,但咱家今日就多管一次閑事,奉勸你一句話。”
陳慧一怔,下意識地問道:“什麽話?”
“你不想要的,別人費盡心機想要争奪,你認為親近的,心裏想的卻是如何算計你。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咱家能說的便只有這些,告辭。”楊清寧轉身要走,又頓住了腳步,道:“咱家今日的忠告,希望五公子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親人,五公子可能做到?”
雖然楊清寧的話有些刺耳,陳慧還是點點頭,道:“你放心,我向來說話算數,今日你我的對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告辭。”
見楊清寧要走,陳慧上前一步,攔住他的去路,道:“我确定不喜歡喬欣兒,別人若是要搶,那就讓他搶去,我求之不得,我只想毀了這門親事。”
陳慧明顯是誤解了楊清寧的意思,讓他頓感哭笑不得,道:“五公子,這世上唯有父母對你真心實意,他們這麽做是為你好。若你當真不喜喬欣兒,便直接和他們說,挑一個自己喜歡的,只要門當戶對,相信你父母不會反對。”
在現代高門大戶的婚姻都由不得自己,更何況是古代,陳慧的婚姻自然也不例外,只能在條件允許之下,找個自己喜歡的。
“這就是你出的主意?”陳慧不滿地皺緊了眉頭。
“怎麽有何不妥?”楊清寧挑了挑眉,道:“若五公子不滿意,你也可以說自己不舉、不能生育,或者喜歡男子,只要公子不怕自己的聲譽受損便可。”
“喜歡男子?”陳慧看着楊清寧呢喃道。
楊清寧以為他對這個理由不滿意,接着說道:“權貴人家豢養男寵的不在少數,這個理由确實牽強了些,五公子還是說自己不舉的成功率大些。”
“若我說不舉,那永壽侯府的臉面豈非要被我丢光了?況且父親定會給我請太醫醫治,到時候鐵定穿幫,這個主意也不成。”陳慧心裏很是介意這個提議。
“若五公子怕影響聲譽,那就按照咱家說的,在門當戶對的人家,挑選一個喜歡的姑娘,這樣便可兩全其美。”
見陳慧還想再說,楊清寧出聲打斷,“這是咱家所能想到的所有的辦法,若五公子統統不滿意,就另請高明,咱家還有事,不能奉陪,告辭。”
“你有什麽事,也許我能幫上忙。”
“五公子雖然是侯府公子,卻也無法插手內功的事。”楊清寧的眉頭皺緊,道:“五公子,你一直糾纏于我,到底有何目的?”
“我沒什麽目的,就是單純的想幫你。我聽說前段時間你生了病,卻無太醫診治,那日夜間不是我值守,若是定會幫你。”
看着他純淨的眼睛,楊清寧在心裏嘆了口氣,打算讓他認清現實,道:“五公子打算如何幫?五公子在宮裏,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禁衛軍,沒有皇上和皇後的命令,根本無法出宮。五公子是會醫術,還是能從東華宮把太醫綁出來?”
“我……”陳慧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反駁,他既不能從東華宮綁人出來,也不會醫術,根本幫不上楊清寧的忙。
見他眼睛裏的光暗淡下來,楊清寧又有些不忍,他看得出陳慧是真心想要幫他,不過他們注定不可能成為朋友,于是狠心地說道:“五公子的好意,咱家心領了。今日咱家也算兌現了諾言,以後我們兩不相欠,還希望五公子莫要再來糾纏咱家,告辭。”
楊清寧說完轉身就走,對于真心待他的人,他做不到利用,那就把人趕得遠遠的,省得以後敵對時,兩人都受煎熬。
聽到楊清寧說‘兩不相欠’,陳慧的心突然痛了起來,本能地捂住了胸口,這種感覺很陌生,他從未體會過,看着楊清寧漸行漸遠的背影,忍不住問自己,“我到底是……怎麽了?”
禁衛軍值房,陳钰有個單獨的房間,此時他正準備換衣服,門外傳來敲門聲,“統領,屬下有事禀告。”
陳钰放下了手裏的衣服,揚聲說道:“進來。”
房門被打開,王輝掀開厚重的簾子走了進來,行禮道:“屬下參見統領。”
陳钰揮揮手,直接問道:“找我何事?”
“回統領,五公子去了東宮,見了東宮管事小寧子。”
“你是說陳慧去見了小寧子?”陳钰聞言挑了挑眉,道:“你可聽見他們都說了什麽?”
“他們是在東宮門口的宮道上講話,屬下不敢靠近,并未聽到兩人說了什麽。不過看兩人的模樣,好似發生了不愉快,小寧子幾次想走,都被五公子攔了下來。”王輝将他所看到的,如實禀告給陳钰。
陳钰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地說道:“五弟有段日子不曾去東宮,今日為何突然去找小寧子?”
王輝搖了搖頭,“這個屬下不知。”
“你繼續盯着點,小心別被他發現了。”
“是,屬下明白。”
陳钰換好了衣服,剛出房門,就碰到了回來的陳慧,他眉頭緊鎖,似是有什麽難解的事在困擾着他。
“五弟。”陳钰叫了一聲。
陳慧回神,看了過去,行禮道:“屬下參見統領。”
陳慧決定在禁衛軍裏幹出一番名堂時,便改了對陳钰的稱呼,他不想別人說他是靠關系。
陳钰試探地問道:“看你眉頭緊鎖,可是發生了何事?”
陳慧下意識地放松眉頭,道:“沒事,就是想事情太投入。統領,當值的時間快到了,屬下先去更換衣物。”
見陳慧不想說,陳钰也沒追問,他了解陳慧的性格,若他不想說的,就算打死也不會說。心中的疑惑沒有得到解答,陳钰越發的好奇,拉攏楊清寧可是他計劃的重要一環,卻一直找不到機會接近,若是能利用陳慧,說不定會有機會。
“去吧。”陳钰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若是有事想不通,可以來找我,我到底比你大些,說不定能幫你解惑。”
“謝謝統領。”
陳慧沒再多說,走向自己所在的值房。他此時心裏有些亂,沒像往常一樣給出反應,待他回過神來時,已經站在了值房內。
他懊惱地坐到床上,心中想道:“不來往就不來往,有什麽了不起的,一個小太監而已,還是個勢力眼的太監,不值得結交!”
“可他在宮中生存,若不多長個心眼,怕早就死了。他長得好看,又聰明又有文采,而且和他聊天很舒服……”
陳慧越想越覺得楊清寧那些所為的缺點,都不再是缺點,“男子漢大丈夫,心胸要寬廣,大不了我不跟他一般見識。”
正胡思亂想間,房門被推開,于鑫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見陳慧躺在床上,不禁提醒道:“馬上就要到時辰了,你怎麽還不換衣服。”
“換,馬上換。”陳慧連忙坐起來,脫掉外衫換上常服。他轉頭看向于鑫,思量了思量,問道:“于鑫,聽說你有個未婚妻?”
于鑫點點頭,笑着說道:“小時候家裏給定的,打算明年開春就成婚,到時候請你喝喜酒。”
陳慧緊接着問道:“那你見過你未婚妻嗎?”
“自然見過,我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提起未婚妻,于鑫臉上盡是笑意,很明顯很滿意這門婚事。
“你愛慕她?”
聽陳慧這麽問,于鑫臉紅了起來,一臉溫柔地說道:“她美麗大方,溫柔體貼,能娶她是我的福氣。”
雖然他并未正面回答,但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陳慧好奇地問道:“那愛慕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于鑫想了想,道:“大概就是見不到就想,見到了就高興,她歡喜,我也歡喜,她難過,我就傷心,她生氣,我就緊張。”
聽完于鑫的描述,陳慧有些疑惑地問道:“朋友不也是這樣嗎?”
于鑫不答反問道:“你會對朋友朝思暮想嗎?你面對朋友,會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嗎?”
“朝思暮想……想要親近……”陳慧小聲重複着,随即忍不住問道:“若他不想見你,還想和你撇清關系,你會怎麽樣?”
“會心痛,會慌張,會害怕。”于鑫懷疑地看着陳慧,問道:“你問這個作甚?該不會是也有了心上人吧。”
楊清寧的臉再次出現在腦海,陳慧連忙搖頭,甩掉這荒唐的想法,道:“沒有,就是純粹好奇。”
“聽聞你與喬家小姐要訂婚了,你的心上人是她吧。”于鑫顯然是不相信陳慧的話。
“不是。她刁蠻任性,煩人得很,我怎麽可能愛慕她。”陳慧下意識地皺緊眉頭,道:“我鄭重地告訴你,我沒打算訂婚,就算訂婚,人選也絕對不是她。”
“那你愛慕的是誰?哪家的小姐?”于鑫八卦地撞了撞他的肩膀。
陳慧一怔,他方才那麽說,好像承認了自己已有心上人。
“我沒有心上人!”陳慧極力否認,沒好氣地警告道:“出去後可不許亂說,否則訓練場見!”
“是是是,沒有就沒有,你放心,我嘴巴嚴得很,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陳慧、于鑫,你們磨蹭什麽呢,到時辰了!”
外面傳來呼喊聲,兩人不再閑聊,拿上佩刀就跑了出去。
楊清寧去了惜薪司,因為來過一次,這次算是熟門熟路,直接找上惜薪司的管事劉德。
“劉管事,這次還得麻煩您。”楊清寧說着将一張銀票塞給了劉德,“還是老樣子。”
劉德四下瞧了瞧,将銀票塞進衣袖,“寧管事,你們東宮的碳用得也太快了。”
宮裏人都不清楚楊清寧的本名,所以才叫他寧管事。
“殿下年紀小,又怕冷,用的自然就多。不過熬過去這個月就好了。”楊清寧忍不住嘆了口氣,随即笑着說道:“劉管事放心,您的這份情,殿下都記在心裏,待以後定會償還。”
劉德笑眯眯地說道:“有寧管事這句話,咱家就放心了,寧管事放心,明日派人來取便可。”
“多謝劉管事。宮中還有事,咱家不便久留,便先告辭了。”
“寧管事慢走,咱家就不送了。”
“留步,留步。”楊清寧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太陽被擋在了厚厚的雲層之後,白雲一層壓着一層,變成了灰白色,雖然并非夏日的烏雲那般,給人強烈壓迫感,卻也讓人覺得有些發悶。
一陣冷風吹過,他不禁打了個寒戰,連忙拉了拉帽子,蓋住耳朵,兩手揣在袖子裏,腳步飛快地走了出去。
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宮裏的內侍和侍女都忙碌了起來,以往清淨的宮道上,竟也有了來來往往的人群。不過大多都是腳步匆匆,偶爾遇到熟人,也只是點個頭、笑一下,算是打了個招呼。
楊清寧雖然經常宅在東宮不出來,卻也有不少人認識他,這還歸功于上次福祿帶他去勘察現場。當時福祿讓人圍了現場,就連高勤都不讓進,卻親自去東宮叫來了楊清寧,這不禁讓許多人對他産生了好奇。
八卦的力量是強大的,很快楊清寧的過往就被人扒了出來,這才知道原來之前秦流被害一案也是他負責的,雖然不知為何不了了之,卻能從福祿的行為看出,秦流的案子很有可能已經查出真相,只是并未公布出來,否則福祿也不會專門去叫楊清寧到案發現場。
再後來,又有人傳出秦淮并非畏罪自盡,而是被人謀害,便是楊清寧一眼看出,并找出了證據。就這樣,越傳越神,人們對楊清寧也越來越好奇,只是他總是宅在東宮不出來,所以每每他出來,認識他的侍女、內侍都會呼朋喚友,讓他們也見見傳說中的人物,久而久之,認識楊清寧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楊清寧走在宮道上,時不時地跟過往的人打着招呼,突然一名小宮女腳步匆匆地跑了過來,眼看着是奔着自己的方向來的,他下意識地向旁邊走了一步,讓開了前面的通路。
小宮女來到近前,頓住了腳步,擡頭看向楊清寧。因為奔跑,她有些喘,臉頰也紅撲撲的,從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道:“寧公公,奴婢是漪瀾宮的杏兒,這帕子是奴婢繡的,公公別嫌棄。”
“姑……”
楊清寧剛說了一個字,杏兒便将帕子塞到他手裏,随後轉身就跑了。
“不是,姑娘,你等等!”楊清寧想要叫住她,将帕子還回去,誰知他這麽一喊,她跑得更快了。
看看跑遠的身影,再看看手裏的帕子,楊清寧一臉的茫然,若他沒記錯,自己現在的身份應該是太監吧;若他沒記錯,女子送男子帕子,應該是表白的意思吧。那現在是怎麽回事?他一個太監被表白了?
就在楊清寧拿着帕子在風中淩亂時,這一幕正巧被剛剛接了班的陳慧看到。
“哎,方才那個不就是前段時間去值房查案的小寧子嗎?”
“就是他,現如今人家可是宮裏的紅人。”
巡邏的禁衛軍小聲議論了起來。
“哼,再紅又如何,還不是個太監。”
“嘿嘿,你這話說的,哪壺不開提哪壺,讓人聽見了多心酸。”
“那宮女模樣長得不錯,怎麽就看上他這個中看不中用的。”
“這是在宮裏,人家又是東宮的管事,這宮女可比你聰明。”
聽着他們的對話,陳慧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怒火,小聲說道:“你們少說兩句!這是在宮裏,不是在自家炕頭,若是被聽了去,又要招來麻煩。”
“子安,你也太小題大作了,這裏都是咱們的人,除非有人外傳,否則誰知道咱們都說了什麽。”
子安是陳慧的字,禁衛軍的人都這麽稱呼他。
“子安說得對。”一直未曾出聲的王輝開了口,“這裏是皇宮,不是你們家炕頭,都給我少說廢話,若因為你們嘴上沒個把門的,給統領惹了麻煩,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王輝是禁衛軍指揮佥事,陳钰的心腹,再加上在禁衛軍多年,衆人對他還是十分信服的,聽他這麽說,也都閉上了嘴巴。
楊清寧将帕子塞進袖子,繼續往前走,見禁衛軍迎面而來,權當自己沒看見,反正他們也不待見他,他還不至于熱臉貼個冷屁股。
兩方人馬相安無事地錯開,各自走向自己的目的地,可楊清寧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其實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誰,只是想不明白這個大少爺為何對他糾纏不清。
“寧公公。”
楊清寧正埋頭往前走,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心裏忍不住吐槽:“以後出門前一定得看看黃歷。”
楊清寧覺得自己成功地诠釋了什麽叫無巧不成書,每次他出門,一定會遇到冤家對頭,讓他十分無語。
楊清寧擡起頭,嘴角勾起微笑,行禮道:“咱家見過陳統領。”
“不必多禮。”陳钰頓了頓,笑着說道:“公公如今可是這宮中的大紅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統領說笑了。咱家就是個東宮的小管事,哪是什麽紅人。”
“公公靠一己之力,将三皇子從冷宮中救出來,如今殿下深受皇上寵愛,可是唯一的太子人選,公公将來的成就不可限量。”陳钰心照不宣地看着楊清寧。
楊清寧可不敢接他的話,道:“統領折煞咱家了,殿下能出皇宮,都是皇上和皇後的意思,跟咱家可沒關系。況且咱家一個閹人,哪有什麽前途,能平平安安地活着,就別無他求了。”
“公公,你我之間都是熟人,實在不必繞彎子。将來說不準我還得指望公公提攜。”
陳钰雖然嘴上捧着他,心裏卻還是瞧不起他,楊清寧心裏一清二楚,陳钰這種人表面高傲自負,其實內心極度自卑,這都是他小時候的經歷所致。
“咱家可是哪裏得罪了統領,若當真有,那咱家給您賠不是,您千萬別這麽說,咱家可擔不起。”
“我說的是實話,公公不妨考慮一下。”陳钰意味深長地看着楊清寧。
楊清寧很清楚陳钰的意思,無外乎想要拉攏他,可他不想與陳钰有所牽扯,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但他初遇陳钰那晚的驚險景象,至今難以忘記。若說楊清寧在這個皇宮中最怕的是誰,答案肯定是淩璋,而他最厭惡的,則是陳钰和福祿。
福祿雖然幫了他許多,卻都是建立在其利益之上,若有一日他沒了利用價值,福祿會毫不猶豫地舍棄他,就像殺東廠那些人一樣,舉起屠刀眼睛都不眨一下。
是福祿讓他認清了這個世界,讓他看清了自己性子中的涼薄,所以他厭惡,甚至憎恨他。
“統領,還是那句話,咱家只是東宮的一個小管事,殿下的事,咱家做不了主,皇上也絕不允許咱家做主,否則第一個饒不了咱家的,就是皇上。”
楊清寧停頓了停頓,接着說道:“更何況,如今麗妃娘娘也懷了龍種,若當真生下皇子,以麗妃娘娘受寵的程度,那太子之位還不指定是誰的。總之,只要沒定下名分,就一切皆有可能。”
“公公所言極是。”陳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你說這偌大的皇宮裝了多少人,幾百?幾千?這裏就好似波濤洶湧的大河,而人就是投進去的石子,來得無聲無息,走得也無聲無息,就像秦淮、秦流,看似鬧得陣仗夠大,到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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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